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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秘密会议 ...

  •   时间跳转到那天晚餐后的散步。
      年轻的红发元帅此刻已觉察出梅尔卡兹一家对自己表现出的疏离。
      他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他还是努力试图寻找答案。
      “梅尔卡兹小姐。”
      “诶?”
      “是我做了什么令梅尔卡兹提督和梅尔卡兹小姐不快的事情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吉尔菲艾斯阁下?”
      “不然,怎么会……”
      “是我太累了,阁下,您多虑了。”
      其实单从年龄上来讲,杨小莉长出吉尔菲艾斯许多。所以吉尔菲艾斯尽管在莱因哈特身边一直扮演着成熟稳重的角色,但是当面对这个在勇气和忠诚心上无人能及的女子时,他还是会感到局促,或者说是……不安。
      是的,不安的情绪溢满他的心头,缘于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呢?
      元帅授仗仪式的晚宴上,他不得不时刻跟在莱因哈特大人身旁,并没有时间跟她做任何交谈,但其实他很想听到一句自她口中说出的“恭喜”或者是“看到阁下安然归来,无比欣喜”一类的话语。
      不需要太多的修饰,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
      但是,没有。
      她在结束跟安妮罗杰小姐的交谈后,一个人去酒水架上取饮料喝,然后转去同奥贝斯坦交谈,直到舒奈德少校叫走她。
      整个过程,是不是完全忽视掉了他这个主角的存在?
      在舒适宜人的沙龙里,难得出席宴会的安妮罗杰小姐对他晋升为元帅表示衷心的祝贺,莱因哈特大人心情也尤为愉悦。
      但这一切都掩埋不了他心中的不安。
      是什么,隔在了我跟你之间呢?
      吉尔菲艾斯很想这样问,但是他没有问出口。他说的是:“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梅尔卡兹小姐,我希望能拥有时常来探望你的荣幸,这样……可以吗?”
      总是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啊。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这就是你的风格吗?
      杨小莉头大的想,表面上却说:“这也是我的荣幸,阁下。”
      两个人算是愉快的结束这场谈话。
      吉尔菲艾斯在随从的陪同下离开肯恩街,就在杨小莉松下一口气打算回家时,街角斜对面一个颀长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身便装的格林希尔站在一家面包店门口,手里抱着一个装满面包的大纸袋,脸色苍白得渗人。
      杨小莉急于想向他解释什么,但一辆疾速驶过的地上车使得杨小莉不得不收回刚迈出的脚步,等她避过这辆地上车走到对面街道时,格林希尔已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格林希尔,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杨小莉死命攥住他的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却油然而生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一向温和的格林希尔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他别过头去的脸上甚至隐隐有泪光闪现。
      杨小莉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始乱终弃抛弃糟糠的陈世美之流……
      “格林希尔,只是散步,我发誓,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过了好几分钟,格林希尔才压抑着沙哑的声音说:“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这么急于想和我解释这些呢?杨小莉,我记得我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但却跟你无关,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放弃。可是,你为什么要撒谎呢?要对一个喜欢你的人撒这样无耻的谎呢!”
      格林希尔愤怒的甩开她的手,纸袋里的面包里散落了一地。
      杨小莉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撕成了碎片。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窒闷呢……难道说……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我将死于三十三岁,我不能带给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任何幸福,正如杨威利的离世带给菲列特尼加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悲哀,我的离世对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而言也只会是痛苦与悲哀。
      所以,不可以跟格林希尔在一起。
      不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毁掉他的一生。
      但是……为什么从同盟逃到帝国,还是逃不掉那份所谓的爱情呢……
      此刻,格林希尔已经不打算理会她,径直一个人走出小巷。
      杨小莉背靠墙壁蹲下身来,她努力想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做得对,就是这样。
      既然不能给他最后的幸福,就在狠很的伤害他之后,放他自由吧……
      菲列特尼加.格林希尔属于杨威利,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不属于杨小莉。
      以后的道路无论怎样走,也跟他无关了……
      悲伤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
      杨小莉闭上眼睛想。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只手温柔的碰触她脸颊上的泪。
      “为什么要骗我?”
      紫发男人站在她面前问。
      杨小莉睁开眼,此刻的她已没有力气与他争论什么骗与不骗,只得转过身将头像鸵鸟一样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凌馨都告诉我了。”
      杨小莉的瞳孔蓦地放大。
      “她说,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是属于杨小莉一个人的,杨小莉也是属于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一个人的。这是注定的命运。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除了死亡。”
      “所以说……你其实是在害怕,害怕我们被死亡分开的那一刻。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去死后的世界,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不要再害怕,不要再逃避,好……吗?”
      紫发副官艰难的说完这段话。
      杨小莉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没有挣脱。
      这是不是代表她终于接受他了……
      紫发副官的脸紧贴她的脸,比如何一次都要温存。
      两个人的泪水交汇在一起……
      那一夜帝都的星空是那么的美丽明亮,以至于多年后杨小莉都无法忘怀。
      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属于杨小莉,杨小莉也属于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
      如果能够永远该有多好啊……

      接下来的几周,为了避开和吉尔菲艾斯的见面,杨小莉会在晚饭后先找格林希尔去都北科公立公园散步,然后再去“海鹰”俱乐部呆到九点左右再回去。
      周末时间更是一整天都在外面。
      克劳克夫人对于这样的变化很是不理解,梅尔卡兹却时常笑着说:“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啊?提督。”
      “雪莉的男友啊。”
      “啊?小姐哪来的男友啊?”
      说到这里,连舒奈德都忍不住嘲笑克劳克夫人的迟钝了。
      其实有一次他无意中路过都北科公园时,看到那个男人跟雪莉小姐手握着手在公园里漫步。
      除了一张英俊的脸外,其他地方与普通人无异。
      脸上那种热恋中的笑,令旁人羡慕无比。
      爱情总是盲目的,并不因为对方拥有多高的权位就改变。
      普通的男人也许更适合出众的雪莉小姐吧。
      这是舒奈德的想法,但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发觉这个男人并不“普通”。
      当然,那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现在梅尔卡兹一家都沉浸在美妙的情绪中。

