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事务司》丝弦若雨

23、凤凰旧事

　　再一次坐巨龙版潜水艇回到了陆地上，正值半夜，明月当空，海风呼呼地吹，那叫一个凉爽舒适，让人心情大好。
　　陈宇深吸了一口气，仰天感慨：“回来了！还是陆上空气好啊！”

　　回到了套房，服务员早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陈宇转悠一圈总觉得缺了什么，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啊，蓝湛，冬奕奕呢？”
　　“隔壁，凌凰屋子里。”

　　陈宇一跺脚不放心地就往外跑，跑几步又冲回来问：“凌凰在哪个房间啊？”
　　“我跟你一起去。”

　　蓝湛临走之前把冬奕奕和凌凰一块封在了结界之中。他们只能呆在屋子里，作为普通人的服务员却可以进出自如。

　　陈宇按门铃，几秒之后，门啪地开了。凌凰脸色很不好看地出现在了门后。
　　暴走边缘的凌凰指着小肉团子：“我TM不是奶爸，他怎么整天喊饿饿饿！快把你家孩子拎走！”
　　小奕奕跑过来，看到陈宇，一边叫着爹爹一边就要往陈宇身上扑，然后咚地撞在结界上，脑袋一个包，跌坐在地。
　　小肉团子扁扁嘴，哇唔一声就哭开了。
　　凌凰捂着耳朵，嫌弃地躲开：“小太子你能不能不要成天哭哭哭……”

　　陈宇连忙往里两步，蹲下身抱起冬奕奕，拍啊拍的安抚着。神奇的是，冬奕奕一到陈宇手里却是乖巧极了，也不哭了，甜甜地歪着脑袋靠在陈宇肩膀上，咬着手指敌意地瞪着凌凰。
　　陈宇心疼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也瞪着凌凰：“你虐待我儿子。”
　　凌凰显然无辜极了：“明明他虐待我！不停扒拉着我要吃的，给他叫了外送，他吃了一床一地……和一个智障被关在一屋好多天啊，我要疯掉了！我说你不能养只聪明点的宠物么。”
　　“你们都嫌弃弱者，弱小怎么了！你们强大聪明就了不起啊……冬奕奕就是呆呆的，我才收养它，若他有自我生存能力，若他跟你一样能干，我还不养呢。”

　　蓝湛咳嗽一声，前头对峙的两位都看向蓝湛。
　　蓝湛说：“结界撤了，凌凰你走吧。凌霄一定在到处找你。”
　　凌凰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不想回去，回去大哥一定对我一通教训。我是不如他优秀，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要……”

　　凌凰摇了摇头，沮丧地看蓝湛一眼，最终还是没说想要什么，转身回了房间拿了行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陈宇抱着的小肉团子却忽然挣扎着从陈宇怀里跳了下来，他蹬蹬地跑到一处小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陈宇，说：“凌凰叔叔让我在他走了以后把这个给你。”

　　信封拆开来，里面有一张字条，只有一行七个字。

　　“请对蓝湛好一点。”

　　陈宇把字条给蓝湛看，蓝湛扫了一眼，勾勾嘴道：“那你要对我好一点……”

　　陈宇捏着字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一半是替凌凰难受，一半是酸酸的，羡慕蓝湛竟能拥有如此厚重的感情，却还不珍惜。

　　“好了，别发呆了。我和凌凰没什么，回去吧。”
　　陈宇叹了口气：“我有些担心他……他对你这么深情，你怎能如此满不在乎……”
　　蓝湛挑了挑眉，道：“你听完整个故事，就该同情我了。”

　　当天晚上，也是陈宇和蓝湛在海南的最后一个晚上，蓝湛给陈宇讲了他和凌凰的故事。

　　蓝湛和凌凰最初的相识，颇具戏剧化。

　　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两军对峙。蓝湛作为军师，站在高处的小山岗上遥望着这场战役。他负责指挥，偶尔也用法术作些小弊。
　　当时己方的军队之中，就有一个少年，骁勇善战，体型虽瘦弱，但速度极快。纵马百步，一连挑翻数十人。

　　少年的表现十分突出，不过数役之后，就已经升了官职。很快，少年就已经有资格，骑马随驾在蓝湛的马车左右了。

　　蓝湛不是没注意到过这个少年的，他对于那些粗壮的战士来说太过纤细。但蓝湛对研究人类并没有那么有兴趣，也就并没有发现凌凰的伪装，这个少年并非人类。

　　只当一天，敌人的偷袭部队在一处山岗偷袭军帐。
　　当人数众多的敌军围攻军师营的时候，蓝湛冷眼瞧着这群人，很是淡定的坐在案桌之后不动如山。
　　少年却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拉着蓝湛就跑。
　　少年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蓝湛觉得颇有意思，乐得享受有人保护的省力模式。于是少年带着蓝湛杀出重围，却慌不择路间跑到了一处悬崖，然后被追兵困住了。

