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似歌》颜子末

2、chapter 2

　　滴滴滴滴——

　　闹钟在不停息地响着。

　　叶兮很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一手顺了顺额头前的刘海，一手关掉仍旧不厌其烦地叫喊着的闹钟。拉开窗帘望了眼天空便去洗漱。

　　灰沉沉的天空代表着将要下雨。

　　今天又是星期一。各种不情愿呐。前阵子在优秀班打盹被副教导叫去黑板解题。本来她就对数学无感，而副教导出的又是高难题，就连班里数学最厉害的那个同学都解不出来。于是她就在黑板上写了个0，没想到居然是对的，而那个副教导不知当时是心情不好还是怎的，非要求她写出过程，写不出去跑操场10圈。但问题是10圈她都跑了，隔天居然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站在门口说等她，说是今后她便是0班的学生了。

　　0班！没错是0，学校居然还有个0班！而且只有高二、三才有的。既不与其他班其他年段在同一栋教学楼，而是很孤单地被设立在早已荒废掉的综合楼里。不过庆幸的是里面的设施都依旧完好。就连一楼的体育室的篮球、排球，与二楼的音乐室的乐器等都没被搬走，依旧完好着。

　　而三楼正是高二0班的教室，四楼也都还附有一间自由活动室。虽说是自由活动室，其实是个幌子。里面有床有沙发的，根本就是把那当自己的家了，最令她惊讶的是连吧台、冰箱等都有！

　　五层楼的综合楼。第五层是给跳舞的那些人准备的舞蹈室。很宽阔。能边舞蹈着，边感受着大自然拂过的感觉。

　　班里加她总共也就16个人，16人里3个女的，其他13个人都是男的。

　　染叶兮整理好仪容后，随手拿了盒牛奶和一个面包便上学去了。

　　前两个星期她刚到0班时。虽有着那个年轻的女教师的照顾，但班里的同学貌似都很不欢迎她。班里其中的一个女生叫林霖，她认识，那是她以前初中的同学。她们两以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曾是要好的朋友。之后有一次不知怎么的，林霖突然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面目扭曲地指着她，像是疯了那样大吼大叫着。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千方百计地想从你去接近他，他却从没注意过我！我哪点比不上你了？凭什么他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我？凭什么他眼里都是你而不是我？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喜欢上你了！？我不服，我不服！

　　林霖曾说过的话仍在她的大脑里回响着。大概是为了[爱]这个东西吧。[爱]吗？居然能让一个文静的女孩瞬间变得面目全非，翻脸不认人了。不过那天在0班看到她时，林霖早已不是曾和她一起的那个林霖。

　　林霖在0班貌似挺受欢迎的。不知是不是因林霖的原因，班里的同学个个都很排斥她。记得有次体育课她去换衣服时，听到了班里一些男生的讨论。

　　“诶，我看那个新来的不像林霖说得那么有心计啊。虽然被安排和明坐在一起，但我观察了这么久，她不但没在上课时偷偷地瞄明，还时常坐在那发呆。两人虽坐在一起却没说过半句话。连互视一眼都没，完全是把明当空气了。这样的女生我觉得她是个啊傻，还谈有心计个P啊。”

　　“虽是这么说，但毕竟防不胜防。如果她这只是在引明的注意呢？”

　　“这……说的也是……”

　　由此看来，他们对她的冷漠和排斥大多是是由林霖引起的。不管林霖跟他们说了她什么，也无所谓。他们愿意信谁不愿意信谁都和她没关系，她只要有末子的信任就行了。

　　来到0班的门口，里面空无一人。不是她来得太早，而是他们都聚集在了自由活动室里。除非上课铃响了，不然他们是不会离开那间家具齐全的房间。

　　末子也是0班的，在最顶楼高三的0班。只是今天他们好似有活动，所以此时5楼空无一人。

　　刚把书包塞进课桌里，门后想起了某人轻挑的声音。

　　“怎样？被冷漠的滋味很不错吧。”林霖双手抱胸倚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染叶兮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手机准备去医务室休息。天越来越沉，全身也随之酸痛了起来。

