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北***B

9、Chapter 9 同盟

　　“我？”独孤翼懒洋洋地道：“我除非脑子抽了才会按她说的做。”
　　“我虽然暂时不了解现在的局势，但有两点我很清楚。第一，修并不痴迷于那个女人。第二，他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如果我听信了那个天真的小姑娘的话，反而会打乱他的布局，说不定还会将事情引向一个无法预料的糟糕地步。”
　　“你很了解那个男人？”
　　“我了解的只是人性，这场晚宴之前不难看出他所心中所偏重的人都还是卡琳，虽然不知道他转而选择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具体原因，但我想这大约和阿尔南的离开有关。阿尔南是他的心腹，他看向修的目光中有着绝对的忠诚和崇敬，那是不能伪装出来的，或许甚至连阿尔南自己都不曾注意，他将修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现在修身处异国，赫梯与叙利亚的关系也不是绝对的和平，虽然叙利亚王对他礼待有加，想要杀他的人却也蠢蠢欲动。”
　　说到这里，独孤翼含笑望了眼米亚蒙，米亚蒙低眸看她，眼中探讨的意味中带了一丝赞许。
　　“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人离开自己的生命？”
　　询问的语句，却并非询问的语句。
　　唯一的可能就是更大的威胁需要铲除，已经大到他必须亲历亲行。
　　四目相接，彼此都是聪明人，不必再多言，这让米亚蒙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天生有一种默契，他静静的看了眼前的少女。
　　“我在你眼中看不到欲望，你似乎对什么东西都缺乏兴趣。”
　　这样跳跃的谈话让独孤翼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异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惑。她想了想，异色的眼睛望向米亚蒙，微微偏着头道：“其实也不是啊，我对食物啊好吃的、好玩的还是有兴趣的啊！别说的我像常年住在神庙深处七老八十的老祭祀一样嘛。”
　　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带了一点小女生特有的天真漫烂，这让米亚蒙有些不适应。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眼里，一直狡黠而身手过人，身上总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一种超出外表的成熟甚至隐约可以透过她的眼睛感受到一丝沧桑的意味，以至于让他总是忘记眼前少女真实的年纪。
　　只有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其实眼前的这狡猾如狐狸一样的存在，其实也只是个小姑娘。这才让他想起她的年纪看起来也并不比他的妹妹们大多少，他像所有的兄长一样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鬓微微散乱的发丝。
　　“不是那样的兴趣，那是人无聊时的消遣，人不会为了消遣而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口中的欲望，是可以令人放弃一切的存在。没有欲望与信仰的人，是不可以合作的，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会不会选择背叛。”
　　“那是驾驭不是合作，而且生命并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至少对我而言不是。不过，你说对，没有欲望和信仰的人，是不能与之合作的，不仅因为他们随时可能被判你，还因为他们没有底线和原则。”独孤翼的手轻抚上米亚蒙宽阔的肩膀。
　　“所幸，我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你说的没错，我是缺乏欲望的人，但是我有我的信仰。”
　　“你有信仰？”
　　凯姆特的富强是俄娜*赫路斯唯一的信仰，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不折手段。
　　曾经这是她唯一的原则，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俄娜*赫路斯，但这一切已经称为了习惯，无论她现在是哪一国的人，在她心中只有凯姆特才是她唯一的故乡。
　　独孤翼侧目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星辉冷如水，夜莺展翅停在她的指尖，低头轻啄。
　　“是，我有属于我的信仰，所以谁也不能阻碍我前行的脚步。”坚定的目光犹如暗夜之中的天狼星，“而你，现在就是我信仰的一部分。”
　　“没有更多的理由了吗？”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现在只想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从来不在乎。”
　　“真是令人感动的言辞，如果不是因为计划被你破坏，或许我会为你所打动。”
　　“那时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你脸上又不挂着‘老子是凯姆特人’这几个字。而且，米亚蒙殿下，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多话的女人。”
