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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重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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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如墨,星辰如洗,似有厚重云层盖顶,无端的却很压抑。
俊美阴柔的男人毫无情绪的吐出那个字,冰冷带着深深的寒意:“滚!”
然后他轻轻一挥手,将静若寒蝉的女娃如拂尘一般拂开去老远,小心翼翼的抱起沉睡中的女子,在朦胧月色里越行越远。
女娃迈开小短腿费力的追去,短短的一瞬却没了那人的踪迹。
女娃朝那人远去的方向大声的嘶叫:“还我小娘亲!还我娘亲……”
苏离猛地醒来,大口喘气,心口沉沉的闷,才发现胸前压着一只硕大的手——对四岁娃儿来说相当硕大沉重,就成人来说,这手生得还是相当优美的。
这手的主人是连润修,也就是说,此刻苏离是躺在他怀里的。
苏离兀自安慰,好罢,反正都给你睡了几个月了,也不在乎被你摸胸猥-亵了罢。
是的,自从那日小娘亲被那疑似变态的男人掳走后,苏离随后被走夜路散步的连润修捡到,随后就被拐到大佛寺,经过一番非人的摧残到妥协后便一直被这男人睡!!
虽然只是前胸挨后背没有任何令人遐想的动作,虽然这肉身只是稚龄儿童,但这魂魄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即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男女间的那档子事都能理解木耳为什么那样黑了。
苏离挣扎了一下,发觉今日的连润修并无往日的警觉,再挪动几下,他还没有醒来,待完全钻出床铺,苏离回头再看他,连润修才慵懒地睁了睁眼,懒懒道:“为师累了,阿离自己去禅房做好功课。”
苏离大惊,连润修这家伙可以说是上了发条的马达,平日里折腾起来可以接连几日不困不眠的,这一说累了,瞧那气色确实是有些苍白。但时常被他折腾怕了,今日他不能监督自己,苏离心里雀跃,欢天喜地推门去了。
连润修怔怔地看她连蹦带跳的背影,心里郁郁,我真有白雪公主她后娘一样那么恶毒么?
虽说连润修不在场,苏离便可以自由自在的随意搞破坏,但自从冬菇来了后,这种肆意的好日子便到了头。
冬菇是连润修的徒弟,像冬笋一样磕头拜师见了要行礼的那种徒弟,并非苏离这种刮了头发实际是个女娃儿还得给他陪床这样。
与冬笋的阳奉阴违不同,冬菇对连润修有种近乎虔诚的崇拜,所以师父的每句话都比圣旨更神圣。比方连润修教导苏离提起软趴趴的毛笔写字时,指出她的坐姿不正确,这时候苏离总能接到冬菇的两个相当完美的白眼球,那神色,不屑与傲气,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苏离恨不得抽得他只有白眼球儿。
然而与在苏离面前的尖酸刻薄冷暴力不同,连润修在他面前却总是人模狗样的儒雅师父样儿,如此更增加了冬菇的恋师情结。
以至于连润修说冬笋你去监督一下你师弟呗,冬笋便像一哈巴狗儿整日游荡在他师弟的周围,提点与监督。
师弟自然是苏离。
所以苏离理所当然地与冬笋勾搭到一团儿去了。
冬笋比苏离早几天到大佛寺,也就早了几天成为连润修的徒弟,而冬菇虽年纪比苏离大那么一些,但到寺庙的时日要晚几分,却排在苏离之前。所以苏离对自己成为排行在尾巴上的小师弟身份相当不满。
冬笋笑得贼兮兮地:“当小师弟可比当二师兄强多啦~”
苏离虚心请教:“何解?”
冬笋很小声很猥琐道:“老二啊……老二……”
苏离看着眼前乳牙还未换尽的小和尚,那牙洞黝黑闪亮,他还只是个稚龄儿童,且,还是个和尚。苏离心里检讨自己,这思想上颜色太丰富,老二什么的……是多想了吧。
冬笋见苏离懵懂无语,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来,摆出老气横秋的口气来:“好罢,我来问你,冬笋长大了是什么?”
