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9、宝钗来了

　　认真做事，时间总过得特别快。一晃几个月又过去了。
　　这天，贾琮从学里回来，就见家里仆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来不断。
　　拦了个小厮问道：“这大箱小箱的干什么？”
　　荣府小厮知道这位爷得了大老爷的青睐，也不怠慢，拱身回道：“是二太太家的姨太太来了，老太太请姨太太在府里住下，这些箱笼就是姨太太他们的。”
　　“他们住哪里。”贾琮问道。
　　“回爷的说，住梨香院。”小厮回道。
　　梨香院是当年老太爷静养的地方，环境清幽，出行也放便。
　　“那里不是好久没人用了吗？现在还住得？”
　　“头月前儿，太太便让人把那里整理出来了，地方倒也整齐干净。”
　　贾琮点头，心叹：差别待遇啊，林黛玉来的时候就啥都没准备，连衣裳料子都是随手挑的。这薛家一来，便这么红红火火的张罗。两相比较，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以前看电视上分析说，王夫人和黛玉她娘不和，当时他只当是戏言。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林黛玉一个小姑娘跟她没冤没仇的，她又何苦一来就让她难看呢。
　　所以，黛玉和宝钗打擂台，从婆婆观感这头，她就输了一轮了。
　　贾琮胡乱想了一遭，又摇摇头。这些姑娘小子的情情爱爱都不是他要理会的，他还是读好自己的书吧。
　　穿过抄手游廊，回到自己屋中，就听枝儿欢欢喜喜的笑道：“三爷回来了，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贾琮过去一看，只见锦盒里装了只金晃晃的平安富贵金项圈，旁边还有两个做工精细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个成色十足的八宝如意的金锞子，转头问枝儿道：“哪来的？”
　　枝儿喜滋滋的答道：“是薛姨太太送的，说是给爷的见面礼。不独主子们有，就连我们这些丫头们也有赏钱呢。”
　　香儿看了她那样子摇摇头，一指戳她额头道：“当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得了几个钱就把你美成这样。”
　　贾琮心里一叹，这薛家还真是财大气粗啊。要是我也是个有钱人该多好！
　　收了人家的礼不去道谢不成，又想想他们刚搬来一切尚末收拾妥当，现在过去不免给人添麻烦。
　　贾琮想了想道：“香儿。”
　　“三爷什么事？”香儿上前，以前她一直唤他琮哥儿，但自打他读书以后，为表敬重，这称呼便改了。
　　贾琮交待道：“你去姨太太那一趟，代我跟她道个谢。就说论理我应该亲自去的，可是又担心姨太太初来，诸事末妥，我去了反倒凭添烦乱，便不来叨扰了。等以后姨太太得了闲，我再去瞧她。”
　　香儿应声而去。

　　又过了几日，他刚放学回来，就听香儿说王夫人找他，让他放学回来去一趟。
　　贾琮同王夫人关系淡淡的，他住大房，平时也不常见面，一时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事，换了衣服便去了。
　　到了王夫人处，便看见王夫人正同薛姨妈坐在一处说话。见他来了，笑道：“琮哥儿来了。”
　　给薛王两人见了礼，薛姨妈拉着他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眯眯道：“是个漂亮孩子。那天听你香儿姐姐过来回话，我就知你是个知礼的，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又对王夫人道，“到底是国公府，就是会调教人。不像我家那个孽障，真真让我操碎了心。”
　　贾琮懒得听她们客套，开口问道：“不知二太太叫我来何事？”
