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西周小呆

6、 莲苑

　　莲当时花了很久的功夫研究柔柔的喜好，比如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笑？可是研究了很久也不明白，因为柔柔一年变化一次。
　　柔柔是喝着豹子的奶水长大的。一直喝到三岁。莲觉得豹子是最具有王者之气的，他希望柔柔长大之后也有猎豹那样与生俱来的气质。五岁的时候，莲才给柔柔一个名字，就叫做黛柔。因为柔柔的眉毛好看极了，莲一看见柔柔的眉毛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专注的看着柔柔挑着眉毛在那里学着他练剑。
　　柔柔问过莲叫什么名字，莲总是笑而不答。问的久了，莲只是说自己姓安。柔柔也问过莲，为什么自己没有姓，为什么不跟着莲姓安？莲总是很好脾气的说：“我只是养大了你而已，你应该叫你父亲的名字。”“我就叫安黛柔。我偏叫，我偏叫。等我出去的时候我就把名字写在皇宫的门口上，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姓安，叫做安黛柔。”柔柔大声说，莲总是不再言语。因为莲知道柔柔做得到。
　　柔柔现在正在莲的怀里说笑话，莲带着微笑说：“真好笑。”柔柔却要笑的从莲的怀里掉了下去，莲把大笑着的柔柔拉近了很多说：“再笑就要掉下去了，掉在莲花池子里了。”“你一定会把我找出来，对不对？”柔柔含着笑看着莲，“才不，一定要小鱼吃掉你。让你再调皮。”莲这样说着，可是揽着柔柔的手臂却紧紧地圈住，生怕柔柔真的掉在池子里。
　　柔柔说：“莲，你能不能讲一讲上次的故事？”“什么故事？”莲问。莲总是有好多新奇的故事，至少这十几年柔柔从来没有听过一个重复的故事。“你偷偷进到皇宫里偷走了皇上的黄袍。”柔柔说，“你不是听过了么？我再讲一个吧。”莲伸了个懒腰，很惬意的换了一个姿势，看着柔柔。
　　“在很久以前，我还没有捡到你之前。”这是一个永远的开头，代表着莲很久以前的故事，代表一个柔柔永远也不明白的时间。
　　“我曾经坐在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上听了和尚们讲了一年的经书。”莲继续说，“那是讲给你听的么？”柔柔问，“不是。”莲说。“那是和尚们每天早上的功课。他们本来要把我赶走了，可是他们打不过我，就只好让我呆在那里了。”“他们为什么打不过你？”柔柔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因为，因为。”这个问题反而很难解释了。越简单的问题是越难解释的，莲知道这个道理。“因为他们是和尚，出家人不可以杀生。”莲说，“可是以前那些人呢？他们不是和尚。”柔柔继续问。“他们觉得我武功不好，不好意思杀我。”莲说。说完自己都笑了，这样软弱的江湖在哪里？是不是就在这方天地里，只有自己和柔柔？
　　柔柔突然开口说：“这一次我出去，发现外面一点也不好玩。”“为什么？外面的世界很繁华。”莲问，“我讨厌外面的人，他们看见我总是愿意不说话就打架。总是要杀掉我。”柔柔说，“然后呢？”莲说，“然后有一个好厉害，我就失手杀了他，可是我觉得杀人不对，我就把含笑莲送给他了。”柔柔说着低低啜泣起来，“柔柔乖，不哭。等以后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莲说着心思就已经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