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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二见倾心什么的挺正常的吧小伙儿 ...

  •   回兽营的军轮上,我被告知了真相。

      在我在座位上转醒一睁眼看见身边坐着脱妆后的迷彩男时一惊之下一拳砸在他眼睛上之后。

      “排长!没事吧?!”后排的巴班猛地站了起来,一步移到坐在外面的迷彩男旁边蹲下,焦急的仔细观察他的眼睛。

      “……”我。

      有成千上万匹草【泥】马在我心上咆哮而过。

      一:巴班不是死了么?!

      二:这货怎么和巴班很基的样子?!

      三:巴班没死真是太好了!

      四:这货不是杀人犯么?!

      五:这是哪儿?!

      六:我是谁?!

      七:难道我把2012睡过去了么?!

      八:诶等等……

      九:……我好像又傻【逼了……

      十:这货刚刚明明挡住了也没出声巴班还坐在后头他是怎么知道他被打的?

      ……我隐隐的有种危机感。

      旁边这个身材爆好气场爆强长相爆帅的爷们儿……好像、似乎、可能、肯定就是我的情敌!

      ……呃,不,每次我靠直觉断定一件事的时候都是错的,比如踹死四人,比如犯罪团伙,所以这次……

      “排长,你坐我旁边吧?”

      ……这次一定没他【妈错!!!

      “我没事。”连声音都这么有磁性!!

      额头抵着窗,我欲哭无泪的在心里嘀咕:我是大灯泡……我是550V大灯泡……我是挡在我喜欢的男人和我喜欢的男人喜欢的男人之间的550V大灯泡……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巴朗让向羽和他坐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不想我和向羽再发生什么矛盾,结下梁子,因为他知道,向羽不是记仇的人,但我是脑子缺根弦的固执到底的傻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向羽光是站在那,就够我恨得牙痒痒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排长·情敌突然说。

      我瞄了巴班一眼,慢吞吞的回答:“在下——”

      “去!”巴班打断我的长音,“跟排长好好说话,怎么跟蒋小鱼似的。”

      ……为躺枪的鱼兄默哀0.3秒。

      “我叫麻阡。”我干巴巴的说,“麻是麻油的麻,阡是古陌荒阡的阡。”

      麻是你男人的女人叫麻阡的麻,阡是你给我起开吧的阡。

      呃,第二句好像没有‘阡’……

      “哦。你的弹簧刀。”排长掏出一把小刀递给我,语气沉稳,“别让我再看见它。这是违纪。”

      ……哼。我偷偷翻了个白眼。

      巴班大概是看见了我的白眼,有些生气的说:“麻阡,不服啊?告诉你,排长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不谢谢排长?”

      我无语,大吼:“谢!谢!排!长!!”

      全舱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巴班暴跳如雷:“麻阡!!”

      我用后脑勺看着他。

      哼,反正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欺负我这个可怜的投错胎的电灯泡……告诉你们,哥是灯泡,但哥不是节能的!

      “怎么回事啊你们?”前排的武钢略有些不爽的回过头来,排长和巴班同时起立敬礼,排长说了一句“对不起武教官,我们声音大了些”,我被巴班威胁性的瞪了一眼后也站了起来:“对不起武教官,我声音太大了。”

      武钢瞥了我一眼,皱眉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们坐下,就转回去了。

      坐下后我松了一口气,想对排长说声“谢谢”,但想到他是情敌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就这么纠结着,没再说话。

      “巴朗,回去坐着。”排长淡淡的说。

      “是。”巴班听话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到这一幕,草【泥】马大军又呼啸而至了:巴班你怎么这么听话?!还毫无违和感!排长那隐隐的关心意味是怎么回事?!说你们基你们还真基啊?!

      我又欲哭无泪了,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我想,如果哪天我记录下我的兽营生活的话,那标题不是“一不怕死,二不怕苦”、“铁血妹子在兽营”或“女子铁骑队队长是怎样练成的”,而是“我的情敌是向羽”。

      多么惨淡,悲壮,引人深思的标题啊!一定大卖!

