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回 神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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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展昭做东请丁兆兰吃饭，换下官府的展昭平易近人许多，面上带的笑容也让人如沐春风。
丁兆兰喝了口温热的酒，呵出口气，笑道：“咱们兄弟有多久没见了？自从你入了开封府，就很少见面了吧？”
“是。”展昭帮丁兆兰满上，放下酒壶夹了一筷子菜，道：“兆惠呢？怎的没见他与你一起？”
“他没跟着我上来。”丁兆兰摇头，“这档子事说起来不怕你笑话，都是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家事不就这样。”展昭笑道：“比起天天你争我斗的，丁家可算让人羡慕。老太太还好吧？”
因着和丁兆兰许久不见，展昭心里也是高兴，见这人还和记忆里一样年轻有为，心里感慨之余，也生出与亲人重逢般的动容。
这边不由又多挑了些菜给丁兆兰，亲热之情不言而喻。
丁兆兰只当展昭好客，哪里想得到其他地方去。一边道谢，一边叹道：“月华姑娘家性子不懂事也罢了，兆惠也跟着瞎搀和。这回娘好不容易给月华说了门亲事，对方与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那人我也看过了，品行不差，就是有些呆板，可月华不答应，闹起脾气来，把娘也惹着了，家里是一通鸡飞狗跳……”
展昭听着他这比喻好笑，道：“月华离家出走？”
“可不是。”丁兆兰摇头，“兆惠也不喜欢那家的人，跟着起哄，被娘关了祠堂罚跪，之后在家闭门思过呢。”
展昭哭笑不得，但又觉是兆惠性子，问道：“他帮着月华逃了？”
“不仅帮着逃了，还得意呢，大半夜跑去那家屋顶，恶作剧给人丢了几只蛇进去。”
展昭扬眉，“这可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兆惠也这么大的人了，你说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添乱……”说到此处，恐怕又觉得自己说太重了点，尴尬笑笑，端酒一口闷了。
展昭劝道：“迟早会懂事的，再说兆惠那个性子就是直了点，喜欢不喜欢都在脸上，倒是真成功。想当年咱们认识，不也因为他性子耿直，才能做了兄弟。”
说起来，他还感慨万分。丁兆兰也点头，“他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展昭赶紧摆手，“哪里的话！”
两人又是推杯换盏一会儿，酒过三旬，夜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外头嘈杂声慢慢散了，饭菜也凉了。
那头店小二又给两人热了菜，重新端上来，展昭摆手，“别忙了，这就把账结了吧。”
“诶。”那头小二去找掌柜的，给报了单子，又回来收银子。
展昭掏钱，咯噔一下，从荷包里掉出个东西来。
丁兆兰弯腰帮忙捡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展昭接过来看，他没怎么清理自己的东西，荷包是一直带在身上的。这几日花钱厉害了点，眼看见底了，他还没去账房支钱，这会儿才发现荷包下头压着个小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枚白白圆圆的小石头，看起来有点像鹅卵石。
一开始展昭还没反应过来，可现在却陡然认出来了。
墨玉飞蝗石？
这不是那白耗子惯用的暗器？如何在自己身上？
他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将石头收起来，“小石头而已，没什么。”
丁兆兰点头，继续做下喝酒。展昭道：“大哥来了开封，就是有月华消息了？”
“听说是来开封寻你了，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所以白日见你，才问你看见没有。”
“怎的不早说？”展昭道：“既然知道我在衙门，来的时候就只管来找我啊。”
“刚来那会儿，见你公务繁忙，之前不还和谁打了一场吗？我听街上有人说起，就没打扰你。”
丁兆兰道：“不过你们门口的衙差我问过的，但都说没见着有姑娘来寻人。”
展昭皱眉，“虽说月华功夫也不差，可一个姑娘家在外还是多有不便……”
丁兆兰也显得有些焦虑，展昭道：“今日晚了，明日我让人贴寻人布告吧，若是月华看见应该会出来，不出来……也许不在开封。”
丁兆兰点头，“真是麻烦你了。你看我们也许久不见了，见一次还来麻烦你。”
“谁跟谁啊。”展昭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丁兆兰肩头，“有小弟能做的，就怕大哥不吩咐。况且月华也是我妹子不是？”
这头又吃了一会儿，夜深了，丁兆兰便劝着展昭回去了。
展昭与他告辞，独自出了门。酒味在舌尖蔓延，脸上有些烫，脑袋倒是清楚的。
夜风有些凉意，前头起了雾，展昭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空荡荡的长街，旁边客栈也关了门，只余一两盏灯笼挂着，圈出地上半点微光来。
月色藏入云层里，展昭突然转头，巨阙没出鞘往身前一横，道：“谁在那里？”
话出了口，没人回答，过得半响，一个黑影慢悠悠从那片雾气里冒了出来。
