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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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让贺兰锦和所有同事都没有想到的是，从这一天开始，郭秋云像再次消失了一样完全不在兰锦茶业出现。当秦寒出现在贺兰锦的办公室跟贺兰锦确认另一组照片的拍摄流程时，贺兰锦有点濒临崩溃。
“什么？要那么久？”
“我们……已经尽量压缩时间了。”
明明是一切都已经沟通好了的，所以秦寒对贺兰锦突然来的脾气更是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向站在旁边的许鹏，后者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反倒非常冷静自然，好像对贺兰锦的反应是情理之中。
“不行！我明天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许鹏？”
“贺总，明天上午听涛阁的赵总和林总要过来，中午按计划是跟琳琳吃午饭，确认下周的茶会细节。下午……”
许鹏陈述着第二天的行程，却被贺兰锦突然打断，
“下午，还有一个客户要过来。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
贺兰锦白了许鹏一眼，似乎在责怪许鹏的多嘴。秦寒有点诧异贺兰锦的对抗态度，因为在之前所有的对接中都一切顺利，实在没有理由突然变成这样。
“贺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明天在您和客户谈完之后再进行拍摄。”
秦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真诚的看着贺兰锦，但是后者显然非常烦恼，心烦意乱的目光在整个空间里来回扫视，似乎在找什么，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从而让他更加不满意。
他找什么？
秦寒突然灵机一动，马上明白了贺兰锦烦恼的原因。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
“那既然贺总的时间还不能确定，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现在就做一个约定，我想，要不然明天上午我和许鹏再重新约一下时间，您看，可以吗？”
说完，秦寒明显不想再停留下去，非常坚定的拎起自己的电脑包，准备离开。一时间，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尴尬蔓延开来，秦寒给两人一个轻轻的微笑，随后自己转身离开。
刚一走进电梯，秦寒就拨通了郭秋云的电话。
“怎么了？秦寒。”
郭秋云显然已经有了预感，她一接到秦寒的电话，语气都变了。
“那个，你现在跟许鹏联系，再确认一次明天拍摄的时间。”
“嗯？你今天不是去兰锦茶业了吗？”
“……反正，你先跟许鹏联系，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说。”
“嗯，知道了。”
郭秋云倒是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果然，等秦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郭秋云已经打完了电话，原定的拍摄时间当然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郁闷的地方是明天下午我得去艺斋。”
秦寒刚推开门就听见郭秋云的抱怨声，他也只能耸耸肩，摊开手。
“没办法，客户就是要你嘛。”
“……这没有什么可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再坚持坚持。不过，话说，你跟贺兰锦到底什么情况啊？”
“别提了。”
郭秋云摆摆手，想到第二天又要面对贺兰锦，就倍感压力，何况艺斋，更是一个郭秋云非常非常不想去的地方。
下午三点半了，郭秋云已经在艺斋的一楼喝茶超过将近一个小时，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但是，显然她没办法催贺兰锦，坐在她对面的两位摄影师更是不可能。终于在一行三个人已经连话都没得聊的时候，许鹏推开门出现了，紧跟在他身后贺兰锦走了进来。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贺兰锦走上前来，若无其事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往二楼走。他仍旧走的很慢，许鹏非常有分寸的跟在贺兰锦身后，把三个人的视线挡住。郭秋云拦住两位记者，示意他们暂缓脚步，一直等许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今天大概需要多久？”
“原计划是一个小时就好了，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三个人聊着，来到二楼的时候，燕玲已经站在走廊上了，穿着一身素雅的裙衫，堆笑的面孔上只有职业化的冷静，没有任何情绪。
“请进。我们大概打算是在这两个地方拍，麻烦你们先过来看一下。”
甚至没有招呼和客气，燕玲直接带着三个人走进了一间琴房。轻轻向右拉开门，一阵淡淡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摄影师和助手迈步进去，郭秋云却没有动，静静站在门边，燕玲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行为还算满意。
接下来，燕玲带着摄影师掀开纱帘走进了旁边的隔间，随即就听见了贺兰锦的声音，
“你们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请问您的服装……？”
“除了这一身，我们还准备了一件中式的衬衫。”
燕玲的声音。
“嗯，可以，不过这个颜色似乎跟这个环境……”
“哦，没关系，这件的颜色更浅一点。”
“这样应该好些。那我们先开始拍这一组？”
一阵脚步声盖住了他们的对话，郭秋云向后退了一步，像一个惭愧的偷窥者，却正好对上贺兰锦的眼睛，来不及说什么，燕玲就先迎了上来，
“我带你先去旁边喝茶吧。”
“谢谢！”
