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日记》顾盼若浅

4、第4章

　　斯内普在半夜的时候惊醒了，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这里不是阿兹卡班，没有摄魂怪。
　　可是，他还是在微微颤抖着，不能控制的。
　　斯内普没有办法入睡，他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走向窗户，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月光下的大海发呆。
　　这里其实跟阿兹卡班还是有点相似的，最起码等到安静的时候都能够听到海浪的声音。
　　斯内普当然不是在怀念阿兹卡班，只是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那里。
　　他拉了一个椅子坐在落地窗前面，看着夜风中涌动的大海，直到天色微微发白才睡着了。
　　哈利波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用来睡觉。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在他卧室对面的房间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惊叫声。
　　斯内普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对面的房间就又传来了噗通一声巨响。
　　根据声音来猜测，应该是波特先生从床上掉下去了。
　　斯内普揉了下眼睛捏着鼻梁给自己提神，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摆脱了阿兹卡班，不过他似乎还有一骑士公交车的麻烦来等着处理。
　　而那个麻烦，就在对面的房间。
　　他光着脚走过去，拉开了门。对面的门也在一瞬间被拉开，光着上半身冲出来的哈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愣住了，下一秒就立刻停住了脚步。
　　“斯内普教授？”
　　惊讶于哈利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认出他，斯内普扬眉，“早上好，波特。”
　　他看着哈利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肯定他就是他。得到了肯定答案反而让哈利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能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据我所知，这里是魔法部专门为你提供的房子。”斯内普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能告诉我，你认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三年级暑假！”哈利脱口而出，“我应该在破釜酒吧的客房才对……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魔法部要把我……梅林，就算我吹涨了玛吉姑妈，可是福吉说……”
　　斯内普扬起了他的眉毛，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哈利波特，安静的听他在自己的面前泄露更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直到对方停了下来，他才干巴巴的开口，“我猜想你应该觉得饿了。”
　　“我不饿……呃，也许我是饿了。”哈利谨慎的目光让斯内普烦躁，他光着脚下楼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简单的早饭就被端了出来，哈利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子前面看着他。
　　“吃。”斯内普命令。
　　哈利比斯内普想象中的更配合。心理年龄在十三岁的他面对陌生的环境时还是更愿意相信熟悉的人。斯内普在内心深处感激这点儿，他们安静地享用了并不怎么可口的早餐，然后哈利很自觉地收拾了盘子，等到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奇异的拿着一双男士拖鞋。
　　斯内普对他扬起眉毛，眼前的人局促的笑了一下。
　　“我意识到你没有穿鞋子，斯……教授。”
　　“我已经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波特。”斯内普对着格兰芬多皱眉，毫不客气地指出，“而你甚至没有穿着衣服。”
　　哈利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试图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之间尴尬了几秒钟，格兰芬多的勇气终于发挥作用，哈利开口问：“那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斯内普用尖刻的眼神看着哈利，毫不客气。他对着对方嗤之以鼻，“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想也许你应该等到格兰杰或者是韦斯莱来解释一切。”
　　“赫敏跟罗恩？”哈利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斯内普忍不住注意到这点，然后在内心深处对格兰芬多的友谊鄙视。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发表任何评论。
　　等到早餐后的谈话结束，斯内普领着哈利进入了会客厅。他找出昨天自己做的记录，坐在了藤条椅子上，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命令。
　　“坐下，波特。”
　　哈利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并不情愿的神色。斯内普完全忽视掉他的病人的个人意愿，一边在记录最新的一页写上日期，一边问：“你今天早上醒过来有什么感觉？”
　　“什么？”哈利完全不在状态，并且立刻露出了防备的神色。
　　斯内普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直白的指出：“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波特？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给我的工作造成困扰。”
　　哈利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要反驳斯内普一样，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
　　他挺直了脊背，防备地开口：“感觉像是被人浸泡在冰水里面一样冷，然后我就醒了。”
　　斯内普飞快地记录下来，手中的羽毛笔顿住之后才又抬头看过去。只觉得哈利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他皱起了眉头。
　　“你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
　　“什么，你怎么……”哈利猛然闭上嘴巴，斯内普眯起眼睛，“告诉我，波特！”
　　“我拒绝！”哈利猛然站了起来，“这是我的隐私，斯内普教授！这里不是霍格沃茨，你没有理由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哈利有些不安的眨了下眼睛，不过没有退缩。
　　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斯内普放下了羽毛笔，合上了手中的本子，对着哈利点头。
　　“你可以出去了，波特先生。”
　　哈利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斯内普，在斯内普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之后才出去了。等到房门被关上，斯内普才允许自己脸上的冷漠消退，只剩下疲惫。
　　一整晚上的失眠让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联系到他昨天一早才离开阿兹卡班，之后也没有受到很好的治疗，他实在是没有精力跟一个倔强而充满敌对防备的格兰芬多较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念起昨天那个温驯的哈利波特。
　　在霍格沃茨的六年里面，他跟哈利波特相处的并不好。不，甚至可以说，他从来没有想要跟一个波特相处好。就算那个男孩是“活下来的男孩”，是“救世之星”，就算他在霍格沃茨身为一个教授的责任之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哈利波特，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跟这个男孩成为“朋友”。
　　他们只能够互相仇视、敌对，并且憎恨着对方。
　　这样才是最对的相处模式。

