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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中秋误失金丝帕 ...


  •   接下来韵诗的生活,几乎成了几何形状,两点一线:住处,绣坊,连吃饭都基本是在店里。这日,夜幕将至,好多店铺便开始早早打烊,只有饭馆酒肆仍在一刻不停忙碌着,韵诗忙着手中的活计,没太在意。第二日照常早早起床去绣坊,一路上见沿街店铺门前纷纷披红挂绿,彩楼门面新扎,尤其是酒店,彩绘锦带飘扬,醉仙酒旗招展,一时内心诧异不已。到了绣坊,便拉起温儿问道:
      “温儿,今天什么日子啊?我怎么看这街上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呀?”
      “我的好姐姐,看你最近忙的,日子都忘了,今天可是中秋节啊!”
      “啊!这样的日子我怎么竟给忘了呢!唉,该打!看来还真的是忙晕了。”
      “您可不能晕,夫人还让我请你,晚上一同回去饮宴呢!”
      “忙了这些天了,大家都这么辛苦,本该我请大家吃饭才对呢!”
      “姐姐,这个呀,今天想都别想了,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
      “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这汴京城内,每年的中秋佳节,各个酒店、酒肆从五更便开始营业,直至中午一刻不闲。不到晚上所有酒均已售完,再想买也没有了,店家只能取了旗,关门停业。所以啊,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回去赴夫人的宴吧!外边是没得吃咯!”
      “啊!原来这样!好吧!那今天们也放半天假,提前收工打烊。我也正好回去帮忙一起准备晚宴!”
      中午一到,韵诗便按原计划关了店门,和温儿一起回蓝宅。街上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可不是嘛,这可是中华民族除了春节以外,第二大节日。当行至相国寺桥附近时,温儿猛地停住脚步,一拍脑袋道:
      “哎呀!不好!”
      “怎么了?”韵诗扭头转身诧异问道
      “夫人让我带的东西,我落在店里了!姐姐,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啊。”说着就往回跑去。韵诗在她身后喊道:
      “跑慢点!我在这等着你!”

      停住脚步,转身走上相国寺桥,悠闲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人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溜达着采办过节用品。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孩子们,成群结伴,拿着新玩具在街巷中追逐嬉闹着。汴河水悠悠,码头上,船舶靠岸,下御司的士兵们忙忙碌碌把所运之粮卸往官仓。眼前的一切景致,又让自己想起了那幅举世闻名的画作,如此生动和谐。
      秋风一吹,眼睛一眯,顿时感觉酸涩难耐,定是沙子迷了眼。韵诗忙要掏出怀中的手帕去揉,谁料丝帕一滑竟脱了手,一阵风过,向身后飘起。慌忙转身,一只眼眸因酸涩微眯着,另一只眼睛随着帕子的轨迹而去。风定,帕落,不偏不倚正好飘在一陌生男子肩上。
      “姑娘,这帕子是你的吗?”男子立定,从肩上拾起雪白的绣帕问道
      “嗯……”韵诗一边揉着眼,一边应道,没太注意眼前这人的面容,只微微的颔首。
      “我说姑娘,这帕子可不能乱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翻弄着丝帕,悠悠的说道,却并没有立刻归还的意思。
      “以为什么?”韵诗放下手臂,眨了眨眼问道,这下看清了,眼前男子大约弱冠之年,体态强健如松柏,傲然挺立,身负玉龙宝剑,相貌俊朗,宽肩窄腰,身材匀称而修长,一袭碧青长衫更是衬得他气质脱俗,潇洒俊逸。只是面上挂着的笑意却是放荡不羁,一双狭长丹凤眼,眸光流转,更是透着邪魅,不禁让韵诗内心一窒。这人皮相虽好,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邪气,自己还是不要与他过多纠缠,要回帕子要紧。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你对在下有意呢!”那人嘴角扬起,又是邪邪一笑说道
      “你……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不便开如此玩笑,烦请公子还我绣帕,谢谢!”韵诗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直白而又有损斯文的话来,只是绣帕在他手中,自己又怒不得,只好压住内心羞恼,不亢不卑的说道。眼睛仍有些酸涩,下意识的又揉了几下。
      “呵呵,有意思!不会这就要哭了吧?好吧!给你!”男子双眉一挑,玩味的一笑,见她眼睛红红,盈满了水雾,便递出绣帕道。
      韵诗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伸手去接,不想,那人到了半路,竟又把手迅速缩了回去。韵诗有些气恼定定的看向他的凤目,只见那人握着绣帕说道:
      “哎,不行!我们得讲好条件,我若是还给姑娘,姑娘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样?”韵诗咬牙道,这定是遇到无赖了。
      “呃,这个……在下一时还没想好,要不这样,等明日在下想好了,再还给姑娘?如何?”
      “你!好!不就一块帕子么,不值什么,我不要了!”韵诗水眸怒瞪,扬手指了指他的鼻子说道,转身就欲离开,真不想与这种小人再纠缠下去了。
      “韵诗……这应该是你的名字吧?”那人声音从背后传来,韵诗身子一僵,站定转身,瞪向他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还真是啊!呵呵……喏!”那人欠扁的一笑,摇了摇手中的帕子。随后身影一闪,便无处可寻,只留下一句话:“我叫落尘,欲要回绣帕,明日申时一刻朱雀门外见……”
      韵诗内心来气,出门不顺竟遇见这样的人,重重的跺了跺脚。此刻温儿已气喘喘嘘嘘的来到身旁,见她气恼的表情和微微发红的眼睛,忙关切的问道: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眼圈红红的呀?”
      “哦……没什么,只是刚刚沙子迷了眼睛,你刚才落了什么?
      “哦,拜月祭品”
      “那我们快回去吧。”韵诗内心有些慌乱,隐瞒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怕温儿担心,于是对她催促道。

