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白首》秦家次女

4、晚归

　　时间如指间的流水，缓慢却很坚定地一点一点的流走。转瞬间钟表不知又走了多少圈。随着时针的嗒嗒声，春意也渐渐地浓了，空气中不止能嗅到青草的味道，花瓣的香气也愈来愈浓烈！
　　金乌西斜，最后的暖色从西窗斜斜的洒了进来。潋滟春色渐渐的隐藏在慢慢成为夜色统治的空气中。白天的绚艳色彩也在渐渐失去色彩，淡化成灰色，成为了夜的俘虏。
　　接到他的电话时，顾默正抱着软呼呼的抱枕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手臂从小猪圆滚滚的肚子上穿过，把它那圆润的肚子压扁了一圈。
　　看着这冗长而缠绵的韩剧，顾默感觉有些纠结，既喜欢它表达感情的方式，不是竭斯底里的说着‘我爱你’，而是用一种平淡的生活细节来慢慢地表达着感情，细腻而又真切。但同时也讨厌它的过分繁琐和冗长，让人看的实在乏味！
　　接起电话，男子略带淡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听到他说“晚上不会去吃饭了，不用等我。”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调低了电视机音量的顾默握着手里的电话问。“还不知道，有些应酬，看情况。”他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哦，好。你，你早点回来。”顾默说着，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听到那边传过来的“嗯”后，才微呼了口气。那边在停顿了二秒后扣上电话。
　　放下电话，顾默朝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角落里，也不知听了多少内容的管家大叔说，“李叔，他说晚饭不会来用了，就不用准备他的晚饭了。”管家大叔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了，少夫人。少夫人不用担心，少爷肯定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闻言，顾默拿着遥控器的手一僵，心里一片雷声轰过。但看他一脸的认真和眼中那明显的关切，顾默强忍着僵硬的微笑，“没事，李叔，我不担心。”
　　见他终于转身走了出去，顾默一头埋进沙发里，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这方面！心里暗叹，果然管家大叔和老爷子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老爷子荼毒太重，不管多正常的事都会被强行扭曲到另一个方面。果然，这种能力也会传染吗？
　　晚餐准时的被摆了上来，同样有她爱吃的菜，爱喝的汤，荤素搭配的也很恰当。夹了几根金针菇嚼了嚼，同样的好味道，只是胃口有些欠佳。瞅了瞅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没有往日的凉气。
　　顾默轻轻地呼了口气，难道是身边少了个制造低气压的缘故？眉毛皱了皱，难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自虐的倾向？没有了低气压环绕连食量也下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倾向！
　　喝掉了碗里的最后的一口汤，擦了擦嘴和手，准备说明自己的用餐结束。“其实，今天是阿瑾的生日。”老爷子也放下筷子看着她缓缓地开口。
　　“嗯？什么？”顾默停下擦拭的动作，他突然的开口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是阿瑾二十五岁的生日，不过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过了，怎么也不肯过。”老爷子的眼睛似乎在看着顾默的身后，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脸上带着不易擦觉的悲伤淡淡的开口。
　　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打算，顾默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怎么安慰。停了一会儿才有些局促的点点头，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悲伤，手指不自主的交握着，咬了咬嘴角，“我知道了。那，爷爷，我出去一下。”
　　“嗯，好。你去吧。”老爷子摆了摆手说。
　　顾默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他有些微弯的背影，觉得有些伤感，但自己似乎也不能做些什么。叹了口气，走出门口。
　　走了大约十多分分钟的路，顾默的脚步慢了下来，尽管夜晚的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街道上却也是人影憧憧，炫彩的灯光在各个门店上闪烁，华丽的光线打照在繁华的街道上，格外的瑰丽。
　　“阿瑾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生日了。”顾默使劲甩了甩了头，把一直在脑海里飘荡的声音给甩了出去。只是刚把老人带有浓重哀伤的话甩出脑海，东方瑾那淡漠的面容和深邃的墨眸却又不停的在眼前浮现。
　　想到老人语气中溢出的哀伤和东方瑾那淡漠的墨色的眼眸，顾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那微微地痛感弄得分外难受，即使深深地呼吸仍然呼不出那份不舒服。
　　提醒自己不要再想那个淡漠的男子，脚步却不自觉地伫立在蛋糕房。橘色的灯光暖暖的打在蛋糕上，使蛋糕布上了一成浅浅的暖意。手指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里面大概有一张毛爷爷和一些零碎的钱。
　　几分钟后，顾默低着头提着已经打包好的蛋糕往家赶，尽管犹豫挣扎了几十秒，最后还是妥协了。微暖的春风迎面送了过来，心也被吹得格外的柔软而愉快，笑了笑，果然春暖花开时节有益于心情美好啊。
　　顾默赶回家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渐渐笼罩着整个大地。漆黑的色彩，已经无声而又强硬的宣告了它的统治。浓浓的夜色与家里的灯光烁亮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进入院内便是灯光烁烁，娇艳的花朵在灯光下，颜色愈加浓烈了。深吸一口馨香的空气，快步向房内走去。
　　尚未到到正厅，管家就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少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老先生正在担心着你呢！”。顾默歉意的一笑：“我刚刚在外面逛了一下，回来的晚了。”管家接过顾默手里的东西，“老先生在等你，你快进去吧。”顾默点点头，快步走去。“爷爷，我回来了，您还没有休息？”“嗯，还没有，人老了就睡的时间少了”。
　　看到管家手里拿的蛋糕，老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笑眯眯的对顾默说：“嗯，人老了还是要多休息的，我要去休息了”。
　　走到门口时随手把李管家也给拽了出去。看到老人迅速消失的身影，顾默脸有点红了，同时也再次暗自叹息，顾默发现这近一年内自己的情绪是变动最大的，叹气的次数也是呈倍数的增加。
　　把蛋糕放好，保持鲜度。想了想，他可能不爱吃甜食，蛋糕虽买回来也不知他愿不愿吃。便伸手又拉开了冰箱的另一层，存放的食材很齐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蔬菜。扫视一眼，随手挑了一片菜叶和少许的香菜向厨房走去，把菜叶又小心细致的洗了一遍，拿出，晾好。
　　又把煮面的水放到适量，拧开火，蓝色的火苗跳动，水很快就翻滚了起来，顾默这才关上火走出厨房。心里有些紧张和忐忑的坐在沙发上等待那个有点淡漠男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