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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祭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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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裳走出茶楼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薛后阳牵着马,站在一边。
薛后阳也看到了他,迎上来,道:“回去么,还是再走走。”
薛后阳特意等滕裳一起,说明已经知道对方和薛钰进去喝茶,却不说破,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滕裳道:“侯爷若不嫌弃,和我走走罢。”
俩人穿过街市,沿着旁边的小河一路往下走,天阴阴的要下雪,河水结了一层薄博的冰,但是并不厚实。
俩人一直没说话,滕裳开口笑道:“侯爷待滕某不薄,是因为滕某救过侯爷一次么?那上次已经两讫了。”
薛后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滕裳道:“我也是肉做的心,侯爷待我如此,果然是无以回报,有些事情说不出来,能提点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说着,顿了顿,驻了足,转过去面向河水,轻声道:“侯爷小心薛钰。”
“他是找你说了什么?”
薛后阳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想要抓他手臂,但还是收住了。
滕裳笑道:“薛钰不简单,不过到底年纪轻还不能翻出天来……我还有一件事想提醒你,但怕侯爷觉得不中听。”
薛后阳道:“你说罢。”
“侯爷虽然是铁帽子,不过伴君如伴虎,如果我没有算错,圣上马上就要夺薛钰的兵权了,拆散部队,收编主力,这就是薛王的信号……薛钰之后,恐怕过不得多久,就是侯爷。”
滕裳见薛后阳脸色不好,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侯爷听过了就过了,滕某这一次,并没有挑拨谁的念头,完全是肺腑之言。”
薛后阳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知道……可能在别人眼里裳相善于纵横捭阖,不过后阳绝对不会忘记裳相当年的救命之恩。”
滕裳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侯爷您真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那已经报过了。”
薛后阳看着他的笑意,有一瞬间的痴迷,瞬间又脸皮发烫,咳了一声,“上次……上次的事情是后阳的过失,后阳决计再没有非分之想。”
薛后阳是打仗的人,但是在感情上非常直白,脸皮自然没有常在后宫游走的薛钧良厚,禁不住滕裳揶揄。
滕裳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道:“走罢,外面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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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被湫水抱着腿,湫水哭的十分凄惨,道:“皇后娘娘,都是湫水的错,湫水不该受威胁就帮滕妃害您……奴婢,奴婢死一万次也不够!”
滕浅衣这时候都懵了,豁的站起来,全身打颤道:“你这个贱婢你说什么!”
薛钧良瞥了一眼滕浅衣,语气平平的道了一句“放肆。”
姜谕很有眼力见的提声道:“来人啊。”侍卫进来把滕浅衣按在地上。
湫水完全不惧怕滕浅衣,哭道:“娘娘救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被滕妃杀了,若不是奴婢跟随滕妃多年,此时已经身首异处,死后还要盖上偷窃的罪名……奴婢一死不能谢罪,但求死的清白啊!”
腾云的低头瞧着湫水,又去看滕浅衣,他的手似乎有些打颤,虽然滕浅衣并不知道这个当朝皇后的壳子里是谁,但滕浅衣终究是他的血亲,他万万不能相信滕浅衣想要害自己。
其实在后宫里,一个妃子想要上位,做些手段是常有的事,成了就恩宠无限,不成就被冷落甚至搬到冷宫,但是滕浅衣不一样。
就算在滕云心里,他和滕浅衣不太亲厚,但终归是血亲,在这种举目无亲的薛国,滕云觉得自己的信仰几乎崩溃了,滕浅衣的事也只是一个豁口,多年来被兄弟尔虞我诈,被父皇怀疑猜忌的委屈和不甘似乎都要从这个豁口挤出来。
不管真的也好作假也罢,这些亲人反而没有薛钧良待自己好……
滕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沉下气之后他心里有些打鼓,滕浅衣这种举动一定会被盖上大罪名,而她代表的不仅仅是个妃子,还是滕国,依薛钧良老谋深算的性格,定然会抓住这个契机对滕国穷追猛打。
薛钧良本以为滕云会高兴,就算不高兴,也会显得和平常一样云淡风轻,但是此时却瞥见对方惨白了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众人无话,只有湫水的抽噎声,姜谕脑门上渐渐冒汗,不知道这是什么境况,急中生智鼓足勇气道:“陛下,时辰将近,不如……先启程罢?”
