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妹子想多了的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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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里兰市，巴托奇亚共和国西方靠海的边境城市之一，拥有国内最陡峭的海岸和世界上最佳的观日落地点，也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个适合犯罪者隐居的地点之一。
由于地下多是坚硬的岩盘，高矮不平的岩山阻碍了人类大规模开发的脚步，仅有平地就是靠近内陆的岩谷区，因而海岸区几乎没有人烟。
又因此地是典型的海洋性气候，常年雨水充足，攀岩植物繁多，所以淡水小溪山涧遍布；如果在那黑岩嶙峋、草木和平地错落有致的岩山间盖个房子，那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传闻，有不少世外高人都隐居在其中。
而祈忆的其中一栋别墅，就坐落在靠近海边的一座断崖顶上，且左靠一线小瀑布，右依一颗深扎岩山的大树，背靠险岩山腰，门朝浩瀚大海……
从天暗背上跳落崖顶，伊路米看着那座近似圆形、也就百来平方的两层小楼房，有点好奇它是怎么建成的。
“本地人里有的是喜欢挑战的男人，只要你有钱，没什么是办不成的。”一旁的祈忆看穿了伊路米的心思，自顾自地解释完便率先走向已有人出来迎接的大门口。
伊路米只得紧随其后。
进门时，对于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的两人，伊路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岁上下，念能力者，实力似乎不错，都是美人……看来，收罗俊男美女果真是祈忆的爱好之一。
“利德，萝丝，晚上八点左右弄点清淡的粥汤送到我房间里来。这人是我哥，要和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们把我房间隔壁的空房在今晚之内布置好给他。至于日常用品拿利德备份的那些就好，吃的随便两菜一汤就行。要是他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们可以叫他直接来找我。”丢下几句话，祈忆便直接上楼去了。
“谨遵吩咐，祈忆小姐。”
利德和萝丝异口同声地应着，连头都没有抬。待伊路米走进空荡荡的中厅，两人关门进屋后只冲他过场式般点点头，既没有失敬也没有很恭敬，再打声招呼请他自便就各忙各的去了，竟是连他想吃什么都没问。
伊路米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什么都不用他花钱，只要住在这里还有钱赚，也就客随主便了。倒是祈忆的精神状况让他有点担心，迟疑了一会他终是忍不住上楼去敲祈忆的房门……
就这样，兄妹俩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虽然祈忆说过她喜欢养成，但伊路米和她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就知道她多半是想有个人陪着她、却又不希望外人看到她萎靡不振的样子才找他来的。
只见她一天到晚有一半时间都是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海、看天、看书、看落日、看星星、发呆走神打瞌睡，整个人除了接属下来电时会打起精神之外，其它时候都像个刚刚经历失恋的小女孩般，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出来。
就是伊路米在身边时，祈忆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故作姿态胡扯乱谈地混稀他的视听，让他忘记自己来找她的最初目的、最想问的问题、最关心的事情……
偶尔伊路米有事外出，祈忆竟会不吃不喝地过上一天，间或甚至大口大口地喝不知从哪里来的烈酒，喝醉后有时会发酒疯乱操纵东西砸人，有时则只是哼哼歌和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事后，伊路米的责备祈忆自然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有时，祈忆会无故抱怨：“明明这里的风景那么美好，但和你一起看真是半点情趣都没有。”
有时，祈忆会无端迁怒：“伊路米，在我这里你不许穿那身难看的钉子装，不然我就扣你的误工费！相对的，如果你穿浴衣我可以增加你的误工费哦~”
偶尔，祈忆会望洋兴叹：“和这一望无际的大海相比，我的烦恼、我的作为、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渺小得不值一提。然而，正是渺小的我们组成了这个世界。并且，也正因为我们是渺小的，才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不会像月亮被地球束缚、地球又被太阳束缚着那样只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运动……”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是完全自由的存在——我们被地心引力吸附着、被名利权益吸引着、被爱恨情仇纠缠着、被各种各样的道德法则束缚着……所有的不自由组成了人类的世界。如果所有人都可以随心所欲，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吧。
“黑格尔说过：凡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但念能力这种东西真的是合理的存在吗？——观读人心、预见未来、凭空造物……这真的是人类该有的能力？怎么想都不大合理啊。
“我真的活在现实世界当中吗？”
……