      蓝墨轩又出远门忙生意去了,再加上白天遇到了如此气恼事情,所以这个中秋宴,韵诗吃的有些索然,一直默默不语。宴毕,玉兔东升,银辉遍洒,幽静的院落,飘着阵阵桂香,如此美好的夜晚,只是自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蓝夫人早已命人摆下几案,准备停当拜月几品,只见:红烛燃起,案供月饼,时令瓜果,各色糕点,毛豆,鸡冠花等等,杯盘碗碟已摆了满桌。
      蓝夫人净手整衣,在案前草席的软垫上跪定,顶礼焚香,丫鬟双儿接过三支燃香插于金兽炉,反复上香三次。又捧起案上斟满的三盏美酒,一一洒在席前的地上,如此又是三次祭酒。双儿接着递上祝文,蓝夫人就着月光烛光念祝一番,念毕,双儿接过和着月光纸焚于盆中。
      蓝夫人虔诚的朝东方皎洁明镜拜了两拜,双眸微闭默默祝祷一番,最后俯身一拜,起身离席,对韵诗说道:“韵诗,你也拜一拜吧!”
      “哦……好!”韵诗内心一怔应道。记得小时候,在家里每逢中秋奶奶都会拜月,只是仪式非常简单,没这么正式。奶奶一过世,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无见人拜过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走至席前定了定神,学着蓝夫人刚刚的样子,比葫芦画瓢,跪定,焚香,行再拜礼,祝祷,再拜,起身。全部顺利的完成以后,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没闹出笑话,接着温儿也拜了一番,在场女士们拜完之后才算礼成。大家撤了祭桌香烛,围桌坐下,分食瓜果,月饼,赏月,说笑一番。当玉兔升至中天方散……
      天色已晚,韵诗便留在蓝宅自己以前住的房间,歇下。躺在床上,思绪不住翻涌,想念蓝墨轩,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交往以来,第一个重要的节日都没能和自己一起过。
      接着想起明日,不禁一阵烦躁,明日到底要不要按那人所说的去时间地点“赴约”,原本一块帕子不值什么,可是偏偏拿块帕子绣了自己名字!后来灵光一闪,索性一咬牙,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去就去,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说不定明天出丑的是谁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中秋误失金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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