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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C-35 暮陈之影 ...


  •   “啪嚓。”

      寂静的郊外之林,本应如往常般安然沉睡,却在今日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一只黑色的忍鞋踩过落叶,天夜拨开荡下的枝条,向漩涡一族的祠堂走去。今日的天夜,罕见地身着一身黑衣。黑至极致,在灿灿的日光与绿叶映衬间,肤色显得愈加白皙,薄薄的,似是镀上一层白到透明的光晕。

      他曾被水门告诫过,来到祠堂这种地方,一定要好好体现敬重之意,因为是水门的话,所以他听了,甚至穿上了极少穿的忍鞋。

      虽是漩涡一族的祠堂,却是极少有人知晓。因为漩涡一族在此所供奉的,仅是死神面具,当然此死神非彼死神。

      “不过是一个忍术所创造出来的存在罢了。”

      天夜的唇边浮现笑容,迈上台阶,踏进祠堂后,天夜走近陈列面具的墙面,在前方一整排的面具上迅速扫过,最后停留在一张稍显眼熟的面具上。

      他现在仍能记得水门使用尸鬼封尽时的情景,就是这张脸没错。

      剥开面具上的蛛丝,天夜抬手取了下来,再一挥手,面具崭新如初。看了一眼祠堂内落满的蛛丝和灰尘,天夜一收面具,出现在手中和供桌边的,是扫帚、抹布、水和拖把之类的清洁用具,天夜拿起扫帚,竟是准备打扫起来。

      倘若此时此刻,此死神是彼死神,见此情此景,必是惊恐不已、大吼一声:“放下那扫帚!”他们主子何时做过这种事?!别说是一个破败的祠堂了,往日在恢弘壮丽的冥府中,他们陛下所到之处均是纤尘不染,哪、哪能像现在这般亲自动手……

      擦到供桌的一角,天夜忽然想起来一事。鸣人才是玖辛奈的儿子,他应该把鸣人拎过来打扫……可又实在不想见到自来也,罢了。

      卡卡西望着刚经过水洗……哦不,是水淹的天经阁,回望了一眼同样脸色不太好的迈特凯,显然凯也同样感受到了自家死对头「热烈」的视线。

      “我、我们……把他的书房弄成这样……”

      凯的声音飘出一丝少有的颤抖,好像是真的怕得很,佐助虽不明白,视线却往凯身上戳去。决赛前一天,卡卡西和凯商量引七班和猪鹿蝶来骨牙原「修炼」,没想碰到在第二场考试中落败的雨忍,直接下了场大雨,来个水漫金山,将鸣人他们所在最终关卡天经阁——他们家部长大人的书房,给淹了。

      万万没想到,实出意外……

      “啊哈哈……”

      “我、我,反正你已经得罪他不少回了,我我就先走了!”

      没想,不等卡卡西干笑完,凯卷起一阵灰尘落话一溜烟就跑,速度之快,让卡卡西和佐助瞠目结舌,拂掉灰尘,卡卡西看了看分明是晴天,却还在滴水的天经阁,又看了看佐助,两人对望凝视片刻,看得佐助直泛不适。

      “有什么话就说。”

      “要不是为了你……”

      “哈?”

      佐助莫名其妙。

      “叫我来这的是你吧。”

      “是这样没错。”

      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又勾起了数年前的惨痛教训。不过想想,只要不是火烧,只是一屋子书籍浸水应该没多大事吧哈哈。

      佐助移开视线望向前方,直直耸立在一大块空地中间的尖塔型建筑,足足有数层高,在尖尖的屋顶下,最上一层只在外围围了一圈朱色圆柱,可以看见一方书案和躺椅,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们说的「他」是谁?为什么特意带我来这里?明天就是决赛……”

      “是啊,明天就是决赛了。”

      听他这么说,佐助回过头来,只见卡卡西露在面罩外的一只眼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什么意思?听上去话里有话?”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最快中忍考试结束,岺央的身份就会众所周知。”

      而明天就要落下帷幕了。

      佐助一怔,他想起来预选结束卡卡西是这么说过,当时他本想继续追问,却被打断了。

      “为什么?”

