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人》媚媚猫（青函）

304、第 304 章

　　越天意双眼瞪圆，牙齿紧咬，竟然不躲不闪！身边赖三只听见自己发出尖声惊叫，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本能的反应就是猛然挡在越天意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然后，接着高声尖叫。
　　长矛临近面门那一刻，他很没出息的高叫着昏了过去。后面的情形是怎么样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赖三才悠悠转醒，身子一动，突然发觉身边睡着个柔软的身体。
　　他猛然睁眼，却见越天意也同时睁开眼睛看着他，见他醒了，直接就瞪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晕倒了之后直接就睡着了，还睡得死猪一样香！”
　　赖三非常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嗯……哪个，可能我太累了这几天太紧张了，我也不知怎么就是睡着了……可是，天意，你、你怎么和我在一起睡？”
　　“有什么办法？”越天意又瞪了他一眼，道：“有人死死握着我的手腕，掰都掰不开，无论睡着了还是晕倒了，都不松手！”说到最后，瞪着他的眼神却已经带着柔情。
　　“呵呵……嘿嘿……额呵呵呵……”赖三浑身好像长了跳蚤，见她这样，忍不住贱贱的笑了。
　　“那一支长矛没有射中啊。还好还好。”
　　“本来就是偏的，贺兰缺临死的时候自己偏了一下，你不注意看长矛的走势，就知道叫的杀猪一样，还能当着全军的面吓晕过去，你说你丢脸不丢脸！”
　　“丢脸，嘿嘿……丢脸是丢脸，不过只要不丢命，那就不耽误做事……”赖三早就按捺不住，一觉睡醒，万事已过，天地一片轻松，身边又香又软的床上躺着他患难与共爱逾性命的姑娘……
　　他一把拉住越天意的手臂，将她搂进怀中。
　　“你干什么？”越天意一声惊呼倒在他身上。
　　“快点生个我们自己的儿子吧，不然王位就被别人继承去了！”
　　“胡闹，现在都大白天了！三哥……你别动！三哥……你等等，我说让你等等……”
　　等了没有呢？不知道！反正从那天起一直到返回泾州，经常有打闹声从他们房中传出来。
　　一年多以后，越天意生了一个男孩。当时那个他们名义上的长子，已经被朝廷钦封的定西王都快两岁了，在越天意自己的儿子出生后不久，被秘密送出王府。
　　当名义上的定西王六岁，实际上越天意的儿子四岁时，朝廷派出过一次使臣来给定西王送些钦赐之物，当时那使臣觉得六岁的定西王未免太瘦弱稚嫩，婴儿时期本来非常强壮的一个婴儿，怎么养的越来越小了呢？再后来那孩子迅速长高，远较一般男子高大，使臣再次到来时就吓了一跳。回去之后就不免啧啧称奇，只道定西这片土地奇怪，孩子高矮胖瘦，居然变个不停？这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后话了。
　　眼下的越天意和赖三还在不断磨合两个人的性格中。
　　赖称羡的宽宏无赖和越天意的精明威严相辅相成，事情在两个人的共同意见下通常会变成不那么苛刻、又不那么不靠谱的状态。
　　定西的文武百官已经民众也逐渐熟悉了他们有个爱胡说八道却为人宽厚的郡公，也有一个能力过人却有些苛刻的郡主。
　　名义上定西的执政人是郡公，但实际上直接管理事情的还是郡主，说话算话理政上殿的都是郡主，可是事情要是郡公点头了，那也很有用。人人都认越天意的聪明，可有一次据说郡主饮酒时曾经道，“我哪里有聪明了？三哥才是真的聪明！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给他做事的，包括我，为他操心卖力还心甘情愿，他才是真的聪明啊！”
　　是吗？赖公称羡不知道，他正在赌桌旁抛下三粒骰子，口中嚎叫着：“豹子豹子豹子！”紧张的太厉害，听着倒像是再说‘包子包子包子！’
　　“哇哈哈哈！果然是包子！包子最旺我！通杀！”

