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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事出 ...

  •   躺在厚实的软铺上,身子因为刚刚沐浴过,还有些酥软,在床上舒服的打了一个滚趴在那里,素手一捞,将锦枕拿过垫在下巴下面,单手伸进衣领将挂在脖颈上的细线挑出,端详着细线之上串着的珠子。

      珠子如指肚大小,通体嫣红透亮泛着锃亮的光泽,王雨止斜着脑袋看了许久,翻过身子躺着继续瞅着手指间的珠子,这珠子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挂在脖子上,小时也想过把它摘来瞧瞧,怎料这绳结怎么也打不开,一时争胜拿了利器也不能将这银白丝线划断,也不知这银白丝线是什么东西。时日久了也就顺其自然任它挂在那里,后来玩耍才知道这珠子一旦体热便会沁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沉香,却夹着一丝清新,闻着着实让人神清淡适,而且体温越高这气味便愈浓,只是后来年长些便很少动了,也就没再有过今日引来黄鹂这般情况了。

      手中握住这珠子,王雨止瞅向床顶的素蓝床帐,今日在锦山李奇瞧着那黄鹂在身前驻足,想来定是要好好思量了吧!嘴角梨涡浅显,王雨止伸开双手,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脚尖一挑将床尾的锦被掀起一角盖在身上,伸了手用被子将自己完全遮住,也遮住了房中的昏黄烛光。

      “主子,要不要去查查王姑娘身份?”李奇考虑良久还是问道,自己将今日所见之事回禀,云可也只是沉思并无吩咐。

      “不用。”云可靠在太师椅上,闭目缓缓说道。过了许久,云可睁眼拿起书桌上的折扇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孤月,半晌才道:“王盟主想必在与她相认的时候就已派了人去玉城,几日下来不见动作,想来身份自不会有假。那日王小姐暗暗施力也不见王盟主阻拦,想来也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些来路的。如今看来,这王姑娘身份不会有异……至于你说的黄鹂之事,想来也是巧合吧!”

      “属下也曾尾随那鸟贩,见他并无与他人往来,看他家境应是一普通山夫,只是那黄鹂在王姑娘面前停留良久,着实让人稀奇。”李奇还是将心中所想道出,那王雨止情绪莫定,跟着她浑身便不自在,只要被她看上一眼,那清亮的眸子中总有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像主子这般眸中浅笑温润。

      云可侧了身子有些吃惊于李奇这并不常见的“赞叹”,往常可并不见他对人多有评论,随即又望向天上的孤月,忆起在庙里的那道姻缘签:婚姻之事能成就,美酒交杯足畅怀。自己也不知怎的,小时随师父云游四方,见的多了便对这些占卜之事不甚上心,今日在王明仪万般央求下才求了一签,那庙祝解说时脑海中显出的却是王雨止的身影。摇摇头,折扇打开轻轻摇着,嘴角自嘲一笑,复又看向夜空。

      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王雨止斜坐在后院的凉亭中看着远处的假山正出神,忽听凉亭外的王明仪高声道:“今日天气不错!”恍然回神,就见王明仪说着话往凉亭走来,“姐姐猜我从何处来?”

      听着耳边那句刺耳的称呼,王雨止侧了脑袋看着正了身子也坐下来的王明仪,“不知。”

      王明仪抿唇一笑,道:“爹爹提了我的婚事,…”说着便看向王雨止,见她神色无异,微微有些恼怒,接着道:“你虽比我年长,可我是王家公诸于世的嫡出大小姐,今日爹爹与候爷商量婚事提的也是我的名字,你娘没福气在那种下贱地方生活,没想到你也没福气,连王家的庶出小姐也做不上。”看着王雨止渐渐阴沉的脸,王明仪满意的甜甜一笑,起身道:“明仪不打扰姐姐,先告辞了。”

      王雨止只冷眼瞧着亭中的石桌之上的茶盏,良久才突兀一笑,伸手倒了一杯凉茶,细抿了一口,“我本来还不想的,这样,她不是太吃亏了!”将手中的凉茶仰首一饮而尽,看向王明仪消失的地方,也起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云可仔细瞧着手中裂开的玉佩,手指抚着玉佩之上的纹路,考量良久才打开书桌一旁的锦盒,忽听门外王明仪声响:“云哥哥?你在不在?”

      云可轻叹一声,将玉佩包了放好,道:“进来。”

      房门推开,王明仪探身往书桌这边望了一眼,才眉眼俱笑着走了进来,站定在书桌之前,纤纤手指轻敲着桌面羞涩良久,才红着脸抬头道:“云哥哥,今晚可以来找我吗?我有事。”

      云可暗暗皱眉,却还是淡淡提醒道:“明仪妹妹,如此怕是不妥。”

      王明仪急的一跺脚,道:“我不管,反正你今晚得来。”也不容云可开口便跑了出去。

      云可思前想后也不知王明仪是有何事,看向桌上包着的玉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天色渐暗,府中的灯笼也被下人们点亮,夏日的夜里树上的蝉叫不停,空气中散着白日里的暑气,扰的人心情烦躁。手里拿着修补好的玉佩,云可驻足瞧着眼前的两条石子小路,一条通往王雨止住所,一条通往王明仪闺阁,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玉佩,云可还是朝着脚下的那条路走去。