      等一下!

      他忽然注意到卡卡西的用词——

      “为什么说众所周知?”

      “你这方面还真是敏锐啊,既然如此,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了。”

      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全村人都知道?是岺央自己揭下的面具,还是被迫?

      佐助无从得知,也根本想不明白,正待他再追问,下方传来鸣人的一声振臂高呼,是对刚走出天经阁大门的鹿丸等人说的,鹿丸一脸的挫败无奈样好像逗乐了卡卡西,前一刻还在担心惹恼天夜怕是要上演卡卡西事件2,此刻忽而烟消云散。他相信天夜是不会干出在决赛前夕削弱战斗力的蠢事,秋后算账?大可不必,天夜该忙着继任火影、养眼睛和身份被识破的事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找他算账。

      一想明白这点,卡卡西顿时豁然开朗,有恃无恐起来。

      “我以为你会借着独处的时间问岺央的事。”

      距上一次提到「岺央」两个字,已经是大半个月前了。还不是卡卡西说了些奇怪的话,现在又主动提起来。佐助连头都没回,他倒要看看卡卡西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为什么?”

      “因为我猜,他肯定叫你找出他吧。”

      “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咱们部长大人不是一般的皮,特别喜欢玩游戏,把人耍得团团转是他的强项。”

      卡卡西回过头来,旁边是一脸黑线的佐助。

      “可没想到你一个问题都没问。”卡卡西的语气颇为诧异,随后话风一转,打趣道:“难道是天夜少爷回来后,某人对别的失去了兴趣?”

      说得好像他眼里心里只有天夜一样。

      “你——!”

      佐助憋了满脸通红,语气不善。

      “什么问题你都会回答吗?”

      “嘛啊,也不全是。”

      为了表明诚意,卡卡西也确是实话实说。佐助瞪他一眼,马上便抛出问题一。

      “岺央是谁?”

      “……”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会问得如此直接,卡卡西卡了一下。

      “佐助同学,这个问题有点直接了。”

      佐助却不以为然。

      “是你说明天之后,岺央的身份就众所周知了,那今天明天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是做了众所周知的事。”

      “什么事?”

      卡卡西又不说了,不过看在明天之后,佐助要被迫知道天夜身份的可怜劲,又补充一句。

      “你问到村子的机密,我无法回答啊。”

      佐助点头,那便换个方向。

      “他……特殊对待的是谁?”

      “什么?”卡卡西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过,岺央和他的短刀一样,特殊对待独一份。”

      “这个嘛……”

      好家伙,原来全都记得,只是没找到机会问。

      卡卡西搔起一头银发。

      这要他怎么回答……

      算了,反正天夜最近也没机会追着他打,而且也正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自己才冒险带佐助来这个地方。

      虽然确实不知道天夜究竟想做什么,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权衡之后,卡卡西提起往事。

      “佐助,你认为岺央为什么会出现在被卡多控制穷困潦倒的波之国?”

      “寻找中转站?去其它忍国的必经之路?”

      他记得当时岺央是这么说的。

      “跟特殊有什么关系?”

      “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他只教导你一个人?”

      “因为我是宇智波?”

      “那么,他为什么又放血为你封住咒印?”

      “因为我是宇智波?”

      卡卡西不再问了,因为接下来的答案只有一个,然而——

      “可这些都不是最特殊的。”

      “那是什么?”

      卡卡西的种种说辞,都好像是在引他怀疑,那份特殊与他有关?

