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星寒晨夕（中） ...
-
孤星急匆匆赶回沐恩堂，向残阳报告，逆风一个8岁的小夜卫被教官打死了。
残阳命云飞扬立即前去现场，把打死小夜卫的教官关起来，把小夜卫的尸体用白布遮盖，找个空屋存放，安抚好与被打死的小夜卫共同训练的其他卫员，暂停夜卫左右教长的晾刑示众，传到沐恩堂候见。
残阳轻轻推开墨言的房门，银灼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看了看表，墨言刚歇了40分钟。银灼带着责怪地向残阳摆摆手，示意残阳出去。里间的墨言却已经出声问道：
“是残阳吗？出了什么事？”
残阳歉意地对银灼躬躬身，回墨言的话，
“抱歉打扰哥哥休息，孤星来报，一个小夜卫被教官打死了。”
残阳的话刚落，墨言已经走出了卧室。墨言向银灼躬身：
“请师父恕罪，人命关天，墨言要去看看。”
银灼没有阻拦墨言，对着残阳吩咐了一声：
“用步狼送言儿过去。”
墨言、残阳、孤星，坐着小文开的步狼，赶去现场。路上碰到了云飞扬和左右夜教长。墨言命云飞扬坐上步狼，询问情况。孤星和左右夜教长跟随在步狼后。考虑到两位教长刚受过刑，墨言让小文减慢速度，孤星三人不用跑步，快步就能跟上。
“禀主上，少主，小夜卫叫裴清，8岁。是个弃子。当年裴清的祖、父依附屠家，屠家被灭门，裴清刚出生。裴清的祖、父以等裴清7岁弃入逆风为条件，换得教父大人饶他们不死。裴清的祖、父被收没了部分资产，降为普通帮众。裴清7岁入逆风，已经通过了夜卫一星的考核。”
“为什么受罚？”墨言声音低沉。
“昨天中午吃饭，裴清贪嘴吃多了，身子不舒服，发烧了。上午的训练，裴清表现非常不好，教官按规矩赏罚。裴清又违了受罚规矩，哭喊躲避，恼得教官发狠，手上失了准头，连着几下重鞭中了背心。”
“教官是慕辰学校的？还是逆风自己的？”墨言的声音中带了怒气。
“回主上，是逆风自己的，叫勇刚。是从五星夜卫转的教官，负责体能训练。”
“这个教官脾气不好？”
“回主上，是个急性子，也是恨铁不成钢。他自己知道违了主上的命令，已经自己打了一顿嘴巴，正罚跪呢。”
云飞扬回着话，步狼已经开到了小夜卫的宿舍前。
孤星上前要扶墨言下步狼，墨言摆手制止。
“先去看看裴清。”墨言对云飞扬说。
云飞扬推开一间小小的储藏室，靠墙堆放着小夜卫的训练制服、逆风的规矩手册，狭小的空地上，铺着一块黑色的粗布，一个瘦小的8岁小孩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条逆风的黑色床单。
云飞扬向残阳躬身：
“回少主，逆风一时找不到白布，只好用床单。”
墨言蹲下身子，轻轻掀起床单。孩子的脸色青紫，脸上还能看得见泪痕。赤墨裸的胳膊上、腿上满是鞭伤，身下的粗布，已经被染成了黑紫色。
残阳别过脸，地上躺着的裴清，让残阳仿佛看到了十岁时受了鞭刑的自己。小文急忙站到残阳身前，遮住裴清。
墨言盖好床单，吩咐云飞扬，让无影、无殇过来，用温水给裴清洗干净，给裴清穿上一套干净的夜卫服。
“残阳，你去请示教父，墨言要给裴清行葬礼，立墓碑。”
“是，哥哥。残阳遵命。”残阳出去打电话，请示傅天。
“师傅，去看看勇刚。”墨言让云飞扬带路。
逆风小夜卫的惩戒室，勇刚笔直地面门而跪。脸上青肿的厉害，自己掌嘴时，显然是按夜卫的规矩用了全力。
看到墨言、孤星进来，勇刚用力磕下头去，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夜卫勇刚拜见特使堂主、拜见夜主。”
墨言示意孤星止住勇刚磕头，让勇刚跪直身子。
“说吧，为什么下重手？”墨言冷声问道。
“回特使堂主，”勇刚又磕了一个头，伏下身子。
“起身，看着我的眼睛回话。”墨言命令道。
勇刚应声直起身子，目光没有躲闪。