诸如此类，如此神神叨叨的祈忆，伊路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晚上，祈忆通常都会在浴室里呆上半个小时才披着单薄的浴衣和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然后撒娇般要求伊路米帮她吹干头发后还要陪她睡觉，在伊路米干脆地拒绝后，她更干脆地叫利德和萝丝轮流来陪|睡。
虽然住在隔壁的伊路米由于没有泥坑可挖、每晚都不睡觉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但念及祈忆可以架构隔绝一切声息的圆，问利德和萝丝他们是否只是单纯地帮祈忆暖床，得到“无可奉告”答案的伊路米终是忍不住直接质问祈忆——作为哥哥，他绝不容许自己妹妹随便和别人乱搞关系，即便她的思想已足够成熟。
然而，得到的结果完全出乎了伊路米的意料。
当时，面对摆出哥哥姿态的伊路米，祈忆笑得别有深意：“女人伤心失落时，最需要的莫过于关心自己之人的一个怀抱，而女人要暂忘悲伤除了喝酒吸毒之外，也就只有和别人做|爱了吧？
“不怕告诉你，我的第一次早就给了某个原本纯真无邪的少年，而我看上的男人更是远不止一两个，其中大部分都上过我的床，而你不过是我看上的人里其中的一个罢了。我…可是最喜欢看到男人臣服于我和欲望的嘴脸了。”
那是一听就知道其中有假的话，拉起祈忆那已抚上自己胸膛的手，伊路米难得地情绪不稳起来：“意思是叫我用上床的方式安慰你吗？”
没有试图抽回被伊路米抓痛的手，祈忆仰头露出普通少女绝不会有的笑脸——三分妩媚，七分玩味，眼里全是他人看不透的情绪：“禁忌可都是用来破坏的哦，哥哥~”
“……”
没错，禁忌都是用来破坏的。人类总是被明令不可接近的禁区吸引着。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想得到，而得到的东西永远都是随手可弃的。因此，有些东西越是想要反而越要远离，然后在要不要之间踌躇着、犹豫着、暧昧着，对于有耐性的人这也不失为一种活着的乐趣。——伊路米原本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虽然爱奇犽爱到想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控制在手的程度，但他始终没那样做，并非因为那是禁忌，而是因为人类最容易忽视已确实握在手里的东西。所以，有些东西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好比每个人最喜欢的宠物，你爱它爱到恨不得永远都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再咬它几口，或干脆把它一块块吃进肚子里；但你不会真的一直抱着它，咬它，吃掉它，因为你会怕永远地失去它。
祈忆对待感情和计较得失这方面的性格和伊路米貌似还挺像，所以她才会选择远离祈梦。至于她对美人的喜好、对男人的需求都不过是她兴趣爱好中的一种而已——高兴便保留着，不高兴就丢弃，需要时就去追求，追求不到也不会强求……只是这种随性的、可有可无的东西，与心中最重要之物是不能相比的次要品。
伊路米现已隐约觉察到，如果他真的和祈忆发生点什么超越兄妹关系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微妙的同时，祈忆多半会失去继续纠缠他的热情。但他没有半点和祈忆发生关系的心情——且不说禁忌不禁忌的，单是祈忆现在意志薄弱到几乎不能使用念能力就够他担心的了，他哪还有心思深究祈忆处处撩拨他的用意。他只想她快点振作起来。
要不是祈忆还保有时刻操纵自身的能力，伊路米真想用念针让她忘记一切。
那一晚，伊路米终究没在祈忆的房间久留，因为他派去流星街探查祈忆过去的人来电话说他们全被人操纵了，电话那头半途就传来一个完全陌生、且意气风发的少年声音：“祈忆的哥哥你好，初次打招呼的方式有点不礼貌还望你见谅，我是祈忆的男朋友威尔·史密斯。祈忆最近似乎心情不好，都不愿意接我电话，如果她在你身边还请你代我向她问声好，说我最近会去找她，麻烦你叫她做好欢迎我的准备。谢啦，再见。”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伊路米半晌没反应过来。——又是男朋友？！什么人啊？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等等，史密斯？他记得流星街的元老里有一个也是姓史密斯的，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情报不足，想不明白。
结果，伊路米还是得去问祈忆。
没有对伊路米暗中派人调查她的过去作任何表示，只是兴趣缺缺的介绍起那个少年来：“流星街掌权元老之一汉斯·史密斯的爱孙，今年十四岁，是我在流星街修行的练习对象，在遇到我之前就有将来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念头，后来败给我就成了我建立势力之初最重要的助力之一，是个很天真、但也很有想法的家伙，就是性格还不成熟。
“能力是特质系的，他本人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有资质的人觉醒念能力并听命于他，因此他总觉得自己是类似于天之骄子、身负某种使命的存在。虽然他被我的能力操纵着，可我已放任他一年多，就算他还没除念也应该积攥了相当的势力吧。”
“还有呢？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这个嘛，我好像是和他有过如果他能成为帝王一样的存在，并拥有能凌驾于揍敌客整个家族势力，我就嫁给他这样的约定。不过，那都是我用来激励他的虚假言辞，因为他刚好视我最讨厌的某个斯文败类为第一个对手，我忍不住就用激将法激了他一下，毕竟没有比情窦初开、急于在人前展示自我的少年更好忽悠的存在了。”
对祈忆攻略人心的手段已深有体会的伊路米对那个少年已经没什么疑虑了，他更在意她不能攻略的那个人：“某个斯文败类是谁？”
“就是流星街出身的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幻影旅团？你什么时候惹上这么麻烦的人的？”