薛钧良点点头,道:“姜谕说的有理,滕浅衣暂且禁足,等孤回来再发落,至于湫水是么……你也算功过相抵,一时间孤也想不到把你放在谁身边,就先跟着孤罢。”
湫水立时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又装作凄凉的垂了几滴眼泪,以头叩地谢恩。
行程不能耽误,镇疆侯薛钰已经进宫来了,就等着薛王和皇后准备好一起出发。
袖瑶扶着滕云,道:“娘娘,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
滕云摇摇头,薛钧良却听见了,刚上了车架,宫人打着帘子,薛钧良还没有矮身进去,他转过身,道:“皇后来跟孤坐一辆车。”
这也是众人所料之内的,经过蛊娃娃这件事,没有人再怀疑皇后的得宠程度,陛下已经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没准就算皇后做了错事,陛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滕云一路上心思千回百转,他逃跑是失败了,后宫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混出去,而现在,薛钧良一定会用这个机会向滕国发难,滕云心里乱糟糟的,只有一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太傻又不一定可行。
那就是行刺……
或许其他人不行,但腾云说不定可以,因为薛钧良为了表达对皇后宠幸,已经放松了很多警惕,就算后妃不能带兵刃侍寝,但金银首饰还是可以的,滕云是练家子,当然知道怎么用小东西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只不过薛钧良的谨慎,让腾云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太傻。
腾云变成薛钧良的皇后也有不少时间了,他渐渐坐不住,这就是一个密封的笼子,憋得他几乎要发了狂。
车马一摇一摇的,他慢慢回想了很多事情,上一辈子是薛钧良亲手了结了自己,他们的仇岂止是这一条命,还有滕国战亡的千万将士的命。
滕云想着,呼吸都有些紊乱,这些都是他跟薛钧良的债,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本身无可厚非,并没有谁欠谁,但是血债还是横在两个人的中间。
薛钧良揽住滕云的腰,“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耳朵边被薛钧良似有似无的呼了一口气,滕云惊得一激灵,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
薛钧良借口滕浅衣的事情对滕国发兵,这是势在必行的,如果滕云行刺,想必只有眼下是个好机会,他们祭祖之后会在外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返回禁宫,禁宫里兵力充足戒备又严,也只有今天晚上可以行事。
薛钧良见对方不理自己,笑着暧昧的捏了捏他的耳垂,道:“难道爱妃吃醋了?”
滕云被薛钧良这种混走在花丛中的老手一摸,身子有些禁不住的打颤,他本来是极其厌恶的,但一想到行刺的事情,怎么也要显得乖顺一些,让薛钧良放下戒备才是好的。
薛钧良感受到被自己揽着的人身体有些发软,对方也不挣开,难免有些得意,“怎么?今天这么乖,难不成真的吃味了?怪罪我收了湫水么。”
滕云能感觉到湿湿的气息,薛钧良的嘴唇还似有似无的蹭着自己的耳朵。
滕云不说话,他尽力佯装乖顺,薛钧良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心里有些燥热,伸手一带把人带到在大椅上。
车架里的座椅很软,整整一面都是,虽然不能两个人并排躺下,但是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薛钧良把人按在大椅上,伸手轻轻摩挲着滕云的脸颊,顺着下巴一直滑到滕云的勃颈上。
滕云想躲,最终只是抿了抿嘴。
薛钧良感受到那人的喉头因为紧张微微的滑动,这种轻微的颤抖骚的心里也有些发痒。
薛钧良低头快急的温柔的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滕云猛地睁开眼,望着自己,却没动。
“今天这么乖,难得你转了性儿,怎么,我收了湫水,觉得危机了?”
滕云没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对方,
薛钧良笑了一声,“现在愿意了?”
