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61、第六十一章

　　再说话说贾琮前往金陵赶考，路上不计时，到了应天府弃船登岸。

　　贾琏送完迎春后，接到府里来信，说贾琮要到金陵考试，扬州离金陵不远，叫他不必回家，直接转到金陵过去照应，并好生拜见岳父岳母。

　　算着贾琮这几天就要到了，又打发人一早在岸边候着。随同贾琮而来的除张诚等四个长随外，还有另外两个送年礼来的管事及六个小厮。

　　到了贾家祖宅，贾琏并宅子里的管事仆从已于门口等候。

　　看他下马上前，贾琏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琮哥儿一路可还妥当？”

　　贾琮笑了笑：“一路都还算安稳，多谢哥哥惦记着！”

　　两人边说话边进了宅院，又有一身着体面自言姓金的管事娘子上前，领他到安排好的院子歇息洗漱。

　　俯一进院门，就见几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子于路两边排队站好，冲他行礼。

　　管事娘子笑道：“我想着哥儿这次过来怕带不了几个人，就准备了这些个丫头子过来伺候。”进了屋，又招进四个丫头来，“这几个是琏二爷亲自选出来的大丫头，长得好，手脚伶俐，哥儿叫她们近前使唤可使得？”

　　一时就见四个丫头走上前来，跪下磕头请安，又挨个报上名字。贾琮一一看过去，几个女孩儿看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左边第一个丫头身量纤细，面容白净，身上粉红小袄儿把人衬得娇嫩嫩的，听她报上名字叫荷蕊；第二个女孩儿生了张小圆脸，一双杏眼也是圆圆的，脸上带着笑，颊边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报名说自己叫玉桂，又吐吐舌头俏皮说因为自己长的圆润别人都叫她圆子；第三个女孩儿颜色比荷蕊还要出色几分，五官眉眼用精致二字形容一点不为过，自言名叫兰芳。贾琮多看了她两眼，倒不是因她貌美，只是觉得这人长相颇为面善，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只得作罢。又转眼看最后一个女孩儿，她在几人人中个子最小，低眉顺眼的，看着很是温婉的可人。自言名叫绣竹。

　　看着几个娇花似的小美人儿，贾琮摇头暗笑，这可真是琏二哥的眼光。

　　金娘子看他脸上带笑，只道他满意这几个人：“哥儿要喜欢，还请哥儿给这几个丫头赐个名儿？”府里的规矩，伺候哪个主子，便由哪个主子赐名。当然长辈取的例外。

　　贾琮摇摇头：“不必了，这几个名字挺好的，就用着吧。”

　　“哥儿说不改就不改吧！”金娘笑着招呼几个丫头过来，“还不快伺候哥儿进去梳洗。哥儿先好生歇会，若少了什么只管打发她们来要。”

　　说着见她要走了，贾琮拿了个荷包给她，道了声有劳。

　　待洗漱好，早前搬进来的行李已经被整理出来了，绣竹拿了干帕子过来给他擦头发。

　　又回说：“刚才琏二爷传话过来，说三爷一路辛苦，先不用忙着过去说话，等晚间再一处吃饭。”

　　贾琮点下头，在船上晃了一个多月，叫人骨头直发酸。舒服的靠在靠椅上，屋里火盆烧的暖暖的，淡淡香气自香炉中飘出，让人整个精神都松懈下来，不知不觉眼皮合起来。恍惚着被人带到床上，蹭了蹭带着阳光味的棉被，陷入梦乡。

　　贾琮一觉直睡到申时三刻才起来，一场好眠带走身上疲惫，整个人都轻松了。

　　看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便跟几个丫头说起闲话来。问各自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父母在哪处当差，原来是做什么。又问及金陵哪里好玩，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哪的风景最好看等等。
　　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答了。

　　不多时，外头小丫头进来传话，说到吃饭的时候了，琏二爷着人来叫三爷过去。

　　贾琮穿好外衣，又叫人打开一个箱笼，拿出个匣子出门去了。

　　进到贾琏房中，几个丫头正摆饭，想到荷蕊那几个，不免扫了她们一眼，果然个个好颜色，且年纪比伺候他的那几个成熟许多。想想原著里头跟他勾搭上的女人不是有夫之妇，就是被人用过的二手货。不由摇摇头，他这琏二哥的口味可真重！