郭秋云低声回答，躲开贺兰锦的眼睛，跟着燕玲走到旁边的休息室。这里光线昏暗，房间正中是一个木质的茶台，旁边摆着几把椅子。
“请随意。”
燕玲点点头就出去了，她甚至都不想再听到郭秋云跟她说话。
谢谢。
谢谢你没有立马让我滚蛋！
郭秋云长长舒了一口气，目送燕玲消失在走廊上。隔壁正在进行的事情似乎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环顾四周，这里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放弃了回忆，而是尽量让自己放空。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似乎才一会儿就听见贺兰锦他们的声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中，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间不大的房间里。燕玲非常自然的开始泡茶，贺兰锦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瘦削的身影配上中式服装果然是仙风道骨的气质，慢悠悠的走在最后，看着其他人都落座之后，自己走到燕玲的身边，明显那把椅子是为他准备的，椅子比较高，上面放着一个传统绣片的薄垫。
“今天辛苦了。”
燕玲说着，一边泡茶，一边扫视茶台边的每个人，顺势就把手放在了贺兰锦的胳膊上，而后者极其自然，完全没有想要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他要拒绝？
郭秋云觉得自己的想法堪称荒谬，只得假装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杯茶，两位摄影师都是品茶爱好者，很快就和燕玲聊得起劲。郭秋云和贺兰锦夹杂在其中，像是两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那，今天也不早了，我让许鹏送你们回去？”
看了看表，贺兰锦拿过手杖，扶着茶台站起身来，于是大家起身鱼贯而出，贺兰锦走在最后，于是郭秋云如芒在背。
“你终于肯来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郭秋云猛的回头，却发现贺兰锦仰起脸，对其他人说:
“那，抱歉，我就不下去了。几位慢走！再见！”
贺兰锦客气的说完，转身就折回到房间里，似乎刚刚那句话他压根就没有说，郭秋云整个僵硬的站在那里，再回头，许鹏已经站在面前。
“那郭小姐，我送你？”
“谢谢。”
下楼，上车，郭秋云透过车窗，呆呆看着艺斋。
“郭小姐，请问您是回公司，还是……？”
“麻烦送我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就好。谢谢！”
许鹏似乎略微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拐到另一个大路上，开了不到500米，就停在了一个公交车站边。郭秋云假装等车，目送许鹏开着车离开，她刚刚在车上分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贺兰锦身上的香味，是如此强烈而清晰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怎么样？”
“一切顺利。应该后天就可以看样片了。”
“那就好。晚饭？”
“你，来接我吧。我在艺斋旁边的那个路口。”
和秦寒说完了电话，郭秋云走到街心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现在对于郭秋云来说，每天的日子都像是一种煎熬，深夜时分纷至沓来的回忆把她拉回到痛苦的深渊，前一秒甜蜜，后一秒愧疚，于是，白天只有用疯狂的工作和放空作为麻痹身心的手段。而一旦她闲下来，就有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你怎么还坐在这？”
不知道什么时候，郭秋云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贺兰锦。
“你？怎么？”
郭秋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站起身来。但是，贺兰锦只是看着郭秋云，一句话也不再说。
“……我在等秦寒。……”
郭秋云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四下里到处寻找，她不得不担心燕玲会随时出现。当然，郭秋云完全没有看到燕玲，反而是秦寒的面孔映入眼帘，他的车停在路边，从车窗里向郭秋云招手。
“来了。”
郭秋云应了一声，再回头一看，郭秋云完全愣住了。因为眼前的贺兰锦完全没有踪影，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他在哪里？
也许是看见郭秋云完全愣在那里，神色慌张，四下里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秦寒下了车，跑过去拉住郭秋云的胳膊。
“刚才怎么了？”
“刚刚，贺兰锦，贺兰锦在这里站着，在跟我说话……天啊，他在我面前，然后就不见了……”
郭秋云用力挣脱开秦寒的胳膊，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无助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痛哭起来，她无法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
“秋云，你听我说……”
哭泣掩盖了一切，秦寒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他只有用力抱住郭秋云，这一次，郭秋云完全没有挣扎，放松下来。
“秋云，我带你回家。嗯？”
郭秋云点点头，被秦寒扶到车上，打开门让郭秋云坐了进去。秦寒上了车，透过后视镜却正好看见燕玲挽着贺兰锦的胳膊沿着街道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副驾驶座上的郭秋云一直在擦眼泪，根本就没有发现。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对不起，刚才太失控了。”
“没关系，我陪着你。嗯？”
郭秋云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