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Section 40. 鬼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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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秋月很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直到千鹤做好早饭来叫她，她才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
最近总感觉异常的疲惫，也许是有些体力透支。她便同山崎协商一下，求到一日假期。
不巧今天斋藤巡街，不能陪她一起游逛，她一人倒也是无聊，便在市内闲逛，顺便买了一包团子和金平糖。
由于这几天事务繁忙，还是山崎昨日提醒她若是休息便顺便照看一下病中的冲田，她才想起，照看冲田的似乎应该是自己，而这一段时间督查的事务繁忙，便把这事托给了千鹤。
那个大男孩，近日她似乎也只是在早晚的用餐时间才碰到。
秋月看了看手中的纸袋。给他买了这么多慰问品，他应该不会再计较最近对他的冷落吧？不过给病人带这么多甜食真的好吗……
回到屯所，刚好看到千鹤端着茶杯进了土方的书房。
昨天山南到她跟千鹤房间来的那一出，秋月如实汇报了上去，并希望近一段时间让副长大人多留意一下千鹤，特别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
看样子，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笑笑，转身往冲田的房间走。
在回廊上，她看到木门半敞，一番队队长大人此时正躺在榻上，望着庭院中那刻已枯叶落尽的樱花树。苍白清瘦的脸上一对盈盈碧眸，其中尽是惆怅，一瞬竟让秋月感到怜惜。
而冲田总司也意识到了她的到来，把头往里一撇，像在赌气：“原来秋月酱还记得这里有个病人啊。”
秋月脚步一顿，心想不好，这孩子果然闹脾气了。便走进屋来，把东西往他枕边一放：“少别扭了，快起来吃你的团子。”
冲田看了一眼那两个叠在一起的纸袋，闷声道：“你莫非以为团子和金平糖就能收买我？”
秋月倒也不在跟他争论，权当是小弟弟在耍赖，她作势拆开纸包，拿出一串团子道：“难得给你捎点慰问品，你若不要……”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团子串便被一只手抢走，冲田总司往嘴里送了一个团子：“既然是买给我的，秋月酱就不要偷吃了。”
他咽下去，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嗯，好吃。”
见他穿的单薄，秋月顺手拿起盖在被子的那件大氅披到他身上，愣了一下：“这个是近藤老大的？听说他今天是去了二条城参加了军事会议。”
“嗯。”他眼中划过一丝稚气的笑意，随即被阴沉盖过。
近藤先生还如以往一样的关心着自己，而自己……握着羽织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自己却连挥刀的力气都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这样如同废物，留在那个人身边又有何用？
秋月不动声色的看着冲田。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当然知道这个人所想之事。
想到一个人回去呆在屋里也是无聊，秋月索性留在了这里，找一个聊天对象。
“若不是我有病在身，倒还真是想跟你再切磋一下剑艺呢，秋月酱。”他略带遗憾的说。
“等你病好了，你想打多少局我都奉陪。”
冲田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望着秋风萧瑟一片天，声音飘渺：“你说，变若水能治好肺痨么？”
秋月手一颤，险些打翻手中的茶杯。但听到他声音又变得开朗，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忘了刚才我说的。”
时间倒是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日落之时。
隐约嗅到空气中零丁的血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秋月安顿好了冲田，欲离去，不料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抓住手腕。转头，见他目光中带有少许哀求：“再多留一会，就一会，可以吗？”
虽讶于这种不似出自他口的矫情之话，秋月还是慢慢抽出了手：“别闹，快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转身离去。
若是，她那时知道后续会发生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在那一刻，选择离开冲田的身边。
近藤局长在从二条城回来的路上，遭遇埋伏，后背中了一枪。所幸避开了要害，伤在左肩胛骨上。
由于伤口太深，血流不止，山崎只得用烙铁止血，千鹤负责上药，斋藤和原田在一边帮忙。
她坐在一边，听岛原万分悔恨的在向土方请罪，说是他自己保护局长不周。土方则是痛定思痛，后悔不该只让区区三人护送近藤。
这次的确是有所疏忽，现在正是紧张时期，视新选组为眼中钉的人大有所在，这次运气好只是受了伤，那下次呢？
