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空山》凤楼饮宴

2、第 2 章

　　梦境，开始越来越清晰，仍旧是大雪纷飞，道人的悲切更加深刻，就像他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么剧烈，唯一不同的是，道人嘴里念叨的一个词，或是说，一个名字。
　　他听不清楚，风雪盖过了他的声音。

　　醒来时，发现已是黄昏。天色阴沉，不久便下起雨来。
　　坐在厨房吃东西，雨大的莫名其妙，像是有人怒倾天河，不像是秋天该有的雨量。
　　天黑透了，他在书房里看书喝茶，雨依旧大的离谱，而这时在雨声中，还夹杂着敲门声。
　　他起身，打着伞进院子，看见一僧人在栅栏外。身上背着行李，已经湿透了。他将人放进来，领他进了屋子。
　　‘大师何故这么晚到山上来？’
　　僧人双手合十行礼，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慢声说道。
　　‘贫僧是今日来山上青荷寺帮忙的，谁知空山太大，又路遇大雨，才来打扰施主，惭愧’
　　他笑笑‘不妨事，大师不必拘谨，只是记得青荷寺念旧失修了，大师怎么会到那里去？’
　　‘哈哈哈，佛门宝刹没有新旧之分，心在我佛便会庇佑。’说完双手合十一声佛号。
　　‘啊，倒是在下失礼了。’他将刚沏的茶端给僧人‘大师不必拘礼，若是青荷寺的人，那日后倒也有个说话的人了。敢问大师法号？’
　　‘施主多礼，法号念缺。’僧人欠身结果茶。‘施主住在山里很久了？’似是问句，但问的很笃定。
　　‘是，很久了。’他笑着转头去看窗边的铜铃被风吹动。很久了，他只是又回到这里了。
　　僧人笑着没有做声。
　　‘大师不问为何？’
　　僧人品茶看向铜铃，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罢了。’
　　气氛异常的融洽，这是他刚才就感觉到的，就像，僧人一开始便知要到这里来，而他也是特地去迎他进来的一样。他其实很想问问僧人是否知道些什么。而后放弃了，估计，得到的答案和小时候问师父的是一样的。
　　师父是修道之人，佛和道其实只是方法的问题，其实最终的信仰，大同小异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便是如此。
　　两人席地而坐，僧人换了干净的衣服，手里的念珠始终没有离手，仔细看上去，眉目清秀，面带慈悲，语气祥和。
　　良久，他说。
　　‘一个很深的执念，可能，伴随了我好几世的执念。’最后一个字似乎是用叹的。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修行，其实这未尝不是执念。’
　　‘大师可有？’
　　僧人笑笑，念珠一圈又一圈的数着，意味深长的笑，问非所答的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施主，可曾有过？’

　　僧人笑着起身，走到窗边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