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谁家持墨绘新瓷》晏氢

3、chapter3

　　这是什么地方？
　　瓷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毕竟身负重伤又落入水中，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渺茫的。
　　“墨墨你终于醒来了。”应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好吧，瓷墨忘了，有应玄这个堪称作弊器的存在，自己就是死也是不太可能的。
　　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好在瓷墨之前从小鬼子身上顺手摸了一包绷带和伤药，正好现在能够派上用处。
　　上药，缠绷带，瓷墨疼得呲牙咧嘴，没有办法，谁叫他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带着应玄杀了日本鬼子五万多人，自己身上开了五个洞。
　　伸手戳了戳应玄鼓起来的肚皮，换来对方吱吱嗷嗷两声不满。看着本来筷子细的它现在成了和他两条大腿合起来那样粗的样子，瓷墨忍不住开口：“应玄呐，你吃了多少日本人啊？我抱不动………………”
　　得意洋洋的应玄傻眼了，本来打算扑在瓷墨怀里要抱抱要蹭脸的它在瓷墨腿上蹭来蹭去，表示自己内心里的不满，同时也是求抚摸的意思。
　　瓷墨一边抚摸应玄身上凉凉的鳞片，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破败多年的破房子。尘埃厚厚的一层不说，到处都是蜘蛛网，家具什么的，看起来有些霉烂的趋势。
　　应该是有几年没有人来过了。瓷墨目光缓缓的移动，最后停留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他“噌”的站起身，结果原本舒舒服服趴在他腿上的应玄摔在地上，正愤怒的要表示自己的不满，却发现瓷墨根本没有看它一眼，几步站在那张照片前面。它终于委委屈屈的游过去，看过去。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里面是一对非常年轻的夫妻抱着一个婴孩。奇异的是，照片里的人，都是会动的。
　　瓷墨没有注意那些，他盯着那对夫妻，认真的，仔细的。
　　年轻的丈夫，有着和瓷墨一模一样的娃娃脸，深刻的轮廓，他梳着凌乱的短发，瓷墨相信如果自己也是梳短发的话，一样是凌乱的。
　　年轻的妻子，深红色的头发，漂亮的杏仁形的绿眼睛，和瓷墨的一模一样。
　　应玄忽然开口，“墨墨，那个小孩和你小时候真像。”
　　“我知道，因为那就是我。”瓷墨近似梦游一样的说，“应玄你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我的亲身父母。”
　　“欸？”
　　瓷墨抱起已经缩小成拇指粗细的应玄，转身离开。他没有拿走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幸福甜蜜的一家人。而他，现在除了应玄，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成为安瓷墨之前是叫什么，又是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现在生活怎样，有没有再生一个孩子，他只知道，自己无论之前是什么名字什么人，他是安家幼子名瓷墨，云南苗人。亲人都命丧于日本人之手。
　　走出屋子没几步，瓷墨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西方式的建筑，行走的洋人，不远处的教堂…………………
　　这里不是南京，甚至不应该是中华民国任何一处城市会有的地方，这里不是中国！！！
　　“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面容慈善的妇人开口。
　　是标准的英式英语，看来这里是英国。“谢谢，请问，这里是哪里？”瓷墨开口，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
　　“戈徳里克山谷，孩子。”
　　“那么，现在是哪一年？”瓷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
　　老妇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很有礼貌的告诉他。“现在是1991年7月31日。”
　　“谢谢你，夫人。”瓷墨转身离开。那个妇人想了又想，忽然意识到这个奇怪有礼，额头上有一道闪电形伤疤的男孩是谁了。“哈利.波特！那个失踪十年的救世主！！”
　　可惜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我要告诉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新生名单上黯淡多年的“哈利.波特”在几分钟之前不仅亮了，而且名字也改变成为了“瓷墨.安”。这让老校长确定了当年和Voldemort一起神秘失踪的哈利不仅活着，而且还换了一个名字。他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在地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课教授兼斯莱特林院长。两个人决定一起去找这个让他们担心多年的孩子。
　　安瓷墨现在在哪里？伦敦，对角巷。
　　说起来狗血，瓷墨在离开老妇人后遇到一个成年巫师，在通过那个叫“奇洛”的巫师介绍知道刚刚11岁的自己是需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之后，瓷墨觉得自己应该深入了解一些巫师，于是他决定搭奇洛这个顺风车去伦敦了解了解巫师世界，同时也想去看看这个是他的恩师，托利亚.索耶神父的家乡。
　　奇洛看这瓷墨孩子可爱有礼，又不像一个格莱芬多，魔力不弱流动平稳，而且他后脑勺上的Voldemort在知道瓷墨是孤儿后想到了童年时的自己，也就没有为难他，大大方方的带他一起走了。
　　对角巷里有许多同龄的孩子，他们和父母说说笑笑的，脸上的笑容天真美好。
　　瓷墨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穿旧的衣服，开线的布鞋，上面沾有血迹。如果娘还在的话，一定一边说他不爱惜衣服一边给自己缝缝洗洗的。如果姐姐还在的话，也一定一边扯着他的耳朵一边笑骂他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一定一边抽汗烟一边静静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自己被姐姐说完后，慈爱的揉揉自己的头。
　　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瓷墨湖绿色的眼睛里黯淡无光，他死死的握紧拳头，不让自己有一滴眼泪落下来。
　　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出现，自己的脸上，也会有如此天真单纯的笑容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谢谢你，奇洛先生。我想我可以离开了。”瓷墨非常有礼貌的道谢。转身离开。他想离开，他已经意识到，他不属于这里。