“就是我刚从天空竞技场回来不久，第一次去流星街的时候。我当时恨你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只好找比我更弱的人出气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怎么传到幻影旅团耳朵里的，要不是揍敌客家的名声够响亮和威尔的帮助，我当年就该栽在那个斯文败类的手里了。而他正是我立志要建立自己势力的原因之一，我迟早会找他算回当年的账的。”
“然后呢？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谁知道呢，我目前还没想好。”祈忆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后眼神忽然就认真起来：“当然，就算我想好了我也未必会告诉你。”
“可你却放任我调查你，更自觉地把你手下的资料都告诉我，不就是希望我能理解你所做的事，然后给予你帮助吗？”
“我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力，而不是让你探究我的人生观或成为我的拥戴者——你大可以从伊斯利那里了解我的势力构成，必要时你也可以利用我的势力帮你做事，而不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我个人身上。
“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参谋般的角色，没有成为最终BOSS的器量和人格魅力；顺便一提，你和你找来的那两个人也一样，顶多就是个管家和主事级别的，成不了大事。我真正想要的人才是能把这个世界改变给我看的王者型变革者。”
“——！？”
心中既震惊又莫名的伊路米第一个想法就是“祈忆的脑子有点不正常”。——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些什么？难不成她像那些爱做梦的中二病一样想毁灭世界或改变世界？毁灭和创立，祈忆怎么看都像更喜欢第一种的类型，难道……她想毁灭揍敌客家族？！
【不可能！】
伊路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虽然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认真想想这个可能性大到让他不敢直视。——祈忆和祈梦都不喜欢揍敌客家族。
而且，听闻祈忆救过不少人做过不少善事，再听听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毫不犹豫地杀人又拥有莫名正义感的她——虽身陷黑暗却从不被黑暗所染，行事果断且从不含糊、却只为了找他泄愤就可以奋不顾身的她，还有什么傻事是做不出来的吗？
惊疑中，伊路米不自觉地出声问祈忆：“你该不会是想毁灭揍敌客家族吧？”
祈忆先是一愣，旋即冷下脸笑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
伊路米霎时不能自控地杀气外露：“要是你敢开这种玩笑，我先把屋里屋外除我们之外的人和魔兽全都杀了。”
祈忆亦是立马黑下脸、拧起眉并大放杀气沉声道：“你敢？”
……
那场莫名其妙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祈忆没一会就晃悠着身体软倒在地了。
——高烧39.7摄氏度。
虽然祈忆的脸色最近一直都不好，但量出具体体温时众人还是全都吓了一跳。
藉此事伊路米终于知道祈忆其实超讨厌别人碰她的，所以利德和萝丝谁都没注意到祈忆不知何时开始飙高的体温；她平日要人陪|睡不过是因为那样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整晚胡思乱想导致失眠而已。
而之前抓住过祈忆手腕的伊路米由于不知道人类原来还有“发烧”这种病，自然也没能注意到祈忆的体温有何不妥——最多以为祈忆在发情。
其实这事真不能怪伊路米，揍敌客可是把毒|药当调料吃的家族，族人扛不住毒性出现不良反应时都是硬熬过去的；况且一家老小全都是经受过刑讯的主，别说他们身体倍儿好几乎不会生病，就算偶有小病小痛与刑讯的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区区感冒发烧，别说这彪悍的一家子不可能会患上，就算患上了，那也是可以完全忽视的存在。所以，谁也不知道祈忆什么时候开始发的烧，以至于身体差到被伊路米的杀气念压一唬就晕睡不起了。
也幸得祈忆的体质只是抗毒不抗药，因而退烧药很快就起作用了。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也还没有半点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其熟睡期间，有个男人给她来过电话，但那人没听到祈忆的声音只说了句“我改天再打过来”就挂了电话，而且还没来电显示。
伊路米自然懒得深究那人是谁、找祈忆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如果有人要通过手机追踪此地位置的话，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可接的祈忆早就被人知道在这里了。直到整栋楼房被六个高手包围起来时，伊路米才反应过来那个电话原来是敌人的试探。
“伊路米少爷，他们都是住在附近山中的人，其中一个曾经以朋友的身份与祈忆小姐见面长聊过，据小姐说是个有感应能力人，她很欣赏他。”
觉察到敌人的到来，第一时间冲进祈忆房间的萝丝此时背对着伊路米用圆感应着敌人的方位，并冷静地分析着当下的情况：“小姐说过，这里的人很排外但很淳朴，叫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时不要伤他们的性命。”
“？！”
这算什么？也就是说，祈忆明知道这里有人不欢迎她还要来这里度假，是故意把自己逼入死境的吗？还是说，从她邀请他来这里开始就已经在算计着什么了？
“嘭！哗啦啦……”
门窗被破的声音打断了伊路米的思考，从外面也传来将利德说话声打断的枪声，容不得废话的战斗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妹子想多了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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