      “王姑娘可在?”云可在门外犹豫许久,还是侧了身子在门外问道,屋内半晌不见动静,云可伸手轻敲了一下房门,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细缝,云可皱眉推了下房门,房门却自己打开,想来是王雨止忘记了锁门,在门外又微提了声音叫道:“王姑娘,在下已将玉佩修好,送了还与姑娘。”

      屋内还是一片寂静,云可自嘲浅笑,吃饭的时候未见她来,下人们只通报说她要在房内用饭,今日她来找自己,嘱咐说若玉佩修好了尽快还了过来,现下吃了饭想着送来还了,却不见她在房内。将玉佩收好,伸了双手将房门合严,才举步离开。

      月已中天,目送王明仪和府上婢女离开,云可淡笑着望向天上的明月,此时坐在假山顶上的一座八角亭内,夜风习习,吹散了傍晚时分的燥热,多了一份清幽舒爽。没想到王明仪找自己竟是为了婚事,想起自己那个师弟,云可嘴角的笑容渐渐散开直至眼底,怕是他还不知这武林盟主的心头宝中意与他,竟连自己这个小侯爷也拒绝了。将怀中的玉佩拿出,又瞧了瞧夜色,眼中有些许无奈。

      看着依旧闭着的房门,屋内还是一片漆黑无半点烛光,云可抬手敲了敲房门,“王姑娘?”依旧无人应答,抬首望了望繁星璀璨的夜空,圆月如玉盘一样清亮的挂在正空。时辰不早了,微蹙了眉头,云可轻推房门,瞧着门缝里的黑暗,犹豫片刻还是踏了进去,轻叫道:“王姑娘?王姑娘……”

      掀开房内的纱帘,惊见王雨止躺在地上,便不做它想忙上前几步想着去查看一番,耳边一阵劲风袭来,云可侧开身子一个跟头站定在王雨止身前,一手背后看向与自己几步之遥的黑衣人,那人见云可轻易闪开便又起势袭来,两人打斗几招,那人突然收手向窗外飞去,云可上前阻拦,右手刚碰到那黑衣人一角,岂料他突的一个回身,眼睛似笑,云可看的不太真切,只见仰面洒下一团白粉,情急之下忙提了衣袖挡住,但还是吸进了不少,那人趁势挣开云可一个旋身便破窗飞了出去。

      快步走到窗前,瞧着外面寂静如常的院子,云可忙回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王雨止,岂料刚走几步便觉双腿无力,浑身酸软,抬手扶着额头只觉眼睛也看的不甚清晰,皱眉摇了摇头,撑着身体勉强走了几步便也躺了下去。

      早晨的曦光透过镂花木窗照进房内,一束束的白光下跳跃的细尘清晰可见,房外树枝之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王雨止迷糊醒来,只觉浑身酸疼,伸手捶了几下沉重的脑袋,才挡着光线紧蹙着眉头惺忪睁眼,看着外面初升的日光,王雨止叹息一声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锦被滑落,王雨止伸手去拿床尾凌乱的衣衫,却猛的愣住,忙看向自己身体,惊得轻叫一声却引来喉头的干涩疼痛,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微微的一个侧头瞧见身侧躺着的云可,更是吓得半晌才缓过神,连忙裹了被子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疼躲在床角瞧着那将要醒来的人。

      云可朦胧醒来只觉身上有些发凉,摸索着寻到被角便要扯了过来,却被一道力量阻挠住,手上力气微提,只听一道女子低呼,倏地一下睁了双眼,坐起身子就瞧见缩在墙角,半遮着身子的王雨止,脑子一声爆响,见她将被子又裹了裹才醒神,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昨夜的事历历在目,那黑衣人是谁?过后发生了什么,却是半无印象。

      “雨止?”

      门外传来王夫人询问的叫声,两人都是惊恐一视,有些不知所措。云可尴尬的瞧了瞧王雨止,见自己的衣服远远的躺在地面上,便起身想要下床,王雨止一声低叫忙错开了眼把自己全都缩在了锦被之下。云可低头一看,白皙的脸上也是红成一片,也不敢再动。

      外面又传来王夫人的叫声,声音中似是有些担心,云可心上微急,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对王雨止做了一揖,道:“王姑娘,昨日之事……”还不等云可将话说完,便听房门被打来,王夫人轻唤着王雨止名字向里面走了过来。

      云可看向缩在床角发抖的王雨止,心上微叹,怕是自己着了谁的道,微探了身子想着上前安慰一番,王雨止却是吓的一个翻身便滚到了床下,云可也是一惊,忙掀了被褥盖在身上。王夫人掀开纱帘惊见缩在地上的王雨止忙上前扶起,正要询问却见坐在床上的云可,吓的一愣,回神后怒目瞪了过去。

      王雨止靠在王夫人的怀中身子瑟瑟发抖,王夫人心疼的将王雨止扶好,让王雨止露了脸蛋在外面,瞧着一脸惨白冒着冷汗的王雨止,王夫人怜惜地将王雨止汗湿的发丝理在耳后,看到王雨止肩头的红痕,眸神一紧,颤着手将锦被掀开,冷吸一口凉气,愤愤看向床上的云可,声色俱厉,“小侯爷可是要给个说法?”

      云可面上平静,只是耳根有些发红地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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