展昭心里有些惊，这人走路好似没声音，也探不出到底是有功夫没功夫的。
待那人走近了一些，站在灯笼下头，一张老脸露了出来，皮肤皱褶，像干裂的树皮，眼神倒是精神，带着顶帽子，耳边露出白鬓来。
展昭想起来了，是下午摆地摊那个老头。
“大爷。”展昭放下剑，看他，“你跟着我有事？”
“……”老头子不说话，直直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招了招。
展昭往前了几步，见老头还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解，“有事吗？”
“你从哪里来？”老头突然问，声音沙哑，嘶嘶的，像朝竹管里吹起。
展昭愣了愣，“我是开封府衙门……”
“不不。”老头摇头，“你本不属于这里，我说得对不对？”
展昭顿时如被雷击，脑袋一下懵了，又觉得这周围雾气蔓延，冷气浸入骨髓似的，僵硬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动弹了。
老头微微咧嘴，“小伙子，买个木头人吧，雕成你想要的样子，许个愿，老头子就能答应你。”
展昭呆呆看着面前人，对方从怀里摸出一只没脸没眼睛的木头人，塞进他手里，“想要什么样的，明儿个来寻我。”
展昭就觉得这木头人冰冷刺骨，按理说木头本不该有这么冰冷的温度。
还想再问，抬头，老头却已转身走了，他走路速度倒是不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雾色里。
这一晚展昭有些失魂落魄，他搞不清楚那老头是什么人。换做以前，他一定以为对方装神弄鬼，可如今……
那句“你不属于这里”，就好像将他心底藏的东西一下揭了开来，让人背后发冷。
一夜没能睡好，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噩梦惊醒。
待到翌日清早，院子里鸡鸣三声，展昭顶着眼下青影起身，抬眸看向放在桌上的木头人，起身将它拿起收入怀中，慢吞吞洗漱了出门去。
吃早饭时，桌前几人都是安安静静。
公孙策终于有些憋不住，开口道：“展昭，昨晚没睡好？”
展昭有些疲惫，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赵虎道：“昨日你不是去见朋友了吗？难道吵架了？”
公孙策扬眉，“你有朋友来？”
“丁兆兰。”展昭道：“茉莉村丁家兄弟里的大哥，也是我结拜大哥。”
“哦，双侠，这个我听过。”公孙策点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展昭想起这茬了，转头对王朝马汉道：“帮个忙，贴些寻人布告上街，找个叫丁月华的姑娘。”
“行啊。”王朝点头，“一会儿我让画师过来，大人具体说说什么样子。”
“嗯。”展昭应了，公孙策懂了些，“你兄长来寻人？”
“丁家幺女，听说是来了开封。”
公孙策点头，“那就多派人去找找，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展昭谢过了，吃完饭就先出门去了。
他本想一个人去寻那老头，与其自己心里忐忑，还不如去问个清楚。
结果刚出门，就碰到骑着马过来的白玉堂。
对方在马上低头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眉处俱是与生俱来的骄傲。
“巡街？”
展昭摇头，“有点事……你有事？”
白玉堂翻身下马，道：“我来报官。”
“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府上有个下人突然死了。”
死人不是小事。
展昭蹙眉，“病死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白玉堂既然会来，一定查出了蹊跷。
果然白玉堂摇头，“被杀的，断了只手，胸口上开了个大洞。”
展昭转身往回走，“大人一会儿才下朝，你先进来坐坐吧。尸体在哪儿？我让人去抬回来。”
白玉堂跟着他往里走，白衣被风扯起，翩然潇洒。
“你没睡好？”他突然道。
展昭一愣，想起自己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做恶梦。”
白玉堂挑眉，“我那儿有宁神香，不若一会儿给你拿来？”
这人一句极其自然的问候，让展昭心里舒服了好些，他笑了笑，“那就麻烦白兄了。”
白玉堂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皱眉。
这人之前还热络，此时又淡然了许多，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正想着，却见展昭微微鼓起的怀里露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什么？”白玉堂伸手，展昭还没反应过来，怀里揣的东西被拿过去了。
“诶！”展昭下意识抬手想拿回来，却被白玉堂另一只手挡开了。
“你怎么有这个？”白玉堂皱眉，看向展昭，“这东西不吉利。”
“什么意思？”展昭一顿，随即不知为何有些惊恐，“你知道什么？”
白玉堂不解他为何突然变脸，只道：“我那下人身上就有这个，听管家说，这东西能诅咒人。”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回 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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