而且，为了不过肆张扬，近藤才决定只带三名队员前往二条城。如此低调的行事，居然还是被半路埋伏了，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见秋月发呆，土方咳嗽一声，对她道：“你去看看总司那家伙。近藤老大出这么大事情，万一被他知道了……”
“是。”她恍然，急忙起身。
对啊，这事儿要是被冲田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会为了给近藤老大报仇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说，变若水能治好肺痨么？】
不知为何，白天冲田说的话突然在心中响起。秋月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冲田的房间。
可惜，晚了一步。
房门大敞，塌空人去。
余光瞥见了被褥上的一个小玻璃瓶，她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捡起了那个小瓶子。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玻璃瓶底，还残留着一两滴红色的液体。
可恶！
一声枪响打破寂静的夜，她把那瓶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掉头往大门口跑去。半路，撞见了千鹤。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冲田先生往那边跑了。”
她顺着千鹤手指的方向跑出屯所，冲枪声源一路飞奔，千鹤紧跟其后。
冲田，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终于看到了那一抹浅葱色，只见他的脚边还倒着几个已经身首异处的横尸，浑浊浓厚的血喂让秋月脑袋一昏。而冲田此时正持刀，和另外一人对峙着。千鹤边跑边喊道：“冲田桑！”
那人听到千鹤的喊声，纵身一跃，跳到墙沿撤退了。
那是南云熏？！为什么在这里？
不等她理清思路，只见冲田看向这里的表情倏地一变。
“危险！”
枪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炸开，震得她耳膜生疼。
红色的眼瞳如同嗜血鬼刹，白发如雪。被那种杀气震天的双眼瞪视着，开枪的两人只觉着冷意和杀意顺着脊背直冲天灵盖。抛下枪，落荒而逃。
秋月怔怔的看着挡在自己和千鹤前面的冲田总司。这个男人就像一堵墙，牢牢地把她俩保护在了身后。
“冲田！”缓过神秋月箭步上前，从后面抱住倒下来的冲田。
他双目紧闭，月光洒在他变成银色的发丝上，亮的刺眼。
指甲刺进掌心，她却不觉痛楚。
要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任凭她如何想要阻止，都是徒劳。
冲田的脸庞上滴上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那是千鹤的眼泪。
冲田的枪伤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打进他身体里的两发子弹，被山崎顺利的取了出来，可是伤口却迟迟难愈合。
“奇怪。”山南敬助看着托盘里带着血的子弹，“按理说，罗刹的身体，只要把子弹取出来，伤口就应该愈合的。”
土方身后拈起一发，仔细端详着：“这子弹怎么这么奇怪？土枪的子弹不应该是铅的吗？”
而手上的这个，从色泽和手感上来看，都不像是铅。
“好像是银子的。”山南道。
“Silver bullet。”秋月喃喃。土方闻声皱眉：“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如水，深不见底：“敌人内部，有知道罗刹致命弱点的人的意思。”
夜凉。
秋月毫无睡意，站在冲田的房间门外望着浓墨的天幕。
根据岛田事后调查，那些被冲田砍死的人是御陵卫士的残党。估计是为了给伊东报仇，才埋伏在了近藤老大回程的路上。
可是，御陵卫士为什么会知道罗刹的弱点？是那个南云熏告诉他们的？
南云熏是鬼族，秋月毫不怀疑。只是不明白，南云究竟是以何立场出现在这里的。
忽然肩上一沉，转头看到了斋藤。
“阿一……”
斋藤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伸手把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的肩上：“总司的事，你无需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她沉默许久，轻声说：“银色子弹。”
“什么？”斋藤低头。
“罗刹的治愈能力可以和鬼族媲美，只是，被银质的子弹所伤的地方却同凡人无异。它是罗刹的致命弱点。并且对鬼族也能造成一定的伤害。”
而这般弱点，却被敌人掌握了。
腾出手臂把她抱紧，斋藤心念：无妨，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阿一，无论发生了什么，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变成罗刹的。
二人各怀心绪。
站在墙角暗处的人，远远地望着这一对拥在一起的佳人。许久后，抬步离开。堙没在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Section 40. 鬼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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