　　“失礼的男人。”

　　两相生厌的冤家，大约便是如此。
　　不过，最先做出退步的人，还是独孤翼。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我不跟毛头小子斤斤计较’以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吧，说回正题。你想我告诉你的事，我都说了，应该谈点我想知道的事了。修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很在乎他？”
　　“当然，”独孤翼眨眨眼，眼睛里带着一丝略微的狡黠。“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开始制定策略，清醒的计划才能为你带来最大的利益。”
　　“不是为了我。”
　　“啊？”
　　“是我们，我是你的信仰。”
　　独孤翼得意的侧过头轻声哼笑，米亚蒙也侧过头，开始娓娓道来。
　　“如同卡琳所说的那样，修再赫梯王室之中的地位很微妙，他的母亲是异族女人而且有不贞的传言，所以他的出生一直遭到质疑。不过，他确实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男人，他将他的兄弟和嫡系的公主都杀害的差不多了，现在唯一阻碍他成为赫梯合法继承人的障碍，是赫梯的大皇子凯尔。”
　　“凯尔这个人怎么样？”
　　“能活到最后的王位继承人，你觉得如何？”
　　“想来对修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是以修的脾性，能够让他按耐住脾气迟迟没有下手，这位凯尔殿下的实力应该比他要强，不止一点。”
　　米亚蒙转头看已经转换姿势平躺在躺椅上的独孤翼，嘴角竟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弧。
　　“你在看什么？”
　　独孤翼感受到米亚蒙的目光，有些不太适应的转过头，微微蹙眉，她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头狮子。
　　“没什么。”米亚蒙转过头，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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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凯姆特不同，赫梯的君主的权利是受到有着‘达瓦安娜’之称的帝国第一女性与元老院双重制约的，王位则依照惯例由长子继承，或由元老院推举。但是现在赫梯的‘达瓦安娜’阿玛尔与她的家族极力支持修，赫梯王受到阿玛尔的蛊惑，对这件事的态度十分暧昧，他一方面无法拒绝阿玛尔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考虑王室的血统，而元老会中大多数的元老更偏向于凯尔，更加承认他的血统和能力。”
　　“能力？”
　　“凯尔从小被当做王储培养，他有很强的军事与政治的能力，相比而言修更擅长于外交，他的力量更多来自于他在各国王室间的周旋和扶植新的贵族。”
　　“听起来有点像中国古代的纵横家。”
　　“中国古代？纵横家？那是什么东西？”
　　“啊！小问题，专业名词而已，别在意了。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要杀了他了，看来他给凯姆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独孤翼暗想，以外交来控制各国之间的关系，拉拢他国皇室为赫梯服务以次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吗？想来他也借此挑唆过不少邻国骚扰凯姆特。
　　米亚蒙沉默不语，独孤翼全当做他默认了，却又忍不住道：“那你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啊。”
　　“传闻他的剑术不错。”
　　独孤翼斜睨了米亚蒙一眼，难道他会亲自动手就是因为想要和修亲自较量一场？
　　米亚蒙同样斜睨回独孤翼，面不改色地略带不屑道。
　　“虽然只是传闻。”
　　“……”独孤翼皱眉头，就为了这种蠢理由而以身犯险是独孤翼所不能理解的。
　　“难道争狠斗凶是你们每个男人的天性吗？”
　　米亚蒙瞟了独孤翼，昂首冷冽地道：“女人，不会懂的。”
　　独孤翼撇撇嘴。
　　“谁稀罕。”

　　“别打岔，修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凯尔近日打算攻打叙利亚。”
　　听到这个消息，闭目的独孤翼足足三秒没有动，再真开眼，口中一声幽幽叹息。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连让修死都要找个叙利亚做陪葬，如果叙利亚王现在就得到消息，他清楚的知道修与凯尔不合，修失去了价值，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把修给砍了，这样他的出兵的理由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如果修帮助叙利亚网抵抗赫梯的军队，那就更好了，等杀了修以后还能抹黑他的名声，不管是那一条修都必死无疑啊。”