      ……好吧。又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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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我思前想后觉得不除掉情敌我心里就不痛快,于是趁着气头上去一楼男寝想问排长的详细情报,然后制订了一套完美的计划,比如在一个大雨滂沱或风雪交加的日子,我大吼着他的名字,把他从宿舍里吼出来,然后在训练场上单挑。

      ……哦,完美到让人落泪啊。我简直想不到比这更完美的计划了!呃,如果我忍不到风雪交加大雨滂沱的话,随便一个艳阳天儿也可以。

      然而等我自信满满的站到男寝门前时,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短发女兵,两招把张冲撂在了地上,扔下一句“再敢说女兵中队是组团来相亲的,我就把你扔到草原上喂狼! ”,全屋死寂,二十个老爷们儿硬是没有一个敢吭声。

      ……什么情况?砸场子的?

      “就晚来一步!哎呀这怎么还……”蒋小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赶在他进来之前下意识的踹了一脚最近的床架子。

      “哐”的声音很大,床架微微颤动着,刷刷刷一下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本来已经抬脚要走的女兵也停住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踢它……我硬着头皮说:“干嘛呢?”

      女兵义愤填膺的说:“他说咱女兵中队是组团来相亲的!”

      我默……这不是蒋小鱼说的么?看来是鱼兄又嫁祸给张冲了。而且我也不是女兵中队的……最后我现在的目的真是为了回老家结婚……

      我犹豫着开口:“姑娘,那个……消消气,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蒋小鱼连忙点头,窜进了屋里把张冲扶了起来,“我代我兄弟给你赔个不是。”

      女兵扫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脚要走。看到她的态度我一下就火了,我以为她的豪爽讲义气会合我的脾气,但我更无法忍受她找我兄弟的茬。

      我兄弟,我,兄弟。

      “嘿!”我抬手撑住门框,将她拦在屋子里。

      她扭头看我,眸子干净清澈:“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我努力装出排长那装逼的范儿。只不过人家是浑然天成的酷,到我这就是装【逼……呸!我干嘛夸他!长情敌志气灭自己威风!

      女兵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后一抬下巴:“你不是女兵中队的?”

      挺直了腰板,我比她高大概半头的半头,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我勾唇扯出一个痞痞的坏笑:“哥是兽营新兵中队的!”

      女兵表情一变,又打量我一番,这次眼神彻底变了,像吃了狗翔一样的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就走了。

      我傻眼:“诶诶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诶别跑啊!靠!什么情况?!”

      男寝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笑,把我吓得一抖,郁闷的看向他们:“笑啥呢?”

      刚才还被人家吓成那样,现在就欢快了……

      “麻阡!你被人当成变态了!哈哈哈哈哈!!”

      “……”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以为我是爷们儿啊?!靠!你见过长马尾B罩【杯的爷们儿么!?现实点吧妹子就算这种那个美少年在现实世界里存在但兵营里是绝对么有的啊!就算我把头发细细的盘起来塞到帽子里了,你也别无视我的刘海啊!还有哥的胸脯也被你无视的很彻底啊!不波涛汹涌也是个凹凸有致吧!难道你老家的男人都是C罩女人都是人间胸器么?!

      “别笑了!笑个P啊!”我气急败坏的喊,“哥有正事儿!”

      “阡哥,你有啥事啊?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兵了?”展大鹏开着玩笑,话一出又引来了又一轮狂笑……

      我黑着脸:“谁知道咱排长?”

      笑声戛然而止,一种诡异的静谧蔓延开来。

      “咋、咋了?”我抽抽嘴角。

      张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也不理解为啥大家突然就不笑了:“对呀,咋了?”

      “你找排长,是要干啥呀?”蒋小鱼说。

      我笑了:“打败他。”

      蒋小鱼捂脸:“我就知道。从回来的船上你那一嗓子就能听出来。麻阡,什么深仇大恨啊非……”

      我一挥手:“哎呀别劝我,那啥,你们都知道啥,都告诉我,等我干掉他,你们都是功臣!”

      “……我们都是从犯。”马明亮默默的说。

      “……”我。

      这群人……太不团结了!

