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無痕》銀砂之影

12、第十一章 赤雪

　　「队长你看，下雪了。」
　　蓝染放慢步伐，张手让飘雪落在自己手上。
　　雪花瞬间便溶化成水珠，自手心溜走。
　　「队长你再不走快点就要迟到了~」银已先一步跑前。
　　才发现市丸银如雪，如水，如雾，永远都抓不住。
　　这是八十年前的雪天。

　　虚夜宫不会下雪，放眼都是乾旱的白砂地，恰巧跟雪地一样给银保护色。
　　蓝染循着被银抑制得只剩一丝的灵压，找到庸懒地倚在窗旁、几乎与白色背景融為一体的银。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银以这种微妙的表情凝视窗外的沙漠。
　　微弱的月光勾勒出银精緻的轮廓，半啟的樱唇没有如平常般上扬到不自然的弧度，反比平日更诱引人心。
　　蓝染看这小狐狸看得出神，当银发现他时才醒过来。

　　「蓝染队长，你看这些砂像骨灰吗﹖」银又掛上那招牌笑容，见蓝染没有接下去又继续说。「你说要多少死神、多少人、多少虚才积存到这麼多砂﹖」

　　「蓝染队长，如果我死了，你要饮光我的血，连我的骨、我的肉都吃下去，我不要成為砂任人践踏。」

　　「银，你的骨肉都不会留下的，你会化成灵子。再说，纵使有我也不会把你吃喝下肚。我捨不得。」

　　银没有像平日腻在蓝染身上装陶醉，於是二人又再次回归静默。
　　即使不开口，两人的思维仍是朝着同一方向。

　　当银真的背叛之时，会有多少胜算﹖
　　蓝染会告诉银镜花水月的弱点，银隐约地也感觉到这弱点其实不是足以杀死蓝染的破绽，背叛失败反被杀的机率近乎百分之一百。

　　到底蓝染是早就看透自己的阴谋，还是自信过度﹖
　　到底他会乾脆地杀掉背叛者，还是留下他慢慢折磨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底他对银这个人是真的恋上，还是只是逢场作戏、当作泄欲的玩具﹖
　　一百一十年，并不够时间了解蓝染惣右介这个人。

　　其实连蓝染亦开始分不清理智与情感的界线。
　　本来只是抱着逗趣的心态把银留在身边，可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丝的眷恋。
　　银对他下杀手的时候仍能丝毫不动摇地结束对方的生命吗﹖
　　或许这也是银的复仇计画的其中一环。
　　蓝染对於不稳定的变数一直都採取马上抹杀的手段，但却对银留手了。
　　把一个计时炸弹在自己身边是何等危险的事，蓝染并不是不瞭解，只是无法拆掉炸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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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言的情>>事是二人之间最常的夜间相处模式，偶尔从牙缝漏出来的都是最甜腻的爱语。
　　不多，却已足够暖意渗进冰寒的心坎。

　　「蓝染队长，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的话，你会怎麼样﹖」银的手攀上蓝染的背，罕有地开口问道。
　　蓝染停下进出的动作，板起脸与银对视了几秒，再抚上银那因快感和紧张而略為紧绷的背，不发一言。

　　「你会伤心吗﹖会杀我吧﹖」
　　蓝染埋首於银的颈窝，吮啃单薄的锁骨，惹得银一阵骚麻。
　　舌尖轻舔银敏感的耳背，喃喃:「不会，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你就如此自信﹖」
　　「因為银是我唯一承认的副队。」
　　「嗯，我爱你。」
　　不晓得是否说得太多次而麻木了，起初那股噁心的感觉早已消弭。
　　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看到蓝染被鲜血染成艳红色，醒来时却发现满脸泪痕。

　　银爱上了蓝染惣右介﹖
　　仍然是不可能的事。
　　心裡承认的那位永远是青梅竹马的松本乱菊。
　　恋慕仇敌只是错觉，有如在湖边照像，泛起了涟漪，映像瞬间就矇糊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