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sn][弓枪弓]家有萌犬》一碗花生喵

17、17. 工作结束

　　17.
　　“看你刚刚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拒绝这个委托。”库丘林坐在艾米亚的肩上一脸不屑地看着畏畏缩缩站在门外的男人。
　　“干这行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也有职业操守。”合上电闸随手关上门，艾米亚说得漫不经心。
　　“诶~你的职业操守就是坐地起价吗？”
　　“哼。”只是轻笑一声降妖师根本没打算解释。打开随身携带的烟盒，将灰色的粉末倒在门窗处，看上去似乎是为了防止妖物逃走。库丘林好奇地凑过去，“是什么？”
　　“别动。”阻止小家伙想要一探究竟的举动，艾米亚解释道：“是香灰。”
　　库丘林惊讶地看着他，“等等，你不是说那家伙很难办吗？香灰就能搞定？”
　　“嘛，我只是不喜欢商人而已。”
　　“……”你那种做法和奸商有什么区别？库丘林简直无力吐槽。
　　旅馆内部几乎四处都灯火通明，并不急于寻找猎物，艾米亚找了个相对空旷的房间开始画阵，库丘林也帮不上忙于是在一旁东看看西看看，竟然在橱柜里翻出几瓶酒。
　　“唔，味道好淡。”他咋舌，懒洋洋地躺在榻榻米上打哈欠。
　　“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艾米亚停顿了一下，耸肩，“不知道。”
　　“有句话怎么说，艺高人胆大？”他翻个身，看见降妖师拿出毛笔蘸了某种颜料继续在阵中心写着什么。“人类就是狡猾，只会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战斗就应该堂堂正正地用力量对决——”说到这里他发现艾米亚用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他，于是瞬间转口：“我老爸说的。”
　　“也许是对的，”艾米亚收起毛笔，“但是，战斗嘛自然是要用最省力的方式。”
　　库丘林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低声咕哝：“啧，胆小鬼。”
　　“如果有值得尊敬的对手倒也不错，不过那家伙不配。”
　　“你要用阵困住他吗？”
　　艾米亚点头，“省时省力，为什么不用。”
　　“可是……”库丘林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么亮真的没问题吗？没有人会笨到自投罗网。”
　　“有诱饵就行。”
　　“诱饵？”库丘林还没想明白，青年已经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拎了起来，“喂啊啊啊，你干什么！”
　　“诱饵。”悠然地将小家伙放在中心，阵法启动渐渐隐形，艾米亚满意地坏笑起来，“哎呀，很合适嘛。”
　　“混蛋你胆敢把本大爷当诱饵！”库丘林大叫着跳起来，但转念一想又哼哼地笑了几声，抱着胳膊仰着下巴一脸神气，“别白费心机了，那家伙根本就不吃妖怪。”
　　“我知道，”艾米亚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缓缓道，“他吃人心。”
　　“……”以自己做诱饵吗？库丘林了然地扬了扬眉什么也没说。偶尔，这个男人的行为总会超出他的意料。“呐，艾米亚。”他坐起来，“我感觉不到恶意。”
　　艾米亚转过头来看着他，犬妖在他近前极其认真地继续说道：“虽然我没什么力量，但是各种各样的妖怪也见得多了，这个家伙和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不一样，他的气很柔和。”
　　“因为他本是为守护而存在的。”
　　“？”
　　两人静静地坐在阵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灯光不知为何闪烁了几下，然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了非常有规律的脚步声。
　　“大概，最初是护家卫院的护法门神吧。”
　　收起闲聊的心思，两人同时面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道白色的人影缓步而来。
　　整幢房子的气场发生了某种变化，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异样的空间，一股迫人之气扑面，出于动物的本能，库丘林的头发舒展开，不自觉地露出犬齿发出警告的呼哧声。艾米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犬妖的情绪，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走廊。
　　“不请自来的人，太失礼了。”
　　人未到声先闻，伴随着一句算不上埋怨的话语，门外走进一位身着古朴和服的人，和委托人梦里见到的不太一样，对方青丝曳地狭眉长目五官清晰，看上去温和而有礼，看身形似是男人，但却是女人的装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人面对两人毫无紧张感，很随意地走上前但是在距离法阵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艾米亚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的脚步，见对方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于是不发一言，倒是库丘林对对方非常感兴趣，接口道：“不请自来？我们可是经过主人允许才进来的。”
　　妖物的视线在艾米亚身上停留几秒然后移到库丘林身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小妖怪了，你跟着他是来收我的吗？”
　　库丘林没回答，艾米亚却道：“我对收妖没兴趣。”
　　“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妖物似笑非笑，神色却无一丝暴戾。
　　库丘林歪着头看着他，闲聊道：“呐呐，你是什么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坏。”