      “行,没事,我还有办法!”我说,转身要走。

      “诶诶,干吗去啊?”蒋小鱼拉住我。

      我回头:“偷档案。”

      说完不顾他的阻拦,一溜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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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鱼看着麻阡越跑越远的背影,回头对鲁炎说:“完了,这事闹大了。”

      鲁炎不在意的哼了一声:“你以为军人的档案是说偷就偷的?我看呀,她不但拿不到档案,就算知道了向羽,她也根本比不过他。放心吧,根本没事。她闹不出什么。”

      张冲发表见解:“咋不行呢?我看这女的行。”

      鲁炎嗤笑一声:“就是因为你看行,这才是不可能的事。”

      张冲火了:“你小子又找削了是不?!”

      鲁炎:“来呀!”

      蒋小鱼:“诶你俩怎么吵起来了?不是说麻阡呢么?”

      ……欢乐而闹腾的新兵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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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在海边进行了“滚筒”训练,排长、武钢、巴班站成一排,巴班和排长站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一瞬间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呸!我干嘛用夸他们!

      为了向排长示威,我爆发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小宇宙,捋袖子卷裤腿连推带踢的把红桶滚到了……排长脚上。

      细节是这样的:我从起点开始推,在本应直线向前的时候突然拐了方向向左边几米外的排长武钢处,拼了老命把桶滚到排长面前,边跟他瞪眼边把桶立起来,刚想说“我合格不 ”,桶一竖起来,正好砸在他脚上……

      “麻阡!!!”巴班急的怒吼,“你故意的吧?!”

      排长面无表情的后退两步,表面淡定依旧,其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这、这得有多疼啊?太能忍了……

      “排、排长……”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有汗滴从面颊淌下,我微喘着,“不好意思啊排长……您没事吧?我没想砸你脚……”

      “麻阡,你没看见他们都往坡上推啊?!”武钢叱喝道,“重新推!”

      我恹恹的“哦”了一声,费力把铁桶推【倒,然后用尽吃奶的劲将桶推向几米外的陡坡,但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像刚才那样,屎都快出来了也推不上最后的陡坡。

      我脸涨得通红,觉得丢人丢到异次元大陆了。我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同时我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耻辱,在我的情敌面前,我表现出了这样的不堪……

      我想把自己塞到这个桶里啊混蛋!!

      突然,全身一轻,红桶终于被推过坡顶……呃,这叫化悲愤为力量!

      我气喘吁吁的看向武钢,巴班掐下秒表:“不合格!”

      “……”我。

      “集【合!!(空乱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百度要把集【合这个词和谐掉啊混蛋!!)”巴班吹响哨子,我们立刻跑下来站成两条队列,等待着下一个幺蛾子训练项目。

      “按照你们入伍时的成绩排名,分为一班和二班,一班长鲁炎,二班长张冲,前十名一班,后十名二班。一班在左,二班在右,现在归队(←这个词好像不对,但我忘了是哪个了捂脸BY空)!”排长沉声道。

      “一班集【合!”

      “二班集【合!”

      左右两条竖列迅速站好,中间夹着我和蒋小鱼一前一后孤零零的站着。

      “你们两个干嘛啊?想自成一班啊?”巴班说。

      “不是,巴班长,我是龙大队特招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该在哪个班。”蒋小鱼解释道。我紧跟着说:“我连我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蒋小鱼一班,麻阡二班,现在归队!”武钢下令。

      “是!”我俩立正敬礼,然后他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鲁炎身后站好,我转身站到了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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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了一班二班之后,张冲和鲁炎的互看不顺眼似乎变成了理所当然,两个人瞪眼口角不断,连带着我们也以班级荣誉感为由,私下明争暗斗。

      这具体表现在各种训练上,以班级为集体训练的时候,往往会听到各种“一班最强”、“二班最猛”的口号,可以说,现在大家的训练劲头比之前都高涨了N倍。毕竟,都是挑出来的尖子,谁也不服谁。

      晚饭的时候我特意选了一个全食堂最里面的位置,为的就是能全程监视排长进食堂,然后凑上去……让他填调查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甚至自己的弱点长处后,我必须也了解对方的属性。比如我体力好,体能差,打架打不过他,身材没他好,头发比他长,地位比他低。比如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没了巴班能不能活下去,他和巴班谁爱对方更多,面对小三会怎么做……这都是必须知道的啊!!