　　番外
　　又是一年瑞雪飘，这泾州的气候可是太过随心所欲了，似乎老天爷总也想不好冷些好呢还是暖些好呢，所以冬天就有时候冷的够呛，有时候暖的奇怪。
　　今年又是一个冷冬，早早就一场雪紧跟着一场雪争先恐后的落下来了，走到街上冻得人脑瓜仁疼。
　　工建城吏王七领着几个差人来到街上，个个都穿着配发的大厚棉衣，那些小兵还是冻得哆哆嗦嗦，倒是四五十岁的吏官身子还好，行动间不见畏寒之意。
　　“你们这些后生小子可是没吃过苦头的！这就算冷了？要我说，七年前那冬天才能叫冷！那大雪下的，只要两天不清理，把牛都能没过去！”王七摇着头说，“手往墙上一碰马上粘住揭不下来了！脚趾头跟猫咬似得，往外头走一圈，稍不注意就是一手一脚的冻疮！要是不小心睡过去，不用一时三刻就冻硬了，摆哪儿都站的直直的！”
　　一个小兵小声嘟囔：“又来了。”
　　七年前他也不是没出生，冬天是啥样多少还有印象，冷是冷的没错，但哪有王七说的那么冷？王七说这些的目的不过是引人去接他的话头，据他自己说有个侄子就是七年前冬天好心捡了个快冻死的人结果就发迹起来的。王七对这件事非常在意，实在忍不住，几乎见到人就想吹嘘一遍，真是说一辈子都不嫌烦的架势。
　　不过要是详细问经过，那他又语焉不详，侄子的名字也说不好讲，救了谁也说不方便说，他侄子发迹成什么样子那也打个哈哈过去。问急了还能恼羞成怒！吊着人胃口还不如开始就不说呢！一来二去谁还想听他讲？要不是看在他好歹是个小官，这些小兵还不至于那么不会来事去得罪他，随便找个人迎合一声就成了。
　　话说回来，这个王七老家伙应该有点后台才对，工建城吏虽然官位小的只能称吏不能称官，但是是专管寻找城市归建上出现的问题的，具体建设不用管，只需要巡查，发现有什么问题就上报即可。每天的工作就是逛街喝茶吃饭，还有随便找人聊天，不想动弹的时候也完全可以躺在家里睡大觉，可以说这份差遣当真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了。
　　并且因为需要经常了解一下百姓对城市规建和一些卫生安全方面的意见，工建城吏可以支派的经费每个月都有几两银子，标准的钱多活少责任小，这个职位是最近两年太傅陈定雷大人提议新增的，提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争，最后却给了这个好像没找人活动，看着也毫不出奇、一番交往下来，又发现这人人品水平也同样一无是处的老家伙，没有点门路哪里能做到？
　　这些小兵已经熟悉了套路，将王七那根本没人见过的侄子夸了一遍，孝心啊能耐啊什么都好，您老可就享福了，小子们也能跟着沾光了……夸得王七高高兴兴才终于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逛街闲聊到处吃喝就是每天王七的工作内容，今儿也不例外，冷天人就容易肚子饿，几个小兵觉得略有些肚子空了，就撺弄王七吃中饭了。左右他们吃饭喝茶听个评书之类数额不大的开销，换个调查的名义都是衙门出。
　　一个差役指着小巷子里一家卖吃食的小店道：“王头，这家店开张不久，生意一直不坏，听说经常有好酒，我们去吃一杯酒再走吧。”
　　“说起好酒，七年前我家三子弄回来那坛子陈酿那才叫香！你们这些小子可是喝不上那样的好酒喽！”王七一边加了一句，一边带头走进酒馆，这样的小饭店吃一顿花不了多少钱，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要不是上头咬死了钱花不完的就充公，他哪里舍得这样糟蹋，指不定现在攒下多少钱了呢！
　　还没到饭点，店里就只有一桌，王七敲着门叫：“这店谁家开的，怎么不过来招呼客人？”
　　一个人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道：“哎呦对不住，这事真不巧，厨房这会占着呢！今儿不做买卖，您几位没瞧见门口贴的告示？”
　　王七不认字，哪里能瞧见告示？张嘴正要开骂，那店主却已经从屏风后面转过来了，两人一照面全是目瞪口呆。
　　店主人一愣过后，随即喜笑颜开：“七叔！”他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正想着有好些日子没见了，过两天来看看你呢！”
