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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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事发的一个月后。这时的他早已憔悴不堪，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看着他无助伤心的样子，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怎么安慰。他不说事情的经过，而我也不问。只是跟他说着家常，探讨着生活的无味。然后，一起陷入沉思。
感觉好象看了一场电影。自己的电影，别人的电影。当剧情结束的时候，观众自然会离去，剩下的，只有回忆。
莫以寒。故事的主角。
秦唯。只是路人。
或者说。
秦唯。故事的主角。
莫以寒。只是路人。
再或者说。
莫以寒。秦唯。都是主角。
亦或者说。
莫以寒。秦唯。都只是彼此故事的路人。
我。秦唯。
01
北方一直四季分明，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应有的景色。冬。就应该有冬的韵味。在中国东北部的地区，冬天来的格外早。在别的地方还在享受秋末的余韵之时，这里已经白雪皑皑。
风。劲大。张狂。深入骨髓。
夹着建筑上昨日留下的积雪呼啸着打在身上。逆着风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生长在这样的北方小城，早已经习惯了北方的严冬。
我喜欢冬天。喜欢那种可以冰冻的感觉，喜欢雪的干净。
呼的气变成白色，如烟袅袅上升，模糊了视线，模糊城市，也模糊了思绪。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原本松软的雪，被压辄的呈现各种形状。鞋印和车轮的印记交织成另一种景致。交叉。错乱。随着马路向前无限延伸而不知所踪。
得快点走，要在3点之前把稿子交给主编。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速度拔着仿佛被冽风拖住的双腿，向编辑部走去。快点，再快点……否则不但要挨那个主编的骂，而且这个月的薪水也会被他扣得所剩无几。
冷。真冷。天气预报说今天大概有-25度。我的体温要比正常人稍微低一些，更容易感受到那种刺骨的滋味。我怕冷。尽管我喜欢冬天。
我双手握拳，接着把手使劲往回缩了缩，使袖子可以尽量的挡住手，然后把手插在大衣两侧的口袋里，这样多少可以暖和些。
一进报社大楼，便碰上正往外走的王君。
“怎么才回来啊？刚才主编可是找你半天了。”王君说。
“采访的有点费劲。”我如是的说。
“你快到主编室吧，市政府那边有个开幕式，我得过去一趟，先走了啊。”
说完，王君便匆忙的走了。我也快速向总编室走去。
轻敲了几下，木制的门发出闷沉的咚咚的响声，从表面的纹理可以看出它经历的岁月的痕迹。推门进去，主编正在悠闲的喝茶。
“主编，找我啊？”
“是啊，秦唯，采访的怎么样？”
“还成，稿子我已经写出来了，照片在数码相机里，您现在要看么？”
“拿来吧。”
我从包里掏出已经写好的稿子，交给主编。把所拍摄的相片调到与这篇稿子相应的那几张，然后也交给他。
主编接过来看着稿子，我看着看稿子的主编。
这就是我忙碌了一天的成果：一是市郊的一位老人养的一盆君子兰，一夜之间开了17朵花。二是元旦将至，市内蔬菜价格上调，走访各大超市和菜市场所做的市场调查。
生活版块就是这样，不是某某有了奇花异草，就是谁谁见义勇为。等等等等。
其实这17朵君子兰也不算什么。突然想起我上个月做的一个采访，一个女人养的猫跑到树上不下来。
想到这里，无奈的微笑。
“照片拍的不错。”
主编按着数码相机的NEXT，屏幕翻动一幅幅照片。然后他抬起头说。
“秦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马虎。你看看，这还有错别字。”
主编用手指了指。我凑过去看。确实是写错了字。
“下次注意点。干工作要认真，多向王君学学，你们俩同时进来的，得比着点。”
“我下次会注意的。”
王君和我一样，都是由学校推荐到这报社来实习。他来是靠实力，而我来的比较蹊跷。
报社给了我们学校一个名额，可是我们新闻系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原因很简单，又累又没钱。我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原因也很简单。钱。钱是个好东西。我不会嫌弃它少。我刚好几日前拿了一个国家级摄影奖。学校也乐得同意。然而关于新闻，我了解的也只有皮毛。
王君和我不同，他是师大的高才生。工作的确很认真，平时谈笑风生，做事非常投入，印象里他还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思维活跃，敢于创新。在采访时提出的问题刁钻，却让人丝毫察觉不到。虽然是个实习记者，却可以独当一面。在报社里唯一一个没有被主编训过的人就是他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跟他比？没那本事。
“行了，交到排版那里吧。”
主编把稿子和相机递给我，又喝了一口杯里的茶。转身走出这房间，将门带上。它发出沉闷的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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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三三两两的从报社大楼里走出来。末了，保安把大门锁上。天色暗了。告别喧嚣，迎来夜的寂静。整个城市陷入了疲惫。
我站在公共汽车的站点等着唯一一路开网我家的公车，想着冰箱里的东西所省无几了，应该去菜市场买些回去。我喜欢市场，因为超市的价钱比市场要贵上几毛。对于事业有成的人来说，钱是赚出来的。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钱，是省出来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混合成的日子，而我们是被这些东西熏出了味道，每个人漆黑油腻，并为此终生碌碌。
猪肉、黄瓜、生菜、青椒、粉丝、酱油都要买。鸡蛋也不多了。还有大米。
我在心里盘算好要买的东西。
33路车带着一股因为刹车而产生的风停在我面前。上车，投币。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很少。找了一个后面靠窗的位子坐下，可以让我透过已结薄霜的玻璃，看着这个即将入睡的城市。蒙胧而美好。车子开动。视线也跟着移动开来。停留在沿途经过的每一建筑和每个瞬间出现的行人。或喜或怒，或平静或迷茫。