苏离当真无语,但见他殷切眼神,便答:“自然是竹子。”
冬笋脸上便显出几分失望来,问:“你怎么不答大冬笋?”
苏离给了他一对白眼球:“我没你那傻样儿~”
冬笋气哼哼的,小脸鼓出了两包子:“冬瓜长大呢?”
“大冬瓜。”
“冬菇长大了呢?”
“大冬菇。”
冬笋便贱贱地笑起来,真真的猥琐,:“傻样儿,冬菇长大了是老二。”
苏离泪流满面,觉得秒懂的自己离小清新越来越远,可为啥冬笋这才六七岁的矮个头娃儿居然是个重口味 ……
冬笋你让老二果断的亮了!
这之后苏离心甘情愿地退居小师弟的位置,以至于成为二师兄的冬菇有种受宠若惊的不适感,一炷香之前冬瓜这家伙还嚷着不肯做小三呢。
那一段时间冬菇总觉得苏离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但秉着师父的命令大于圣旨的原则,冬菇自动过滤了这种不善的眼神,严厉执行草帽至于路飞的如影随形。
*
此刻冬菇就紧贴在才从师父房间出来的师弟身后,监督其去禅房。
苏离泪流满面,好不容易脱离了五指山,却还有跟着个紧箍咒,这日子,怎么活啊……
据历史沉淀下来的精华告诉我们,哪儿有压迫哪儿就有抗争。
所以苏离与冬笋毫不犹豫地反了。
起因是冬菇用犀利的眼神押着苏离去禅房念经,恰好冬笋也在装模作样地做早课。苏离与冬笋一对眼儿,坏心思便在眼神里飘忽意会了。
冬笋谄媚地端了一杯茶给冬菇,冬菇眼球朝天表示无视,冬笋讪讪。
苏离无语,他又不是二货,冬笋这家伙怎么就还用这招。
上一回就是用掺了泻药的茶水贿赂冬菇,然后两坏水哈皮了一整天,完了后被连润修捉去茅房掏大粪泼白菜,连带还有“不够自律”的冬菇。以至于向来平静的冬菇那一阵看向两人眼里总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而现在,一壶温热的上好毛尖便被冬笋与苏离灌进了肚,当然后来被酷爱茗茶的冬茶师兄拧着耳朵大骂牛嚼牡丹。
不能怪冬菇二,而是对手太狡猾,更何况对手是两个满肚子坏水,却一点儿都不表现在脸面上的家伙。
所以当一壶茶见底,冬笋一个飘忽的眼神过来后,苏离举手道:“报告二师兄,我肚子好疼,要去茅房。”
冬菇额上青筋跳了几跳,见着苏离可怜巴巴双眼含烟的委屈模样,心头犹豫,师父是让照看着师弟,冬瓜这样儿似乎憋尿憋得急,莫要整出内伤来了才好。
于是点头同意了。
待苏离偷溜去寺庙后门,冬笋那家伙早就在院墙上坐着,两腿来回晃荡,见着苏离,笑眯眯道:“你这家伙还是这般磨叽……”
苏离心里哼了一声,却也真佩服他泥鳅一般滑溜的速度,于是从扒开墙角草堆,从掩藏的洞里爬出寺庙去了。
*
每月初十,执事师兄冬菜总要去大佛寺的东边集市购置一些米菜,毕竟僧多粥少是大佛寺的特色。
冬菜赶着牛车到了集市,才发觉篓子里钻出来两光头。
冬菜苦笑,又是这两滑头,出发前他检查了整整五次,确定没人潜伏才赶着车出发,可每次都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冬笋与冬瓜两师弟就从自己的车上钻了出来。虽说这两师弟住在寺里,却是本门俗家弟子连师叔的徒儿。这师徒能存在于寺庙是件相当奇怪的事,可世间总有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真实存在着。
师父告诫,连师叔的事能少打听就不要打听,他家徒儿的事能少管就不管,冬菜是相当尊敬师父的,也相当严格执行的。
可为毛每次回去后自己都得落下个拐带师弟的罪名啊为毛!
冬笋拉着苏离,笑嘻嘻地说谢谢师兄,便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师兄独自泪流满面,悲秋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