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者莫莉》尘夜

9、Episode 9

　　宽敞的仓库里面收藏着一套并不起眼的装备。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是N多世纪之前，电脑刚刚发明时候的大型机组。落地座椅式的五台机身围成一个圈，各自刷着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红、绿、黑、蓝、黄，而在五台机身的中间，有一个茉莉花形的底座，像是表演舞台一般。
　　莫莉没有任何迟疑地登上那个舞台，感应灯察觉他的存在，点亮了光芒，将莫莉笼罩在神圣的奶黄色光芒之中。莫莉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起手式，双手比了个心形在胸前。
　　智能系统开启优美的女声：“Ready,Go！”
　　莫莉张开嘴巴：“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载歌载舞。
　　五台机组顶上迅速亮出了光槽，乳黄色的光条一路往前推进，颜色也逐渐由黄色变为红色，直到顶到头。
　　0分、-50分、-100分、-200分、-500分，一股烟雾腾地从舞台底座下升了起来，伴随着“叮叮叮”的敲击声，像是古早电影中的拳击赛台中场休息讯号。
　　“评语：蠢毙了！”智能系统再次发出优美的女声。虽然在这三个月里听过了很多次，但是莫莉依然还是羞耻地红了下脸颊。
　　WOW女士失踪的时候并未告诉独子如何正确启动变身装置，莫莉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每次在变身之前，都会站在这个舞台上，犹如即将献唱的天后一般，摆出歌咏的姿势。所以，当母亲失踪，又正好有奇怪的物种从异次元侵入卡马因都市的保护罩时，手忙脚乱的莫莉不得不在这个舞台上绞尽脑汁试验启动变身装置的方法，可无论他试多少次，评语都是：“很遗憾，请您下次再来！”直到他看着那五种颜色，不知怎么唱出了那首古早的童年时候妈妈教他唱的歌曲，光槽终于开始运动，但颜色却不是WOW女士常常启动的代表胜利的绿色，而是浅淡的红色。
　　“评语：好蠢！”被智能系统打击的莫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五台机组已经自动转身，茉莉花形的舞台下方升起能量保护罩，从五台机组上各自伸出了能量转换槽和机械臂，莫莉第一次体验了所谓变身的感觉。
　　那是一次不太完全的变身，事实上，只到中途，莫莉的变身能量就用完了，幸好那次入侵的只是一只小型的肉食宇宙枭，莫莉虽然弱，也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完成了任务，然后在众人寻找Jasmine身影的时候，以跌落在亲亲河中作为第一次出任务的终结。
　　事后，莫莉在家里翻找了很久变身装置的使用说明，但很遗憾并未找到。守卫者Jasmine的变身并非是为人类穿上机械战衣，而是一种本质的改变。在变身的时候，莫莉的思维依然处于清醒的状态，但他还是没法形容变身的过程，好像是一种细胞的彻底觉醒和重组，当他被弹出仓库屋顶，在空中飞翔的刹那，他会瞬间摇身变做120层摩天楼高度的新一代Jasmine。莫莉反复思考并且大胆猜想，这套装置或许与改变人的DNA有关系，而歌曲就是启动装置能源的关键KEY，至于是什么歌曲，莫莉现在只知道这一首管用而已。
　　随后，莫莉围绕着这首歌曲进行了多次试验，可惜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光槽呈现绿色，智能系统总是用优雅的女声嘲笑他“请您下次再来”或者“有点蠢”。前者根本无法启动装置，后者反而可以一定程度驱动变身装置，但是时间极短。直到某次莫莉唱歌时不慎摔了一跤后，系统顿时发出了“蠢死了！”的评语，然后一下子给了他长达一小时的变身能量……于是，新Jasmine的第一个月变身，都是在莫莉边唱歌边自己摔自己的过程中度过的。尽管如此，有的时候摔得鼻青脸肿的莫莉，还是无法获得长时间的变身能量——评委的口味实在很难琢磨啊。
　　到了第二个月，莫莉终于发现，其实不必狠摔自己，只要让系统认可他“蠢毙了！”，他就能获得力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正能量与负能量，一样具备能量吧！于是，在侄子贾德尔鄙视的目光中，他弄来了一份搞笑节目集锦，开始各种奇奇怪怪的模仿。（其实莫莉觉得贾德尔也没什么资格嘲笑他，因为天才美少年也搞不定这套机器。）最终，经过无数次试验，莫莉发现系统最认可的是他边唱边模仿当红少女组合“HONEY GIRL”跳舞的样子，那可以给他差不多20min的变身能量，其他诸如《痒》和《天涯歌女》可以给出大概15min的变身能量，这个模式由此固定了下来。