      然而事实却是残酷的,我热血沸腾的瞪了食堂大门一个半小时,勤务人员都走了我也没等到排长……更不科学的是,当我视死如归的在集【合时间十分钟后到达训练场时,排长和巴班正并肩讨论跑四百米障碍的一班呢。

      “……”我。

      排长,你是哪儿冒出来的……

      免不了被巴班一顿猛训后,我再五十米外的草地上找到了我的班级——二班因为我的缺席而每人600个俯卧撑。

      负罪感扑面而来,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加跑,我罚自己多跑三十圈。

      当我拖着凉洗澡水也无法冲刷掉的疲惫回到寝室时,却在寝室门口看到了身穿背心裤衩不停轻拍我的门的……蒋小鱼。

      这变态……干嘛呢?噢,为什么我听了排长的话把弹簧刀封在了抽屉里,现在好了,想吓唬他都不行。

      “这麻阡怎么睡得这么死啊,快开门啊……”

      “……”我。

      干咳了一声,他猛地回头,见是我后立刻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个,麻阡,才回来啊?”

      我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明显是讨好语气的蒋小鱼,半晌才说:“什么事?”

      蒋小鱼腼腆的笑了:“我来要账的,那八十块钱记得吧?”

      我恍然大悟,“啊”了一声,立刻掏兜,然后抓出一把十块的。我一张一张的数,却只有六十。

      “那个……”这次换我讨好的笑,边说边上前几步推开了房门,“还差二十,你跟我进来拿吧。”

      蒋小鱼只犹豫了一瞬就跟进来了,没关门。

      “咔”一声打开灯,我打开储物柜,拽出最里面的钱包时手机也跟着掉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滑出很远。

      蒋小鱼目睹了全过程,他有些惶恐的瞪着我:“麻阡!你——”

      我把手指竖在唇前紧张的“嘘”了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二十递给她,又跑去捡手机。

      “你这可是大罪啊?”蒋小鱼小声说。

      “没事,没人知道。”翻着手机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丝毫问题后,我抬头微笑,“除了你。”

      他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蒋小鱼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你手机好像来电了?”

      我低头,果然屏幕亮着,是来电的界面。而屏幕中央显示的那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再见!”说完这话蒋小鱼就跑了,出门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我重新审视起那个名字,深呼吸半天,才有勇气划开接通键。

      “……喂?”我有些进展个,声音干涩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话筒那边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对方只是按错了而松懈下来时,突然传来的一声轻笑让我一下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麻阡。”噩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有低沉磁性的声线缓缓的说,“我出院了。”

      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我沉默了。

      “你过得好么?怎么两点了还不睡?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训练累吗?没有人欺负你吧?……”恋人般关怀的低语滔滔不绝,我却没有感到半分温暖,反而身体一丝一丝的凉下去。

      “施噱,你到底想干嘛。”我冷冷的说。

      “你知道的呀。”施噱轻松而欢快的语调中,我只听到了隐隐的阴狠,“拜托,麻阡,我被你开了瓢我都没说什么,现在你还对我这么冷淡。好吧,那天是我不对,可情侣间做那种是不是很正常的么?”

      别让我恶心了,谁和你是情侣。这句话我敢说,但不能说。

      “施噱。”我一字一顿的说,“我马上就有三十万了,你给我等着。”

      施噱比我小两岁,是一个财团的公子哥,他爸和老麻关系很好,自从三年前我俩一不小心认识了之后他就说他看上我了兵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追求手段,但谁不知道是他【妈让的啊,我俩结婚,我家的钱就都是他们家的了。几个月前我终于忍不住和施噱摊了牌,反正如果结了婚钱也都是他哥施桦的,所以我给他三十万,他让他【妈不逼着娶我。他同意了。

      “麻阡,你可快点,你要知道我压力很大的呀。”

      大你妈【逼。

      “我知道。”我说。

      “明天把钱打过来。”施噱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不然你就等着嫁我吧。”

      我一下就急了:“你妈【逼你他【妈玩儿我呢?!不是说好了半年么?!”