　　王七惊道：“三子？你怎么在这？”
　　赖三笑道：“这个小店是我开的啊！左右邻居帮我不少，今天请他们吃个便饭。”
　　“你开小吃店？”王七比当街看见应该在王府里的侄子还更吃惊。
　　“哎呀七叔，我也就是玩玩，我从小就想开个店，你忘了？以前咱俩还整天合计着这事呢。我就悄悄弄间房子开了个，店就搁在这儿我也不常来，瞒着人抽出空才来转转，这么巧就碰上你了。都是我朋友，正好一起吃点！”
　　赖三又低下头小声道：“我媳妇炒菜！”
　　“你……！”王七急得脸色都变了：“你置外室！要叫郡主知道，可怎生得了？”
　　王七被越天意收拾的不轻，所以怕她怕的够呛，听赖三话里的意思是偷摸在这养了一房媳妇，当时脑子都木了。
　　“三子三子！你听叔的话啊！屋里那个是谁？赶紧的送走，不能让人看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呀，七叔！”赖三赶紧拦住他：“不是外室，哪有什么外室？我就一个媳妇！那就是我媳妇！厨房里面炒菜呢，这些街坊她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郡……”王七惊叫起来。
　　“我的亲叔叔，你老人家小声点！”赖三急得跺脚：“别给我叫出来啊，对，就是我媳妇！”
　　正说着，厨房传出一声带着些气恼的声音：“三哥！你来一下！”
　　“哎！”赖三答应一声，赶忙进屋。
　　越天意脸上都是黑灰，推出一盘子半黄半灰的炒鸡蛋：“就这个了，其他我做不出来。要不使个人买点现成的吧。”
　　赖三摇头：“我就说直接去铺子里买，你偏要逞能自己做，我还当你会做呢！”
　　越天意叹道：“看着没什么难的，我也没想到炒个菜也这么多枝节，你先拿这个去稳住客人，门外有暗卫，我去叫他们上汇福楼买个酱肘子来。”
　　说罢出门，到门口见了呆呆站立的王七，愣了一下。
　　王七腿一软有点站不稳就要往下跪，嘴巴也飘了：“郡……”
　　越天意一把把他拉起来，随即笑道：“七叔赶巧，进来一起吃一杯酒吧！三哥！七叔来了，你快来扶一下！”
　　“是！是！”王七全身一跳，在赖三的搀扶下进屋，腿还是软的。
　　赖三道：“各位，这是工建城吏王大人，我表叔叔。”
　　在座都是平头百姓，工建城吏虽然是不入品的小官，却也是官，个个站起见礼，都笑：“赖三哥，你有这样的叔叔，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欺负。”
　　赖三笑着应酬，将刚端出来的炒鸡蛋放在桌子中间：“动筷动筷！内人手艺不好，大家将就吃些啊。”
　　一个邻居笑着夹了一筷子蛋，刚吃进嘴里马上又吐了出来，咧着嘴看赖三：“三哥，嫂夫人这手艺，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赖三笑道：“不至于吧。”自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立刻直了，几经辗转才勉强咽下去，干笑道：“呵呵……这个，的确不太好将就，不如大家喝酒等等，一会儿酱肘子就得了，我娘子炒蛋的手艺不太好，不过做酱肘子可拿手。”
　　那邻居笑道：“没听说过蛋炒成这样的人能做酱肘子。”
　　赖三笑道：“我媳妇就有这么个特点，越难做的菜做的越好吃！像你们媳妇都会做这些，有什么意思？她不和你们争！”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三哥，你就吹吧！”
　　赖三也笑：“等等你尝了就知道，我媳妇那酱肘子做的，和汇福楼大师傅一摸一样！”
　　“对！反正咱几个也没吃过汇福楼，三哥说他媳妇手艺和王府的御厨一样，咱也得相信啊！哈哈哈哈。”
　　“还别说，想和王府御厨一样，那更现成！”赖三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只有王七大人面如土色，郑重点头：“现成！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