“裴清一直训练表现不错，今天却一反常态。夜卫勇刚不能容忍裴清娇纵放肆，不守夜卫本分规矩，所以施罚。裴清受罚不守规矩，哭喊躲避，还求饶，夜卫勇刚恼恨之下，失手打死了裴清。夜卫勇刚违了特使堂主谕令，请特使堂主赐死。”
“罚打裴清多少？”墨言接着问。
“回特使堂主，夜卫勇刚罚打裴清40鞭。”
“实际打了多少？”
“回特使堂主，裴清一再违反规矩，夜卫勇刚打了裴清200多鞭。”
“勇刚，你也是夜卫，你应该知道，你全力打下的200鞭，对一个8岁的孩子，会造成多重的伤害。”墨言的声音充满悲伤。
“夜卫勇刚该死。”勇刚伏跪不起。
残阳进来，对墨言说：
“哥哥，父亲准了行葬礼，立墓碑。”
“残阳，让教官们集合，你开始训话。勇刚到操场台前跪听。”墨言说完，走出惩戒室。这时，秋寒、云夕、晨光、无影、无殇都赶了过来。
云飞扬已经让教官们集合好，孤星、秋寒、云夕、晨光在台上摆了两把交椅。残阳上台，把交椅一正一侧调了一下，请墨言坐了正位。云飞扬、孤星、秋寒、云夕、晨光、小文侍立在椅子后面，左右夜教长、杀教长、血教长、追教长，站在台下，本卫教官前排。
残阳走到台前，开始训话。
“逆风各卫左右教长、各卫教官，我是傅残阳。奉慕辰教父命令，协助慕辰教父特使兼卫堂堂主，管理卫堂和逆风。”
“此次教父设慕辰卫堂，就是为了提升逆风各卫在慕辰的地位，让逆风卫员成为慕辰的子弟亲卫，让逆风成为慕辰子弟亲卫的培训基地。逆风人从此不再是无家无宗的教父家奴。”
“逆风人慕辰亲卫子弟的地位，是特使堂主用他的赤胆忠诚与满腔热血，为逆风人争来的。是教父为了慕辰的兴旺发达、基石坚固特许的。你们作为逆风的教长、教官，务必深刻领会教父之深意、领会特使堂主之精神。”
“逆风的小卫员，全是慕辰卫堂的宝贝，是慕辰卫堂帮众的接班人。你们作为逆风的教长、教官，要爱护这些宝贝，培养这些宝贝，象对待自己儿女一样对待这些宝贝。”
“今天发生的逆风小夜卫被罚打致死的事情，特使堂主已请准慕辰教父，为裴清行葬礼，立墓碑。从慕辰卫堂设立开始，每一个卫堂帮众、每一个逆风卫员，都是一个有尊严的人。生有名，死有碑。”
残阳说完，转身走到墨言身前，
“恭请哥哥训话。”
墨言欣慰地对残阳点点头，起身走到台前。
“逆风的各卫教长、各卫教官，墨言出身逆风，在场的有很多教官是墨言的老师，墨言谢谢你们的教养之恩。”墨言向着台下，深鞠一躬。
反应过来的教长、教官立即单膝跪地回礼。
“各位请起。”墨言双手轻抬，台下的教长、教官起身肃立恭听。
“逆风的严苛训练，造就了逆风的赫赫威名，也牺牲了多少无辜的年轻生命。勇刚教官本意并没有想打死裴清，但是裴清确实死在了勇刚教官的鞭下。”
“逆风人，都是血肉之躯，都是鲜活生命，不是训练机器，不是奴隶牲畜。自慕辰卫堂设立起，如再发生小卫员因罚致死之事，当事教官撤职，赏血罚赎罪。”
“勇刚教官打死裴清，事发今日训话前，免了血罚。就用勇刚教官抽打裴清的鞭子，由现场的所有教长、教官执罚，一个人打一鞭。打完一鞭，写一句对今日训话的体会，签上各位的名字。着鞭轻重、位置，由各位执罚人自行掂量，无人监刑。”
“明日逆风停训一天，为裴清出葬。出葬后，各位左右教长，组织本卫教官修改教案及受训规矩，后日呈报慕辰卫堂。”
“各卫教长、教官，请务必谨记今日慕辰少主训话，为慕辰、为卫堂，爱护培养好逆风的宝贝孩子们。”墨言微一躬身，回到座位旁。
“师傅，请准备纸笔，放在勇刚教官身侧。”墨言轻声吩咐。
“孤星、秋寒、云夕、晨光，你四人轮流观察，别让勇刚教官出事。”
墨言吩咐完，和残阳、小文走下台子，小文驾驶步狼，回到沐恩堂。
银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步狼开过来了，也不让墨言、残阳下车，直接上了步狼，对小文吩咐，
“走，回教父别墅。”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星寒晨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