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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西出玉门关 ...

  •   “皇兄,我不嫁。”九公主赵沁月嘟着小嘴拉着仁宗的袖子满脸的不情愿,想她天之娇女自出生以来受尽父母兄长的疼爱,何时受过一丝的委屈。如今一下子就让她去西夏那么远的地方和亲她怎么能答应,反正她向来对这个皇兄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这次也准备照旧把责任都推给赵桢去解决。

      大宋皇帝从下朝之后就接受妹妹、母亲的连番火气早把肠子给悔青了,谁叫他自己在朝堂之上光想着害怕连公主和亲那么大的事都没听清楚就直接应了下来。可现下应了就是应了,难道让他这个皇帝出尔反尔不成,岂不让天下万民耻笑他赵桢没担当。

      就在仁宗焦头烂额之际门外想起宦臣独特的尖细嗓音,“西夏玄墨音觐见圣上。”仁宗一听心里更慌还想着要不要宣他身边的小妹已自做主张的大声“宣”出了口,还不住的低喃着“本宫这就亲自回绝了,说不嫁就不嫁!”

      “本宫不嫁!”玄墨音入内刚要向仁宗和太后行礼就被九公主的大声宣言阻去了行动,微笑的回应赵沁月气呼呼的小脸,态度语气皆温和至极地道,“九公主若觉得为难也只好麻烦七公主走一趟了,不过七公主那个身子……”

      “什么,七姐姐?绝对不行,七姐姐的身子骨绝不能受累操劳,让她跑那么远去西夏和亲那是想要她的命吗!”说罢更是瞪大了一双鹿眼象是看着无恶不做的坏人一般盯着面前的俊美男子。

      “哎……墨音也不愿害了七公主,可惜圣上已经签了婚书,此时反悔大宋朝廷恐怕颜面无光。在下也明白,公主年纪轻轻,离家那么远总是害怕的……”说着打开玉扇半遮起脸仅露一双忧虑的眸子,写满了我也知道公主的苦处的意味,却无人知晓此时扇下的薄唇勾着戏谑弧度,一把玉扇遮去的恰好是说话人算计的神情。

      “怕……谁说本宫怕了,本宫什么都不怕,不就是和亲吗?本宫就和给你们看,反正你们不许打七姐姐的主意,我就不信那嵬名元昊还能吃了本宫。”单纯的少女满脸斗志昂扬,眼中升起勃勃火焰。

      “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墨音佩服,佩服啊!”赞叹的低头作揖抒发满腔“敬佩”情怀,殊不知他脸上正带着算计成功后的志得意满。

      “那是……本宫自然不比寻常女子。”小公主完全未察觉自己已经不自觉的把自己给卖了,听人称赞自己登时得意的不得了。

      于是持续一下午的闹剧宣告结束,仁宗两个时辰的怀柔政策、苦口婆心不及玄公子两句激将之语,看着那张与白玉堂一模一样的脸赵桢再次坐立不安。同时不忘感叹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白玉堂飞扬高傲,玄墨音春风化雨。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很狡猾且很明显都没把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皇上放在眼里。

      三日后,公主和亲队伍从汴梁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让百姓们称奇的是开封的展大人竟然自求护送公主入西夏。百姓们无不称赞展大人以天下为先,不辞劳苦的为官之道,为了两国间的和议最终成功竟然自愿不远千里的护送公主和亲。

      “展大人,能否不要盯着玄某。”这展昭难道中邪了,出发都两日了,不分时刻只要是睁着眼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脸,看地人心里直发毛。

      “你心虚。”

      “墨音为何要心虚?”

      “因为你是白玉堂。”看着面前沉稳的男子波澜不惊的口吐惊人之语,决定成为玄墨音的白玉堂直觉的感到不能搭理他,不知道他是什么逻辑、发什么疯,现在不理他最好。

      “随你,墨音也毋庸多解释,到了西夏自有分晓,展大人您爱看就看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语气,眼前的这个人曾叫他又爱又恨,而放弃了过往的自己已不想再与他计较些什么。反正无论如何他是玄墨音,西夏清风堂堂主,嵬名元昊从小玩到大的金兰兄弟。

      “不辩解是因为你无从辩解,展某总有办法找出真相。”听他如此说玄墨音几乎克制不住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待面前人,这个是展昭,那个凡事温润无害、做事总有所保留的南侠、御猫。看来这一年来变的不止自己,这只猫也改变不少。