      施噱冷笑:“麻阡,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傻【逼的女人。主动权在我手里,你懂么?”

      我气得简直说不出话,努力压抑着怒火,我压低声音慢慢的说:“施噱,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别他【妈搞笑了,你以为这是上个世纪的欧洲联姻呢?施噱,你别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呵,这么巧,我也是。”

      我摔了电话。

      然后狠狠把它踢到床底下,扑上了下铺,把头闷在枕头里,竭斯底里的长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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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眠了。

      这直接导致早上起床号响的时候我像死尸一样站了起来,麻木的穿上了外套,打开门后正对上刚要敲门的巴班,他盯着我呆滞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转身去一楼叫他们。我第一次没有同行,而是去楼前集【合的地方,笔直却颓废的站好。

      三分钟后他们都奔了出来,列队站好,早训的项目是高梯。

      我跟在姚然的身后机械的爬杆,在要顺着高梯滑下来时看着十几米下的地面,头一次感到头晕目眩。

      “麻阡,下啊!”巴班喊道。

      我瞥了他一眼,觉得眼皮沉的可怕,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睡意。

      “麻阡!麻阡!”下面有人叫我,但那声音在我听来遥远而飘渺,很不真切。

      我想,我需要睡一觉。

      于是我抱着下高梯时蒋小炎每次都抱着不敢下的那根铁杆,蹲下身子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失重感扑面而来,我深深的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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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班长,这麻阡状态不对啊?”蒋小鱼仰着头看高梯顶迟迟站着不下的麻阡,对巴朗说,“她不是恐高的人啊?”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不敢下啊?”巴朗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对麻阡喊:“下来!麻阡!下啊!”

      她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她不下来,没法进行下一个项目,比如吃早饭。

      大家都扶着腰,按着肚子,眼巴巴的仰视着等她下来。然而接下来她的动作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她把手按在固定用的铁架上,脚后跟踩在单杠处,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蹲了下来。

      “麻阡干嘛呢?”马明亮郁闷的问,话音刚落,麻阡便手一松,一头栽了下来。

      所有人都吓得大叫一声,巴朗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她掉的极快,巴朗纵身向前一扑,正好用后背接住了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围上来问“没事吧?”

      戴飞扶起麻阡,将她平放到草地上,巴朗呲牙咧嘴的扭过身坐起来,却发现麻阡紧闭着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摔晕了?”巴朗紧张的问,“她刚才脑袋好像砸在我琵琶骨上了,不是磕坏了吧?”

      “巴班长,那你可就是杀人凶手了!”蒋小鱼说。

      “去,人家还没死呢。”鲁炎一边说一边蹲下来翻麻阡的眼皮观察瞳孔,这时,麻阡的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动,像在说什么,鲁炎立刻俯下身子去听。

      “施……我……妈……”

      话语断断续续听不清楚,鲁炎刚想再贴近一点,就被巴朗拽着胳膊揪开了:“你干嘛?”

      鲁炎有些不奈:“她在说话。”

      “是吗?”巴朗狐疑的挑眉,也俯下身子,一凑近,就能闻到清香的洗发水味……血气方刚的巴班长咳了一声,将注意力圈放在声音上。

      “我……你……”

      巴朗皱眉,什么?

      “我……”

      “什么?”巴朗凑得更近。

      “我死也不嫁给你——”气吞山河的咆哮,巴朗被震得身子向后一仰,耳朵嗡嗡的响。本来围出的包围圈也因这一嗓子而扩大了不少。

      而麻阡仍在熟睡。

      巴朗狠狠的揉着耳朵,突然麻阡又喃喃的念:“巴班……”

      巴朗手一顿,气氛瞬间奇怪起来。

      她刚刚……说什么?

      “我死也不要嫁给你,巴班”?!

