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栾大秋

15、Our Life

　　武添放假的时候是一月份，现在混过去了半个月，终于要走了。
　　欧君易特别“真挚”的握着武添的手说：“真舍不得你啊！”
　　武添乐呵呵的说那我再留两天，欧君易立马甩开他的手做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对待某些人，不能用客套话！他没有自知之明！
　　“姐，你真不回去过年？”武添临走的时候在机场又一次看向武悦。
　　“嗯，我跟欧君易回他家。”这个决定是上次和欧君易和好的时候就商量好的，“不过我们大概初三初四的时候会回去拜个年，又不是彻底不回去了。”
　　武添有点儿怨念的看向欧君易：“姐夫，你来吗？”
　　欧君易看着他小媳妇的表情特别想说我不去你别惦记我，但是还是强忍住了：“当然。”
　　然后……武添像小孩子似得伸出两个手指头：“耶！”
　　武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醋了，只是武添的表现实在是……
　　太让人误解了。
　　不过也可能不是误解？
　　武添终于走了，俩人瞬间觉得清净了不想，对看了一眼，一起苦笑。
　　“对了，你家有没有什么三姑六婆的……”武悦表情有点奇怪，“我有心理阴影。”
　　“怎么了？”欧君易好笑，“任谦家的三姑六婆对你做什么了？”
　　“你别说，我就去他们家拜过一次年！拉着我说怎么怀孕生男孩儿什么的……”武悦一脸黑线。
　　“噗，你放心，我们家三姑六婆都跟我们不大来往。”欧君易笑眯眯的，“我公司刚开始做大的时候，不少亲戚找我爸帮忙，我爸心软，就让我给帮帮忙，后来不少钱都打了水漂，我爸也挺愧疚的，索性就和他们都断了联系。就只有关系近的一个姑姑和一个叔叔。”
　　武悦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最怕一大堆中年妇女围着我说这说那了。”
　　欧君易伸手揽着她：“对了，你们过年放几天假？”
　　“嗯……”武悦仰着头想了想，“八天，不过我还有没用的年假，可能半个月不到吧。”
　　“哦，那我们倒时候可以出去玩儿？”欧君易在脑内构想着旅游计划。
　　“我除了蜜月那次，有好几年没出去玩儿过了。”武悦边走边答。
　　“那不是刚好嘛，”欧君易笑，“过两天我们回家，回家之后再商量。”

　　过两天真的是过两天，标准的过两天。
　　两天之后就是他们放假的时候了，每次放假武悦都觉得这假短的能和他们高三的时候媲美。
　　他俩也没什么行李，而且欧君易家在本地，忘了什么东西回家拿就行了。
　　再见到欧君易父母的时候，他们对武悦果然没有第一次热情了。
　　只是碍于欧君易在，又外加他之前的解释，他父母也只能对武悦的存在不冷不热。
　　武悦倒是不在意，毕竟之前是自己有错在先。
　　欧君易其实是还有些工作的，只是没有把工作带回家的习惯，年前这几天就经常往公司跑。
　　说实话，苦了武悦了。
　　武悦虽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是难得放假还是想多睡一会儿，毕竟还是年轻人，都有些嗜睡的。可是欧君易跑了，欧母就喜欢以各种理由进出他们房间，一会儿擦个桌子一会儿扫个地，提醒着武悦大家都起了你男人都上班去了你还睡！
　　于是武悦每天早上都跟欧君易一起起床。
　　这还没什么，真的起来了也就淡定了。
　　重点就是没事儿干。
　　虽然手机跟电脑一样可以上个□□什么的，可是武悦不喜欢聊天，平时上网就是看看电影。
　　手机倒是能看电影，就是欧君易父母家没网……
　　欧君易其实也觉得不方便，不止一次说要拉网线，但是他父母坚决反对，说是与世无争的日子过惯了，忽然签个网线过来会打扰他们生活。
　　武悦之前考虑过带个网卡来，但是用网卡那速度看电影也有点悬。
　　一开始她还想说帮着做做家务活，可是有意把她闹醒的欧母又不肯让她做事儿。
　　……武悦要疯了！
　　她开始看小说，从金庸看到古龙，从言情看到耽美，从武侠看到玄幻。
　　三天之后，欧君易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看到武悦，囧了……
　　“武……悦……？”欧君易推了推正在看恐怖小说的武悦。
　　“干嘛？”武悦一脸萎靡的望着从公司回来的欧君易，“我看书呢，别吵我。”
　　“……你已经无聊到看恐怖小说了？”欧君易放了包在她旁边坐下来。
　　“……你怎么不怀疑我本来就喜欢看武侠小数？”武悦无语。
　　每天十一点睡觉，八点起床，其他的整整十五个小时除了吃饭之外都在看！小！说！
　　欧君易坦然的耸肩：“你昨天看的明明还是都市言情。”
　　武悦很忧伤的望天：“大概……我口味比较跳跃。”
　　于是欧君易不靠谱的笑场了：“好啦，我工作上的事儿忙完了，带你出去逛逛？”
　　这回武悦眼睛亮了：“靠谱！”
　　虽然老家和自己家都在N市，可是欧君易的老家在郊区，她从来没来过这边，看着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就动过出去逛逛的心，但是一个人出去逛太蛋疼，她就一直没动静。
　　今儿终于听欧君易说要带她出去逛逛，她完全淡定不能。
　　不过说是逛逛，也没什么真正的景点。
　　无非是大自然，武悦身心愉悦，也没在意身后跟着的欧君易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武悦，”走在后面的欧君易忽然开口，“我们认识多久了？”
　　“呃，快四个月了吧。”武悦犹豫了一下，回到道。
　　“嗯。”欧君易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武悦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要不要跟这样一个在他们的行业内相当于公众人物的总裁在一起过一辈子。
　　可能没有一辈子，可是毕竟是婚姻。
　　所以既然欧君易不说了，她也就不问为什么了，却没想到却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因为欧君易反问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问你这个？”
　　武悦囧了一下，却还是不得已答道：“大概因为你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欧君易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半天。
　　终于迈开步子，从呆滞着站在他前面的武悦身边擦过：“我等你准备好。”
　　武悦呼了口气，她刚刚真的差点以为欧君易就会直接跟她求婚。
　　可是欧君易毕竟是在职场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大老板，就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故意把本性表现给她看，也不代表他看不出来武悦的顾虑。
　　其实在欧君易眼中，武悦相当于没有盔甲。
　　正是因为她的盔甲不够牢靠，所以她假装自己的盔甲非常坚硬。
　　对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和朋友在一起说话都会留三分余地。
　　真正像欧君易他们这种心思深的，会把所有都表现给别人看，但是对方抓不到缝隙攻击。
　　欧君易摇了摇头：“回去吧？”
　　武悦没了心情再逛，应了一声，跟着欧君易往家走。

