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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阿比多斯之行 ...

  •   独孤翼摊摊手,摇头。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在我的墓地里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独孤翼对于自己穿越前的记忆还算条理清晰,她记得是她那个家里很有很有钱的二货学长卖萌把她拉到埃及来挖坟,当时两人都很好奇这个坟为什么会建在尼罗河的东部而非亡者之国的西岸。
      这个问题独孤翼现在已经解决了,因为那个墓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墓!当初她还是赫路斯神使的时候,如果人间没有战火一派和平安定便会陷入长眠,随赫路斯回神界占居,而当凯姆特陷入烽火之中时,她便要等待‘天命之人’来唤醒她。
      她的墓地是为天命之人设下的考验,而她也并非真正的死去,墓地当然是建在东岸而非西岸。但她的墓地一向是十分隐秘,就凭她死后几千年都没被人盗过墓就看得出来这点,现在想来独孤翼忍不住好奇她那个二货师兄是怎么发现她的墓地的。
      “下了个结界,毕竟你的那个身体还是很重要的。”
      “结界啊,还有吗?”
      伊尔纳摇头。
      挖坟的时候貌似没有碰到什么结界啊,独孤翼心中暗自纳闷,不过都是千八百年前的东西了,出点毛病也不奇怪。独孤翼一向是个不太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没了线索就不往下想了。她十分简洁地道:“我在那个时代的时候偶然之下回了趟墓地,不知道触动了哪个机关就回来了。”
      这话伊尔纳听的半懂不懂,不过他一向是个很随意的人,他觉得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十分慈爱的摸了摸独孤翼的脑袋,让人准备轿辇回去,凯姆特的轿辇一贯是大的跟小舟一样,别说多塞一个独孤翼,多塞十个都没问题。
      人都说酒足饭饱思□□,独孤翼没什么□□好思的,就趴在软的能把人陷进去的轿辇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伊尔纳讲自己在叙利亚的事,伊尔纳听了偶尔点点头,后来说到蓝身上,伊尔纳就摸摸她的头,说:“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你还年轻,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见识过。要是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值得。”
      独孤翼听出来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但没吭声。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独孤翼沉默了片刻,点头。
      “是,我就是忘不了,我更受不了他过的比我好。”
      伊尔纳默然,他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小姑娘,她是出了名的固执,决定了的事,谁说都没有用。
      他但不希望她过得那么累。

      刚好也到伊尔纳在孟菲斯的住处,管家看着自家大人今天早上一个人出去,下午回来的时候轿辇里就多了个人,眼睛瞪直了。
      虽然后世把祭司这个职业也翻译成僧侣,但凯姆特的祭司除了在神庙里头值班那几个月要把头发剃干净,其实和僧侣是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的,娶老婆生孩子什么事都干。只是伊尔纳的私生活一向很干净,干净到几乎没有,那么禁欲的一个人忽然带了个姑娘回来,难免让人吃惊。
      独孤翼倒是大大方方的让管家看了个透,顺道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住处,最后听伊尔纳对着吃惊的大众们解释。
      “这是我的远方表妹。”
      她忍不住跟着周围的群众们嘴角抽了抽。

      这次会师以后,独孤翼也没能在孟菲斯呆多久,因为在伊尔纳的府上呆了一段日子,某大祭司很愁苦。独孤翼还是俄娜赫路斯的时候就是个孤儿,赫路斯把她从鹰群里带回神界的时候独孤翼还没他腰际高,纯正的小萝莉一枚,他把独孤翼从九岁养到十七岁,这么说都有点身为人父的感觉。
      看着独孤翼每天天未亮便起来跑长跑,吃完早饭又练剑术,处理完公务回到府邸听闻某姑娘今天又一整天没出门的在家里捣鼓武器什么的报告,伊尔纳深深的忧郁了。
      年轻人不要老在家里窝着练长跑体能什么的,女孩子家的老拿着兵器当饭吃怎么行呢?掐着日子算算,也差不多快到欧西里斯节了,于是差人收拾收拾,准备了一堆吃穿用度外加金子,打发独孤翼去阿比多斯。