      展昭见黑衣公子不置可否的态度本欲再说什么却被前方突出的嘈杂劫去了话头,原来是一队蒙面人围住了车队,看情形该是跟当初汴梁大街上那伙人一道的。想到身边人不会武,展昭不着痕迹的挡在他前面,不愿让他受到伤害。岂知他有意当保镖人家却不领情,玄墨音见他挡于自己身前却不去保护被多人围住的公主车驾,气的直接用墨玉扇敲上了名满天下的南侠的脑门。

      “你呆了不成,还不去公主那儿,我这里有小七在,没人伤得了我分毫,快走。”被玄墨音厉声呵斥的展昭楞了一下,观看面前俊美的脸庞似挂上了一层寒霜,心里一个激灵足下轻点仗剑护于九公主车撵前。

      此刻的展昭心情很不好,那边白玉堂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危险就在眼前也不准自己待在身边,种种态度都让他不满。气归气却终究担心其安危,想着快快解决这里的贼人好去那边襄助,画影在他手上散发着冷冽寒光如银龙贯空气势逼人。森冷的剑气,严厉的目光,围在四周的贼人知道不是对手便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武器朝展昭聚拢砍杀过去。人影撺动之间银光隐现不绝,不出片刻蒙面贼人皆重创倒地。在一边观看的玄墨音暗暗惊叹,展昭过去与敌交手往往留手不想今日竟如此利落、凌厉,连在旁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毫无掩饰的杀气。

      展昭解决了自己这边的贼匪方提剑欲赶回那人身边却见对方那里的贼子早已服诛,竟未有一活口。展昭微皱眉头的看着凭一双肉掌将人毙命的鬼七神色间难掩不赞同之色,鬼七见他如此并不以为意仍旧面无表情。

      “敢犯我清风堂主人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鬼七绝不让主人受到半分骚扰。”展昭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不多言只是观看鬼七身后那人脸色,但见他仍是微微含笑好似颇有赞许之意。见他如此展昭也并不打算就此再多说什么,只是前些日子汴梁大街上的情景又进入脑中。

      “玄公子,这已是你第二次遭人刺杀,究竟公子惹了什么麻烦?”

      “非也,自在下离开大夏来宋一路这样的情景数不胜数,不过如今这些人已非冲我而来了,现在他们的目标可是那车里的小公主,展大人可要多费心了。”展昭承认自己很不喜欢这个人用此种方式讲话,轻乎而显做作,跟自己心里印着的样子差太多。

      “这是为何?”

      “我西夏并非人人想与大宋议和,这些此刻当然是那些主战派的招待,如今和议已定杀了在下已无用处。他们自然将目标定为和亲的公主,意欲再挑两国的恩怨,惹起战祸。”目光如水,人若轻雾,这样的感觉展昭也不喜欢。他想见他潇洒似风,眸若寒星却终在面前这人身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玄墨音分明是个和白玉堂完全相反的人。从装扮到性格无一不是如此,也正是这份刻意让人更为怀疑,展昭知道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只盘算着到了西夏从多方打探想法子揭了他这层假皮。

      玄墨音看着身边若有所思的展昭心里不由得自问,也许自己刻意的成为一个与过去完全相反的人就是为了让人去怀疑他的身份。也许他的心里还期盼着有人猜到他是谁,可是即使猜到了又如何,因为他不会承认。他就是想让展昭认出他,但他又绝对不会承认妥协,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了的心终究没有活过来,即使现在人在身边也没有活着的感觉。

      他想过如果不是由丁月华提出解除婚约的结果,那样他就可以有一个说服自己再次回到展昭身边的理由,可事实就是事实。提出解除婚约的人不是展昭,这个人总还是放不下那些世俗琐事的,所以不敢再给自己机会,害怕再来一次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就让他再任性、自私一次好了,让他就这样斩断跟过去的一切联系,如此了此残生就好。

      黄昏的玉门关漫天红霞,红的似火若血,日光投射在他们身上留下片片残红。展昭看着身边人不健康的苍白面孔染上这样的艳色,却不能为他染上一点生动气息。夕阳残血,风扬沙埃,他们离的这样近只在一前一后,却又那样远象是一辈子也捉不住的梦。人就在一个转身的距离,心却是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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