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55、第五十五章

　　贾芸这边成亲，那边迎春很快也到了出阁的时候。
　　贾家有定例，女儿的嫁妆都是一万银子，王熙凤管着家，嫁妆采买的事就交给了贾琏。虽跟迎春无甚感情，但到底是唯一的妹子，贾琏倒没在这事儿上做手脚，实打实的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又因迎春嫁的是官家嫡子，且家里官位不低。贾母对这门婚事倒还看重，看了一回嫁妆，又另添了些古董字画在里头。如此一来，迎春的妆嫁倒也很能看了。
　　因程父在扬州做官不得来京，迎春还要坐船到那边去拜堂。因此，五月间他们就要起程了。
　　一大清早，梳洗过后，迎春便到了老太太处辞行。此时家中长辈并兄弟姐妹俱在，迎春上前给长辈们行了大礼，得了贾母要孝敬公婆，和睦妯娌等一番叮嘱，后又拉着姐妹、兄弟的手各有离别之语。及到了贾琮面前，迎春眼眶微红，低低道：“三弟对我好，我心里明白。你以后也要好好的，知道吗？”贾琮心里微酸，点点头。
　　因程文华成过亲后，还要回国子监念书，程家在信中已经说过还叫他们小夫妻一同回来，因还能得见，所以此时大家虽有些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喜悦。在程家迎亲队伍的多次催促下，迎春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陪同她一道走的还有司棋、绣橘等几个贴身大丫头，及四房陪房，贾琏随行送嫁。
　　待送走了迎春不久，八月间，来过荣国府一回的刘姥姥又来了，还带了不少时鲜瓜菜来。
　　这天，老太太正接了林黛玉史湘云来家住，听说有这么个老人家来，一时兴起，说要见见。刘姥姥一介村妇，拜见贾母时闹了不少笑话，老太太瞧着逗趣，就要留她在家住几天，好生乐呵乐呵。
　　贾琮回来时，听说刘姥姥来了，也过去见了一回。
　　进去时，不知她说了什么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给贾母问过安后，又给刘姥姥问好。刘姥姥年纪大了，记性倒不差，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上前拉住他手，爱得不行，笑道：“我说哥儿有日子没见，长高了，人也越发出息了。”
　　“姥姥好记性，几年没见，您还记得我啊？”贾琮也笑道。
　　刘姥姥笑呵呵点头：“记得记得，要没哥儿当初带我进来，我也没福气见着管家奶奶的金面，我还没谢谢你呐。你送我那两匣子点心，我带回去给孙子孙女，他们爱的什么似的。”
　　贾母听他们认得又问了原故，贾琮少不得又把当初路遇刘姥姥的事说了。
　　贾母听了点头：“拜了回佛，就遇着了老亲家，可不就是天意嘛。”
　　刘姥姥顺着她话应承：“可不就是巧嘛，哥儿身边的丫头还跟我是同村出来的呢。”
　　“哦？”贾母听得意外，问道，“是哪个丫头啊？”
　　刘姥姥回说：“她姓刘，在府里头做丫头的时候叫香儿的。”
　　贾母倒不大记得此人了，还是鸳鸯在耳边提醒了一回，方想起来，笑道：“我记得了，她嫁人的时候，我还给她添妆了呢。”
　　贾琮听提到香儿，又问道：“我也许久不见她了，她过得好吗？”
　　“好好好，她嫁了个实在人，去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刘姥姥笑道，“我来前儿，她还交待我帮她给府里的各位主子问好，说是在府里那几年多亏得主子们仁慈，叫她过了几年好日子。”
　　贾母笑着摆摆手：“那是她自己的福气。”
　　又问起她那孩子怎么样，长得好不好，好不好养活，一时间又把话提扯到了如何养孩子上。
　　刘姥姥在大观园里住了几日，很哄笑了贾母几回，临走前各人都送了不少东西给她。惹得老人家又感激了一回。
　　这边刘姥姥刚走不到一月，那边荣国府又来了几位姑娘，有李纨两个姐妹，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烟，还有投奔薛姨太太来的姑娘薛宝琴，贾宝玉见了几个水葱似的女孩儿欢喜得不行，央了老太太让她们同去大观园里住。一时间大观园热闹非凡。探春依旧起兴成立了诗社。
　　因邢岫烟也要到园子里住，邢夫人有了烦恼，邢大舅本是因着家里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了她，因此也没钱给闺女请丫头婆子什么的。现见她要进园子里了，邢夫人总不好让她独个去住。可是叫她身边丫头过去侍候又不大合适，贾赦是个色鬼，她身边的丫头就没几个没被他沾染过的。虽对这个侄女儿没多少关心，但也不敢叫那样的人进去伺候。府里小丫头倒好找，但懂规矩会伺候的大丫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教出来的。别人身边的人她也不敢乱指派，唯有贾琮这里她还能说上一二，遂打发人来叫他过来商量。