　　王夫人喝了口茶道：“你薛姨妈家的哥哥也来咱们家了，老爷说让他去咱们家学里上学。咱们家如今在家学的就你一个，我想着以后你便同你薛大哥哥一同上学吧。彼此也有个照应，你看可好？”
　　此时薛姨妈也笑眯眯的看着他，贾琮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于是回道：“自家亲戚原该互相照应的，只是我年纪小，倒是要劳烦大哥哥了。”
　　薛姨妈一把把他抱在怀里，笑道：“说什么不劳烦不劳烦的。你大哥哥是个调皮的，我们在内院不得出去，也看不住他。你只帮姨妈多看着他些，若他在外面胡闹，你只打发了人来告诉我就是，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贾琮应下了，见她们没别的事说，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第二天，贾琮上学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个薛大傻子。
　　那薛蟠十三四岁年纪，生得白白胖胖的，长得并不难看，只脸上那傲慢嘴脸让人看了不喜。薛蟠和贾宝玉一样，都是标准的颜控，见着个漂亮的，不分男女都要拉扯一番。他瞧见贾琮生的玉雪可爱，便起了喜爱之心。和贾宝玉纯粹对美的欣赏眼光不同，薛蟠看人的眼光就多了几分猥琐，让人看了就想上去给他两拳。
　　薛蟠是个不爱学习的，去了学里也不过应付差事。开始还跟贾琮在一处，但看他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心里厌烦的不行，遂与别人玩去了。学里很有几个纨绔，薛蟠倒跟他们脾味极是相投，几人凑在一起，今日吃酒赌钱，明日走鸡斗狗，过的日子好不快活。
　　贾琮也管不着他，说了两回见他依然如故便丢开了手，自去和陆聘之钻研‘子曰’去了。

　　时直腊月下旬，族里忙着祭祖诸项事宜，学里的课也停了。
　　腊月二十九日，祭祀诸事已经准备完毕，两府中都换了门神、对联、挂牌，新油了桃符，磕府上下焕然一新。贾氏宗祠在宁国府西边的一处院子里。此时，宁府正门一路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的两条金龙一般，缀得满府喜气洋洋。次日，贾母带着有封诰的，按品级着朝服，去宫里朝贺行礼。回来后，便到了宁府，众子弟中没入朝的，都在宁府门前排班伺候，然后引入宗祠。
　　及至宗祠内院，只见抱厦前悬一块九龙金匾，有先皇御笔，“星辉辅弼”四字，两边一副对联：勋业有光昭日有；功名无间及儿孙。五间正殿前，也悬了块匾，亦是先皇所提，写道：“慎终追远”，旁边对联上写道：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宁荣。
　　慎终追远出自《论语》学而一章，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意思是谨慎从事，追念前贤的意思。先皇写这四个字给宁荣两府，对其子弟不无劝诫的意思。不过宁贾家两府众人显然没注意到这点，他们眼中只见得着先皇赐字的体面风光，骄傲于贾家仍旧圣宠不衰。族中子弟虽享受着祖先的福泽，却无一人想着承继祖先的才德。总之，这祭祀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恭敬，没有人真的将头上的劝诫之言放在心里。
　　随众进入正殿，贾府诸人分了昭穆排班站位，贾琮随着众人拜完神又拜祖先。现在正是贾家繁荣昌盛之时，家下子孙人口众多，一溜排下来，便将五间大厅站满了，其余一众家人小厮都排到了仪门外头。贾母拈香跪拜，众人也跟着跪下，只见内外廊檐，阶上阶下跪满了人，人山人海的，放眼望去很是壮观。
　　等祭拜完毕，贾琮又随贾母等一众女眷来到尤氏上房吃了茶，才回荣府。
　　回到府内，又有族里老人来给贾母请安，一众妯娌媳妇子寒暄了一通，贾琮亦上去给认得不认得的长辈们见礼，又收了回压岁钱。合欢宴上，众人笑语嫣嫣，满府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烟花爆竹声不断，热闹非凡。