　　坐到炕上，把手里匣子递给他：“这是大老爷、太太和二嫂子让我给你带来的信。”

　　贾琏接过来把它放在一边：“不忙，等吃了饭再看也不迟。”又拿酒杯倒了杯酒递给他，“咱们兄弟难得坐在一处喝酒，今晚咱们好好喝一盅。”说着，拿起杯子与他碰杯。

　　贾琮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口喝下。

　　放下杯子，就听贾琏问道：“我说兄弟，你真要去考那劳什子的试去啊？”

　　贾琮点点头：“我人都来了还能有假吗？”

　　贾琏喝口酒啧了一声：“我说你这是何苦呢，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着不能弄个出身，何必来遭这份罪！”

　　贾琮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读了这些年书，想看看自己水平如何。”

　　又在心里小默一下，如果没有抄家这回事，我也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来着。可是谁叫我知道了呢！要不做点什么，这心里慌啊！

　　贾琏给他夹了回菜：“我瞧着你可真不像咱们贾家人，你看看宝玉、蓉儿他们，哪个像你这般一天到晚泡在书本子里，乐子也不会找，福也不会享。真是白叫你脱生在这富贵之家了。”

　　哎哟，我去！你以为我想当贾家人吗？难怪贾家要被抄，可不就是你们作的嘛。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想再跟他说这个，吃了口饭，贾琮转而问道：“哥哥送二姐姐去扬州那边怎么样？”

　　贾琏点头：“我去程家看过了，是个知书识礼的人家。二妹妹总算是没嫁错。”

　　“那就好。”贾琮点下头，又问，“我来了这里，是该去拜见长辈们的，不知道人多不多，哥哥给我说说。”

　　贾琏想了想道：“也没几个人，这边亲戚跟咱们家大都出了五服了，算不得正经亲戚，去不去拜见都无所谓。你只去见见几个长辈族老就行。”

　　贾琮点头：“既然是拜见长辈，那也不好去晚。明儿写张帖子，后天去拜见如何？”

　　想着后天也没什么事，贾琏点头：“成吧，那就后天。”

　　因两人相差年纪较大，能说到一块去的话题不多。不一时这顿饭就吃到了尾声。

　　金陵乃留都，本是繁华热闹之地，因这里无人管束，贾琏到了这儿就跟入了山林的鸟儿一般，今天游秦淮，明天览古迹，后又与一众纨绔子弟笙歌玩乐，生活过得好不精彩。

　　贾琮在拜见过各位族老和亲戚后，就很少出门了。只偶而与当地读书人聚一聚会，或拜访考官或与那些给自己做保的秀才书生们联络一下感情。其余时间均于家中闭门读书不提。

　　时间很快到了考试的时候，一路县试府试院试考下来，就算贾琮从小习武，也大感一句吃不消。幸好这一路考得还算顺利，现在只需等待院试给果出来就好。他对院试倒不是很担心，想他先在家学里熬了好些年，又得探花林如海从旁指点，再又在宫里跟大儒们学习了这么久，要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话，他真可以拿块豆腐去撞一撞了。

　　此时时已经入夏，天气渐渐炎热。贾琮懒懒躺在长榻拿着本杂记看。

　　“试都考完了，三爷怎么还拿着书不放手？”圆子端了用冰澎着的果盘进来，放在榻边小几上：“今天王大爷请吃酒，三爷怎么也不去瞧瞧？”

　　她说的这位王大爷乃是王熙凤的兄弟王仁。想到这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贾琮懒得去应承他。舒服的伸个懒腰，拿了片西瓜吃，摇头道：“天气那么热，还是跟家里待着舒坦。”

　　圆子坐在脚榻上给他扇扇子，盯着他左右看了看：“三爷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以前我家邻居张秀才考试那会儿，人可疯魔了。一天到晚跟烧着了尾巴的驴子似的，整日绕着家里打转。张婶子还笑话说他家地皮都叫她儿子磨平了一寸去。”

　　贾琮拿书敲她脑袋一下：“小丫头，什么话都拿出来说嘴，秀才相公你也敢排宣。小心以后没人要！”