　　贾琮回来，听说邢夫人找她，心里还奇怪，这位大太太平日对他不管不问，除了每日请安，平日都不多看他一眼的。怎么又有事和他商量。
　　带着疑惑去了邢夫人处，邢夫人难得对他笑了一回，又把自己的为难之处说了出来。
　　她是嫡母，贾琮虽有些不愿，但也不能拒绝。
　　想了一回，他身边四个大丫头，柳儿枝儿是跟他时间最长的，叶儿惠儿才升了一等不久。在几个人里，柳儿是他在府里的眼耳，一时半会儿离不得。叶儿惠儿性子活泼不够稳重，唯枝儿细心倒还合适些。
　　如此想着，方回道：“枝儿做事稳重老成，不如叫她去照顾表姐吧。”
　　邢夫人嗯一声点头：“我想着她也挺好，那就她吧！”
　　贾琮看她说完这个再没别的事儿，也就起身告辞了。
　　回屋后又把枝儿叫过来说了一回，看她拧着衣带似乎不太乐意。
　　贾琮出言安抚道：“大太太开口跟我要人，我也不好回绝。你先进园子住着，等表姐走了，我依旧叫你回来的。”
　　枝儿听了这话，方点头：“这可是爷说的，可别哄我。”
　　“自然不哄你。”又对她道，“我听说表姐家不富裕，你一会儿去箱子里拿几两银子出来，明天你一并带过去。那边园子里的老妈子们可都不是省事的，你拿去好好打点打点，别叫表姐在里头受委屈，叫人看咱们笑话。”
　　“嗳，我知道了。”枝儿点头答应。
　　待交待完，洗漱一番，自去睡觉不提。

　　邢夫人要人倒是小事，贾琮现在有更大的烦恼要处理。
　　前不久，徒湛兴冲冲跑来告诉他，他要出宫开府了。皇上虽有留他多住两年的意思，但他可没被恩宠冲昏了头，谢过皇上好意，又以自己年纪大了再长居宫中于礼不合为由婉拒了。
　　眼看着徒湛就要开府，他的伴读生涯也到头了。又想起此时离抄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忙把科考一事提上了日程。
　　此时科举分院试、乡试、和会试。院试只是科举的开头，要考院试还得先经过县试和府试两关，县试一般在二月举行，府试在四月举行，院试每年一次。现在已经是六月了，今年的县试府试他是赶不上了，来年倒是可以三试连考。
　　接着他又遇到了困难，话说考试考生都要回原籍考试的，他们贾家祖籍金陵，如果他回金陵的话，依他的年纪老太太、太太怕是不会允许他远行。若是花钱捐个监生倒可以直接参加会试，不必回去，但贾家肯出钱给他捐这个监生吗？想想吧，贾蓉捐个五品虚职花了五千两，贾琏捐个九品同知也花了上千银子，捐监生虽不比官职那么贵，但也不是百十来两银子就可以打住的。荣国府盖省亲别院后已经精穷了，想来王熙凤是万万不肯出这个钱的。邢夫人万事不理，更指望王上；贾赦自己都是个花钱没数的主儿，他不找别人要钱花就不错了。
　　他自己倒是有钱，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花。万一被府里知道他有上万银子的存款，以府里这些见钱眼开人的尿性，哪有不算计他的道理？若是贾赦开口跟他要了去，在这个以孝为天的年代，他还不能不给。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打水漂儿了。
　　想到其中的无穷麻烦，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参加考试去。要去考试必得说服老太太、太太放行，他是没这个本事的，只得又去找了一心希望他把书读出来好给自己长脸的贾赦。
　　于是这天来到贾赦房里。
　　贾赦正跟屋里小姨娘们玩乐，听说他来了，把几人挥退，不耐烦问道：“什么事啊？”
　　贾琮把自己打算科考的事与他说了。
　　贾赦听他这样说先点下头，后又觉得不愤道：“本来贾珠死了，咱们家的荫监资格就空出来了，让你用也无防。可是老太太一早就发下话了，这个名额是要留给宝玉用的，叫谁都不许动。老太太的意思我也不好违背，你要考功名，少不得要自己劳动一回了。”说着，心里又不免抱怨了一回贾母太偏心。
　　捐监生这个事他当然也知道，但他的钱买古董字画都不够使，哪有多的给儿子用？官中的账本他也看过了，里头还欠着薛家几万银子呢，一样也没钱。
　　贾琮点头：“儿子读了这些年书，也想试练试练。有没有荫监资格倒也不打紧。只是我要正经下场考试，还要回去金陵考，我怕老太太、太太不同意。”
　　听他说要自己去考，用不着花府里的钱，贾赦心里满意点头。又想如果自家儿子得中功名，自己这房也有光彩，遂点头道：“读书科考本是光耀门楣的好事，你自去考试，老太太那边我去说。”
　　看他一脸我能搞定的样子，贾琮放心了。
　　贾赦的战斗力很不错，特别是在觉得自己这房终于有机会压倒二房这件事上，更是战斗值爆表。与贾母一番你来我往，终是搞定了贾琮的金陵之行。
　　因考试在明年年初，去往金陵的路途遥远，少说也要用去月余功夫，为免中途出差错，待十月中旬贺完徒湛开府，贾琮便动身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