　　能量不断被导入体内，五个不同颜色的叉叉在五台机组上方闪耀光芒，莫莉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沸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变身令他感觉轻松，没有以往的那种像是被灌入了一身混凝土水泥的沉重感和压迫感。
　　“变身能量准备完成，时长：30min。”女声播报道，莫莉吃了一惊。这足足比平时多出了10分钟的富余能量令莫莉陷入了另一种疑惑，这是什么原因？
　　“发射舱准备就绪，Hey，Jump！”莫莉感到一股冲力，像踩着风火轮一样，他的身体向上弹射，仓库顶板打开，莫莉一跃飞向紫罗兰色的天空。圆形玻璃罩向四方开启口盖，像是茉莉绽放。莫莉在蹿出玻璃罩的刹那，感觉到一股充盈四肢百骸的力量，瘦弱的身躯在空中迎风旋动，白色与粉红色的光线勾勒出卡马因守卫者Jasmine轻盈却充满力量的身躯，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光的轨迹。
　　卡马因市的人们抬头眺望，并且发出欢呼，冒冒失失的城市守卫者又出现了，一个冒失的希望，仍然是希望！
　　这个时候，阴暗的角落里，毕赢正压制着自己的精神波动，以免被敌手发现。
　　他实在太大意了，虽然早知道一旦他现身在这世上，那票人必然不会放过他，但他也从未料到，时隔二十年，那些人对他竟然还一直保持着最高关注，甚至在军队里安插了眼线，一旦他露面立刻启动格杀令。
　　只剩下精神能量核的毕赢缓缓地低垂下头颅，事实上，他不是不知道，贾思敏的囚禁，也可算是另一种程度的保护——或许那是看在他们属于同族的份上，但是，他依然想要冒险一试，他要重新回到这个世间，完成二十年前未能完成的事。
　　他要……
　　一撮火花击中了毕赢倚靠的金属板壁，波动引发了毕赢精神核的紊乱，他的脸孔在一瞬间被扭曲，花了一会才稳定下来。
　　“找到了。”机械的声音从最新型的战斗型智能机器人口中发出，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男人们有十数个。为了抓到他，那些人还真是肯下血本。毕赢啐道，怪只怪下午那个叫弗瑞德的小鬼用电磁屏蔽罩封闭了他的大部分能力，加上没有肉`体，终归无法完全使用以前的能力，否则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如果死在这里，真是不甘心！
　　忍受了二十年的屈辱，甚至为那种娘娘腔的小鬼做那种事，并不是为了出来送死的！
　　毕赢一咬牙，早已剪断的头发再度疯长，周围顿时发生了小型的空间扭曲，磁场压迫着隆隆运作的机械，电火花四处迸射，一下子击倒了两个智能机器人。但是整个杀手团体只有短暂的混乱而已，他们似乎知道毕赢的能力只有那么一点而已，他是强弩之末！他们迅速退到毕赢的攻击范围之外，等着他穷途末路。像是一群鬣狗，包围了受伤的豹子。
　　毕赢喘着粗气，看着慢慢向他包围过来的人。
　　力气在流失！
　　太不甘心了！
　　突然，一股好闻的香味传了过来。机器人虽然不用进食，好像也被这种味道所诱惑，每一个都抬起头来，寻找香味的来源，而毕赢在那瞬间，忽然觉得又有了力气。
　　就是这个时候！毕赢用尽全力，他周围的磁场瞬间迸发，三维空间呈现大幅度扭曲几致坍塌，磁暴化为实体的黑手，将那些智能机器人轻易扭曲成各种样子。虽然毕赢倾尽全副力量的爆发只维持了不到三十秒钟，但当空间复归正常的时候，所有黑衣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中枢系统被磁暴破坏，手脚零落，失去了动弹能力，而毕赢也已经虚弱到连脸孔都快看不清楚。他脱力地倒在地上，在他倾斜的视野中，看到了一碗被放在高处的冒着香气的汤，还有端着那碗汤的手。
　　“我给你一分钟，起来，帮自己一个忙，或者死。”那个人淡淡说着，用大提琴一样的声线。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现在我们正在圣迭高羽球场，我们的城市守卫者贾思敏正和一头黑王蜈蚣做搏斗，说到黑王蜈蚣这种生物呢，最佳的烹饪方法是抽去背筋，用阿三神油涂抹全身再放入奥巴酱坛进行腌制，待七七四十九天后，拿出烧烤，配以峰山柠檬汁，那真是清新诱人，人间极品啊！什么，你问肉肉有没有吃过，当然是……没有啦~所以希望这次我们的城市之光贾思敏能够给力HOLD住哦，全卡马因人的下一餐都在你手上啦，哦……”
