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夜》眼药水单元格

8、第八章

　　第八章
　　自从右手开始疼我就在计划着我名下的股份给叶希她们。我可能会比想象中更早离开林氏。
　　这么多年，母亲一定相当痛恨我的存在。不对，她从不是我的母亲。

　　“你要跟我回家吗？”我看着脏脏的衣摆肚子觉得更加饿。而且她真的好像母亲，我总是会梦到的女人，和她的脸、头发、眼睛，连身上吸引人的气味都一样。
　　后来知道原来只是擦了香水而已。
　　“你那么像她,一定不会搞错的。”太小了所以无法理解，只知道跟她走一定不会饿了。
　　“哼…真是乖…”她对我笑着，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生动的表情。一直带着我的姐姐一直很凶，因为我不会讨人喜欢所以总要不到很多的食物。我害怕那种表情。

　　我偷听到母亲和朋友的谈话，那些女人都说我像一坏女人。开始我讨厌那个被她们讨论的女人。想告诉母亲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坏女人”。
　　后来有一天老保姆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凑到我面前说:“小杂种！太太好心把你带回来真是不应该啊 …你有什么用处呢嗯？”

　　原来我那么让母亲讨厌。当然，那是她的情敌的女儿。而她最爱的男人却在断气之前还要她去照顾以前情人的孩子。
　　她以为那个孩子是她的丈夫的，却戏剧地发现她只是一不相关的男人的种。
　　她理所当然无法去喜欢这个孩子。

　　我拿着这厚厚一叠的资料。感觉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在之后的学校里，所有的人却都被通知我是林氏的女儿。不过也就这样而已。我觉得或许她还是让我叫她母亲的。
　　我总认为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虽然我之后几乎没怎么见过她的笑容。

　　她总是拿着那个男人的照片，说着:“我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的…没关系…你叫我怎么做我都…都会完成…”我从门口经过时会看见她把头埋进手掌里哭得那么伤心。
　　我那个时候是八岁。所以记得很清楚。可是她怎么不偷偷地说那些话呢？我就不会知道了。

　　她也许想假装对我好。因为她从来没赶我走。

　　我要为她做些什么。我只有她。

　　可是，她还有个儿子。叫林玦。
　　他是一直在国外的。回来的那天，母亲很激动。我想这一定是她最爱的人留给他的宝贝。因为林玦和照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站在楼梯上。他看着我对我说:“那个人是谁"

　　母亲似乎没听见一般走过去接过他的行李，“我们先吃饭。你一定饿了吧？嗯？"
　　他笑着自己又拿过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重的包，“会把妈累坏了的。我来就好。我都１６岁了呐！”
　　原来才16 啊…我又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在对我笑。
　　这是我见过和母亲一样的笑。

　　那天是我的生日。母亲带我回来的那天，她说:“以后就在这一天给你过生日。你要听我的话…"

　　我记得她从未有想给我过生日的意思。那时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林玦回来的那天，我是18岁。

　　而前一周母亲在电话里叫我抽空从学校回家，她要给我庆生。
　　我那一夜都没睡。眼睛哭得通红。一直想着，一个月没见，该对她说些什么…她又不喜欢啰嗦的人…况且是我…

　　林玦，可是他叫我姐姐了。上楼时，他在我耳边叫我。

　　其实那天他更多的是对我这个“姐姐”的试探。我想他不会知道我一直记得的只有他对我最初的那点友好。
　　他肯定大多时候以我这个莫名其妙的亲人为最大的烦恼，到现在的无暇顾及。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几乎感受不到内心的失望，起初我以为我会非常难过。那个除了母亲，我最想亲近的弟弟。

　　“姐…姐姐…你怎么样了…你说句话!衣服…来…快穿上衣服…你…姐…”
　　在我觉得在被那些男人压得快喘不过气来时，林玦来了。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都不会亲自来找我。
　　林玦似乎很着急，他扶我起来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在颤抖 。
　　我这才意识到我此时的模样。上身的衣服几乎没怎么破，裙子不知被扯到哪里去了，袜子上有很大一块血迹。我想我挣扎时一定碰到什么硬物脚底才会弄破。
　　可是因为实在太疼了，那些人像要把我撕裂一般。我无法忘记那样一种疼痛。

　　“我想离开…我想走…”
　　“好。我们这就回家…”林玦这时候做得真像一个弟弟。我应该觉得很开心的。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认真。

　　后来我就那么冲出了那个仓库，下身的外套可以勉强遮住那些痕记。我不知道母亲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会动用什么关系来掩盖了。
　　或许正好乘这件事情让我自动和他们撇清关系。

　　走出去时发现地面上是湿的，脚底一片冰凉。可是我只能一直往前走。

　　这里已经不在S城范围内了，走了好久才看见有一间诊所。

　　医生看见我就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我的右手更加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地疼。
　　在那些人身下的时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愚蠢地用手腕敲击着墙角，其实根本无济于事。
　　或许那个时候我想过就这么失去直觉说不定更加适合我。

　　医生似乎连正眼都没看我。只是说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暂时不要提重物就行。

　　事实上，我的右手现在长时间握笔都很困难。其实那个时候我也给了那个医生医疗费，我在想如果我那时候上衣里没有一分钱他会不直接把我赶出去，连一点绷带止疼药都不给我。

　　我从衣橱里翻出护腕套将右手腕处遮住。

　　依青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
　　因为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可是，我却是只要看见她就会忘了我的真面目，以为自己真的是林氏的大小姐。那她的利用不就白费了吗？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地离开呢？

　　阿雨说如果我不配合，不光依青会知道我过往的那些事，她对我的虚情假意也不会再有。
　　我听着阿雨的话觉得自己已经快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依青了。她发现了的话…我以前的…绝对不可以。
　　可是，即使知道又怎样，她一定会什么都不说继续留在我身边。带着我最不愿看见的勉强的笑容。

　　她那么爱阿雨。她为了能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