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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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鱼、水煮鱼、干炒小黄鱼，红烧鱼、辣鱼片、孔雀开屏鱼……当飘香四溢的全鱼宴摆上桌时，别说吃货大王七衍了，就连小兮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流老太乐呵呵地将菜分为两份，一份给早已垂涎三尺的大猫，一份给小兮，自己却只是并着儿子女儿在旁陪坐。如此景况，小兮就是再馋嘴也不好意思了，只得干咳道：“你们也吃点？”
流月笑嗔：“这鱼宴本就是为答谢你们救我母亲而设下的，哪有自己食用的道理？倒是刚才，流月鲁莽，以为清崖大人戏弄我姐弟，对他多有失礼，还望姑娘见到清崖大人时代为致歉。”
“代为致歉？”小兮闻言星眸瞪得老大，“他不就在里屋吗？”
“才没有哩，”已长成大小伙子的流木扯着嗓门道，“恩公救醒我妈就走了。他说办完事再来找您，让七衍先跟着您。”
此时七衍正两只猫爪齐上阵——捧着盘子专注地对付着一条糖醋鱼，如围脖般的颈毛上糊了一圈油渍。对于清崖的吩咐，它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咕噜咕噜算作应答了。
小兮懊恼清崖不告而别，一时亦无话。流老太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推到小兮面前道：“姑娘，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亦转交给恩公。”
小兮紧忙推却，奈何一人难敌三口，一番推搡终是盛情难却。想了想，小兮从怀里掏出先前红翡送自己的金雀簪，道：“那好吧，东西我先替小五收下，这个给你们。”
金雀簪重见天日，登时闪闪发亮。流老太见了又惊又诧，几是立时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舌头都有些打不转了。
“这、这是日光石？”
流月亦捂嘴惊道：“这簪子襄姑娘从何而来？难道你和清崖大人都是七泉谷的人？”
最后到底还是流木孩子心性，一把抢过小兮手上的簪子，捧在手心里煨了煨，霎时欢喜得手舞足蹈：“日光石！真的是日光石！！妈、姐，这石头和传说中的一样，一旦握着浑身都暖洋洋的。”
“闭嘴！”流老太拉下脸来，夺过儿子手上的簪子复又毕恭毕敬地搁回小兮手里，这才喏喏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老身得清崖大人一救已是万分感激，绝不能再收您的东西了。”
小兮转了转乌溜溜的眸子，硬将簪子塞回流月手里，笑吟吟道：“这簪子是先前一朋友送的，上面的珠花丢了后我一直都嫌弃着不肯戴，没想着来了这反倒成了宝贝。我过几日便要走，留着也没用，倒是你们能派上用场。”
一面说，一面小兮又朝流月眨了眨眼，悄声道：“好不容易捡回条命，难道你们还想老母亲再被冻坏一次么？”
闻言，流月果然犹豫了。握着那玉簪反复摩挲，踌躇番，流月才屈身施礼道：“大恩不言谢，若日后姑娘有用得到我们姐弟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和阿木在所不辞。”
小兮摆手：“不用不用。”反正自己也是借花献佛。想到刚才一家人见到日光石的惊讶模样，小兮又道：“对了，你们刚才说的七泉谷是什么？和日光石又有什么关系？”
流月和母亲对视一眼，噙笑道：“七泉谷正是这日光石的出产地，我们少领主慕漓大人的未婚妻——红翡大人便是七泉谷人氏。自她来后，不少火光鼠都好过不少，只是……像我们这般穷苦人家，是买不起日光石的。”
话说到这，流老太亦苦笑着帮腔：“岂止买不起，便是见，今日也是第一次嘞。”
小兮咂舌，“既然荒火镇已不复往日，普通百姓又没有日光石护体，怎么就没人想过离开呢？”
流木闻言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摇头道：“外面……不行。姐姐是从外面来的，大抵也听过火鼠裘的事情。火鼠裘不畏火烧，刀枪难入，外边寻火鼠皮的人多如牛毛，我们若出去，怕也只是死路一条。冻死与被扒皮而死，还是前者痛快些吧。听闻元霈大人便是几年前忽然离开了荒火镇，也不知——”