　　莫莉被蜈蚣抽飞，巨大的躯体砸落在地上溅起了一片泥土。
　　“切！”大胆飞翔在反重力摩托上的人们又开始投掷手上的烂番茄香蕉柿子。
　　莫莉狼狈地爬起来，半蹲在地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与WOW女士不同，莫莉似乎天生就属于文弱书生类型，过去别说跟人打架，就连脸红都很少有。所以虽然三个多月来私下里拼命锻炼，他的运动神经总是差了那么点，不对，是差了一大截！有的时候连莫莉自己都不知道三个月里的架都是怎么打赢的，总之没有一次不危险不丢脸不挂彩就是了。
　　穿着许多双钉鞋的巨大的蜈蚣神气活现地在圣迭高羽球场中迈着神气活现的步子，每一次移动都踢翻一块草皮。莫莉看着真心痛，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总是以那种悠闲的调调浪费纳税人的钱，这让每个月工资都紧巴巴的莫莉真心肉疼！
　　“鞭辟入里！”莫莉喊道，手中的荆棘鞭甩出一道折线飞向黑王蜈蚣，鞭子卷住躯体，倒刺扎入体节缝隙之中。莫莉用力收紧手中的鞭子，向后拉扯，要将那东西赶离羽球场。
　　从鞭子上传来巨大的抵抗力，黑王蜈蚣扬起头来，甩动着身体，与莫莉较劲。
　　“不能输！”莫莉告诉自己，这么多人的信任压着呢！小肯也看着呢，要让他看看自己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也非一事无成！莫莉将鞭子缠在手腕上，发出怒吼……声音太轻，莫莉清了清嗓子，又嚎了一次：“走你！”然后一步步往后倒退，黑王蜈蚣也被迫跟着转移了方向。
　　全息屏幕将这一幕完全摄入，主持人们远在场外对莫莉的行为发出赞叹。
　　“看呐，贾思敏似乎恢复过去的力量了！哦，天呐，她真是迷人！”
　　莫莉顿觉骄傲无比，然而，就在这时，黑王蜈蚣穿着钉鞋的多足开始拼命在场地上挠动，草皮被掀翻，尘土飞扬，莫莉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迷雾，这显然是黑王蜈蚣意图遁逃所放的烟幕弹，但是只要它还被荆棘鞭所控制……
　　莫莉屏息以待，手中紧紧握着鞭子，突然一股杀气从后方袭来，莫莉措手不及，后腰被利器撞中，巨大的躯体整个飞了出去，一股锐痛袭来，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莫莉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烟尘散去后，圣迭高广场上居然出现了两条黑王蜈蚣，原来被抓住的蜈蚣进行了自我分裂，从中一断为二，变作了一双。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正在这个时候，莫莉忽然发现前方黑王蜈蚣不远处的看台下，停着一辆反重力摩托，一个不要命的记者正拿着摄像装备对着黑王蜈蚣上拍下拍。
　　“不要命了嘛！”饶是脾气再好，莫莉这会也动怒了。他忍着疼，爬起身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他逃跑，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把黑王蜈蚣也带走，否则那名记者必死无疑。然而，或许是人味浓烈的缘故，在莫莉行动之前，黑王蜈蚣中新分裂的一条竟然已经发现了那名记者并飞快地向之窜了过去。
　　莫莉眼疾手快地甩出荆棘鞭将另一条蜈蚣勉强栓在一旁的巨大立柱上，然后整个人飞扑而出，抓住另一条黑王蜈蚣，他的身体压在黑王蜈蚣身上，腰部顿时传来剧痛，外表虽然看不出，但是莫莉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腰部传来濡湿的感觉，一定是流血了。疼痛让莫莉眼冒金星，而黑王蜈蚣受了惊，顿时满场兜起圈子来。
　　“还不快跑！”莫莉想喊，但是他不能暴露自己并非贾思敏的事，只能紧紧抓着黑王蜈蚣的身体，寻找制敌的机会。偏偏那名记者根本就没有被人救了的自觉性，反而继续端着设备，跟在黑王蜈蚣后头追着跑。
　　莫莉气得都快吐血了，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另一边的荆棘鞭发出“啪”的一声，竟然被另半截黑王蜈蚣扯断了，另一条蜈蚣也猛然冲着莫莉撞了过来，更糟的是，蜈蚣腭牙分泌出的毒汁已经渗入到莫莉的身体里面，一股麻痹感顿时从莫莉的腰间向四肢扩散，莫莉很快丧失了自由控制身体的大部分能力。
　　换作几天前，搞不好他就真的认命了，但是莫莉现在不想死！刚刚才跟小肯重逢，怎么可以这样棒打鸳鸯啦！
