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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八章 并非皇后(捉虫) ...
滕云一天都被留在宫里,薛钧良对他的态度很暧昧,还一起用了膳,如果滕云没有自觉的话,一定会以为是以前的日子,原来薛钧良对谁都能这么一派温柔。
用过了膳,薛钧良竟然带他去花园走了一圈,滕云看到千秋夜那个小亭子,禁不住脸上有些变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脸上发烧,还是脸上发白。
滕云最早之前还不曾相信,薛钧良就算厉害又能如何,只不过他现在不信也不行了,被薛王一而再再而三的下绊子,果然是防不胜防。
俩人走着,忽听有隐约的哭声,声音伴着丝竹,仿佛幽怨的哀叹。
薛钧良对姜谕皱眉道:“这是谁大白天就哭。”
姜谕道:“此地离冷宫不远,怕是滕浅衣。”
薛钧良应了一声,笑道:“不如咱们这就去看看?”
他说这句话却是冲着滕云的,似乎是想问他的意思。
滕云道:“微臣惶恐,微臣乃是外臣,不能进后宫。”
薛钧良笑了一下,忽然伸手去拉滕云的手,滕云下意识错了一步,却不敢再动,薛钧良执着他的手温声道:“怎么会是外臣。”
滕云也不能甩开他,只能让他握着,俩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薛钧良带着滕云去了冷宫,滕浅衣一身白色的素罗裙,面带泪痕,像是在哭,一边哭一边唱歌,看到薛钧良进来,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扑在他脚边道:“陛下……陛下您终于肯来见见浅衣了么。”
薛钧良后退了一步,姜谕赶紧让人把滕浅衣拉开。
滕浅衣转头看到一边的滕云,立时变了脸色,猛的伸手去抓滕云,喊道:“是他!陛下,是他放的火,不干我的是,陛下!是滕英干的,妾身完全不知情啊!”
滕云还没有躲闪,薛钧良先伸手挡开,道:“大胆,你竟然直呼滕南侯的名讳?”
滕浅衣愣了一下,诧异的睁大眼睛,“陛下您肯定弄错了,他不是滕南侯,他就是一个卑贱的奴才,要不是妾身可怜他,他连奴才也不是,如今却来害我,陛下,我……我不知情啊!”
滕云仍然没有开口,薛钧良笑道:“嗯……确实是孤搞错了,因为很快滕英就要嫁进宫里来,变成滕妃了,你倒是提点了我。”
滕浅衣愣了好久,随即大笑出来,指着滕云厉声喊道:“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也学女人爬男人的床?就你这一脸的疤,真是好笑!陛下看着你只有吐的份儿!呸!”
薛钧良扫了她一眼,随即道:“姜谕,让人过来掌嘴。”
姜谕应声下去,很快就有侍女过来掌嘴,冷宫里的妃子也是妃子,男女授受不清不能让侍卫来,但是侍女的力气不一定要小,而且这些侍女平时在冷宫里伺候,难免受滕浅衣的气,这打起来可是很嘹亮的。
薛钧良还让人搬来了大椅,请腾云和自己坐在一处,滕云知道这是薛钧良特意给滕浅衣看的,滕云一直心软,滕浅衣害他这么多次,他也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滕云仍然觉得看不下去。
薛钧良倒是悠哉,一边听着脆响,一边道:“滕浅衣啊,你知道么,孤抓到了一个漏网之鱼,好像叫……叫郎靖来着。”
他说完,滕浅衣明显睁大了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郎靖可是个人才,但到底是反贼,不过他举荐有功,孤暂且不能杀他……郎靖可说,放火的事情,是你唆使的。”
滕浅衣更是惊不可遏,喊道:“不……不是我!”
“哦?”薛钧良慢条斯理的笑道:“难不成另有隐情?”
滕浅衣拼命点头,一边哭一边道:“有隐情!有隐情!妾身是被利用的,是郎靖唆使我的,我一时糊涂,妾身只是一时糊涂……陛下……”
薛钧良道:“你刚刚说是滕英,现在又说郎靖,孤很难相信你,怎么办?”
滕浅衣哭道:“我可以和郎靖对峙!是他唆使我的,陛下要相信我,他要帮薛钰叛上才放的火!”
薛钧良心里冷笑一声,滕浅衣要是和郎靖对峙,还不知道谁把谁说晕了呢,不过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有人能证明是郎靖的指使,就够了。
薛钧良目的达到了,就带着滕云走了,让滕云出宫去,晚上郎靖还要去劝降,等郎靖劝降之后,再和他说道说道放火的事情。
滕云回了府邸,虽然在宫里多半是坐着,也没走几步路,但分外的疲惫,和薛钧良站一起就要提防着他什么时候算计你,就算提防了,十有八1九还是要被算计的。
郎靖派人送了话过来,说子时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只需给他留着府门,别是他进来被人当做刺客抓起来。
滕云就撤掉了府门的侍卫,让人留着门不要关。
郎靖在镇南侯府里呆了整整一天,没出来过一步,侍卫送了饭菜过去,都是郎靖端进屋里,亲手喂薛钰吃的。
薛钰仍然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把菜扣了郎靖一身,还“哈哈”大笑,拍着手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郎靖眼神终于有些变化,似乎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哀伤,叹了口气,道:“郎靖知道主上气恼,但是主上试想一下,当时我如果不走,现在如何能救主上?”
