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皇后成长计划》小天酥

9、【3】钱万三VS南宫让

　　【1】
　　马车在白马寺前停下。
　　南宫让撩起车窗布，隔着雨帘看见白马寺矗立在不远处，心里估算着冒雨冲过去的可能。
　　这个时候，钱万三已经掀起车帘，借着小童摆好的踩凳下了马车，撑起一把油纸伞，对南宫让说道：“文泽兄，下车吧。这么大的雨，我送你进去。”
　　对上钱万三诚挚的双眸，纵是铁石心肠，也会热乎起来，何况是南宫让这样的软性子？
　　南宫让既感动又窘迫：可笑他平生学了那么多经义道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说不出一句场面话。支吾了半天也只挤得出两个字“谢谢”，这声感谢已经是反复重提，或许钱万三都听厌了，但是于他，确是一番真情实意难以言表。
　　【2】
　　南宫让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钱万三怎么看不出他的感激之情。他不知缘何，心里十分愉悦，却又故作为难的调侃：“文泽兄，你要是真感激我，还是快些下车来吧。”
　　南宫让只当钱万三等不及了，倾身下了马车。
　　钱万三把伞撑了过去，没让南宫让淋到雨，南宫让在他身边站定，这才发现他因为一直站在雨中，被雨水浸透了一边衣袖。
　　南宫让不禁感到惭愧万分——在茶棚的时候，他因为小童的缘故对钱万三出言不敬又几番误解，这人不计前嫌与他结交，已是他毕生的荣幸。这时候还亲自为他撑伞，陪他在大雨里磨蹭，实在叫他倍感愧疚，而又不胜感动。
　　“钱兄！南宫让生平挚友甚少，今日当添你一个！”
　　钱万三含笑以对：“荣幸之至。”
　　【3】
　　二人行到寺庙门前，在廊檐下依依话别，南宫让许诺说，不日将去钱府拜访。
　　五六天过去了，钱万三一直等不到南宫让的拜帖。
　　青瓷瓶里插着几朵盛开的花，钱万三放下手中的账簿，看着那几支花，看着看着，便晃了神，不觉从喉头逸出一声叹息来。
　　——不过是个穷酸书生，不计较也罢了…
　　——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又怎敢戏弄于他？！
　　两个念头不断交战，此消彼长。
　　本来不想介意南宫让的失约，结果却适得其反。
　　【4】
　　在瓷瓶里的花凋谢的那一天，府上的管家禀告说：老夫人意欲前往寺庙烧香还愿。
　　钱母是个信佛的人，前一阵子钱万三的妹妹生了病，钱母天天吃斋念佛为她祈福，这会儿钱小姐病愈了，她自然要去寺庙还愿。钱万三并无异议，吩咐管家替老夫人准备车马随从。
　　管家听了安排，消无声息的退到门边，又被钱万三叫住了：“等等！”
　　钱万三摆弄着桌上的枯枝，漫不经心的问：“老夫人去的是哪里的寺庙？”
　　管家回答：“城东白马寺。”
　　【5】
　　等到钱万三从马车下来，面向红墙绿瓦的白马寺时，才蓦然惊觉，自己这样贸贸然前来，会落了自己的身份，显得自己十分在意南宫让似的。
　　那个不守信用的穷书生，当不起他的高看！
　　【6】
　　想到一套，做是一套。
　　在钱母听济德大师讲佛理的时候，钱万三借口四处看看风景，叫寺庙里的小沙弥引路，把他引进了后院厢房。
　　钱万三佯作不经意的问：“小师傅，请问贵寺是不是借住一位复姓南宫的书生公子？”
　　小沙弥闻言惊讶道：“钱施主认识南宫施主？南宫施主是个极好的人呢！他借住白马寺的这些日子，除了上书斋念书和外出作画，腾了许多的时间教我们这一辈的弟子念书习字。不过，他前些天淋了雨，着了风寒，师傅告诫我们不准打扰他静养，我已经许多天没有从南宫施主那里学到新字了，真希望他的病快快好起来……”
　　【7】
　　钱万三一听这话，心里竟是一喜——原来他不是有意爽约，是生病了，没法履行承诺。
　　这欢喜不过一瞬，钱万三担心起南宫让的病情来。
　　“他生病了，我得去探望他！”他心想着，便说了出来。
　　小沙弥搔搔头，为难道：“钱施主要见南宫施主，我自然阻拦不得。我这就带你过去，不过，你不要在里面待得太久，师傅说南宫施主需要多多休息，不得打扰的。”
　　钱万三向小沙弥道了声谢，神色中不见一丝不悦。
　　【8】
　　二人走到南宫让的房门口，小沙弥说：“这里就是南宫施主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但请钱施主带话，叫南宫施主好好养病，快快痊愈。”
　　钱万三应道：“一定带到。”
　　等到小沙弥走了，钱万三叩开了南宫让的门。
　　南宫让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叩门声，他披衣而起，一见来人是钱万三，不由露出惊喜与愧意，对于钱万三的探望表示感谢，对于自己的失约表示羞愧。
　　钱万三看见南宫让这样，心里的气像被风吹走一样，烟消云散了。他与南宫让相携进屋，细细探问了南宫让的病情。
　　【9】
　　南宫让的住处十分简陋，只有一副铺盖一张桌。一眼看去，极尽寒酸。
　　南宫让本不是一个因为贫穷而自卑的人，但是钱万三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贫穷与挚友的富足是何等的不同。他不愿意钱万三看见他这样困苦的样子，不是怕钱万三因此疏远——如果钱万三是这种人，他根本不会与之深交。他只是希望，在朋友面前能够高傲的抬起头，而不被认为是文人的清高。
　　【10】
　　钱万三对南宫让的住处没有任何评价，既没有表现出鄙夷，也没有表现出怜悯，十足的关照了南宫让的情绪。
　　钱万三的目光落在南宫让的床上，疑道：“文泽兄的床边为何还摆着书？”他走上去，把那本的盖在床角的书拿起来，看了一下名字，是一本儒学经典。
　　生病的时候，正需要养精蓄锐，怎么还看这种伤神的书？
　　钱万三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关心过界了，他一边说着“文泽兄还在病中，实在不必这般勤勉”，一边拿过书走到书桌边，摘下窗外垂柳的一叶，夹在书页里，把书放在桌上。
　　【11】
　　南宫让不认同钱万三的看法，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学而优则仕，为了将来一朝中第，抱病念书的辛苦总是值得的。”
　　钱万三失笑得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摁着南宫让躺回病榻，嘴里劝慰道：“走不走仕途，不过是人生的一条路，你首先需要健康的身体，才能把那条路走远。”
　　南宫让不以为然，也不和钱万三争辩。因为他知道，钱万三这一番话，是出自对他的关心。他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而且，他也很珍惜钱万三的这份关心。

　　果然太久没更了，接得有点不太顺。。。我改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