　　莫莉凭着唯一的一点自由度紧紧抓住身下那只蜈蚣的腭牙，整个人被拖着在场中乱转。身下的蜈蚣想要将他甩下来，拼命扭动细长的躯体，另一边的蜈蚣想要咬他，追着不放，结果两相追逐下，场面一片混乱。
　　地上的士兵排成了数排，端着最新型的黑鹰枪支试图瞄准黑王蜈蚣，但是因为这种混乱场景，根本无法采取行动。F上校满脸铁青，不停在脑中勾画着两尾黑王蜈蚣的活动轨迹，并且不停过滤着作战方案。
　　直接射击，不行！空中撒网，不行！捕获其中一只，可能分裂出新的！必须用火攻。他接过话筒，向着空中大喊：“贾思敏，我是市立警备队队长弗瑞德上校，请你尽快撤退，我们要采取火攻……”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两只黑王蜈蚣竟然同时立起了上半身向他看来，头顶闪烁着妖艳的红光。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汹涌而来，这两只黑王蜈蚣，该不是有智商吧……
　　不幸被证实，一股毒液如同瀑布一般喷向F上校所在，他身手灵活地在最后一刻跃上反重力摩托倒退出去很远，但排成排的士兵们虽然举起了盾，但那毒液却融化了盾牌表面，向着人们袭去。战斗服被腐蚀，顿时伤兵大增，两只黑王蜈蚣得意地扭曲了身体
　　F上校平生不是未曾尝败绩，但还是第一次被低等生物所鄙视。黑王蜈蚣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片红光，一对透明的薄翅被亮了出来，带着那两条细长的躯体升向空中。不仅能入土，能蹿突，甚至还能飞翔，毫无疑问，这不是新物种，就是变异体！
　　F上校一踩油门，反重力摩托划出一道弧线，直追两头蜈蚣而去。莫莉在这个时候正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动一动，但是黑王蜈蚣的毒液加上失血过多，使得他连移动一根小指头都很难，如果不是腿被挂在了蜈蚣的步足上，他这会儿肯定已经摔了下来，可正因为这样，在垂直上升过程中，莫莉的身体渐渐形成了倒挂的态势，情势岌岌可危。
　　“莫莉！”F上校驾驶着摩托在空中焦急地绕着圈子，却根本没法近他身半分。人类的躯体对比黑王蜈蚣实在是太小了，哪怕F上校有多神勇，也不可能制造出奇迹。
　　“真丢脸。”莫莉在心里骂自己，还想着表现一下，结果却弄成这样。这两条蜈蚣现在是要飞到哪里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莫莉倒过来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平线，试图理清一些东西。
　　卡马因市开始陆续有异空间生物出现是这半年来的事情，当WOW女士失踪以后，频率变得高了，并且来袭击的物种也更加厉害。这应该不是没有缘由的，今天来的黑王蜈蚣原本应该是β星系一颗二等星上的稀有物种，平时都躲藏在深深的岩穴里，怕光，不喜欢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里大肆吵闹，简直像是被人操纵了一样。
　　操纵？
　　高智商？
　　莫莉突然捕捉到了这两个点，如果是有预谋的，这两条蜈蚣的使命是什么？
　　突然，莫莉感到整个人往下一坠，原本卡住了蜈蚣步足的坚硬腿甲竟然被毒液腐蚀，崩开了一道口子，而莫莉的体重正使得那道口子越变越大。
　　“嘣！”莫莉整个人往下坠去，失重感让他的胸口涌起难言的感受，但是他依旧动不了半点，F上校的脸一闪而过，面如死灰。他急转而下，似乎还不肯放弃，一面对着通讯机着急地吩咐着什么，，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小肯……”莫莉想喊，但是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声带也被毒液带来的麻痹所控制，莫莉只能无助的坠落。
　　这个高度摔下去的话，就算是守卫者贾思敏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糟糕的是，他还不能自救，减轻坠落冲击。颈骨折断的话，一切就都完了，哪怕可以换内脏，这种程度的伤还是致命的。
　　而正在莫莉忧桑自己的不幸时，天空中忽然闪过一轮巨大的圆环，黑色的圆环划破天宇，以极高的速度逼近莫莉，找到他，将他团团环绕其中，几秒钟后，莫莉和圆环一同在天空之中消失了。紫罗兰色的天宇一如往常，翻滚着的黑洞一般的缺口慢慢合上了，人群散去，只有F上校傻傻地望着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