　　“修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是自然，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计策，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先能得到赫梯军事动态的人，应该索玛将军。他绝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到叙利亚王的耳朵里去，所以才会在宴会上先发制人，揭穿索玛的身份甚至打算杀了索玛，这样索玛就失去了向叙利亚王禀报这个消息的机会。是你给了他这个机会啊，殿下。”
　　“如果不是你，他连被凯尔算计的机会都不会有。”米亚蒙冷冷反驳，独孤翼耸耸肩，一脸没有悔改之意的将脸转向一旁。见她不语，米亚蒙才缓缓接口。
　　“现在王城的驻军只有两路人马，一路是索玛，另一路由尼菲雅的父亲控制。索玛被秘密囚禁的消息传出以后，必然影响他手下军队军心，尼菲雅与他有婚约，因此她父亲的军队多少也同样会受到影响。如今的叙利亚犹如被蛀虫所掏空的存在，失去了索玛，他们根本抵御不了赫梯的战车。”
　　“所以他差阿尔南回去并不仅仅是为了阻止凯尔的军队，更重要的是赶在凯尔前面掀开战争，让人以为他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导者，这样对于叙利亚王而言，他看起来就还有价值叙利亚王碍于价值而暂时不会动他。同时凯尔这次的目的不仅在于想要杀了他，更重要的是想夺得叙利亚从此与凯姆特一较长短，所以必然声势浩大，叙利亚肯定是抵抗不能，这时候再借机说服尼菲雅的家族。许诺保存下尼菲雅家族的荣耀并愿意娶尼菲雅为侧室，那么尼菲雅的家族必然为他所用。到时候轻而易举的与阿尔南里应外合，这样不仅能免于一死，还可以夺得这场战争的首功，增加威信。”
　　“挺聪明的。”
　　“啊？修的人品虽然不太好，不过脑子确实值得……”
　　“我说的是你，俄娜。”
　　这回独孤翼愣了很久，才意识到那个词是在称呼她，用凯姆特语说出来的名讳。独孤翼抬手用手掌心拍打自己的额心，她很久不曾这样觉得难以控制情绪了，似乎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这个时代，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她早已因为诅咒而失去了心，为什么这一刻却感到如此……如此悲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无论哪一种结果，对于凯姆特而言失去叙利亚这道屏障都是不利的，你留下来……”独孤翼忽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她说错了一句话。
　　“并不一定是不利的。”
　　对，并不一定是不利的，既然赫梯可以出兵叙利亚，那么如果有叙利亚王室向凯姆特求助，那么凯姆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夺回叙利亚的掌控权，倒时再扶植一个傀儡成为叙利亚之王，那么凯姆特便可以完全的掌控叙利亚，如果出兵时军风再好一点，甚至可以成为叙利亚的人民心中的救世主。
　　他们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叙利亚王室遗孤’，并且最好是个孤女，日后扶植她成为叙利亚女王，再让她嫁入凯姆特王室，那么叙利亚就完全是凯姆特的掌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独孤翼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抬头望着米亚蒙，调侃道。
　　“其实卡琳小公主长的挺不错的~”
　　“太愚蠢了。”
　　“女人蠢一点比较好控制嘛，而且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比较笨的女人吗？这样的女人娶着才最有成就感啊，总是能把她牢牢握在手掌之中。”
　　米亚蒙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独孤翼，独孤翼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也是雌性，嘴角立刻搭了下来。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这种女人最不讨人喜欢了。”
　　没想到独孤翼会说出这种话来，米亚蒙愣了一秒，有些莫名其妙，独孤翼以为他没听懂这话，有些不爽的撇撇嘴。
　　“我就是在情场上屡战屡败怎么了？没见过剩女啊？”
　　米亚蒙眨了下眼，绕开这个话题。
　　“早些休息吧。”
　　话说到这里，他相信以独孤翼的聪明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不需要再有更多的计划，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向冷静的他这次会选择自己的感觉，他选择相信他与她之间会有默契。
　　米亚蒙起身正要离去，独孤翼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他回头。
　　“索玛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
　　独孤翼淡淡的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别扭地道：“你能不能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近乎失去了声音，她索性放开手，扭头闭目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俄娜。”
　　俄娜眨眨眼，听错了吧，那种闷货的声音怎么会带着一丝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