说着,低下头来,复又亲吻他,滕云紧紧闭上眼睛,一开始抿住嘴,薛钧良只是温柔的触吻,滕云心里突突猛跳,最后干脆狠狠一咬牙,松开了牙关。
薛钧良感受到他的软化,立马加深了亲吻,依然是温柔的,带着浓浓的体贴,仿佛真的想打动对方一样,如果这真的是奉国的长主,或许就被这个多情的君王打动了。
滕云没和谁深吻过,这方面自然不如薛钧良游刃有余,他慌乱的被薛钧良逗弄着,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大脑放空,根本什么也想不了,两只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薛钧良的袖子。
滕云身上窜起阵阵酥麻,抓着薛钧良的手都变得无力,忽然腰上一凉,那人的手竟是从自己的衣摆里摸了进来,或轻或重的顺着自己腰身逡巡。
滕云顿时慌了,唇缝里泻出一丝哼声。
薛钧良这才撑起身来,指肚轻轻擦拭着滕云因为来不及吞咽而留下来的银丝,笑道:“爱妃的味道的确不错……只可惜是车上,我若要了你,你这一路绝对不会舒服。”
滕云脸上已经红得可以滴血,胸口急促起伏着,眼神复杂的盯着薛钧良。
薛钧良用手覆盖住他的眼睛,笑道:“你若这么看我,我可不留情了……睡一会儿罢,早上也累了。”
他说着还低头亲了一下滕云的鬓角,帮滕云把衣衫整理好。
滕云侧过身,面朝里,狠狠攥着手。
这一路上滕云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心里杂乱着。
到了地方,袖瑶扶滕云下车,趁着没人注意,嘻嘻笑道:“娘娘,您也太大声了。”
“什么?”
滕云有些不明所以,袖瑶脸都红了,笑道:“就是那个呀,您和陛下恩爱……声音也太大了,奴婢跟在车外面都听到了,索性只有一声。”
滕云被他一说,脸色先红后白,袖瑶看着他的面色都不敢再打趣了,心里记着,娘娘脸皮薄,不能开这种玩笑。
滕云虽然一路没和薛钧良说话,但是薛钧良能感到对方态度比之前软化了很多,做君王的难免自负了些,觉着因为早上的事情,皇后也认清了自己的处境,毕竟谁不想独揽恩宠呢,这是莫大的荣耀。
下了车,一众官员早就跪地迎候了,守陵寝的大小官员按官职依次跪在两旁,薛钧良的车驾一到,众人立时山呼万岁。
薛钧良很随和的道:“薛钰你走孤边上来。”
薛钰垂着头,听到薛钧良的话,应声谢恩,然后恭敬的走过去,比薛钧良稍稍错后一点。
他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真的走到薛钧良比肩的地方,薛钧良这样说也只是让人觉得他这个君王平易近人而已,做做样子罢了。
他们往里走去,竟然有些渐渐飘雪,雪下得虽然不大,但姜谕立马让人给薛钧良加了外衫。
薛钧良道:“天气冷,给镇疆侯也拿件。”
薛钰谢了恩,薛钧良又道:“北面早下雪了罢?”
“回陛下,下了,臣弟进京之前就已经下了几天的雪了。”
薛钧良有一搭没一搭的道:“下了雪,路不好通,粮饷都走不动,你那边的粮饷供给还够么?”
“回陛下,粮饷运送一直很及时。”
“那就好,你是孤的弟弟,孤虽然身在京师,也无时不刻的惦念着你,怎么忍心让你和你的将士饿饭。孤也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要求的人,但是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跟孤说,就算孤忙不过来,你也可以跟后阳说说,毕竟宗室兄弟里,也就孤和你们了。”
他说着转过头,对薛后阳道,“是么。”
薛后阳突然被点了名,恭敬的垂头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薛钧良听到薛后阳应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然后又对薛钰道:“你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薛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脸,就听薛钧良接着道:“你是孤的亲弟弟,又是镇疆侯,身处边疆手握大权,就算说孤鞭长莫及也不算过……”
他说到这里,薛钰立马矮身跪下,道:“臣弟不敢,臣弟衷心天地可鉴!”
薛钧良状似惊讶的道:“哦?你怎么跪下了?孤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孤说的‘就算说’,不是真的,只是假设而已,快起身快起身。”
薛钰嘴上谢恩,心里虽然有怨言,知道薛王要发难,但也不能说什么。
薛钧良又慢悠悠的说:“你啊,真是太见外了。孤方才说到哪了。”
他环视着所有人,但是没人敢说话,摸不清薛王到底是什么态度,滕云心里笑了一声,接口道:“回陛下,是鞭长莫及。”
“哦……”
薛钧良点点头,“你到底是个侯爷,当朝文武有几个权势比你大,就是县官上街还有县官的排场,你一个侯爷,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来,就随行一千人,太不像话了。”
他冷笑了一声,“难不成,你害怕孤扣了你的兵,罢了你的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