      阿比多斯城位于西岸,主神是赫路斯的老爹欧西里斯,在凯姆特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要知道一座城市的地位只需要看这座城市主神在人民心中是否神通广大。
      欧西里斯是凯姆特神话里的冥界之主,与很多民族不同,凯姆特人并不相信轮回转世之说,但他们却信仰死亡才是生命真正的开端,冥界虽然有着种种阴森可怖的怪兽,但在这之中却又有着一片如同圣经中的伊甸园一样的乐土。
      虽然独孤翼后来临床验证了以上种种学说皆不靠谱,但有时候想想又觉得蛮有道理,因为死亡的过程固然可怖,然而死后万事皆休,自然没有了烦恼恐惧。
      不过凯姆特的冥界其实也远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因为那位传说中的冥界之主也就是赫路斯他爹据独孤翼所知早已失踪多年,如今的冥界由赫路斯的弟弟阿努比斯代管,阿努比斯的本职又是死神,负责接应人所以忙的一塌糊涂。
      独孤翼当年也好奇过,问过赫路斯,为什么他老爹不好好呆在冥府里做老大要出去玩失踪?
      赫路斯听了这个疑问难得有些窘迫,似乎有些难以回答,但他对独孤翼一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于是整理了一下头绪,最后轻描淡写地道:“母亲因为一些事离开了神界,父亲放心不下便出门寻找了。”
      当年还很纯洁的独孤翼同学一刀见血的道:“听起来很像家庭纠纷啊,伊西斯殿下为什么要离开?”
      赫路斯继续轻描淡写。
      “当年神界出了一些事,年事久远,说起来又长又无聊什么意思。”
      说完赫路斯还温和的摸了摸独孤翼的头,但这话的意思独孤翼是听得出来的,就是你别问了。好在她也不是好奇心多么泛滥的人,便打住了话头,但两人午后闲着无聊,于是过了会又忍不住问:“那为什么接管冥界的不是你而是阿努比斯呢?”
      这个问题倒没什么令赫路斯为难的。
      “因为我是天空之神,并不方便进入冥界。而阿努比斯原本就是死神,他对冥府的业务比较熟……”
      “其实只是因为你懒吧。”
      独孤翼忍不住再次一针见血,赫路斯笑而不语,权当是默认了。

      阿比多斯离孟菲斯有些远,所以此番又是行船,行程十分的乏味。
      独孤翼当年还算‘活’的时候,凯姆特的航运事业远没有如此发达,又因图特摩斯本身偏好骑射,故而当年算是跑马的天下。到哪儿都是一堆人风风火火的骑马狂飙,马蹄踏过沙海,被风沙抹去行踪,他们策马在沙漠的酷热与滚滚风沙中,虽然艰苦,却多了一份快意。便是远的时候,大家骑在骆驼上也是嬉笑怒骂,一路且歌且行,比之如今不知多了多少趣味。
      跟随前来的侍女们也为她准备所谓的娱乐,奈何见识过现代化的高科技的独孤翼对这些史前文物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索性发达了那些年轻的姑娘们自己玩乐,自己则叫人搬了一张凉榻在船头百无聊赖的嗮太阳,听姑娘们嬉戏。
      这种日子,用独孤翼的话说,真可谓人可忍,鸟也不能忍得。
      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叹息。
      雅已经一天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雅与一般的鹰不同,他已不算活物了。
      独孤翼第一次见它时,是随修前往叙利亚的路上,那时的雅已经奄奄一息,死神的镰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它的身体被白沙掩埋去大半,留下一滩褐色,已经不再新鲜的血液,但雅大大的睁着眼睛,就是不肯死去。
      独孤翼本以为他已经死去了,只是不能明白他为何死不瞑目,却未曾想到它竟然还咬着一口气死拖着。独孤翼难得吃惊了一回,他受了那样重的伤,活着甚至比死去更加痛苦,却为何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等待着她。
      是的,等待着她。
      这是雅自己说的。
      虽然当时的它已经说不出那么长的语句了,他只用那算死睁的眼睛看着她,独孤翼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它不想死。

      平心而论,独孤翼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良善的人,虽然她将鹰视为同族,但一贯尊重自然界唯一的法则弱肉强食,所以当时她过去本只是为了给它收敛尸骨。
      出生与死亡在她眼里已然到了平淡无奇的地步,但那不肯闭目的眼睛使他鬼使神差的出手庇护了这条生命。
      独孤翼虽然拥有神力,却属于天空之神一脉,她无法阻挡死亡的脚步,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自身的神力维系雅的生命,所以雅不能离开她太远,稍微远些便会伤口崩裂而死,独孤翼觉得这样的活着与死亡其实已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不能理解雅为何这样执着于活着,曾经问过雅为什么要活下去。
      雅说,我想回去见我的妻子。

      苟延馋喘的活着,失去天空之子的骄傲与自由,就为了再见她一面么?

