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正义雷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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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走了多久了，游马的背驼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几乎缩成了一团。他双臂抱在胸前想要让自己暖和一些，却仍然冷得不停颤抖。秋没有开口，只是脱下外套罩在男孩身上。游马终于抬起头来，用一个微弱的声音抗议道，“那你怎么办，清原医生？你也一定很冷吧。别管我，还是你自己穿着外套才是。”
秋轻笑道，“傻孩子，你忘了这里只是一个回忆的虚拟世界么？我根本没感到冷，没有外套也无所谓，倒是你看上去更需要。”
“谢谢，清原医生，”游马哆嗦着说道，“我知道我根本没有理由觉得冷，但就觉得很冷，不知道为什么。我真是太没用了……”
秋没有说话，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握住男孩的手，对他极为温柔地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就和游星分开了，除了选定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竟再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在一片混沌中摸索了不知道多久，仍然什么迹象也没有。虽然多裹了一层外套，但游马仍然在发抖。秋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孩子的手握得更紧。其实秋也觉得心中的惶恐越来越重，但为了游马她将一切都压了下去，仍然温和而自信地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高大的战士站在一片仿佛月辉的温暖金光中，钢铁铸造的白色双翼仿佛云海中的一片帆，纯洁而强大。
“霍，霍普！”游马一下忘了寒冷，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冷冰冰的战士。
“你知道这里怎么回事么，霍普？”游马问道，“你知不知道阿斯特洛尔在那里，还有不动先生又去了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一找？”
高大的机械战士点了点头。他们跟在霍普身后，在一片昏暗中又走了十来分钟，然后突突然就感到前方似乎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存在。
“阿斯特洛尔！”游马喊道。
而秋却是脱口而出道，“是你么，游星？”
一开始周围一片寂静，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但是他们两人都感到那个熟悉的存在渐渐靠近。然后一个纤细的身形从黑暗中一点一点现了出来。他向游马和秋两人走去，在十尺开外的位置停下了，用一双在黑暗中闪着荧光的碧蓝眼睛望向他们，眼神一半欣慰却还有一半疯狂。
“游星？”秋有些不确定地念道。
那人看上去确实是游星：挑着金色的乌发，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赛车手装束，只是……他的衣饰难道一直是这种发黑的颜色？还有那个表情，为什么如此陌生？游星看上去不应该这么冷，秋暗想。
“游星先生？”游马也唤了一声，只觉得愈发糊涂了。他刚才十万分的确定是阿斯特洛尔正往他面前走来。
“游星，你没事吧？”秋又问。
“我没事，比没事更好，”游星低声应道，微微笑了起来，竟然笑得有些恶毒，“不过即将有事的人也足够多了。”
“你说什么？”游马愣愣地瞪着眼前之人。
而秋则是退了一步，秀眉微蹙，双目中满是警觉。“你是什么人？”秋问道，“你想做什么？还有游星在什么地方，你把他怎么样了？”
她面前的黑发蓝眼男人说道，“你太伤我心了，秋。游星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正是他？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你……”秋迟疑了片刻，然后他用力摇了摇头，说，“不，你根本不是我的游星。你到底是谁，又在这里做什么？！”
游星叹了一口气，脸上恶意嘲讽的神色淡了几分，就好像严冬里的晴天，看上去还带着夏日的记忆，尽管感觉不到温暖。“秋，游马，回家吧。当然我不是说九十九宅那个似是而非的家，游马，毕竟那个家不久便会被彻底毁灭。秋，带上孩子回到我们自己家中，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秋还没来得及回应，游马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家会被彻底毁灭，你把话说清楚！”
游星吃吃笑了一声。他歪过头来，说，“好吧，或许更合适的说法是你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将会被彻底毁灭。那些为了财富胆敢打扰亡灵的人，他们必须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他们想要这个死去的世界的能量？我给他们能量就是了，所有的能量。他们已经把生与死的隔离戳得千疮百孔，我只要再加把力两个世界之间的就会彻底瓦解。然后这个坟墓里的一切，所有的记忆和能量，会将你所熟悉的世界整个吞灭。不过你不需要为那个世界陪葬，游马，毕竟你属于另外一个地方。让秋带你回家吧，好孩子。”
“什，什么？你要毁了我的世界？！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话！”
“我可没有疯，”游星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计划而已。我不想看到你也死在那个世界里，所以你得和秋一起离开，我的孩子。”
“你居然是认真的，”男孩不可置信地瞪着游星，“你真要毁灭我的世界。到底为什么？！我们对你又做过些什么！”
“打扰慰灵地，唤醒死去的人，利用他们的尸骨赚取自己的利益，这些还不够复仇的理由么？我绝不会原谅菲卡。不过说到底，为什么有需要理由呢？我只是想要满足。”
