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叶之弦

3、第 3 章 袭胸

　　第三章

　　吃完第二碗米饭，成殷殷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虽然今天是分手的倒霉日子，但是能吃到一顿免费的美餐，总算是慰藉了她受伤的心灵。只不过这家店真是奇怪，优惠幅度这么大不说，关键是理由也太充分了吧？老板娘的表弟生日，情侣免单，那表弟就是传说中的丘比特吗？

　　她随口跟叶煜珩说了，叶煜珩翻翻白眼没理她。谁知，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竟端过一个漂亮的慕斯蛋糕来，说：“小叶先生，生日快乐。”

　　成殷殷恍然大悟：“原来你和老板娘的表弟一天生日啊！”

　　叶煜珩还没反应，服务生却笑喷了：“小叶先生就是我们老板娘的表弟啊！”

　　成殷殷有点窘：“我这不是逗你们玩儿嘛！我的智商哪有这么低？喏，小叶子先生，祝你生日快乐吧！”她眨了两下眼，冲着叶煜珩举杯。

　　叶煜珩又白了她一眼。叶先生就好，小叶先生也就算了，小叶子先生又是个什么东西？

　　成殷殷终于耐不住慕斯蛋糕的美味，还是吃了一块。拎着剩下的蛋糕出来的时候，肚子简直要爆了。偏偏她又换了一件紧身的大衣出来，系上扣子有点紧，不系嘛，又怕露出毛衣下面的小肚子，只好拼命缩着。她迫切希望赶紧回宿舍，吞三粒“XX牌健胃消食片”。于是急急地发表告别感言：“小叶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请你吃饭最后还欠你的人情。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请你哈。那个啥，咱们要不就……”

　　“什么时候？”叶煜珩说。

　　“什么什么时候？”

　　“下次有机会是什么时候？”

　　“就是…….有机会的时候啊！”成殷殷心里叫苦，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聚嘛，咱们这么有缘分，不如随缘，随缘。”心中暗道，我成殷殷资深宅女一枚，除非你能找到我宿舍来，恐怕咱们也没有这缘分了。

　　叶煜珩倒没再纠缠，痛快地说了声“好”。只是嘴角若有若无地噙了一丝笑，看得成殷殷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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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成殷殷觉得有些神经质。如果说更宅了还有一部分躲柏林的原因，那么实在万不得已要出楼门时习惯性地往待客室望一眼，就有些难以解释了。

　　她总是走到一楼楼梯口时就开始紧张，下意识地扣上帽子，慢慢地走到待客室，若有若无、有意而似无意地瞥那么一眼。要是恰好听见微波炉“叮——”的一声，她就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被揪起来了。

　　每当这时，楼管大妈都会用一种又是同情又是埋怨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说：“看吧，没事耍什么小脾气，人都不来了吧。”

　　成殷殷只好一边嘴上呵呵，一边偷偷背身翻白眼。这下就忘了提前扫视楼外，一脚踏出去就让柏林逮了个正着：“殷殷，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你这几天专业课都不去，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呢！”柏林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贱兮兮地摇起来。

　　“柏林，别来这一套了。不是说了吗？咱们分手了。”成殷殷皱眉，拼命地想挣扎出来。

　　柏林却浑不在意：“殷殷，别闹了，差不多就行了。咱俩谁离得了谁呀。走，我请你吃虾饺去。”

　　成殷殷头痛：“柏林，你饶了我吧。谈恋爱不是过家家，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一会儿游戏，一会儿认真的态度。真的，咱们分手吧。”说罢也不管他是不是跟着，大步流星地走了。

　　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没想到柏林却像被叶煜珩传染了似的，锲而不舍地追到了教室里。

　　这节课实际上是书画社的课外培训，有个留法归来的女老师教书画基础。老师书画美，人也美，当然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林湄。在水之湄的湄。成殷殷和她很投缘，主动承担了半个助教的工作，自然不得不去。柏林也常跟着去附庸风雅，顺便跟美女老师搭搭讪什么的，林湄虽不至于不理，却也总是淡淡的。