“噤声！”流木话还没说完，这头流老太却忽的厉喝起来，目露凶光地瞪住儿子，训斥道：“我不是早告诫过你勿谈皇事么！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小兮见状正欲开口劝慰，却听外边传来一毫无起伏的声音道：“有人在家吗？”
众人循声齐齐回头，看清来者小兮下巴当即掉在了地上。这、这不就是昨晚偷窥的那个千宴吗？小兮还来不及反应，千宴身后便忽然钻出个圆圆的脑袋来，一团天真。其一面挠头一面朝自己憨笑道：“呵呵，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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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焱为藤蔓怪所迷，本就没什么大碍，休息一夜后便恢复如初。告别诚惶诚恐的流老太一家后，炽焱便领着小兮往回走，千宴则面无表情地跟在两人身后，始终一言不发。
一路上，只见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灯笼。雪白的兔儿爷、粉嫩的并蒂荷花、冰紫色的糯米团子……老百姓们将灯笼做成各式千奇百怪的模样，用红绳串成一串挂在树上、屋前。
临街小贩则搭起了小帐篷，将货品全铺在帐篷前，或吆喝，或围坐一团地聊天烤火，长长一路一直延伸到晴语殿门前。整条街都热闹非凡，与昨日情景迥然不同，小兮见状微微有些诧异，问道：“这里平时就这样吗？”
炽焱摇头：“自然不是。往日晴语殿前是禁止大声喧哗和随意行走的，更何况摆摊搭棚子？老百姓们现在聚在这里，是因为今晚开始的火诞节。”
“火诞节？”小兮眨眼咦道。
炽焱颔首，耐心解释道：“火光族信奉火神。传言每年火神都将苏醒一次，我们便将这日定为火诞节。火神也将在这日降临荒火镇，点燃我们的炉灶、灯笼和皮毛，甚至天边也会被火光染红。而最为壮观的，就是整座晴语殿也会被烈火笼罩。三天三夜，不眠不歇。”
闻言，小兮下意识地仰头凝望用紫罗兰翡翠砌成的晴语殿。荒火镇盛产玉石，老百姓的房屋多以翠绿、湖绿、墨绿等各色碧玉所建，初见晴语殿，小兮还以为是因它色泽与别处不同才被选为领主宫殿，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它珍罕之处竟在它处。
小兮一面幻想着柔和清新的淡紫色宫殿与娇艳暴躁的火红色融为一体的奇异景象，一面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搭帐篷挂灯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一定很好玩。”
炽焱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眼神暗了暗，埋头低声道：“不过已经三百年……”
“什么？”小兮听不清炽焱的嘟囔，皱眉正欲开口便听身后传来千宴冷冰冰的声音道：“火神已有三百年没出现过了。”
炽焱擦了擦眼睛，点头道：“是，自三百年前，火神便不再护佑荒火镇，镇上一天冷过一天……”
小兮心底咯噔一声响，木然盯着千宴说不出话来。三百年……这么巧，清崖也说他三百年前曾和荒火镇领主做了笔买卖。三百年前开始火神不再出现；三百年前开始荒火镇愈变愈冷，不会这么凑巧，小焱也是三百年前开始停止生长的吧？
念及此小兮正欲发问，便听前边人群传来阵阵喧哗声。抬头眺望，就见小包子正跌跌撞撞朝这头跑来。因为神色慌张、脚步凌乱，一路上竟是踩着别人地摊过来的。小贩们见货品被踩，纷纷闹嚷起来，后边儿见此情景的，又忙不迭拉起地摊布，唯恐小包子踩到自己的东西。
千宴不慌不忙，待小包子冲到几人跟前，才如拎小鸡般地一把拽住其衣领，小包子一时回不过神，凌空又飞奔两步，这才咂舌地“啊”了声。千宴搁下小包子，摆着千年不化的冰山脸道：“你去哪？”
小包子愣了愣，瞅见千宴身后的炽焱，这才想起什么地猛跺起脚来。“焱少爷你怎么还在这？”
“我去接我媳妇。”炽焱脸颊微微泛红，傻呵呵地拽着小兮正想给小包子介绍，便被对方亟亟打断道：“哎，我不和你说了，主子咯血又厥过去了。”话毕，便如一阵风般旋出了人群。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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