      巴朗如坐针毡,他站起来,满目烦躁:“马明亮,背她去医务室!其他人!集【合!吃饭去!”

      众人训练有素的行动起来,可他的心情却保持在最差点,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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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舒服的抻了个懒腰,砸吧着嘴睁开眼睛。

      排长面无表情的臭脸。

      ……哦,我一定在做梦。嗯,再睡会儿……

      “醒了就起来,武队找你。”毫无波澜的语调。

      我抽着嘴角睁眼,认命的坐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消毒水味甚是刺鼻,随着起身的动作,后脑一阵钝痛。

      “呃……”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高梯上睡着了……我不会掉下来了吧?!那么,是排长送我来的?

      ……悲剧,又在情敌面前丢脸了。

      我拉开被子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微不可闻的说:“人命关天,天可怜见,我这辈子就说这一次……谢谢排长。”

      “哼。”更微不可闻的回应。

      ……妈的排长,你太善解人意了,没看出来你是治愈系啊?!

      去找武钢的路上我和排长说了挺多话,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排长,你叫什么啊?”这是我的第一句话。

      “向羽。”他淡淡的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项羽?”

      他扫了我一眼:“向上的向。”

      “哦……”我恍然大悟,接着问,“排长,你有对象没?”

      大概是这个问题和上一个一比跳跃性太大,他嘴角一抽,脸黑了下来。

      ……完了,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禁忌之恋被我发现了而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应该委婉含蓄一点的!不过我已经够含蓄的了啊,没直接问他是不是和巴班有一腿的说……

      “排、排长,我……”我没有要嘲笑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把巴班抢过来……话刚说四个字,呃也许是三个字,从前面一个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笔直向这里而来。

      我一看,巴班!废了,他不会听见我为难他媳妇儿了吧……我没为难啊!只不过是小小的问候一下……

      “排长,你在这,我找你呢。”巴班看都没看我一眼,自然地斜身站到我和向羽之间。看到这一幕我松了一口气,他似乎没听到……喂你俩站得太近了!!

      “什么事。”向羽语气淡定依旧。

      “没什么事,就是,一直没看到你……”

      ……

      晴天霹雳!!!

      这谁啊?!还是我们凶神恶煞的巴班长么?!这淡淡的粉红气息是啥子情况啊?!还有那爽朗中带着羞涩的小笑容!太崩人设了吧!视我为空气啊!太不尊重我堂堂电灯泡大人了吧!

      “向排!!”我大吼,他俩同时看了过来,我死死盯着向羽的眼睛低声咬牙,“咱俩单独聊聊呗?”

      向羽,你莫嚣张,这是你逼我的……所以你别怪我想跟你背地里正面对峙!现在巴班在,我不能让他以为我是反对同性恋的封建大嫂……

      向羽冷哼一声:“没有必要。”

      ……啥子情况!!这小子敢拒绝我的挑战书?!这种在巴班面前打我脸的行为……

      “向羽。”我隐忍的吞了口口水,“向羽,你好样的。”

      说完,我撒腿就跑,没敢看巴班的表情。突然我觉得我很可耻。人家本来好好的一对,我却硬要拆散他们给他们添堵……大爱无私,或许我应该支持他们?

      ……放他【娘的狗屁,哥不是那么高尚的人!

      敲开武钢的门,武钢和龙百川都在。

      “龙队,武队。”我低眉顺眼的敬礼。

      武钢脸色不太对劲,坐在椅子上等着我不说话,龙百川倚着武钢的办公桌,笑眯眯的对我招了招手:“麻阡啊,来。在兽营待得怎么样啊?”

      狐狸!我心中警铃大作,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睛:“挺、挺好的啊。”

      龙百川假装板起脸:“紧张什么,你过来。”

      我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几步。

      “麻阡,来兽营几天了?”

      “……好几天吧。”看到龙百川黑了脸,我立刻改口,“不是,那个,我数数啊……好像……八天了。不是,龙队,武队,你们到底有啥事儿啊,龙队你这么客气,我感觉压力很大呀……”

      “哎呀跟她废话什么。”武钢烦躁的打断刚要说话的龙队,阴郁的黑眸看着我决绝的一挥手,“麻阡,你可以走了!”