　　柏林像往常一样挨着成殷殷坐下，没理会她那张皱起来的臭脸。过了一会儿林湄老师就微笑着向他们走来，还破天荒地主动朝柏林打了个招呼：“柏林同学，你又来啦？”

　　柏林忙站起来：“是啊，林老师每次的课都让我受益匪浅，真是多亏了殷殷，才能让我蹭到这个课呢！”他讨好地看看成殷殷。

　　不料林湄却面带难色地说：“是这样啊。不过今天不太巧，班上新来了一位同学，但是教室位子只有这么多，所以没有正式注册的同学……”

　　柏林脸一红，其实来上这个课的都是交了会费的社员。他觉得自己只是时不时地来一次，交钱有些亏，就迟迟没去注册。却不知道成殷殷每次都偷偷把他的课时费在助教补贴里扣了。

　　他只好讪讪地说自己尽早去注册，林湄却说人数满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既然人家摆明了不欢迎他，他也不能再赖着，只好灰溜溜地背包出去。临走时还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到底是谁抢了他的座。这一看不要紧，这不是那天冒出来管闲事的那小子吗？还号称是初吻所有人？

　　且说叶煜珩刚刚坐定，成殷殷就惊叫起来：“你，你，你，怎么是你！”

　　叶煜珩笑嘻嘻地说：“这就是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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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湄看着叶煜珩像个小学生似的端坐桌前，而旁边成殷殷一脸阴云，自顾自地挥毫练字，决定去帮老友一把。

　　她走到成殷殷面前敲了敲桌子，正色道：“成助教，叶同学刚来，你帮我教教他基本功，我一会儿过来检查。”

　　成殷殷抬头，一脸迷惑加不满的表情望着她：“林湄姐，要不要这样啊？”

　　“当然要。”林湄忍着笑，假装生气说，“还有，在新同学面前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不像样！”说完，竟有模有样地背着手走了。

　　成殷殷不禁飙出了一句：靠——话没说完赶紧捂住嘴巴。怎么她也和舍长学会说脏话了？罪过，罪过。

　　“来吧，成助教。我等着您调、教呢。”叶煜珩一脸坏笑着说。

　　成殷殷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给他笔划：“喏，笔要这样拿。”

　　叶煜珩故意把手指头捏成了棱角分明的“L”形：“这样？”

　　“手稍微放松一点。”

　　“那这样？”他手一松，毛笔往下滑了半截。他惊讶地张着大嘴说：“呀，会掉！”

　　“叶煜横，你故意的吧！”成殷殷气急败坏。

　　“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难道……”叶煜珩挑眉奸笑，意味深长。

　　“你自己跟楼管大妈说的。”成殷殷忙解释。

　　“哦，听力不错，记忆力也不错。”叶煜珩很满意，“只不过脑子笨了一点。”

　　成殷殷气得丢了笔：“不教了，你爱找谁学找谁去！”

　　成殷殷怒气冲冲地跟旁边的女同学换了位置。那女同学倒是很开心，C大什么时候有这么优质的帅哥了？俩人眉来眼去了一会儿，女同学就握着叶煜珩的手教起来。

　　世风日下啊。成殷殷咂咂嘴，没留神儿笔下就写下几个小字来：叶煜横大混蛋。等她反应过来，忙拉过镇纸来挡上，心想：真是我手写我心啊。

　　“挡什么呢？”叶煜珩突然走过来，伸手去拿镇纸。

　　成殷殷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护。只听“啊”地一声，原来这一扑正扑在叶煜珩手上，他的手巧也不巧地就碰到了她胸前那个尴尬的地方。“流氓！”成殷殷大喊。他，他，他竟然还，还摸了摸！

　　画外音：苍天证明，叶煜珩只是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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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下课，成殷殷还在吸溜鼻子。这还是她高中毕业后的大半年里，第一次哭。

　　叶煜珩在一边儿也慌了手脚：“诶，你别哭啊，我真没摸着。”成殷殷理也不理，接着哭。

　　“真的。再说，你又没什么料可摸嘛。”