　　可是…………………他属于的年代，他回不去了。
　　“应玄，我是多么希望自己继续留在那个时期，这样我也可以参军上战场，杀鬼子。”瓷墨对袖子里的应玄开口，说着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听得懂的话。
　　侧身让前面气势十足的男人过去，却不想他伸手抓自己的胳膊，速度很快，但是对上一个小时之前还拎着一把刀杀日本人的瓷墨而言，结果就是…………………“咔嚓”。
　　瓷墨放手倒退几步，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个开始冒冷汗的，阴沉的男人，没有受伤的右手微微抬起。
　　瓷墨的右手晶莹透白，手指修长柔软，但是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只手，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成人的手给废了，骨骼捏碎，手腕脱臼。
　　“哦，奇洛教授也在啊，哈利，孩子你冷静一点。”那个阴沉男人旁边的白胡子老人对着瓷墨开口。
　　“………………你在和我说话吗？”瓷墨开口，“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哈利。”
　　“哈利.波特，你那愚蠢得不比巨怪强多少的脑袋以为邓布利多在和谁说话？”斯内普一脸嫌弃的看着瓷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你的妈妈没有告诉你讲卫生，还是说………………呜………………”
　　斯内普捂着脸后退几步，瓷墨飘忽忽的回到原地，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什么时候动的，仅仅只能够听到“啪”的一声。
　　斯内普觉得脸颊酸麻，他恼羞的看向男孩，活这么大，他是第二个扇他巴掌的人（第一个是他的父亲）。
　　“我说过了，我不是哈利.波特，你再说我妈一句坏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饶你！”瓷墨冷冷的开口。
　　“孩子，你………………”
　　“我是不会道歉的”瓷墨漫不经心开口，“这一次下手非常轻，死不了。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邓布利多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偏激的性子。“孩子，你………………父母呢？”
　　“………………他们两天前，被日本人杀死。”瓷墨咬了咬嘴唇开口。
　　邓布利多算是知道了这个孩子为什么刚才那么对待斯内普了。
　　“孩子，我们聊聊好吗？”
　　瓷墨摇摇头，他想离开这里，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后退一步，结果斯内普一巴掌落在瓷墨的肩上，用力的抓着，任凭瓷墨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他本来是能够躲开的，但是之前不眠不休的杀人报仇，体力耗尽，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让他根本躲不开，连挣扎都是那么无力。
　　“呜，”瓷墨从牙缝里发出一声痛苦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来。
　　斯内普刚想说他别装样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从他衣领里窜出来一条小兽，抽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同时斯内普感觉到全身上下一阵剧痛，远远超过钻心咒的，犹如身体被劈开的剧痛。奇洛这时候忽然开口：“斯内普教，教授，他的肩！”
　　这时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才注意到，瓷墨脸色已经是不正常的青白色，肩上的衣料颜色变深，那长得有些像蛇一样的生物撕咬开那块布料，露出了已经被血染透的绷带。
　　“快！快带到医疗翼！！”邓布利多开口，但是小兽拒绝他和斯内普的靠近，于是，只好由奇洛抱起瓷墨，几个人一同离开。
　　“梅林啊！！！这个孩子再晚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庞弗雷夫人一边挥动魔杖一边吼着，“他的精神上还受到严重的刺激。梅林啊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告诉她，或许可以说，除非是亲身经历那场劫难的人，否则是无法了解的。
　　应玄趴在瓷墨的心脏处，细长如筷子的身体盘成一坨。只有它知道，瓷墨的绝望，瓷墨的憎恨，瓷墨的怨恨。没有关系，它会一直在他身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离不弃。
　　瓷墨先是手指动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皱，嘴巴抿成一条线，如同被梦魇一样，不停的流冷汗，不停的尖叫，身体蜷缩着发抖。
　　“墨墨，墨墨，醒醒。”应玄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瓷墨的脸，头在对方脸颊上蹭来蹭去的。
　　“醒醒，孩子，醒醒。"
　　瓷墨到底还是醒来了，只是那双盯着天花板的绿眼睛冰冷死寂，仿佛有什么真的已经死了，任是怎么都无法挽回似的。
　　“日本人。”瓷墨轻轻的开口，其中恨不得杀之欲快的怨毒仇恨，别说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连奇洛后脑勺上的Voldemort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梦到了南京城的惨像，梦到了自己从日本人的大脑中看到的画面。他发现，即使自己杀光了那些毁了南京城，杀了三十万无辜生命的日本军人，他心底的怨恨也没有消减多少。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种族，这么恨一个国家。
　　那些画面在大脑中掠过，昔日言笑妍妍，共享天伦的亲人惨死家中，被强X的女尸，活埋的平民，被挑出肠子的婴孩和哈哈大笑的日本军人，杀人比赛……………………
　　不会原谅！不能原谅！！无法原谅！！！
　　“兹啦”一声，瓷墨从回忆中清醒，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撕碎被子，指甲崩裂。一直低着头的他没有看到，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奇洛脸上的表情是多么震撼。
　　瓷墨伸手将无聊得玩自己尾巴的应玄抱在怀里，应玄也习惯性的变大成碗口粗细，因为这样瓷墨抱着舒服。
　　“瓷墨，墨墨，瓷墨，墨墨。”无聊的应玄毫不厌烦的一边又一边叫着瓷墨的昵称。金色的立瞳眼睛因为舒服而眯成细细的一条线。
　　“应玄，真的只剩下你和我了，”抱着黑鳞应龙，瓷墨咬着嘴唇，再一次泪如雨下。
　　无论他天赋如何了得，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