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侍寝》恓惶

16、领证

　　由于恋爱过于匆忙，没来得及和家人说。本来准备和齐锦的感情稳定下来后带回家给两老看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给老妈打电话回去之前如花斟酌了良久，想象哪一种方式表达才算正常。
　　按理说，齐锦这种女婿是没的挑的。外貌出众，出身良好，品行端庄，还是上市公司老板，和如花还是同学。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个老人能接受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闪婚啊。
　　“喂，爸，那个，我有事要对你说。”
　　老人家在那头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事情，钱花光了，要寄多少，我不告诉你妈。”
　　“额，不是啦，那个，我谈恋爱了。”
　　那头沉默了良久，然后老人悠悠开口，“你谈个恋爱正常啊，不用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你从小感情就丰富，看到稍微帅点的就喜欢。行，这事我也不跟你妈说，能定下来给我通个气。”
　　“爸！”如花气急，这什么爸爸啊，有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吗，“我这回是认真的，我都打算结婚了。”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如花听到自己那个一项处变不惊的老爸忽然发出颤巍巍的声音，好像朝后面吼，“孩子她妈，你快过来一下。”
　　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半小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花妈妈反复的盘问齐锦的为人处世，家庭状况，年龄兴趣，到最后如花实在受不了了，落下一句，“老妈，你别问这么多，周末我就把他带回家，你想了解什么直接问他，ok？”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结婚，还不让问啊！”
　　其实如花挺担心的，齐锦看上去真的像是有交际障碍，不爱笑，不爱说话，重逢以来，就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多加眷顾，就连自己和他确定了恋爱关系，也没换来半句甜言蜜语。
　　就这样天天摆着一张酷脸，不知道会不会让长辈反感。

　　其实如花是多虑了，长辈固然是喜欢嘴甜的孩子，但是对齐锦这种一看就稳重自持的人更是好感。
　　何况齐锦很是配合，带了丰厚了礼物不说，进门的时候还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对如花妈妈说了一句，“阿姨好。”
　　如花忍不住都想摸摸他的头，这是哪家的乖孩子啊。
　　长相好果然吃香，如花就没见过她父母对谁这么热情的。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碗里夹菜，倒把她这个亲身女儿给晾在边上了。
　　“这么说你是我们家花儿大学的同学啊，大学的时候没在一起，时隔五年后却撞上了，这是缘分呐。”看多了偶像剧的如花妈妈感慨。
　　“我们家闺女比较活泼，齐先生应该是喜欢很久了吧，这次再相见就抓紧机会了是不。”这是爱女心切的如花爸爸。
　　齐锦点头称是，一点大老板的架子都没有，如花看的心寒，看来这段时间在办公室看到的冷心冷面的齐锦都是假象啊，他还有这么乖巧柔顺的时候。
　　“小齐啊，你说要和花儿结婚，我们也觉得越快越好，早些生孩子，乘着我们两年轻还能给带呢。”
　　如花翻白眼，这是她爸妈吗，他们家女儿有这么着急嫁人生子啊。
　　“我也觉得这有些匆忙，但是家里老人一直担心我婚事，而且我们的事情也在公司传开了，有些对如花不好的传闻，所以我想先给如花一个名分，有些着急了，礼数上有不周的地方，还希望二老能谅解。”
　　这话说的这么周全，连如花都要赞叹这个君子了，何况是对他眼缘极佳的如花妈妈，后者听了这话瞬间抓住齐锦的手，“小齐啊，你乖，沈妈妈对你很满意，我们就一个女儿，对这些结婚的礼数都不清楚，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
　　得，还没嫁过去呢，半个儿子就认了。
　　临走，如花妈妈抓着齐锦的手，叫他有空来吃饭，那叫亲热。

　　“我还担心你见谁都是一张冷脸呢，看来是我想太多。”坐在后座上，如花拿揶揄的眼神看着齐锦，作势就扯他的脸皮，“哇，我没见过你这么柔顺的时候诶，给我撕下来看看，你是不是带了面具。”
　　齐锦往后一退，成功脱离魔爪，“别闹，我们还有事没办呢？”
　　“还有事，什么事？我们不是请假一天了。”
　　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吐槽，准备婚礼齐锦居然只请了一天，真是神人。回来家乡一趟往返，就差不多用了一天的时间。
　　“见了你父母，当然要见我父母了。”
　　“什么！”顿时石化。

　　齐锦从没有跟如花认真说过他的家庭，如花只知道他生于富贵之家，父母都在国外，一年就见上一两次，齐锦还有个姐姐，嫁给美国人，和父母住的很近。
　　这次齐锦决定结婚，打了电话回家，父母和姐姐都一并过来见他们。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用准备，我父母很好说话。何况，丑媳妇也终究要见公婆。”
　　“你倒是轻松，我怎么办啊，我不知道你爸妈喜欢什么性格的女生，对未来儿媳的期许如何，还有啊，他们喜欢吃什么，喜欢聊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如花紧张兮兮的样子，齐锦笑了笑，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相信我，爸妈会喜欢你这个媳妇的。”
　　两人坐在车子的后座，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闪过，照着人的脸忽明忽暗。齐锦的脸隐在这层保护色中，居然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坚定。
　　“好吧。”如花最终说，“丑媳妇见公婆，反正都是一刀，不如痛痛快快伸头。”
　　这是什么比喻，齐锦倒也没说什么，把如花的手握紧，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如花的心顿时就酥了，她发现，齐锦不应该常笑，杀伤力太大了。