　　贾琮一天下来磕了十好几个头，等席散回去的时，头都已经晕了。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至天明。
　　年节里，最忙碌的人要数王夫人和凤姐，府里一应请客来往皆由这两人招呼，忙得脚跟打脑久勺。贾琮倒是清闲得很，他不得王夫人凤姐喜欢，接见外客的事自然不会找上他，倒是贾宝玉被叫出去见了几回。
　　贾琮闲来无事，便去找迎春黛玉他们玩一会儿，贾宝玉很黏林黛玉，他去十回倒有九回都见他黏在黛玉处。他也见着了薛宝钗，她年纪稍大些，已经隐约有了些少女模样。一眼看去倒和书里形容的品格端方，容貌美丽相合。
　　在他眼里，宝、黛二人各有优劣，林黛玉性子单纯，好恶都写在脸上，喜欢你就真心喜欢，不喜欢你便理也不理。相较黛玉的率性，宝钗就和软得多了，见人就带三分笑，待人大方得体，行事圆滑周到。与一眼就能被人看出心情的黛玉相比，她却又让人看不透，那不愠不火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这日，贾琮又去黛玉那里玩，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四书。又拿出围棋来玩，贾琮是不会下棋的，只和黛玉玩五子棋，黛玉不愧是红楼里一等聪明的女孩，跟她下了十来盘，居然少有能羸她的，搞得贾琮郁闷不已。他好歹心里也是个成年人的瓤子，竟然下不过一个小姑娘，丢脸，太丢脸了。
　　“哟，你们在玩什么呢？怎么琮兄弟脸扭得苦瓜似的？”宝钗和贾宝玉两人说笑着并肩走进来。
　　“我们在下五子棋呢。”林黛玉抬头看向他们，见贾宝玉同宝钗一同进来，含酸冷语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贾宝玉挨挤着坐到她身边，半笑着解释道：“我和宝姐姐是在门口才碰到的。”
　　黛玉冷睨他一眼，刺道：“你们倒是巧！”
　　贾宝玉傻笑着挠头，宝钗似没听见两人说话似的，坐到贾琮身边，笑问道：“琮哥儿想什么呢，苦着张脸？”
　　贾琮抛下手里的棋子，皱着张包子脸郁闷的回道：“我又输给林姐姐了，这都第九回了。”
　　“你输了才对呢。”贾宝玉笑道，“像你这样的须眉浊物，怎么能和林妹妹比。”
　　贾宝玉是众人手心里的宝，除了对姐姐妹妹们细心外，其他兄弟他一概都不放在心上的。对贾琮也没什么兄弟友爱，又兼之他去上学之事，贾政把他叫去狠狠的训了一顿，说连比他小的弟弟都去上进读书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还在内闱私混，真是不成体统。让贾宝玉好长时间见了贾琮都没好脸。
　　贾琮也不和他计较。心道：您看不看得惯我，都随意，反正老子也不会被你刺两句就少块肉。
　　也不理宝玉，只看着黛玉问道：“姐姐家送年礼的船可回去了？”
　　黛玉摇头：“还没有呢，听他们说今年过年要留在京里办点子事，先不回去了，等明年开春再回。”
　　“那他们走的时候，一定会来给姐姐此行喽？”贾琮问。
　　黛玉点头：“这是自然，我还有东西和些信件要让他们带给父亲呢。怎么，你有事？”
　　贾琮点头：“是啊，姐姐不是送了我套林姑父批注的四书嘛。我看了之后受益颇多，所以，想写封信给姑父，聊表感谢之情。”
　　黛玉笑笑：“你一番心意，又怎么好辜负。你且把信写来给我，等他们来了，我一并叫他们带过去就是。”
　　“那好，我这就去写信，晚上给姐姐送过来。”说着贾琮起身便要走。
　　宝钗笑拦他道：“琮哥儿急什么呢，不是说他们开春才走吗，你迟些再写也来得及啊！”
　　贾琮摇摇头：“事情老惦记在心里也总不是个事儿，不如我早早写了松快！”
　　一听贾琮提及四书五经，贾宝玉就脑仁疼，巴不得他快快离去，遂忙不迭道：“他要去便让他去就是了，姐姐何必拦他。咱们几个清清静静说会话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