　　圆子摸摸头，吐吐舌头：“我才不稀罕呢！”后又仰起小脸，得意道，“我可比三爷大着呢，可不能叫我小丫头。”

　　圆子为人活泼，性子开朗，正是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女模样，叫人看了总忍不住想逗逗她。贾琮也很喜欢同她说话，就算偶有失礼之处也不与她计较。

　　兰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扇子，在她身上拍两下：“去去去，是叫你过来打扇的，怎么倒磨起牙来了。”

　　圆子冲她做个鬼脸：“你们不想动弹就来支使我，偏现在又说我的不是，看以后我还理你不理。”

　　兰芳是个口齿伶俐的，什么事都好掐个尖要个强，跟人斗嘴从不认输。贾琮看她倒有点晴雯的品格。

　　这会儿笑讽圆子道：“哪是我们支使你呀，分明是你瞧着那果子馋得走不动道，自己不想走。”说着做势拿了帕子递给她，“快拿着把嘴角口水擦擦干净吧，省得爷看了碍眼。”

　　圆子从来不是她对手，被她一顿排宣只有干瞪眼的份，脸颊气鼓鼓的，一掌拍开她的手，跺脚背过身不理她。

　　荷蕊听里面动静忙走进来：“唉哟我的两位祖宗，怎么又吵上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片刻时候？”又把圆子拉走，拍拍她后背，“别生气了。明知吵不过，就少撩拨几句，白白的找气受，何苦来呢？”

　　兰芳偏头，不以为然地看她一眼：“就知道充好人，打量谁不知道你呢？”

　　荷蕊心里一滞，又气道：“姑娘知道我什么，我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能叫姑娘说嘴？自己怀着鬼心思，就把别人都当做贼了。我可不是圆子，能由着你欺负，咱们各自尊重些倒还罢了，要是哪天撕破脸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兰芳被说得脸上一红，后又冷笑一声道：“都说我厉害，没想到我们荷蕊姑娘才是真人不露相呢！这样伶俐的一张嘴，不去当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你……”荷蕊瞪起眼睛，又要跟她吵将起来。

　　贾琮先头只当几人是小姑娘口角，后来越听越不对味，连忙制止她们：“好啦！大热天的，这么急赤白脸，你们不嫌烦？我这不要人伺候了，都出去吧。”

　　几人见在他面前讨了嫌，都觉没意思，互瞪了一眼，安静的出去了。

　　不多时，绣竹又撩开帘子进来，手里拿了张帖子呈到他面前：“这是赵公子送来的帖子，说是明天请三爷出门游秦淮河。”

　　这个赵秀才名叫怀景，是当初保举他考试的秀才之一。

　　贾琮想了下，点头：“你把帖子放这吧，一会儿我去回。”又问她道，“这几天她们几个怎么了，火气似乎特别大！”

　　绣竹了然一笑道：“还能为什么，不就因为爷就要走了吗。”

　　贾琮奇怪道：“我走不走与她们什么相干，叫她们急成这样。”

　　绣竹侧目道：“怎么会不相干。我、圆子、荷蕊都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兰芳又是无亲无故自小卖进府里来的，咱们身上一草一纸都是主子给的，将来终身也都要指靠主子恩典，这些年我们被撂在这宅子里头，连主子的金面也见不着，万一哪天被胡乱配了人，那可如何是好呢？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她们成日家窝在宅子里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心里没个安生时候。现在你来了，可不就叫她们看见希望了。这会儿一个个在你面前撒娇卖好，那是想讨了你喜欢，好带她们进京里去呢。”

　　和荷蕊几人不同，这绣竹却不从不肯往自己跟前凑的。贾琮看她：“看你这做派，倒是不想过去的。”

　　绣竹淡淡一笑：“过去有什么好，我爹娘老子都在这边，我可舍不得他们。”

　　贾琮转眼问她：“那你就不怕被胡乱配了人？”

　　绣竹一脸无所谓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若是老天爷不成全我，去了也没用。若是以后过得不顺意，大不了铰了头发当姑子去，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去处，怕什么呢。”

　　贾琮摇头失笑：“你心倒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