　　到了中午的时候，赫敏和罗恩带着海格出现在这栋房子里面。哈利迟疑着把他们带了进来，不安的眼神不时的落在斯内普的身上。
　　斯内普扬眉，看向海格。
　　海格瓮声瓮气地说：“赫敏说为了治疗哈利，你需要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点了下头，指了一下客厅挨着落地窗的那个地方，把更多的地方留给了三人组。
　　哈利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了一声，“斯内普……教授，他们真的是赫敏和罗恩？”
　　斯内普回头看了一眼，用表情说明了一切。罗恩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拉着哈利坐了下来，“哥们儿，相信我，我跟赫敏会说明一切的。”
　　斯内普听着身后的声音突兀的消失，明白对方用了静音咒。从长袍里面拿着他的记录本和海格坐了下去，他示意海格可以开始讲述那天半夜的事情。
　　海格异常的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才艰难的开口。
　　那天晚上，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那么的愉快。海格被食死徒抓住之后，错开了很多发生在霍格沃茨城堡里面的事情，而他只看到了发生在禁林里面的故事。
　　哈利慷慨赴死的情形对于任何站在正义这一边的人来说都是噩梦，斯内普听到海格哭泣着吸着鼻子说到伏地魔阿瓦达了哈利的时候，手颤抖了一下，几乎不能够再记录任何东西。
　　他从来没有想过……不，他想过。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接触过哈利波特“送死”的全过程。他就真的如同邓布利多所希望的那样，为了其他所有的人，愿意附送上他的生命为了最后的胜利。
　　海格已经哭得不能够说任何一个单词，斯内普不愿意看着他拿着那条巨大的花手绢擦鼻涕，就扭头朝着那边看去。
　　哈利恰好被海格巨大的哭声吸引，朝着这边看过来。
　　他们的目光在一瞬间接触，然后飞快的弹开。斯内普死死地盯着海格，“那么接下来呢？黑魔王很明显没有能够杀死哈利波特。”
　　他冰冷的声音很有助于海格恢复一点理智。大声抽泣了一声，海格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哈利死定了，神秘人看起来似乎受到了重挫，他甚至没有站稳。一个食死徒扶着他，他命令马尔福上前检查了哈利。”
　　他又响亮的哀嚎了一声，“……我抱着哈利一直走回格兰芬多，我想神秘人让我抱着他，只是想把哈利衬托的更加瘦弱……”他拿着手帕擦眼泪，“感谢梅林，哈利没事，他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再一次从死咒下逃脱了，而神秘人死了……”
　　那真的是最恐怖的场景，如果哈利波特真的死了，斯内普不确定最后黑魔王是不是会统治整个魔法界。
　　他微微颤抖着，再一次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格兰杰和韦斯莱中间的那个消瘦的青年。
　　在那么瘦弱的身体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他敢于面对黑魔王，毫无恐惧的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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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了，第二天了~~~~~
大家不要这么沉默啊~~~~
既然过来了，就留个爪印咩~~~~
PS：感谢“心滴血不止”丢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