　　晚上就是跨年，武悦已经很多年没有完完整整的看过一次春晚了。
　　但是欧君易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拉着她一起看。
　　一家四口，欧父母脸上心里都是喜气洋洋的。
　　回家的感觉。
　　过年的感觉。
　　欧母给她压岁钱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欧母笑眯眯的说，进了我们欧家的门，就得收长辈的压岁钱。
　　不知道怎么的，武悦忽然特别想哭。
　　如果自己的母亲也还在世，一定也会笑眯眯的对着欧君易说，我女婿长的真俊。
　　可是她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从母亲离开那年开始，她就没看过春晚。
　　不管是在她爸爸和继母的家里，还是后来和任谦一起的家庭。
　　她觉得没有温暖，没有家的感觉。
　　虽然父亲和继母对她好，可是她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外加自己的心结未解，看到父亲和继母就心里过不去，觉得难受。
　　任谦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她和任谦在一起也就过过一次年，那时候他们才结婚没多久。
　　两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就各干各的去了。
　　太久没有过的家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太快，她有点承受不住。
　　“小悦，你，怎么哭了？”欧母是第一个发现武悦异常的，“哎哟，是不是我这几天太为难你了？伯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妇人之心妇人之心。”
　　“没，”武悦破涕为笑，“唔，我能叫您妈么？”
　　这回欧家三口人都愣住了，还是欧君易最先反应过来，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欧母。
　　欧母一下子反应过来：“哦哦，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武悦脸上还有泪痕，挂着笑容：“爸，妈，之前我和……他有点矛盾，你们难得去看我们，结果弄的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武悦没想好应该叫欧君易什么，叫君易呢他自己也说了像叫汽车，叫欧君易在父母面前又显得太生分。
　　欧母眼眶也红了：“我们老人啊，就希望你们过的好，小易喜欢你，愿意跟你好，我们也没理由拦着，都是盼着孩子好。你们以后好好过，我们就安心了。”
　　欧君易和武悦笑着应下来。
　　欧父一向不善言辞，一辈子做点农活维生，现在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带着和睦的笑容看着他们，那眼神，把武悦的心都看暖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只是这样的家庭，她很想融入。
　　她知道欧君易对自己是真好，也知道欧君易对自己大概有些感情超过了友情。
　　带着感情的婚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能不能经营好。
　　只是此刻，她很想告诉欧君易。
　　她爱他。
　　无论是爱情，友情，亦或者是亲情。
　　是爱就好，不重要。
　　欧君易忽然凑道她耳边，低声唤着：“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老公？”
　　门外忽然响起了鞭炮声。
　　武悦笑着没说话，心灵在这深冬里，暖成了六月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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