      佐助抬眼看向卡卡西,眉间轻皱。他感觉到卡卡西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却只字不再提及,转移了话题。

      “去看看吧,你不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卡卡西的视线指向天经阁,天色微暮,橙红的斜阳半打在红色的瓦面和墙上,透明的水滴时不时从屋檐坠落,端端生出一丝诡谲之意。

      “不过一会儿你要记得躲起来,万一被发现,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能少一事少一事,卡卡西拍拍佐助的肩,佐助瞥了眼肩上的手,对方郑重其事的口吻让他很不解。

      “你很怕「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天经阁的主人,可佐助却不知道,在卡卡西眼里,前一刻代指「他」的岺央,和此刻的「他」,并不需要区分,因为均是同一人,卡卡西收回手,干笑两声。

      “哈哈你以后会知道的,去吧。”

      自知再问不出话来,倒不如看看这里有什么蹊跷,佐助点点头,向天经阁走去。

      就他所知,天夜每逢傍晚,便会来取书。这个曾经天夜和老师玩耍的地方,竟成了家一般每日必回的存在。有时他还能见到天夜在顶层的露天平台上点灯看书。

      卡卡西不由失笑,目视佐助的背影消失在朱色之门后,也离开了。

      就算是轻微的,不足为道的裂缝,也可能是造成崩塌的原因,尤其是在今天这一场意外之后,佐助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了吧。

      刚踏进天经阁,佐助便被面前的景象震慑住。

      佐助的视野里充斥着三种颜色,红、白与绿,也是天经阁仅有的三种颜色。以瓷白的地砖为基,数根朱红的柱子直通顶部,青绿色的线条嵌在层层层隙之上,举目所望,是空旷的大殿和层层雪白的书架。

      书山卷海,瞠目结舌。

      与他所想象的书房不太一样,俨然似一座肃穆的神殿。

      佐助微微屏息,向数丈外的阶梯走去。

      纯白的地面与台阶一直通往最高处,每往上一步,便犹如行踏在天梯之上,穿梭在皑皑白云之间。

      似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存在于神殿内。

      佐助环顾四周,心中疑问也油然而生。

      这里的书籍、卷轴简直多到惊人,然而这一切,到底是谁的所有物?

      上到三层,佐助的目光忽然在某处停住,正是此处的不同寻常和熟悉吸引了他。

      整座神殿都被雨水浸泡过,却独有一隅。两列书架整齐排列,分列明晰,有一列底层还尚未摆满,尽管颜色与新旧程度不一,可书脊他却再熟悉不过。

      跟天夜经常拿在手上阅读的如出一辙。

      竟有这么多……

      佐助拿下其中一本,完全没有雨水浸泡的痕迹,心里疑惑加重的同时,佐助本出于好奇心想打开,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书上似是有一道无形的锁,根本翻不开,佐助又把手伸向另一列,轻轻松松便翻开了。

      虽然他还不识得上面的文字,单从书脊来看,佐助便一眼能辨出左侧一列是天夜翻阅过的。即是说,右边整整一列书架全是没开封的?

      不对!

      如果这些是天夜的,也就是说卡卡西他们口中所说的「书房」是……

      佐助退后一步,抬眼瞪着偌大的神殿中层层贴壁而列的书,几乎无法掩饰内心的震动。

      突然,传来一个脚步声。

      佐助赶紧躲起来,就藏在通往顶层平台的暗门后。

      脚步声不紧不慢,在空旷的神殿内,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不疾不徐的悠然步伐,勾起了佐助熟悉的记忆,来人的面容也正一点一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冰蓝的发丝以精巧的银片高高束起,散了一部分在黑色的轻衣上,徐徐行进间,似缕缕丝线起起伏伏泻落在挺拔的腰背后,少年人的身姿纤细,笼在九分裤下的双腿修长,脚踩一双黑色忍鞋。

      那施施然往神殿中央而来的少年,正是天夜。

      佐助瞪大了眼睛,令佐助奇怪的是,天夜竟罕见地着一身黑衣,而且举手投足间,竟有一股他无法描绘的气息。硬要说的话,不似平常的天夜。

      佐助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往日里,天夜总说他的脸好看得黑白分明,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立于殿中的人,才是真正的黑白分明。

      过于黑白明晰的面容和身段,即便是佐助想要否认,也无法改变,深深地刻在黑眸里的人是谁。

      那只追着鸣人喊笨蛋的鹦鹉,不知何时飞进殿内,落在白色阶梯前的柱子上。

      “雨~雨~下雨了~”鹦鹉伸长脖子,吚吚呀呀的对天夜叫唤道。

      闻言,天夜回想起进来前的种种怪像。潮湿的土地、躺尸的雨忍、滴水的屋檐,以及此刻,地上一团团晶莹剔透的水渍,无不彰显天经阁已经过一场洗礼。

      天夜眉间立即拧出一个「川」字,对鹦鹉询问起来。

      “发生了什么?”