菜市场离我住的地方不是很近，大概要走两个公车站的距离。有些疼，沉重的塑料袋子深陷双手，勒出了痕。晚上的气温比白天还要低些。手不知是被勒红的，还是被冻红的。手套，有种被束缚的感觉。我不喜欢。宁愿冻手。
走到社区大门的时候，就看见家里阳台的灯还亮着。是我走时忘记关灯，还是他回来了？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
八楼。
把东西放在门口，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手指，等它稍微有些知觉，然后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确定了金属的质感，拿出来插入门的钥匙孔。手被冻的不大灵活，插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正当我打算向右慢慢拧动钥匙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莫以寒穿着他那件纯白色的睡袍，笑嘻嘻的说。
“今天怎么这么晚？哟，怎么拿那么多东西？买的什么好吃的啊？”
关门。我白了他一眼，边换鞋边说。
“你是猪么？就认识吃。”
“我就是属猪的。”
“天性难免啊。”
莫以寒把东西放到厨房的桌子上，然后说道
“秦唯，我那ZIPPO是你弄成那样的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
“那个啊，收拾东西的时候让我弄坏了。不好意思。”
整理房间的时，看见莫以寒遗忘在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小小的金属物体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人的光线。出于好奇，鬼使神差的我拿起。银白色的外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奢华。高贵。仿佛有魔力一般，一遍遍的触摸它。流连忘返。
我打开盖子，突然一股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犹如鬼舞的精灵。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吓了一跳，手一抖，打火机摔了出去。精灵消失在黑暗之中，瞬间的舞蹈之后，是永远的谢幕。
美丽，没有无止尽的永恒。
“嘿嘿，那可是紫儿送我的。”
莫以寒走到沙发坐下。
“对不起，我再买给你一个新的吧。”
事已至此，除了对不起和赔偿外我想不出别的什么。
“10年前的全球限量版。”
我的脑袋好像被木棒重重一击。
别说全球限量，就算是全国限量，我也找不到。就算找到我，我也买不起。天啊。我到底弄坏的是什么东西？！
“那怎么办？”
我看着莫以寒，脸上不知道出现的是什么表情。
“怎么办？凉拌呗。”
莫以寒倒是无所谓的笑着。而且笑的特别轻松。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这样吧”莫以寒继续说道“我一天没吃，现在挺饿的，正好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做一桌来填饱我的肚子，就OK了。”
“不会吧？这么便宜我？”我惊讶的说。
“恩，是有点便宜你。这样吧。这个星期我都会回来，你就给我做一个星期的饭。”
我突然特讨厌我这张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捡了个大便宜。
我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择菜、洗菜、切菜……
正当我和那一堆厨具不可开交的时候，莫以寒走进厨房。
“秦唯，你是切菜呢？还是劈柴呢？”
“去去去，今儿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满汉全席’”
过了十五分钟后，莫以寒又走进厨房。
“还没好啊？我这都前胸贴后背了。”
“等会就好，饿不死你。还有两个菜。”
“你……那有胃药么？”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铲子继续在锅里翻炒。莫以寒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边说边夺过我手中的铲子。
“大少爷，你别糟蹋可怜的粮食了，农民收成不容易。”
“我做的好好的，怎么就糟蹋粮食了？”
虽然嘴上反驳着，可是我明显的底气不足。我的厨艺的确不好，勉强可以入口。莫以寒拿起锅铲，我才知道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效果。
不锈钢的铲子在那修长白皙的手里，优雅的抬起，落下，翻炒。为时不多，一盘色香味具佳的菜呈现在餐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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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这里。这样，是最好，也是最无奈的
我选择。选择这个生长了20余年的城市。因为现在，不允许我展翅高飞。不是羽翼尚未丰满，而是翅膀早已断裂。
新生报到的时候，我在住宿表上申请了‘走读’。这样不仅可以省些钱，还可以照料房子。以及回忆。
在我贴出‘出租’后，莫以寒是第三个来看房子的。
第一次看到莫以寒，觉得他很象明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双眸深邃。举手投足间透漏着优雅的气息。让人无法抗拒，无法忘记。
这是间很普通的两室一厅，我把次卧租了出去。因为我需要钱。
卫生间、客厅、厨房是共用的。如今真正属于我的似乎只有那20平米的房间。
莫以寒说他这个屋子很合他的心意。后来我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曾经是我居住了20几年的房间，现在变成了莫以寒和他女朋友赵紫儿的‘爱情小屋’。他每个月只过来住几天。他住在这里的日子，八层是和紫儿温存，两层是醉酒不归。
父亲去世后，留给我的只有这个房子。上学和生活开销是个大问题。我只能不停的工作，来赚取自己的生活。从大一开始，我白天上课，晚上做家教。周末做促销。再加上房费。刚刚好。到了大三，课少了，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赚钱。学校有推荐实习，可以再增加我的一份收入。365天，真正休息的日子，不足5天。
想到这里，恍然发现，这些，已经过了2年多。时间匆匆。来不及喘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