薛钰盯着郎靖仍然笑,却开口道:“你现在来怪我?”
郎靖低下头,声音回复了平静,道:“郎某承主上大恩,不敢有怪罪之心。”
薛钰摆弄着空碗,继续道:“郎靖……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一走了之,等我这幅德行了才回来,你很得意么?”
郎靖抬头盯着对方,缓缓地道:“郎某是想过一走了之,毕竟主上根本不听我的劝告,但郎某从没有一次想过要嘲讽主上,如果主上这么想,只能让人心寒。”
薛钰闻声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郎靖看着他,对方的眼睛竟然有些红。
郎靖又叹一声,道:“我知道主上这些日子受苦了,您好好休息罢,郎某今天晚上去一趟滕南侯府,明日侍卫就会退出去。”
“你要为薛钧良办事!”
郎靖苦笑一声,道:“郎某为谁办事,还不是主上逼的,如今之事,恐怕我就算替他办了,还是逃不过死劫,只望主上日后三思而行事。”
他说着,拜了一下,才转身而去。
薛钰挣扎起来,他还想大骂郎靖,只可惜他说不出话来,郎靖说的好像生死离别一样,让他有些震惊。
郎靖来到滕南侯府的时候正好是子时,他其实并非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说些星兆也只是想让别人觉得高深莫测不得不信服而已。
大门留了缝儿,他走进去没有人阻拦,郎靖来到软禁吕世臣的屋外,侍卫没有撤掉,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也没人拦他,就让他走了进去。
吕世臣没想到深夜还有人过来,自从上次赵统的事情之后,吕世臣都不敢睡觉,真是怕夜里有人摸过来又要杀自己,说实话,他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不怕死,但吕世臣觉得如果没了骨气,那倒是比死可怕。
他想过很多次滕南侯会怎么劝降,只不过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那所谓的侯爷几乎一次都没来过。
郎靖一进去吕世臣就醒了,郎靖并不上前,只是拜首。
第二日一早,滕云就命人过去看看吕世臣,只是下人回来,惊慌道:“侯爷,吕先生跑了!”
滕云愣了一下,自己亲自过去看了一眼,郎靖穿着吕世臣的衣服正坐在桌前悠哉的喝茶。
滕云道:“吕先生呢?”
郎靖面色不变,道:“走了,我送了他一匹举世无双的千里马,送他出了城,这时候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禀报给了薛钧良,薛钧良也不见着急,也不见气恼,只是让人把郎靖带进宫来。
郎靖和滕云一起进了宫,叩拜了薛钧良,薛钧良道:“郎靖,你知罪么?”
郎靖道:“草民现在不止没罪,反而有功。”
“是么?那就用你的铁嘴给孤说道说道。”
薛钧良说着,冲滕云招了一下手,示意滕云过去,坐在自己边上。
郎靖道:“吕世臣为人耿直,不可劝降,可以说纵使杀头也绝对不会归顺。不如送他好马让他出城,回去奉国……奉主虽然信任吕世臣,但也不能堵上悠悠众口,试问一个大丞相,如果落入敌国之手,怎么可能不受伤,还得到一匹千里马就逃回国呢?吕世臣必定会被人怀疑。”
薛钧良听着,脸上终于有些笑意,道:“虽然是好办法,但未免太过于旁门左道,真是让孤于心不忍,终归是这么一个大好人才。”
郎靖道:“只能说吕世臣不识时务罢了。”
薛钧良似乎觉得郎靖说的话很对自己心思,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帮了孤大忙,可惜你是将死之人。”
郎靖轻笑一声道:“草民觉得未必。”
“哦……”薛钧良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唆使滕浅衣放火,谋害皇后么!”
郎靖并没有被震慑住,道:“草民确实唆使滕浅衣放火,但未必烧的就是皇后。”
他此话一出,薛钧良轻微的愣了一下,滕云整个人立马僵住了,马上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郎靖。
那人语气很平静,道:“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左右。”
薛钧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那一句“未必烧的就是皇后”,让他这个平时沉稳的人也久久不能回神。
眯了一下眼,薛钧良想屏退左右,姜谕却道:“陛下,该上早朝了,不如……回来再听。”
薛钧良想了想,确实早朝重要,不能让大臣们等着,于是就吩咐郎靖等在殿里,一步也不能走,等他早朝回来再说。
大臣们等了一会儿,薛王终于出来了,一同出来的竟然还有滕南侯,难免让大家一阵哗然,不过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左顾右盼。
薛钧良一上来就说,日前有人替他卜了一卦,内容和郎靖所说的差不多,然后又说左右必须有人相伴,不然会变成一世暴君。
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薛钧良想干什么,毕竟他刚刚遣散了朱秀宫,没了秀女选谁去。
薛钧良等大臣们猜测了一番,才慢悠悠的发话,“那云游术士说,滕南侯命格主水,如果能纳滕英为妃,便可有尧舜之贤。”
这一下众臣再也禁不住小声讨论起来,谁也没想到,薛王竟然要娶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投降的归顺之臣,先不说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单单滕南侯这个身份,就不能服众。
薛钧良一直没说话,看看到底谁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只是还没有人敢反对,军机处忽然有人来到殿外,请求上殿。
除非是军机急件,否则在薛王上朝的时候,还没人敢过来,薛钧良让人进来,姜谕拿了邸报转呈给他。
看了几眼,薛钧良就让薛后阳上来,把邸报读出来。
各位大臣一听邸报,比刚才喧哗的声音还大。章洪进犯奉国,被奉国打退八十里,不敢再进犯,已经到了洺水边上,准备渡河转而攻打薛国。
章洪虽然有勇无谋,有为人多疑,但这股猛劲也不能不妨,别人都踩到边境来了,必须要出战迎敌。
薛钧良扫了一眼众人,道:“怎么样,刚才不是说的很愉快么,现在呢,谁有对策?”