      我“哦”了一声,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突然意识到了不对,我僵硬着脚步,慢慢的转回上半身:“武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什么叫……我可以走了?走了……的意思是,离开兽营?

      武队看着我不说话,但眼睛里好像写明了一切。

      像有一颗炸弹在我脑中炸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今天,April Fool's Day?”

      老麻当初和他们说好的就是让我待八天么?对了,昨晚施噱还打来电话,让我今天给他钱……那么他也是早知道我今天就回去?

      别开玩笑了,我才刚刚融入进去啊……别开玩笑了……

      “龙队……”我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不小心带上了哭腔,“武队,你们……再留我几天呗?我保证不拖后腿,我……我一定大声喊口号,我可以再早一个小时起床,训练场的设备我来刷漆,垃圾我扫,我……哦对,枪也给我来擦,狙击训练的子弹我来装……龙队,武队,叫我干啥都行,求您了,别让我走……”

      龙百川叹了口气:“麻阡,兽营不适合你。”

      眼泪决堤,我号啕大哭:“适合!龙队,适合!兽营比哪都适合我!武队,咱俩不是说好了,我给你拿成绩的么?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龙百川为难的看向武钢,眼神带着狡黠:“你答应过她了?那这可还有半个月才月底考核啊。”

      武钢烦的大叫:“哎呀行了行了!你给我收回去!哭什么哭?!你以为这儿是你家呢?憋回去!我该素你,你家已经来人接你了,走不走,你自己和他们说去!”

      我一顿,猛地抬头:“武队!”

      武队同意我留下了!

      破涕而笑,我使劲抽了抽鼻子,用力敬了个礼,转身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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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兵中队,抗风沙举枪训练中。

      “巴班疯了啊这是,都一个小时了。”

      “你看我像不像沙人?”

      “麻阡哟这妮子害死我们了。”

      “就是,没事儿说什么梦话呀……”

      “闭嘴——”巴朗怒吼,“鼓风机再来一台——”

      一旁的向羽若有所思的瞥了巴朗一眼,皱了皱眉。

      “排长——向排长——”有一个兵从远处边喊边跑过来,向羽看过去,是警卫兵。

      “怎么了。”向羽沉声问。

      警卫兵跑到他身边站定,气喘吁吁的敬礼:“向排长,麻阡在么?”

      巴朗闻言扭过头,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警卫兵:“部队的升降栏杆又被撞坏了。”

      “……”

      “不是麻阡吧?”警卫兵小心翼翼的问。

      “那车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向羽问。

      “进来的。”

      巴朗松了一口气:“那不是。”

      “巴班——”麻阡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齐齐望去,麻阡边吼着“巴班”边狂奔而来,黑色马尾在脑后像丝带一样飘动着。

      巴朗不自然的别开眼,麻阡直奔巴朗而来,来不及站稳就急切的问:“刚才有人找我吗?”

      巴朗看了警卫兵一眼,麻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愣:“呃……还有么?”

      “老兵,刚才那辆车的车牌号码是多少?”向羽问,警卫兵报出一个车牌,麻阡脸刷的白了:

      “是我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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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营某处,一辆打着双闪的奥迪静静地停着。

      驾驶座车窗摇下,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迷茫的望了望周围:“……这是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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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羽嗤笑一声:“真是一家的。”

      我看向他:“啥?咋了?”

      警卫兵说:“你家的车把部队的升降杆撞掉了。”

      “……”我。

      这、这真的不是家族遗传……

      “那他现在在哪呢?”我问。

      那个牌子是阿陌的车,是他来接我就好办了。只要施噱不来……呃,施噱应该不来吧?只有一辆车的话,他应该不在……

      “滴滴——”

      嘴角一抽,我缓慢的回头,红色的敞篷跑车拉风的停在不远处……在一片绿与蓝的世界中,这抹红格外的扎眼,也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我心里……

      “巴、巴班……”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扭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我马上就回来,你等着我呗?”

