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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过是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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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华说先分居几个月,便可很快办妥手续。该说的早已说完,我没有异议,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他又说:兆妍你需要先冷静一阵子,待你心情平复,孩子自今天起还是交给我母亲带。
我冷静了几天后才有机会回想他的话,然后不由的冷笑,于峰华的律师资格果然不是假的,他只说‘待你心情平复’,并没说平复后又如何,显然他只是先将我哄出家门。
我住在租屋里泡面,电视里播放的是我租来的喜剧,我对老板说:我要非常搞笑的片子。可惜无论怎么搞笑,我却从没笑过。
直到母亲找上门来,她攀上六楼累的直喘,额角鼻尖都挂着汗。我一开门她几乎是扑上来,一双手牢牢握住我的,连声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为什么不回家?我也不明白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在内心深处那个简兆妍,仍在贱兮兮的盼着于峰华回心转意。
好了,现在也不用再掩饰苦痛,我大方方的趴在母亲肩头痛哭起来。
半个钟头后,母亲拍拍我的肩:“好了,不要再哭了,你没事儿,你妈我也没事儿,你那个吊儿郎当的爹更加没事,不要为个外人哭太久。”
我将手胡乱在脸上抹抹,站起来和我坚强的老娘一起收拾行李。我要打电话叫出租车,老娘说不必,先我一步拨通电话。
不过五分钟便有人敲门,一位身穿白衬衫的男士立于门外。
楼下一辆黑色大奔静静泊在那里,等我和娘下楼,司机马上开门请我们上车。
我对车子并无研究,但不用专业知识亦知道此车很贵,我被眼前一切惊呆,我妈却安之若素,她拍拍我手悄声道:“把嘴合上,别像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老娘舒泰的坐着,我却很不安,一只手来回抚摸着车上把手。我的痛苦被豪华车里真皮座椅的味道冲淡了。
原来物质真有抚慰人心的作用。
车子在城市的霓虹里穿梭,外面的一切离我都那么遥远,过往时光呼啸而过,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只看到一片光影。
是的,都会过去的。我想我也只是需要时间抑或是时机。
当车在我家楼下停下的时候,我忽然很失落。怎么这一切不是为了带我穿越时空吗?竟然真是送我回家的。
我下了车,司机替我们搬运行李,最后站在门边告辞,并询问母亲:“夫人是否照原计划搬家?我什么时候过来合适。”
母亲淡淡回应:“如有需要,我会通知你。”
关上房门,家里只剩我们母女,母亲斟一杯蜂蜜玫瑰花茶给我暖手,才慢慢告诉我这件离奇事件的始末。
“妍妍,过几天我要再婚。”母亲拉着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但目前我想延后,妍妍你现在需要妈妈,妈妈会陪着你。”
她要再婚打电话到家里通知我,却是于峰华的母亲接,她大方告诉这位前亲家,我们夫妻已离婚。
据说他曾在我外婆家彻夜守候,只为看一眼窗帘上一抹剪影。妈妈说:“从他走后,再没人为我如此守候。”
“对方是什么人?”今天的排场已见过一点儿,想必不是普通人。
“他是我的初恋。”妈妈说这话的表情甜蜜,我都深深动容。
“那当时为什么不嫁给他”冲破藩篱的爱情不是才轰烈吗?
“总之当时似乎有许多不可违的阻力,静心一想,不过是不够爱他才找的借口吧。”
她总是看的如此透彻,妈妈如此说,我反而不能开口。
妈妈搂搂我的肩,笑道:“不必担忧,他现在家财万贯乃城中巨富,要骗财骗色大把二八年华青年女子排队,断不会轮到我。”
第二天一早,那传说中的‘富贾’便急冲冲找上门,我含一嘴牙膏泡沫,慌忙套上衣裳出来见客。
他个子很高,两鬓斑白,面目保养的十分得宜。年轻时应该是十分英俊的,我十分狼狈的缩缩肩躲在一边。
“淑仪,你不可让我再等,我已经等了超过三十年。”
我母态度坚决却也不失委婉:“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的女儿。”
他立时知道努力的目标错误,忙转向我道:“妍妍,我与你母亲结婚,希望你能和我们同住,陪伴我们两个老人家,我会待你如亲生女儿,我已六十二岁,不想再失去这次机会。”
“其实我可以自己住……”
话没说完便被母亲打断:“你必须在我身边。”
二老虎视眈眈盯住我,我岂敢不答应,只得连连点头。
得到我的首肯,二位表情立刻轻松,大功告成般的对视一笑。
乔叔叔的司机送我去上班,一路上头脑一片空白,大约一切都是做梦,也许这都是梦。
我离婚消息早已传遍,大家带着同情表情看我顶着熊猫眼出现,坐在电脑前忙着收拾手头工作,人事部主任打内线通知我:“妍妍,你的假期准了,请抽空来填一下假条。”
我一头雾水,办公室秘书通知我:“妍妍,老板要见你。”
我赶紧整肃衣装,去见老板。
“人事部应该已经通知你了,假期是我准的,去休息一下。”他没抬头,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看低我,只是怕我尴尬。
“谢谢苏总。”我鞠一躬。“那我先走了。”
他说了好,我才转身离开。替他关门时发现他已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二十一楼的窗外能有什么?不过是这个城市灰黄的天空。
我填妥假条,人事部主管暗示我今天就可以休息,不必在此苦熬。我告辞出来决定‘有风驶尽帆’该走就走不可迟疑。
出得写字楼来,我抬头望天,开始怀疑人生了,会不会是我触发了什么命运的机关,为什么身边全是这样一副副好人面孔,让我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