　　成殷殷一把把镇纸抄起来，作势要往他身上砸。

　　“不对不对。你有，你有，行了吧？”

　　成殷殷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不能真砸，只举着镇纸鼓着眼睛瞪着他。这下纸上写的字就清清楚楚地让叶煜珩看了个光。叶煜珩神情复杂，过了好久才不悦地说：“‘珩’字写错了。“

　　他熟练提笔，“叶煜珩”三个字一挥而就。“‘朱芾斯皇，有玱葱珩’。是佩上横玉的意思。”他解释说。

　　成殷殷撇撇嘴：取的名字倒是有点诗意。

　　“很珍贵哦。”叶煜珩又补充。

　　成殷殷皱眉：果然这么诗意的名字不适合他。她弯腰看了看叶煜珩写的字，竟然是端庄方正的颜体，朴拙中亦有大气，倒是颇得几分精髓。

　　成殷殷也没想起质问他为什么装外行，反而略带崇拜地说：“真没想到。你的字，很好。”

　　叶煜珩笑道：“你没想到的多了。”

　　恰好这时林湄收拾了东西过来：“还交流学习呢？走吧，咱们吃饭去。”

　　成殷殷指着叶煜珩的字埋怨道：“我才不跟你去。你不地道，和他一起耍着我玩儿。明明他写的字比我好。”

　　林湄瞥了一眼，笑着说：“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只不过他的字端端正正、四四方方的，没什么看头。”

　　叶煜珩心道：就你们家程逸之的字俊逸潇洒！为了保命起见，他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装生气，逼着林湄请吃饭。

　　三个人出了教学楼，就看见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在小广场站着。午饭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但他挺拔的身形还是一下子就把他们的目光吸过去。成殷殷没注意到林湄一下子皱起来的眉头，指着他，几乎是流着哈喇子说：“快看，帅哥！”

　　叶煜珩拍掉了她的手，瞅了瞅林湄：“怎么着？人家都追到这儿来了，要不咱们就此别过？”

　　林湄冷着脸，拖起成殷殷往小路走：“你走你的，我们吃我们的。”

　　可是男人还是朝他们走过来。走近了成殷殷才发现，原来他手里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那孩子看见林湄，就挣脱了他的手，张开双臂跑过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林湄一怔：“依然？”忙蹲下身来把女孩抱在怀里，“你怎么能自己跑过来呢？这么多人，万一碰到你怎么办？”林湄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疼地说。

　　成殷殷看得目瞪口呆：林湄姐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那这位帅哥，就是她老公了？果然很登对，可是他们是吵架了么？

　　一回神，只见那男人也已走上前来，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湄儿的朋友吧。在下程逸之。”

　　成殷殷正要答话，却听林湄怒斥道：“你来干什么？”

　　程逸之勉强笑了笑：“依然想你了。”

　　林湄的态度似乎软了一些：“那我带她一天，你可以回去了。”

　　程逸之一噎，漆黑的眸子黯淡下来。成殷殷不忍，又觉得人家夫妻的事，自己插不上话，便隔着人群求助地回望了叶煜珩一眼。心知他们一定是有些交情的，他从中调和一下，两方都好下台。谁料叶煜珩却犹豫着不肯过来。

　　她正干着急的当儿，只听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小依然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就让爸爸跟着吧。我们走了，爸爸会哭的。”

　　林湄眼中的萤光一闪而过，别过脸亲了亲依然，低声说：“你过来吧，不过吃完饭马上走。”

　　程逸之大喜过望，抢着从林湄怀里抱过依然，又把她的大挎包挎在肩上，兴冲冲地说：“咱们吃点什么？”

　　成殷殷看着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好意思再凑一份，忙说：“你们一家人一起吃吧，我就不去了。”

　　林湄不依：“说好了咱们一起的。你要不来，他也别去了。”

　　程逸之一听，赶紧讨好地看着成殷殷。依然也在他肩头叫：“姐姐去！叶叔叔也去。”说着一个劲儿地冲着叶煜珩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