      请你等我。

      给你一个许诺,给我一份坚定。

      “你什么时候回来,”巴班说着,向正举枪训练的新兵中队偏了偏头,“他们什么时候停。”

      我看过去,每个人脸上都有明显的痛苦之意,汗水和沙灰混合在一起,被狂风吹向脑后,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收回视线,我立正敬礼:“是!”

      转身,施噱已从车里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车盖上饶有兴趣的望着这边,见我走向他,他高兴的冲我挥了挥手,SIMBOLO的新款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他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西服,里面配了一件粉红的条纹衬衫,领带有些松垮的挂着。他剪了头发,被我开瓢的地方不明显的秃着,隐约可以看见狰狞的缝针痕迹。

      我哼了一声。活该。

      “麻陌呢?他先进来的啊。”施噱浅笑着说。他比我高一头,看起来比巴班还要高。

      “我不回去。”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这小子又路痴了啊。”

      “你走吧。”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真是的,这么近都能迷路……”

      “滚——”

      施噱没了笑容:“麻阡,你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我咬牙:“施噱,滚【你】妈【蛋】!”

      施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怒极反笑:“阡,看来,你是准备现在就还我五十万了?”

      我也冷笑:“施噱,你玩儿出尔反尔玩儿上瘾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急哭呢?告诉你,哥不惧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向老麻要钱啊?我那是给你面子!不让老麻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怕告诉你,哥现在只有十七万,本来它们应该是你的,但哥昨晚想通了!你现在要五十万是吧?好,我立刻向老麻要钱,直接打你卡里!然后我就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他儿子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让他老婆别他【妈再打我家的注意!”

      施噱的脸白了白:“麻阡,你不怕你爸和我爸闹僵……”

      “你别他【妈忘了,在我心里,你,你们,哪个都不是好东西。”

      “……”

      “手机借我。”

      “阡……”

      “别他【妈墨迹!把阿陌叫来。”

      施噱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头凑近,语气发狠:“麻阡,我怕你?”

      “你最好不怕。”

      “……”

      施噱的眼神很可怕,抓着我手的力度加大,我微微倒抽了一口气,表情忍着没变化。

      “麻阡,你这样只会两败俱伤。”他说。

      “是吗?可是我早就被伤的不能再伤了,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哦,really?”施噱勾唇,“你不是喜欢这里吗?”

      心猛地一沉,我看向他的眼神又冷几分:“滚。别做多余的事。”

      “能伤到你了吧。”他孩子一样笑了,眼睛眯成了缝。

      伤你【妈】了【个】大【逼】。

      翻了个白眼,我后退两步挣脱开他,虎着一张脸瞪他。

      他笑容满面:“好阿阡,咱俩再做个交易。五十万,我帮你留在这儿,再取消婚约,怎么样?”

      “成交。”我脱口而出。

      “好。”他笑容加深,低头要来亲我,我大惊,抬起一脚下意识踹他两腿之间……暴击!

      我转身就跑,边跑边笑。转身前依稀看到他瞬间变紫的脸,还有即将软下去的身体。我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知道跑回到巴班身边,鼓风机的轰鸣震得耳朵发麻。

      “报告!”我立正敬礼,笑得灿烂,“麻阡完成任务,申请归队!”

      巴班却面无表情,没有看我:“鼓风机停——”

      风停的瞬间大家举枪的胳膊都落了下去,不停的甩着,嘴里抱怨着什么。

      “集【合——”巴班吹响哨子,两条列队迅速集结,他依然没看我,“麻阡归队!”

      “是!”

      我站到队伍里,小声的抱怨在我四面八方,我头一次没感到内疚,而是满满的幸福。

      我看向几十米外的施噱,他倚着跑车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我。我又看向巴班,他站在向羽的身边,表情依然很丑,凶巴巴的训斥着我们不经练,才一个多小时就累得哭天喊娘。我笑容渐退,巴班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没走成?不会吧……啊!难道向羽告诉他我识破他们禁忌恋情的事了?!

      暗暗咬牙,我目光灼热的瞪着向羽,而因此,却错过了巴班假装不经意的一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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