有人说可以让万年侯出兵迎敌,薛后阳战功卓著,如果出战一定会打退章洪。
有人觉得不必万年侯出战,因为章洪不敢进犯,毕竟他刚打过奉国,奉国定然记恨章洪,如今又把章洪打退,一定会趁机追上的。
薛后阳听了皱眉,如果是自己出战,赶到边关必然章洪已经渡过洺水,这样一来不利于作战,如果不加防范绝对是不可能的。
薛钧良等了一会儿,没人再说话,终于道:“滕卿,孤见你举重自若,定然有退敌的妙计罢?”
滕云被点了名字,上前一步,道:“微臣确实有计策退敌。”
众人之前听说薛王要收他为男妃,心里大多是不屑的,此时更是嗤鼻,倒想听听他有什么见地。
滕云道:“章洪进犯奉国,如今兵退,奉王一定不会追击,奉国经过一战国内必定空虚,章洪肯转头他自然乐意,须知道穷寇莫追,大王和章洪交战,可以帮奉国分散兵力,何乐不为?如果不加防范,到时候只能任由章洪夺了洺水以北的州郡……”
滕云说完,众人没有吭声的,似乎也同意这个观点。
滕云这才继续道:“微臣听说洺水以南气候潮湿,阴雨不断,而洺水以北气候寒冷,滴水结冰……薛国大多士兵是北方人,不适合打水战,虽然章洪军里大多也是不会水战的汗军,不过两军交锋必然损兵折将,恐怕奉国会从中取利。大王不妨让将士取洺水泼在河岸之上,经过一夜寒冷,河岸上的水必定冰冻,敌军自然人马大乱,趁此时候可放火牛,把敌军赶到水里。”
薛钧良听着不禁笑道:“孤没看错。”
他说着顿了一下,道:“滕卿的聪慧让孤想起一位故人。”
他话一说出来,滕云脊背就僵住了,一点也没有刚才举例兵法的自如,因为刚刚郎靖的话才说过不久,滕云自然会联想到这位故人就是奉国的长主,薛钧良的皇后。
薛钧良道:“如此一来,孤觉得也用不着万年侯去了,等退了朝,后阳命人写一封邸报,日夜兼程送到洺水去,让将士们按计行事。”
经过这件事,方才薛钧良要纳滕南侯为妃,更加没人敢置喙,有不少人明白了薛王为什么要把一个男人纳进后宫去,滕云的智谋确实让这些薛国人不得不忌惮。
下了早朝薛钧良并没有留滕云,并且让滕云跟着薛后阳去撰写邸报,毕竟计策是他想的,还要完善一下才可以。
薛钧良就自己回了殿去,郎靖果然还跪在当地,一步也没挪。
薛钧良笑道:“孤让你等着,没让你一直跪着,你为何不起来?”
郎靖道:“大王让草民等着,并没让草民起身,草民唯恐惹大王不快。”
薛钧良笑了一声,“孤很赞赏你,但有的时候又很厌恶你这张嘴。”
他说完,也没给郎靖再说什么的功夫,又接着道:“方才的话,接着说罢。”
郎靖却以头叩地,朗声道:“请大王先撤走镇南侯府的侍卫,郎靖便会知无不言。”
“否则呢?”
“郎靖是迂腐的读书人,不敢比吕世臣的忠信,但秉性却和吕世臣有几分相似。”
薛钧良并没说话,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叫来姜谕,让他亲自去撤兵回来,随即笑道:“郎靖啊郎靖,你能救他一次,能救他一辈子么?你睁眼看看谁才是你该付以忠信的人。”
郎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道:“大王能金口玉言赐微臣免死么?”
他说着不等薛钧良反应,接口道:“大王必然不能,大王心里想杀我,只是找不到理由而已,唯恐不能服众,而主上对草民有救命之恩,孰轻孰重,大王自可平心而论。”
薛钧良没说话,郎靖就让他屏退左右。
谢谢宵楠扔的蛋蛋,大么么=3=
谢谢糊涂小四郎扔的蛋蛋,大么么=3=
谢谢Fate370Zero扔的蛋蛋,大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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