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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基情与师生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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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了许久,苏离记起此时已是午饭时分,揉着饿瘪了的肚子,推门找食。
门口杵着的居然不是万年金箍冬菇师兄,而是面目全非的冬笋。
冬笋两眼眶淤青呈黑色,右脸颊明显肿起来,如同平白地长了几两肉,嘴角还一抽一抽的。
苏离诧异不已。
虽然自己不承认连润修是个好师父,但是这人在对徒弟护短方面,整个大佛寺他若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想当初现任掌门的大弟子冬衣在冬笋面前摆谱,借着冬笋贩卖物品有损清规,让人捉了打了他几板子。
冬笋抽噎着去了连润修面前,连某人二话没说,当着掌门的面去清点账簿,从冬笋那儿的抽成数值相当入眼,连某人再指着冬笋身上的淤青面若寒霜。掌门没法子,只得让人将冬衣及私底下杖打冬笋的几人轮流打个半残。
有正义人士指出,连润修太残忍,不该留在大佛寺。
连润修只是呵呵冷笑。
残忍?什么是残忍?对男人,我就打断他三条腿;对公狗,我就打断它五条腿。不能留在大佛寺?退院老和尚的关门弟子都不能留,你们是要落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么?!
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只有凉风拂过,不要太阴冷。
从那会而起,连润修是大佛寺的活菩萨,暗地里被认为小肚鸡肠不能得罪。而也就是那次后,冬笋才开始认真给他师父一个尊称。
所以这会儿苏离诧异不是没有理由的,冬笋——连某人他徒弟,这次第,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大佛寺居然风平浪尽,这太太太不可思议太不寻常了。
苏离绕着冬笋转了一圈,疑惑开口:“老大,师父没给你报仇?”
冬笋一瘸一拐的身姿明显踉跄了一下,顿住身形幽怨道:“冬瓜,哥这一身伤,就是师父给赏的。”
苏离顿时嘴巴张得圆溜溜的,连润修对徒弟向来是放羊式政策,他只会不阴不阳地损着你,一环扣一环的来算计着,直到你举白旗了,还要像戏弄老鼠夹上的活物一样拨弄几下,才整的你连骨头渣渣都不敢有小动作。亲自动手揍人这种没脑子的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不屑为之”。
冬笋自然猜到苏离的想法,更是低下头去,像蔫了的竹子,闷闷道:“师父让冬菇做的。”
苏离这小嘴便张得更大更圆了,脑子里是那个文静的,才六七岁便有面瘫倾向的正太——面瘫冬菇有悲悯之心,不说对师门尊崇,就说他拔一棵大白菜,都要合掌叹声阿弥陀佛念一段经文。
现在冬笋说他那伤是冬菇做的,苏离片刻怀疑后,只剩无限同情,双手合掌。
这该是有多大的怨恨,善良的二师兄才会对狡诈的大师兄下如此狠手啊!
阿弥陀佛。
冬笋约了苏离去后山打野鸡。
苏离表示不解,这人不是被打得都近乎残废了么,怎么还有活力蹦跶。
冬笋笑得得意且猥琐:“我用烤野鸡贿赂了师父,老二这会儿面壁思过呢。”
唔。连润修虽然身在寺庙,但其行径却从来不像个和尚。
比如他可以当着和尚徒儿的面,吃荤吃得特别香,还很严肃的训话,为师这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若不赞同,则说明你把这个事放在心里,而为师,已经放下。
冬菇膜拜状:师父说的太有道理了,好禅,阿弥陀佛。
冬笋兼苏离:连某人太能忽悠了,吃个荤还整出这么多理由来。
在捉了三只野鸡拔毛那会,苏离仍在思索冬笋脸上淤青的事。果然太不正常了。
“连扒皮怎么会舍得惩罚二师兄呢?”
苏离开始烤野鸡,虽然背地里两人都认为连润修是连体毛都是浸染过坏水的,但面子上却还得对他毕恭毕敬。比如这烤野鸡,冬笋能烧出外表乌黑碳球然内部却还是血丝未干的生鸡,但苏离就能整得味美香酥,口感嫩滑的黄金烤鸡来。所以这回用来贿赂之物自然得由苏离操刀。
冬笋摸着脸上的红肿,恨恨道:“师父说他下手太重,同门之义比不上他心中的怨愤,老二需要静心,养成宏达的气量。”
静心、又是静心……静你妹的心!
苏离亮出一对白眼:“二师兄整天都在静心呢,这惩罚于他根本就不是惩罚啊。”
冬笋淤青的脸明显呆滞一下,立即变得更青:“次奥!哥这是犯二了啊!怎么就把哥最痛苦的事给了不跟哥一路人的老二呢!!”
苏离加油添醋:“说不定二师兄还在心里反省自己,感激师父教诲呢!”
冬笋脸色青得发白了,仰天长叹:“哥一直以为哥才是奸商资质,原来这不科学,果然这世界,师父这种生物,才是最奸诈的存在啊!”
苏离猛点头,相当赞同。
冬笋沮丧地拨弄火堆,为毛一遇到师父自己这超乎常人的智商就开始捉急呢--为毛?
平日里带小师弟出寺门瞎逛师父都是不闻不问的,为毛昨天一回来就被整得丝拉丝拉的呢--为毛?
昨天回来时候二师弟无异常,唯一异常的是冬瓜的脸色,难道师父整我这一回是与冬瓜有关?
想到这,冬笋觉得自己超乎常人的智商又回来了,想通了,看向苏离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奇异的探究。
苏离因为修炼的缘故,向来对目光啊声音啊什么的细微的东西特别敏感,所以瞥见冬笋这猥琐的眼光顿感鸡皮疙瘩附体,嫌弃道:“干嘛?”
冬笋贱贱地笑:“冬瓜,昨天领你回来那会儿,师父那神色恨不得吃了我,我猜师父让老二揍我,也是因为你……”
苏离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神色,要说连润修对自己,说不亲密却又天天睡一起甜言蜜语的,说亲密却又隔三差五被他折腾地丝拉丝拉的。按冬笋说的,连润修为了自己对大师兄发怒,为什么有种-这不是真的-的赶脚~
冬笋捏了个鸡腿油腻腻地靠过来,眼里贼亮贼亮的光:“老实交代,师父和你是不是那什么关系?”
苏离一口老血就要喷到这外焦里嫩的烤鸡上。按冬笋这智商情商,他定然已经知道了基情与师生恋是怎么回事。以至于要安插到自己师父师弟身上了么?
然而有话说人的心思总是不同的,随后冬笋低声到:“那啥,你是不是师父的私生子?”
苏离瞬间觉得自己如同这火上烤着的野鸡一般,外焦里嫩了。回过神,怒道:“你才是私生子!你和老二都是私生子!”
冬笋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苏离顿时觉得这世界好幻灭。
冬笋鄙视道:“要不是私生子,不能被承认,我才不会跟着师傅来寺庙剃光头呢。”
“那二师兄呢?”
“他爹是个大将军,大将军他老婆是个悍妇,将老二他生母弄死了,老二被弄得半死丢出来,幸好师父捡到了。”冬笋虽与冬菇看不对眼,但人家的底细还是弄得清清楚楚的。
“原来二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师父捡来的……”苏离暗想,原来连扒皮最爱捡人家丢失的孩子,这要放在那什么年代,倒是可以去告他个拐卖儿童罪什么的,不过在这地儿,只是想想罢了;再想到自己与冷脸正太二师兄有这么个被遗弃的共同点,心里有些不爽,问道,“那个大将军呢?”
“在北边打仗呢,没听说打了几年了么,最近那些胡人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