      与之相反,有一个人陷入莫名的困惑情绪之中。
      这个人就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难道说越高的权位,反而越会令梅尔卡兹小姐产生反感吗?
      红发元帅发觉自己除了处理莱因哈特大人交给自己的工作外,居然还有时间纠结这类聊胜于无的问题。
      “吉尔菲艾斯,下午一点将在这里举行一个不对外公开的会议。出席的只有五个人。”
      吉尔菲艾斯点头。
      “除了你跟我,另外三个人是玛林道夫伯爵小姐,奥贝斯坦一级上将,梅尔卡兹小姐。”
      吉尔菲艾斯没有问会议的内容就退出办公室,快走到门口时,莱因哈特叫住他。
      【“吉尔菲艾斯。”
      “什么事?莱因哈特大人。”
      “你认为我可以把宇宙掌握在手中吗?”
      “除了莱因哈特大人,还有谁可以做到呢。”】(注1)
      红发挚友的回答令金发霸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对话在两个人之间并非第一次,吉尔菲艾斯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然而当下午一点,雪莉.冯.梅尔卡兹在众人面前宣布那个大胆到几乎狂妄的计划时,红发元帅眼中闪过讶异到震惊的光。
      “总之,民众的支持,文官和武官的请愿,足以让罗严克拉姆公爵登上帝位。”
      雪莉.冯.梅尔卡兹以这句话作为一大段报告的结束语。
      莱因哈特听后,以华美的声音说道:“这个报告书是奥贝斯坦一级上将呈交上来的,这样说来,总参谋长已经默许了这份报告。”
      “是的,阁下。”这句话的潜层意思是说他并不想抢走下属的功劳。
      “梅尔卡兹小姐,似乎每次你都会给我带来惊喜。”金发霸主调侃似的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雪莉.冯.梅尔卡兹歪着头貌似认真的想了想说:“一开始只是一个粗略的构想,后来在吉尔菲艾斯元帅的授仗仪式上,我脑海中突然想到把这个想法转变成一个完整的计划,呵,说起来我还真是大胆和冒失呢。”
      莱因哈特日后登临帝位的加冕仪式就是在黑珍珠室举行的,这点看上去并不存在不合理之处。
      事实上整个计划看上去都不存在不合理之处。
      因为很早以前,历史上有个伟大的人物就用过这个计划。那个人是……
      “吉尔菲艾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红发元帅眯起眼认真想了想:“计划本身不存在任何问题,关键看如何实施。”
      “玛林道夫伯爵小姐,您的意见呢?”
      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在政治方面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远见,对于这个新奇的计划,玛林道夫伯爵小姐仔细思考后指出:“如果幼帝本身的确存在德行上的缺失,那么这个计划应该可以把他拖下帝位来,但问题是这点如何来具体化呢?说得确切些,万一幼帝不具有这样的德行缺失,我们又该如何进行后续的计划呢?”
      对于这一点,杨小莉早有对策:“一个幼童,在什么人都不会拒绝他,什么人都顺从他的绝对正性环境里成长,本身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性格上的缺陷。”
      “梅尔卡兹小姐是说?”
      “狂躁,易怒,一旦他周围的环境发现些微的变化,他会将这样的不安转化为对外在事物和人的毁灭……唔,可能说破坏更合适。”
      “只要充分利用这点,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伤人事件,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达到一样的效果。”补充这句话的是义眼参谋长。
      他那双毫无机质的义眼令吉尔菲艾斯产生一种本能的不安。
      但这个计划带来的强大诱惑力令他无法拒绝——顺利的话,莱因哈特最迟在三个月后就能坐上银河帝国的帝座,不用流血,而以这样缓和的方式达到目的……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法吗?
      在秘密会议结束后,红发元帅追上军部总参谋长和他的次席秘书官。
      “梅尔卡兹小姐。”
      银发女子依旧保持着不多不少的微笑回答:“什么事?吉尔菲艾斯阁下。”
      “我想跟你再谈谈,关于这个计划,可以吗?”红发元帅显得有点紧张。
      雪莉.冯.梅尔卡兹转头看向奥贝斯坦,奥贝斯坦这次很通融的说:“如果太晚的话,就不用回总参谋部了。”说完坐上地上车径直离开了。

      “海鹰”俱乐部在下午四点的时候迎来他们当天第一对顾客,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元帅和雪莉.冯.梅尔卡兹小姐。
      在把一壶茉莉花茶和二个杯子带进一个单独的房间后,两人开始了交谈。
      “说吧,阁下。”银发女子以干净利落的手法斟好茶水。
      吉尔菲艾斯酝酿了一小会儿后说:“我记得在秃鹰之城,你都是直呼我吉尔菲艾斯的,梅尔卡兹小姐。”
      喝茶的手顿住了0.5秒,但很快恢复如常,银发女子脸上挂着生疏而礼节的笑:“有这样的事吗?阁下会不会记错了?”
      ……为什么要否认呢?
      吉尔菲艾斯很想知道,在他濒死的时刻,那个抓住他的手对他说“莱因哈特没事,你也会没事的,吉尔菲艾斯。”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他问不出口。
      就像他所感觉到的那样,有东西横亘他们之间。
      以前没有,现在有的。
      所以现在他只能说:“好吧,关于梅尔卡兹小姐计划中所说的第一步,我想听到更实际可行的方略。”

      【注释】
      注1:第一卷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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