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公子》华山云

62、鳄煞的算盘

　　再回到洞里睡觉的时候，本来就因为受不了周围环境而难以入眠的刘宇此时更加没有困意。他紧蹙眉头努力思考着如何对付那些蛇群。如果所猜想的没错的话，只要鳄煞不发出信号，那些蛇群就会乖乖地待在蛇池里不乱动不咬人。如果把那个蛇池给毁掉，不知是不是就可以将蛇群全部消灭？如此一想，刘宇猛然激动了一下，不由得坐起身来，两眼充满了光芒。他想到，此时正是冬季，天干物燥的季节，周围都是些干枯的树枝，如果能够在蛇池里放一把火，那岂不是……？只不过……他放松身子背靠了石壁，仰面望着上方凸凹不平的洞顶，脑筋转得飞快：这一次行动只能一举成功绝没有后退之路，根据自己在这里所观察的情况来看，这是难得的消灭贼众的好机会，因为由于黑白双煞的死，所有头领带领各自的兵马齐聚一堂。假如说自己毁了蛇池之后打草惊蛇，贼众们四散逃开，那么以后再想一网打尽那便难上加难，所以自己在行动之前必须通知到那个率兵的人，以便于举火为号内外相应。

　　脑子里这么转了一圈之后，刘宇检查了又检查，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和带兵来攻的人交接上。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全都是横七竖八熟睡的贼众们，不知道可以从哪里找到纸笔。他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起身跑到一个没有人可以看得见的角落，拔出白天里缴获的那把刀，划破自己的手指，从身上割下一块儿布，就用血写了简单的几个字：火起蛇灭，速攻贼巢。刘宇将它叠了叠揣进怀里。当他再准备回身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从身后传来一股阴森的气息。他只呆愣了片刻，悄无声息地又把刚刚写的布条向里掖了掖，之后才慢慢转过身来，已经失迎了黑夜的眼睛辨别出此时鳄煞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

　　“睡不着？”见刘宇转身，鳄煞便开口问道。

　　刘宇凝目观察对方的眼神，然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便只好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是。”目光无意地瞥向自己腰间塞着布条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鳄煞冲着洞外努了努嘴：“出去走走？”

　　刘宇张了张嘴，最后终于还是保持沉默，只点了点头，一个“好”字在舌尖打了半天转悠却吐不出来。

　　出了洞口，刘宇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重重叠叠的云层遮住了本来就残缺不全的月亮，给整个世界布下了一片昏暗的感觉。他侧过脸，勇敢地迎向鳄煞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终于，还是鳄煞最先转过了头去。

　　“心里不好受？”

　　“？”刘宇继续瞪视着鳄煞，满脸的疑惑与不解。

　　鳄煞不看刘宇，只是用满是自信与骄傲的语气说：“我不管你到底是谁的人，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们已经都死了，你只能效忠于我。”

　　刘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鳄煞以为自己是别的头领派到她身边来的奸细，瞬间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原来头领早就猜出来了，那么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既然你的头领已死，我杀不杀你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可不会自断股肱。”鳄煞很满意刘宇的反应，她想如果此时对方跪地求饶的话或许自己会看不起他而起杀心：“看来你是个好汉，以后就跟着我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

　　刘宇眼珠一转，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良久都未发一言。

　　于是鳄煞对刘宇就更加满意了。她想，如果刘宇立刻回答愿意，那只能说明他是个人尽可主的反复小人，就没有什么可留下来的价值了；相反，如果他不假思索就立刻拒绝的话，那只能说明此人誓死效忠于过去的主人，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那么留在自己身边也始终不过是个祸害。

　　“你叫什么名字？”鳄煞打破了刘宇沉默的思考。

　　“于六，姓于，排行老六。”

　　“几岁了？”

　　“今年刚刚十五。”刘宇转过身抬起头来望着鳄煞。

　　“十五岁武功就有如此造诣，不错不错。”鳄煞哈哈笑着，一手搭上刘宇的肩膀：“我很是欣赏你。如果你还有疑虑的话，不妨跟我去一个地方。”

　　刘宇一惊：“哪里？”

　　“跟上就知道了。”

　　刘宇见鳄煞不准备再多说什么的样子，便也不再询问什么，只跟上前去。鳄煞穿过树林，离开了小径，所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刘宇的神经越来越紧张，周围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烈，他隐隐感觉到鳄煞要带自己去哪里了……

　　终于，一个巨大无比上面蒸腾着雾气的池子映现在眼前，刘宇不由得后退两步，强忍住胃里翻涌而上的不适感，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鳄煞走到蛇池旁边，又上前跨了一步，脚尖悬空着，从刘宇的角度看去，似乎她随时都会掉进去。她微笑着回头冲着刘宇喊：“过来。”

　　刘宇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听话地跟了上去。其实，鳄煞带他到这蛇池来，他心里还是比较庆幸的，这么一来，当自己决定动手的时候，就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摸索以遭人怀疑了。只是，那曾经的噩梦尚未消散，他一时还是有些心慌不已。

　　鳄煞一条胳膊越过刘宇的脖子搭上了他的另一侧肩膀，微笑着指着眼前的蛇池说：“你年纪还小，跟着我，我可以把蛇咒传给你。这万蛇出洞威力无穷，说不准以后会发生多大的作用。我没有子嗣，你算是我最欣赏不过的一个年轻人，好好考虑考虑吧。”说是让考虑考虑，可是那只手却冷不防地抓紧了刘宇的肩膀。刘宇明白，这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如果自己不同意，很有可能下一刻就成为这些蛇群的晚餐。

　　刘宇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到了这一步，我还有得选择吗？”

　　鳄煞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刘宇，说道“好，那你以后就会成为我手下第一大将。假如以后我坐上了那个位子……”她想了想，隐去了剩下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