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字采薇》丹青子

28、梅花降雪

　　梅降雪的夙愿，她不懂，她从未执着过情事。

　　厉胜雪太容易放弃一段感情，也随着江湖的浩荡，真心支离。

　　“胜雪师妹，明日便是血池斗战，你……”

　　“……师姐可是要我回避？”

　　“你不愿么？”

　　“我也不愿铤而走险，那么就请师姐全权代劳。”

　　两位师妹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大师姐耳中，传到掌门那里去，掌门一听眼睛都竖起来，吩咐大师姐叫厉胜雪过来。

　　聂小凤那般阴晴不定，厉胜雪先是皱皱眉，掌门师姐看着她一阵恍惚。

　　因为厉胜雪生的太过清雅温润，有些时候甚至男女莫辨，尤其她想事的样子，透着王孙公子的气魄，令世人折服恭谨以对。

　　厉胜雪应下，送出大师姐，其实大师姐就是个路人甲而已，厉胜雪从来不会猜测这些小人物的心思，所以也没大留意。

　　墙上挂着千银蚕丝鞭，厉胜雪望了一眼，按下心头的倨傲，做足平和拘谨的神态，合上门，绕了三五个圈子，终于跺脚踩在临着花坛的大理石石凳上，仔细擦干足下微尘，又换另一只脚，直至纤尘不染，敲响聂小凤大门：“师傅！”

　　聂小风掌风一动，两扇门开了。

　　“进来，合上门。”

　　不过是一个略有姿色，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半老徐娘。厉胜雪心中讥诮一笑，本来看电视剧中就不喜欢面前的女人，可是碍于被她收养的关系，一直为她屠戮武林正派人士。厉胜雪那么腹黑，心慈手软跟他没半毛关系，可见男穿女，到底和一般的穿越女天壤地别。他就是不喜欢她，甚至是，觉得她很可悲可怜又可恨。

　　“师傅，有何事要弟子做，师傅尽管开口，弟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聂小凤眼看这个从战乱时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女弟子，这个处乱不惊的女孩子，转眼间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厉胜雪左侧斜绑着马尾，右侧垂下一缕青丝到腰际，霜花纱罗劲装。面容本来容和清丽，五分温煦的笑容下，三分有些不羁的江湖气。

　　绛雪是红色的雪，聂小凤当年救她是在秋天，厉胜雪自报姓名，聂小凤实在不喜欢她的名字，就逼迫她改名。她选了一些个名字，给这位悟性极高又乖巧听话的女弟子选，厉胜雪为难的说：这些……聂小凤一个眼神制住她，于是厉胜雪话锋一转：“师傅，如霜如何？”聂小凤闻言，面色缓过来，也就应了她。

　　其实如霜是个俗之又俗的名字，常为明娼暗妓所用，鄙薄得很。聂小凤自然不希望有人胜自己的亲女一筹，聂小凤待梅绛雪总是显得特别严厉，难道不是真的疼爱她么？聪明的厉胜雪掩其锋芒事事以二师姐梅绛雪马首是瞻，就是这个道理了。

　　聂小凤叫厉胜雪：“附耳过来。”

　　厉胜雪边听边点头，一副乖顺。后，躬身退出房门。

　　长廊铺着奢华的玫红印花羊毛地毯，三五步一盆名花，花团锦簇，鲜香满园，美景似从春夏夺来，而外面早是萧瑟之秋。

　　剑气始终，落雨飞花。

　　厉胜雪抚掌微笑，道了三个‘好’：“很美。”

　　梅绛雪似有心事，黯然低下头来，她很美，优雅而妩媚，面容似冰清玉洁碧荷，柔荑如水般温柔，腰间配着碧色的笛箫，丹凤眼浅浅的一缕愁婉，姿态楚楚动人，就像天外飞仙仕女图里走出的。

　　梅绛雪并未因厉胜雪的夸赞显出高兴的神色，相反平添一筹愁郁。厉胜雪和孙羲测堪称金童玉女，因此对美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