《[黑篮][黄黑]消磨》Lynxlynx

26、Q26

　　黄濑弓着腰坐在床边，双手支撑在身体两侧，头发随着四十五度倾斜的脸散下来，遮

　　住了琥珀色的眼睛。

　　黑子半跪在地上拿着绷带与药水给黄濑谨慎的包扎。“黄濑君痛的话就说出来。”

　　金色的头发随着脑袋的动作晃了两下，黄濑摇摇头。

　　黑子偶尔抬眼看着眼神呆滞但异常紧张的黄濑，反而觉得此刻的他十分吸引人。认真

　　的黄濑君有种能够扣住他心弦的感觉，那种不同于平时的耍宝和搞笑，而是一种源自于

　　内心强大的感受——认真的眼神，认真的神态，决不放弃的表情和为此而展露出的令人

　　叹为观止的表现，以往只能在球场上见到。

　　那个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黄濑君以后要小心。其实也有我不对，早知道会把哲也二号的玩具收好。对此我十

　　分郑重的道歉。”黑子用胶带小心地封好绷带的末端，慢慢地站起来。

　　黄濑依然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

　　黑子叹口气回客厅去放医药箱。

　　刚刚看电影的时候自己的生理窘态被对方毫无掩饰的话揭露之后，黄濑大脑如同岩浆

　　爆发一般，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都聚到那里去了。他顾不得黑子还躺在他的腿上

　　，头脑发懵地说：“我去一趟卫生间！”立马站起来就往浴室走——结果不晓得腿部肌

　　肉被黑子枕的时间太长而完全麻痹掉，于是刚站起来的下一秒就立即朝前倒下去，还好

　　巧不巧地膝盖扣在二号咬完乱丢的玩具骨头上，当即就流血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短暂而凶猛。

　　黄濑此刻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光辉了十八年，而脸面居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全部丢失

　　殆尽。

　　黑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放到一半暂停的电影继续往下看，黄濑则等到黑子没有再过

　　来的打算以后按掉卧室的灯，呈大字型仰倒在床上。客厅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小心

　　腿”，便是加大了一些音量的电影原声。

　　直到电影结束。黄濑一直睁着眼睛。

　　他听到浴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那是黑子在用他们共用了很久的牙刷刷牙。几

　　分钟后黑子带着清爽的气息走进卧室，看了一眼床上纹丝不动的黄濑，然后去确认了客

　　厅门锁，关掉所有的灯。

　　黑子借着手机的微光，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小心地确认了黄濑的腿伤位置，然后才谨

　　慎地爬到床里面的位置。慢慢躺好。

　　“对不起。”黄濑轻轻地说。

　　黑子扭过脸来，“黄濑君没有睡着？”

　　“恩。”

　　黑子叹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黄濑君不用太紧张。有那样的事情很正常。”犹豫

　　了一下，“我也是男人。所以有时候也会遇到这种不听话的情况，下面。”

　　“不是。”黄濑小声而快速的反驳。可他怎么敢说出片场和真人演的时候都没有反应

　　，反而因为和同性在一起看的时候却起了反应，或者说，和黑子一起看到那些的时候，

　　起了反应。

　　那之中似是有什么无法张口形容的羞耻。

　　“不是那样。”黄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黄濑君不要多想了。”黑子伸出手去摸索黄濑的手腕，刚碰到却不料黄濑突然把手

　　腕往回抬开，动作快的把黑子吓了一跳。

　　“哲也先不要碰我……”黄濑疲惫地说。他觉得黑子睡在他身边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电影里的镜头和黑子枕在他腿上的画面来回交叉，浑身都非常敏感。如果再这样继续危

　　险的触碰，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了。”黑子缓缓地缩回手，皮肤摩擦着床单的料子发出静谧柔和的响声

　　。黑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失望的还是愉悦的或者痛苦的，听起来都如同平淡的白开

　　水一般。

　　“腿还在痛？”过了一会儿黑子听到黄濑隐隐约约地抽气声。

　　“有一点。”对方诚实地说。

　　“开灯看看？”

　　“不了。”

　　“会影响明天的工作吗？”

　　黄濑老老实实地恩了一声。“不过丸井前辈会想办法。明天再告诉他吧。”

　　“睡得着吗？”黑子又问。

　　“不知道。”

　　黑子停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打开灯，从黄濑的枕头下抽出台词本，斜靠在床头，“

　　我念给你听，你睡去吧。”

　　灯光把黄濑突然照得眯了眯眼睛，然后再睁开。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待到黑子镇定

　　的声音传来时慢慢地侧翻身体，把脑袋埋进黑子的腋下衣服与枕头的交接处。

　　成了黑子半个手臂环着黄濑的情形。

　　黑子没说什么，只是用紧挨着黄濑的那只手轻轻地抚了抚黄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