      “笨蛋,笨蛋,笨蛋鸣人~”

      “哈啊……”

      天夜呼出好大一口气,不难听出这口气中的难以置信,可又生生憋了回去。不知怎么的,一提起第七班和坏事,天夜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那个不良上忍脱不了干系。

      招来一帮雨忍……

      眼下这节骨眼,上哪去找人晒书?竟敢毁我一屋子藏书……

      天夜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了,凉薄的唇角似若有似无般勾了一下。

      卡卡西,不要让我知道真是你干的,否则咱们这梁子得再结一次!

      距离稍远,天夜说了什么听得不是很清,但鹦鹉的声音尖尖细细,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尤为清晰。

      听上去是在向天夜打小报告。

      天夜看上去像在压抑什么?

      忽然一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佐助目光移去,他想起自己用千鸟撂倒在外的雨忍,和此时站在神殿内的天夜。

      佐助缓缓抬眼。

      他不得不去想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似乎在慢慢应验……

      清亮的黑眸中映出前下方的黑衣少年,正向上方伸出手,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一本书籍脱离书架遥遥向下方飞去。

      那本书离得不远,所以佐助很快便认出是先前自己打不开的那本,佐助眉头紧拧,现下更是压低了呼吸声,越发凝神细听起来。

      不料,鹦鹉扑飞向前,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猛的弹开,摔在地上。

      书籍不偏不倚,稳稳落入天夜手中,那只绿毛鹦鹉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一分钟有余,大殿内迟迟没有声音,躺尸的鹦鹉只得自己冒出一口魂烟:“死了,死了,有人杀鸟啦~”

      嗓音尖尖细细,中气十足,竟自己给自己喊起冤来。

      天夜微微扬眉,看着脚下居然想碰瓷的鹦鹉。

      “你这么顽皮,可是想提前去死神肚子里走一遭?”

      奈何鹦鹉不受威胁,继续挺尸。

      “那本少爷只好亲自动手了。”

      怎知天夜脚刚刚抬起,鹦鹉便一个挺身,翻身飞上了柱子,站在柱子上不断煽动翅膀,扯开了嗓子——

      “杀鸟啦~坏蛋,坏蛋天夜,杀鸟啦~~~”

      天夜哭笑不得,一面拂手化了书上的锁,一面语气轻松地谈论起今日的晚餐。

      “爷爷最近跟本少爷叨唠了许多次,说鹦鹉肉熬汤鲜美香嫩,最是滋补……”

      天夜的目光意味深长,话语未尽,鹦鹉立即闭嘴,鸟身站得笔直,好像在说「我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守殿鸟」。

      直到神殿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鹦鹉才举起一只翅膀盖在眼下,仿佛在掬一把心酸泪。

      它就是一只乖巧的鹦鹉而已,小冥王何必跟它动坏心思呢……

      眼下的一幕看得佐助一怔一怔的,半晌回不过神。前者斜插在腰后的绯色长笛和鲜红摇曳的流苏,更是不给佐助否认的机会。

      他甚至觉得这个背影与……

      不管如何难以置信,这人就是天夜,而这里……

      卡卡西到底想向他传达什么?

      见人已走远,佐助这才神色一松,靠在墙上,回忆起这神殿内所发生的,一幕比一幕更值得琢磨的画面。刚理出一点头绪,又有重重疑云压上来,太多的疑问盘踞在脑海里。

      佐助的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纯白的墙面,他觉得胸口一阵紧缩,怔怔出神,让他一时忘了呼吸。

      来不及理清的混乱思绪中,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天夜,你到底……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C-35 暮陈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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