游马只觉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痛，忍不住大声吼道，“我也一样讨厌菲卡，但是就连菲卡也没想过毁灭整个世界！因为就连他也没有那么残忍疯狂！就为了报复一个人，你要毁掉所有？你连我也要毁掉么？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游星叹道，“我爱你，好孩子，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我一样不会让你阻拦我的计划。回家吧，游马，回去你真正的归属，而不是九十九一马的世界。我的复仇和你没有关系。”
游马本还想辩论，但听见“你真正的归属”这句话却突然愣住了。这几个月里他一直全神贯注寻找阿斯特洛尔的事情，他甚至没怎么去想玉座告诉他的惊人事实——他的亲生父母，他出生的那个世界。如今突然听见这个晴天霹雳就这样被不动游星说出口，游马差点便吐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不动游星这个相识不久的远方来客竟然知道九十九一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游马未来得及开口质问，就听见秋低声说道，“你说你不想伤害我们，游星，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体还在那个你一心想要毁灭的世界里。你自己的身体还在那里，游星。”
游星只是挥了挥手。“小事而已，我自然能修正这个问题，”这里他的声音似乎又柔和了一些，“我会让你们两人都平安回到家里的。我一定会给你们所有应得的幸福。我很抱歉我曾经毁了你的平静生活，尽管那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现在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
秋陡然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顿时现出惊慌神色。“是你！”她说，声音都在颤抖，“竟然真得是你，游星，尽管你不是我的游星……”
“你在说什么，清原医生？”游马只觉得完全糊涂了，“他到底是谁？是游星又不是你的游星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我不是她共处了许多年的那个游星；我是来自异世界另一种可能性里的游星，和整个世界一同消散于虚无的那个游星。不过你说的也不太对，秋；我也是你的游星啊。我们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一样的心一样的灵魂，只是遭遇不同罢了。你的游星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他也成为了这个死去的世界的一部分。”
“不！”秋咬牙，“你不是我的游星；你根本就不是游星。不动游星这个人，无论他遭遇了什么，无论他是死是活是胜利在即还是彻底绝望，他永远不会伤害他人。”
但是游星只是转向游马，又说，“还有游马，你难道不记得我了么？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看着你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长成一个让我骄傲的少年。这些日子里我真得很幸福。”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外貌开始转变。皮革赛车服渐渐消失，露出隐隐发光的蓝色皮肤，镶嵌着流光溢彩的宝石。不动游星的脸变成了一张熟悉的异世者脸庞，一双金银异色眼平静地望向游马。
“不，不可能！是你，阿斯特洛尔？”游马惊呼，先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蹬蹬蹬地退出去好几部，“这不可能！”
“是我，游马，”阿斯特洛尔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微笑，尽管一双异色眼中仍然带着让人心生寒意的疯狂，“你是我在沉睡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保护你，要永远陪着你。你想知道皇之键怎么来的么？那是我的最后的祈愿创造的东西，来自这个死去的世界最后的物质，这个世界的凝固。是我的祈愿让皇之键来到九十九一马，也就是你的身边。我一直爱着你，游马。这些日子里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我么？相信我，听我的话乖乖回家，让我完成我的复仇。”
“不！”游马尖叫道，“你这个疯子，骗子，你才不是阿斯特洛尔！我的阿斯特洛尔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更不会想要毁灭我的世界！你不用再说了，我一定会阻止你。你不会成为一个屠夫，更不会毁灭我的世界。”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回音。阿斯特洛尔的形貌一直在改变，先变成一个高大的金发年轻人，然后是一个橘红头发的小个子，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小男孩，最后停在了不动游星的外表上。他再次开口说话，声音仍然是不动游星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游马，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的复仇计划。”
“我也一样不会就这样让开，”游马站得笔直，举起左手。一团光闪过，他的决斗盘就绑在了手腕上，像长剑出鞘一般展开。
“决斗吧！”游马大吼一声。
游星亦是抬起手来，展开决斗盘。“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和你决斗，”游星说道，“我不想这么做，孩子，因为一旦决斗开始我也无法确保你一定能安全，但是我也不能让你拦在我身前。如果我赢了，游马，你就乖乖回家。”
“那么如果我赢了，你就滚回你的坟墓，帮我的阿斯特洛尔还给我。”
“可以，来决斗吧。”
“等等，”秋往前跨了两步，拦在游马伤痕前，“游星，你的对手是我。”
“你们两人一起上吧，”游星说，“我赢，你们两个都乖乖听话。”
“那我也学游马一句好了，”秋咬牙说道，“我们赢了，你把我的游星还给我，然后从哪来的就滚回哪里去，永远不要在出现。”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正义雷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