      还在现世的时候独孤翼听人说过,受过情伤的女人要么不再相信爱情,要么开始嫉妒别人的爱情。
      这点上独孤翼觉得自己挺好,心理建设强大且三观笔挺的正直,就这么连连受挫了也只是觉得或许只是因为她得到了神明太多的眷顾,在这方面花去了自己所有的幸运与天资。
      她羡慕,但不嫉妒,尊重爱情。

      雅伤‘好’以后,独孤翼曾经带他回去寻找过她的妻子,但也不见踪影。
      雅说那事他们两都受了伤,他为了将敌人引开,便将妻子藏了起来但藏老婆的地方没有发现老婆,也没有发现尸骨,只有一些枯黄的染血羽毛,这让雅一度很绝望。
      独孤翼便安慰他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活着便总是有希望的。
      “她的伤没有你的重,也许养好了便去找你去了。”
      独孤翼望着没有云又没有鸟的天际如是说。

      事后她跟米亚蒙说这事,某殿下天生性情冷淡,感情方面似乎尤其缺根筋,一味埋着头给铁剑做保养,只问你怎么知道它不是骗你的。
      独孤翼没解释什么,只说,鹰跟人不一样,我说什么它们都信,所以我也信它们。
      话说到这儿的似乎,米亚蒙倒是把手里的活计停了下来,抬起头没头没脑的跟她说。
      “我也都信。”
      独孤翼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冰山说的是相信自己,便忍俊不禁的笑了,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吞了一颗葡萄,酸甜的汁液刺激过味蕾滑过喉咙。
      “那不一样。”然后佯装成一脸认真的样子打趣道:“但是殿下您的话我可不敢都信。”
      那人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将剑收好,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知道。”

      米亚蒙知道不仅独孤翼不会都信他的话,其实谁也不会,他的出生注定了他的言语必然混杂着谎言,然后用一个谎言去证明另一个谎言的‘真实’,人性的荒唐可笑毕露无遗。但这个世上本就是如此,不会有谁永远说真话。
      独孤翼也不例外,她骗了雅。
      但雅信她,开始积极的继续寻找妻子的下落,但它能活动的范围实则不大,上次坐船回白城的时候尚且算是忍下来了,毕竟知道独孤翼也不乐意。但这次居然没过多久又要熬这样的日子,它会闹脾气,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整日闷着不说话。

      独孤翼觉得自己跟雅现在的关系,就像监护人一样,看着自家孩子闹脾气的感觉确实不大好受,耐着性子跟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丝毫不曾动摇。
      “好吧好吧,你赢了。”
      独孤翼给雅顺了顺毛,将一些神力顺着它的羽翼注入。
      “别飞的太远,按时回来。”
      雅呆愣了一下啊,回国神来便讨好的围着独孤翼飞了一圈,又停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才迫不及待的展翅高飞而去,独孤翼懒懒的看着雅扑腾着翅膀远去,越发觉得无力。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上了船,她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懒了,也没什么力气。
      独孤翼想了想,也许是兰还在恢复的关系。
      如此想着,便盖着暖阳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近入夜,夕阳映照下的整个尼罗河面像是一条华丽的金腰带,上面镶嵌着波光粼粼的宝石。侍女们笑容可嘉的顺着水面采摘下染成橘色的睡莲,见独孤翼醒来便捧着莲花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
      “小姐醒了?”
      “嗯。”独孤翼刚睡饱,精神也好了许多,笑着顺手抽了一支白莲在手中把玩,问:“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小姐别急,还早呢,这才是亚斯文。不过今天我们要停到镇子上去,顺道采购些粮食。若是小姐觉得无聊,今晚亚斯文的祭司大人家里有宴会,刚才还叫人过来请您呢,您要去么?”
      独孤翼低眉嗅了嗅花。
      “他们请我做什么?”
      “不知道呢,不过肯定十分热闹。”
      独孤翼笑了一声,将花插回侍女怀中。
      “算了,伊尔纳的事我不想理,更不想给他找麻烦,跟他们说我刚到这儿,还没来得及适应亚斯文那的天气,这儿太干燥了,不太舒服。”
      “是。”
      侍女乖巧听话,也不多问,将花束插到一旁的青灰色陶罐中便捏着裙角退下了。独孤翼起身打量了一番四周,雅已经回来了,想是飞累了蹲在一边闭目养神,身边还放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独孤翼好奇的拎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只宝石耳环。
      那耳环十分的精致,纯银打底雕刻成两弯纠葛在一起的纸莎草模样,中间镶嵌着一颗上好的红宝石,宝石的下方则打成了半轮金日,点缀上银片流苏。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凯姆特与中国古代的金属价值观可是大大的不同,因为长期压榨着古实和库施这两大盛产黄金的国度,所以凯姆特几乎从来不缺黄金。相反因为白银需要从西亚进口,所以白银比较稀缺,而铁则是近乎传说的存在。
      脑子里掠过这些信息,唯一得出的结论是这东西的主人非富即贵,独孤翼把雅摇醒,摇了摇手里的耳环,问:“从哪里弄来的?”
      雅明显是累着了,迷瞪瞪的睁开眼,瞅了一眼道:“老婆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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