　　“现在的我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把你快变成半身不遂的残疾人的消息传出去，哎呀，可是又想起这样可能会伤了你的自尊心，这还真难办啊。如果传出去了，或许他们对你的冷漠会变成可怜你的眼神，学校里面对你抱有憎恨的女生或许会很高兴呢，但是又觉得这样做会损害了我们班的名声。哎呀呀，还真难决定呢。”

　　“你大可说出去。我今后残不残疾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来这担心。”叶兮很随意地说道。

　　“哦？你确定？”

　　林霖见染叶兮仍旧对她爱理不理的，顿时心里的火嘭嘭嘭地往上窜，“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别以为你很有能力。你在我眼里不过就一只蚂蚁，小的让我连看都不想看。每次不管我怎么努力，只要你一出现，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凭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你不过就一快残疾的人，凭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叶兮见林霖要朝她冲过来，立马跑向前门去，准备离开这里。估计林霖现在是被嫉妒、憎恨的心理给支配了，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了。要是这时她做出什么了，之后不承认也是理所当然的。

　　叶兮刚出教室就与踩着上课铃从自由活动室过来的众人撞了个正着。背部不小心擦到了墙壁，有着强烈的不适，还夹杂着火辣辣的刺痛感。

　　宫明见叶兮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好像在逃命似的，便问，“你要去哪？”

　　“啊？”叶兮愣了一下，平时不是没人愿意与她说话的吗？怎么今天一遇见就同她说话了？

　　想归想，嘴上还是照样回答，“医务室。”

　　“不舒服？”说着还往里面瞧了林霖一眼。

　　叶兮没回答，低着头从他们身旁穿过，前往医务室去。

　　叶兮把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女校医在手上擦了些药酒，将手互擦热后，在叶兮的背部腰际推拿了起来。

　　“我都快成推拿师了。”女校医有感而发说道。

　　“那也不错啊，等你不想做校医时，可以去当推拿师。”叶兮说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以为推拿师好当啊，在推拿时也是得把握好力度的。”说着，故意加了把劲，就让叶兮紧咬着牙关，咬牙切齿道：“是是。但是真的很舒服啊。不当推拿师真的太可惜了。”

　　“你就嘴贫吧你，待会蛋糕就别吃了。”

　　“别。我也就只有天气不好时才能吃到美女校医做的美味蛋糕。其他时间大多吃的都是店长大人新制做的‘恐怖蛋糕’。”

　　女校医想了想，确实是只有天气不好时才能吃到。叶兮时常在天气不好时来医务室里休息，因为常来的缘故，让她们两渐渐地熟了起来。之后也就渐渐地在阴雨天时，准备了些食物等着叶兮。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医务室，她也慌得无聊，好不容易叶兮来了，也能时常陪她喝喝茶，说说话聊聊天。于是就自愿在家里做起点心来学校。

　　如果叶兮没来学校，她就把点心分给其他来医务室的同学，或是0班的班主任，也就是她的好友。如果叶兮来学校却没来医务室，她就跑去她的班级把她拉出来解决食物。

　　有时候她真的很担心，只要给叶兮一块糖，叶兮傻傻地就会把自己给卖了。对于这样的女生，她时常还想问问她们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0班不是有自由活动室？你怎么还来医务室？”女校医本以为叶兮到了0班就能在自由活动室里休息，不用大老远的绕好几栋教学楼到医务室来。

　　叶兮表示，“还是在医务室这踏实点，要是在自由活动室里睡着了，被他人乱来了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好了，先整理好衣服，我洗下手再吃蛋糕。”

　　“嗯。”

　　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乐滋滋地吃起蛋糕喝着奶茶聊起了天。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0班的事？”

　　“什么事？”

　　“他们没说！？”女校医讶异地张大双眸。随后正经地解释道：“0班，一听名字就怪怪的对吧，而且还是只有高二与高三才有的0班。其实0班的秘密就是为了那些有梦想有目标的人。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并不时地制造出各种障碍来阻碍被选中的人的步伐。当那个人能克服一切时，那便能得到校方提供的资金与机会。”

　　女校医很简单地概括着。

　　“……但是我还没有梦想啊。”染叶兮咬着叉子，弱弱地说道。

　　“……”女校医很狐疑地瞅了染叶兮一会后，再次再经地说道：“梦想可以找的不是？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搞错了，但我能很肯定地保证，你绝对能优秀地克服障碍！”