　　蓝湛不动声色地看少年如何应对。
　　少年却是坚定地拉着蓝湛一块往山崖下跳……

　　跳前一瞬间，少年浅浅地笑：“蓝军师，我喜欢你很久了。”
　　蓝湛说：“可是我宁愿投降也不想跟你殉情。”
　　少年调皮地一吐舌头：“那你可没得选。”
　　说罢拉着蓝湛就一纵身下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蓝湛是对这个有能力有胆色的少年有好感的。
　　当然，那是在看破凌凰的伪装之前。那时候凌凰还叫王临。

　　凌凰那时候还太年轻太自信，实在太顽皮，太低估蓝湛的能力，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挑战得帝王龙的权威。

　　两人落到谷底，当然神奇地安然无恙。
　　王临装模作样地跪地祈祷：“老天，你一定被我们的深情感动，所以救了我们。”
　　两人在谷底生活了七天，直到蓝湛一不小心看到了凌凰和凌霄联络的凤凰火。是依靠着凤凰一族的家族专用信物扳指，和凤凰族与生俱来的生火的能力，来传递消息的一种方法。

　　此时，蓝湛已经知道了面前的人是凤凰族从未在正式场露面过的二公子凌凰。
　　至于凌凰是怎样掩盖自己的仙气，将自己装作凡人的，蓝湛当时并不知晓。但一定是一种厉害的法子，当时骗过了蓝湛。

　　很久之后，蓝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得知了鬼族的一种神器遁影钟，能掩盖鬼气，装作凡人。蓝湛试着在自己身上用了用，也同样能掩盖仙气，乍一看与正常人毫无二致。但气息之间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蓝湛仔细一回想，才记起来当时的凌凰，也是这种气息。

　　当时蓝湛并没有揭穿，只是不动声色地陪着凌凰继续扮演恋爱游戏。
　　既然凌凰一副情深意绵绵的模样，蓝湛便也表现得动了心一般，虚以委蛇。

　　两人住在山洞之中，像普通人一般外出打猎，探路。
　　日落时分，围坐在山洞里烤肉，聊天谈心，搂在一块睡觉，甚至做-爱，他们像真正的恋人一样生活了一个月之余。

　　感情在两人的装模作样之中似乎慢慢升温，但互相刺探的斗争却终于有人落败。

　　凌凰发现，自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蓝湛。收到哥哥的信息，说缺了蓝湛，对方不堪一击，我方战场大获全胜。凌凰竟然发着抖难受了起来。

　　他不愿意伤害蓝湛了。因为伤害蓝湛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痛苦……虽然蓝湛好像并不痛苦，也不太关心地面上的帝王之业。

　　在他们落下悬崖的第42天，凌凰向蓝湛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蓝湛点点头毫不意外，那一刻，凌凰竟然满心期待，蓝湛也真正喜欢上了自己，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和欺瞒。

　　可惜图样图森破的只有凌凰一人，蓝湛是老奸巨猾的典范，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很理智，戏里戏外分得清清楚楚。
　　蓝湛微笑，波澜不惊：“你竟然放弃了，我想你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凌凰一张小脸变得惨白：“我……不忍心伤害你！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一早拆穿我……耍我像耍猴很有趣吗？”
　　蓝湛哈哈地笑：“不好意思，确实很有趣，远比地面上的战争有意思。不然我为何在这里陪着你折腾？”
　　凌凰原本的任务是接近蓝湛，潜伏在他身边当内奸。凌凰心高气傲地觉得自己可以玩得开，却输得一塌糊涂……

　　虚情假意的一切都已经结束，蓝湛潇洒地走了。
　　凌凰却时不时地回到他们共同居住过的山洞，那里的一切东西都保持简陋的样子，凌凰有时候会觉得，睡在里面的时候，有可能一睁眼就能看到蓝湛完美的脸，他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说不出的动人。

　　尔后，凌凰曾去求过蓝湛的原谅。
　　凌凰痛苦不堪，问：“你……怎能如此……薄情……说走就走。”
　　蓝湛冷冷道：“不是薄情，是原本就没有情。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指望我付出感情？”
　　凌凰说：“是我错。为了弥补我的欺骗，我愿意做一切。”
　　蓝湛懒懒地笑：“一切？你愿意背叛你的家族吗？”
　　凌凰一愣，沉默许久才默默点头。

　　自此，凌凰变成了双料间谍……

作者有话说

　　凌凰也是个苦命的，谁叫你是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