　　齐家人也是匆匆下了飞机，如花回家的时候，齐锦的父母正洗过澡坐在大厅泡茶，看着如花进来，齐妈妈很热情地站起来，隔着沙发拉过如花的手，“你就是如花啊，果然和齐锦说的一样，长得可爱。”
　　如花有点受宠若惊了，这是豪门见媳妇的样子吗？一般情况，像她这种穷人家的女儿，不是会被未来婆婆为难几番，说话都带着刺么。
　　“一般可爱，一般可爱。”赶紧谦虚。
　　齐妈妈被她逗笑了，拉着人绕过沙发，让如花坐在自己身边，“齐锦给我们发了两张你们的照片，我看了，就觉得你们合适。”
　　“我们的照片？”奇怪，他们没有合照过啊。
　　齐妈妈笑盈盈地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如花看，如花顿时感到压力很大，一张是他们的毕业照，齐锦站在后排最中间，自己站在前排最左边。还有一张，居然是那天在办公室据说是被人合成出来的照片。
　　“齐锦跟我们说了，你家庭情况并不好，你放心，我们齐家不是这么势利的人，只要你跟齐锦好好过日子，一切都好。”
　　这婆婆太好了，如花狠狠给了齐锦一个眼刃，什么叫家庭情况不好啊，她家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好歹父母也是双职工，有自己的房子，算是小康好哇。
　　齐锦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们之间这种无声的打情骂俏被齐妈妈看在眼里，老人笑得更欢了，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交给如花，“这是我和他爸的一点心意，你们结婚有些急，齐锦又不愿意做什么仪式。委屈你了。”
　　一直坐在边上没说话的齐爸爸这时候也插嘴，“我知道这样有些委屈你，沈小姐，我们齐家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求着她似的，让如花极度恐慌了，自己真的好到这程度。
　　不过，不办仪式，齐锦没跟她说过啊，她以为之所以就请假一天是因为他动作快呢，敢情领个证就over了。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找了个空子抓了齐锦上楼，一进门就摸红包，“乖乖，好厚一叠。”
　　齐锦有些鄙视地看着她的动作，“别为了这点钱露出这样的神情好不，活像我虐待你。”
　　“你怎么没虐待我。”如花撇嘴，“你都没有给我零花钱。”
　　齐锦无语，从口袋掏出钱包塞给她，“随便拿张卡，密码都是100720。”
　　如花笑嘻嘻接过钱包，在里面翻翻找找，掏了张身份证出来，“以后你就归我管了知道不，身份自由都是我的，以后要出个门啊，定个票啊，到我这里来申请。”
　　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家之长，齐锦从没被人管控过，此刻却没有半点排斥的感觉。
　　他点头，难得地又笑了，“那我现在申请身份证用用可以不。”
　　“干什么？”
　　“去民政局啊。”
　　如花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为什么我们就只是去领证，你妈妈说不办仪式，是真的？”
　　齐锦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点头，“是的。”
　　“你就这样打发我啊。”如花气得呱呱叫。
　　齐锦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把如花唬着了，赶快去抓他的手，“你怎么了？”
　　“没。”齐锦摇头，“近期没办法办婚礼，原因我现在也没办法和你说，你能接受吗？”
　　主要是齐锦问的语气太温柔了，而他的眉宇间又太过愁虑，如花一时不忍，点头同意了。

　　如花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齐家人的簇拥下去了民政局。齐锦那个姐姐齐绣更是夸张，一见到她就哽咽上了，拉着她的手不放，一直说齐锦好福气。
　　如花再次受到惊吓，这家人真奇怪，齐锦冷酷的不像话，其他人又都温柔的不像话，这是哪门子的遗传啊。
　　去民政局的路上抽空给爸妈还有卓远发了个短信——“我现在去民政局领证。”
　　一分钟之内，如花妈妈就火急火燎地打了电话过来，“闺女，你怎么回事啊，你早上说有结婚计划的，晚上就要结婚，你疯了，你们两个不会是已经有了吧，这么急啊，还是有什么事情爸爸妈妈不知道的。”
　　安抚了好一阵才说服他们，说齐锦工作很忙，没有得空，以后有时间补办，现在主要她的原因，要抓住齐锦所以领了证。
　　齐锦在旁边听着，紧紧握住如花的手。
　　如花把手机夹在耳朵上，另一只手附在齐锦的手掌上，给了他一个微笑。
　　齐锦却仿佛难以承受这笑容，转头去看窗外。
　　如花安慰完妈妈，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翻了一下电话簿，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发了短信过去，卓远怎么一句话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