　　女校医紧握着拳头，信心满满地仰着头。

　　“也是。”染叶兮嘿嘿的笑着。

　　梦想可以找。

　　“那些没梦想的人并不是不想有，而是还未找到而已。寻找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等找到后，却是满满的喜悦。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那些为了寻找梦想而在过程中迷失掉方向的人拉他们一把，而不是嘲笑他们找不到。我想我大概有点明白校方的意思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嗯？”染叶兮完全听不懂女校医说的话。

　　女校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你说的那个末子有没有跟你告白呀？”女校医喝了口奶茶，忍不住揶揄道。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什么告白不告白的。”

　　“别敷衍我哦。我时常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还说什么‘朋友而已’，朋友有这么亲密？”

　　“有！”叶兮想也不想就回答。

　　“哦？回答这么快很奇怪哦。别告诉我你们两个真的没有那种感觉？我可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着很纯真的友情。”说着看了叶兮一眼，见她要反驳便多添加了一句，“就算有。那也是之后某一方对另一方日久产生了另一种感觉，于是便没了纯真的友情。懂了没？”

　　“……不是很懂。”叶兮老实地回答道。

　　“……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等染叶兮再次回到0班上课时，班里的同学对她的态度貌似改变了，又貌似有什么不同了。她从医务室回来后，居然有人跟她问好，还有人说要帮她拿书。

　　好吧，她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事实上。0班曾因担心他们都聚集在自由活动室而教室里的东西会被偷了，于是安了猫眼。

　　今天又因为某个同学的东西不见了，他们便去自由活动室里调出了今天的录像。看完那个录像之后，曾怀疑过叶兮的人都很愧疚，所以当染叶兮回来时该道歉的道歉，该弥补自己过错的则帮染叶兮做些她不能做的事。至于林霖，则是以待在家里反省3天而结束。

　　虽然他们不是很清楚林霖对叶兮话里的意思，什么残疾不残疾的，简直是摸不着头脑，但所有人也明白了些事，或许叶兮得了什么病也说不准，于是对叶兮更加愧疚。林霖之前散布的谣言也就不解而破了。

　　但没人注意的是，录像前一半段是叶宫明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懊恼地揉搓着自己的毛发，“啊！！为什么我非得帮那家伙看着她？明明就是个啊傻，那家伙居然会喜欢上她。”

　　放学公交车上，两人坐在最后的一排。因为两人比较早出校门，再加上今天比较早放学，所以车里只要他们少数的几个学生而已。

　　“你去医务室了？”

　　“嗯，身上都是药酒味，很难闻吧。”叶兮苦笑道。平常身上都带着药味，肯定不好闻。

　　染叶兮深深地呼了口气后，情绪还是很低沉。

　　末子摇了摇头，“不会。”见叶兮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笑着抚了抚她的毛发，“不管是平常的药草味，还是阴雨天的药酒味，都很好闻，还给人带来清香的感觉。所以，真的不用在意这些。”

　　“……嗯。”叶兮乖乖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抬起头来，良久，眼泪毫无征兆地啪嗒啪嗒地落在了裤子上，“很不想变成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很不想……”

　　忍耐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滑落了下来。有着那么多人的关心让她忘了早上林霖说的话，现在静了下来，反而开始害怕了起来。

　　“那就努力。”末子只是淡淡地说着，没有安慰，也没有焦急。他知道，她不喜欢被安慰。安慰她只会让她更加自卑起来。

　　上天注定的不幸不可避免，但人为的不幸确实能避免的。

　　“现在还来得的急？”

　　“还没努力就放弃了，这才是来不急。不是吗？明知那是注定的，还硬要去试一试，碰一碰，这样不是挺有趣的？”

　　“噗……”叶兮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很符合末子的性格呢。

　　末子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叶兮，还不忘揶揄道：“边哭边笑很丑哦。”

　　叶兮伸手接过纸巾，不满反驳道，“你才丑呢。”

　　擦干了泪水。

　　“但是呢，即使如此，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以后会背负着‘残疾’的包袱，我也会接受，不会哭不会闹……”

　　染叶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末子吼道，“没有这回事！”

　　“诶？”

　　“呀……我是说……那个什么，反正不管怎样的你，你就是你，不会变的！”末子紧盯着染叶兮的双眸说道。

　　对方先前含糊其辞的口吻令染叶兮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