　　妖物闻言大笑，“我本就是守护这间旧宅的护法，自然周身正气。”
　　库丘林暗自惊讶，竟然真的让艾米亚猜对了。因为没有了紧张的气氛，犬妖又对妖物颇为好奇，索性像招待朋友一样递上酒杯，“来喝酒吗？”
　　妖物也不客气，接过酒杯盘膝而坐，艾米亚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自斟自饮，一时间气氛相当融洽。
　　“你在这里很久了吗？”
　　“似乎是。”
　　“不怕有人来收你？”
　　妖物轻笑，“我有凡人加护，就凭你们我根本伤不到我。”
　　库丘林似乎还是不太明白，转头看看艾米亚，对方根本没打算加入他们的对谈。
　　“既然你是护法那么为什么做了坏事？”
　　“坏事？”他不解，“我只是被困在这里太久想出去而已。”
　　看他的神色完全不像是装的，犬妖困惑，艾米亚在一旁径自沉默。
　　“怎样才能出去？”库丘林认真的问。
　　“变成人。”
　　“？”
　　看犬妖疑惑的表情，妖物指了指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库丘林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紧张道：“本大爷的心可不是你的。”
　　妖物莞尔，“得到妖怪的心还是妖怪，只有人心才行。”这样说着，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降妖师的身上。
　　闻言艾米亚抬头将冷冽的视线落在妖物的心脏处，漠然道：“怀揣着一颗腐烂的人心，你以为你就可以变成人吗？”
　　“你说什么？”妖物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怒。
　　降妖师却露出嘲讽的笑意，“你身上的臭味几百米外都能闻到，只有你还在自欺欺人。”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一向对收服妖怪没兴趣，因为我的任务是毁灭。”言语轻佻的激将法非常有效，被激怒的妖物向前迈了一步，瞬间被阵网锁住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令妖物的形态狰狞无比，无法动弹只能声嘶力竭地惨叫。
　　“嗷——”
　　变化来得太突然，库丘林愣了一下随即想阻止，“等等——”
　　话语还未说完，降妖师杯中酒已化成冰冷的剑瞬间将妖物劈为两半，腐烂之物化为灰烬，幻象散去，只余下香灰在阵中飘散。
　　在他画阵的时候库丘林根本没想到这个阵法的威力如此强大，不免内心震撼。“喂！你这家伙！”他气呼呼地转过头去，结果对上青年波澜不兴的目光突然怔住了，那是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双眸，不动摇不迟疑，甚至连波动都没有。犬妖为自己所见到的和平常不一样的表情而惊讶，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竟然连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之前那和乐融融的气氛只不过是假象而已，他不会被蛊惑，自始至终地坚持着信念。
　　“怎么，因为是同类所以伤心了吗？”青年闭上眼睛轻笑，“我以为妖怪都是没有同情心的。”像那个王一样。
　　“不……”库丘林下意识地反驳，转而又质问起来，“本大爷和他聊天聊得正高兴你倒动作迅速，明明不是个坏家伙，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漠然的目光看过去，艾米亚起身收拾起杂乱的地面，“它在杀人的时候有给过别人机会吗？”
　　库丘林哑然。
　　“库丘林，有些错可以弥补，但是有些错是不能犯的，犯了就没有机会了。”
　　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透过这件事告诫他，犬妖的心头无端地烦躁起来，一把扯下身上的纸符扔在地上，瞬间恢复成孩童，“哼，不过是人类定下的规则而已。”
　　“妖物之间也是一样——”掌心缓缓地贴近他的额头，冷冽的气压让库丘林几乎站立不住。
　　反抗地抵住青年的手，库丘林绯色的双眼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事实上他非常讨厌对方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教，“那是物竞天择。”一字一顿，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希望你能从他身上得到教训而不是学坏。”
　　钢灰色与赤红色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最终犬妖败下阵来先移开了视线。“妖怪才不像人类那样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库丘林。”
　　“嘁。”
　　库丘林一把推开对方气呼呼地跑开，艾米亚也没拦着，任由他撞开旅馆的门跑的无影无踪。
　　房门敞开着，屋外的黑夜无限地延伸，连绵起伏的元藏山在夜空黑幕之上留下幽深的剪影，青年的视线停留在山间，灰色的眼眸深处不可察觉地溢出些许波澜。
　　元藏山……
　　右手不知不觉按在胸口上，心脏四周似乎被某种力量压抑有些喘不上气，快了，就快了，还要再忍忍。
　　很快……
　　但是一想到禁锢的力量正逐渐消亡就不免心中悲凉。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再次睁开眼睛时艾米亚已彻底恢复了平静。
　　库丘林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只是一时赌气，等气消了大概就会回来，嘛，如果不回来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自嘲地笑了笑，正要迈步的动作突然定住了，只见委托人在水池旁呈大字躺平，不省人事的脸上赫然印了一堆凌乱的狗爪子印。
　　“……”
　　啊啊，担心那家伙无处泄愤简直是多余，降妖师叹了口气，不得不替那个做了坏事的小家伙善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