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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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日子依旧那么平淡而日常地流逝着，由于第一场校内音乐比赛和第二场之间间隔的时间并不多，类似月森莲、柚木梓马这样已经明确比赛曲目的人开始每天都往练习室去，九重和音偶尔到音乐科的琴房去晃荡一圈都能看到好些熟悉的身影，连午休时间都不放过地练习着。
对比之下，她这个整天无所事事、一副悠闲的不得了的样子简直是来拉仇恨的！
有一天中午，和音拎着午饭就跑去找新认识的林原由衣同学联络感情，经过音乐科班级的楼道时，收到注目视线无数。听说由衣妹子练琴去了，她撇撇嘴，又只好转身掉头离去。
“喂，普通科的，你是要把练习室当吃午饭的地方吗？！”或许是以为她打算去练习室找人，那个被打听由衣去向的女生斜视着和音手里的饭盒，反感又有些轻蔑地问道。
“……”和音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然后这货像是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嘲弄一般，一脸认真地回道：“同学，练习室里不能吃东西的。我也没这个打算……难道你经常把东西带进练习室吃吗？那也太没有常识了吧——”
“……谁说我把东西——”带进去吃的？！你才没有常识！一口气上不来，那人正准备反驳，却见九重和音眼都不抬直接走人了。像是她刚才的停留只为了那一句指正一样，这我行我素的态度差点没把人给气死。
那个音乐科女生狠狠瞪着和音的背影，呸了一声。
这时她身后走上来另外两名女生，看着走道那头越来越远的身影，说道：“那种态度也能参加音乐比赛？我们这些专业生还每天辛辛苦苦的练习呢，却几乎从没看过她到练习室练习过。这种人真的不是走后门进入比赛的么？”
“肯定是吧！看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不就是个大小姐的模样？”后来的其中一个女生补充道，“哼，还和林原由衣攀上交情，手段真够多。对了，她不是和你们班那个天宫君关系也十分密切么？月森君好像也对她态度特别！这女人怎么回事啊？”
“……”先前的那个被和音呛到的女生，咬了咬牙。“天宫在第一场比赛还帮她伴奏了是吧！”
虽然转学不久，但在默认以实力说话的音乐科班级里，天宫清籁于几堂专业课上的表现，令他毋庸置疑地被班级同学划分到优等生的行列里。在加上外表出众为人和气，人气迅速飙升一点都不奇怪。
他对所有示好的女生都一视同仁地保持一定距离，结果却只和一个普通科的女生关系亲密，连上放学都时常一起。
“……哼，她到底有没有点真本事，试试就知道了！”
******
这天晚上，月森莲的祖父祖母有事外出，九重和音自己热了冰箱里的饭菜当晚餐。等到她一个人吃完，又收拾好碗筷后，发现月森莲竟还没回来。
因为他课后还要留下来拉琴，而和音又不习惯学校的练习室，所以他们俩从没一起回家过。不过，这么晚还没回的，不常见啊……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站起身来。
啧，阿莲那家伙，不会在练习室直接饿昏过去了吧？！正准备出门到马路上张望一下，结果她才走到玄关处，就听到外边铁门打开的声音。
“哟，月森少爷~您这是半路被人打劫了么？”她抱着手站在门边，上下打量了眼晚归的少年。这一看才发现月森莲似乎哪里不对，咦……校服外套没了、脸色难看、渗着虚汗还将刘海部分沾湿？
难不成，真被劫了？劫的是色么这是？！
她不着调的歪脑筋一动，就看到换了鞋走进来的月森莲往墙上啪地一靠。
“——喂，这是怎么了？”九重和音唬了一跳。
……
“哎哟我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啊！阿莲，练习练到发烧然后晕倒这样的事情你都会干的出来，才三岁吗你？还不懂事吗？不舒服不会赶紧回来呀，还逞强个毛线！”
一边端着水给靠在沙发上的月森莲，一边嘴里数落不停的和音找出他们家的医药箱，在里面的各种服用药中翻找起来。
月森莲自打简略地向她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就一直靠在那里闭着眼，头疼发热，浑身也使不上力气，他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不过他隐瞒下了练习室里晕倒的一些具体内情，比如不知为何会靠在日野香穗子肩上醒来，再比如他将外套留给了同样睡着的香穗子然后就落荒而逃。
“啧，这种还是这种呢？对乙酰氨基酚，这成分好眼熟！是治感冒发烧的吧……呃，阿莲，你喉咙痛么？”对着药盒上的说明研究得起劲的和音转头问道。
月森莲：“……有一点。”算了，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要是全部告诉了九重和音的话会有什么收效——大概会被她吐槽整整一个月都不得消停吧！= =
“……你休息一下快点去吃饭！空腹吃药的话据说胃会死掉的哦！”
月森莲：“……”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据说？胡说还差不多吧！
待得吃过饭又服了药，症状好多了的练习狂人又拎起他的小提琴准备上楼作战去。和音闲闲地在他身后道：“生病的人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哦！不然状态不好拉出来的曲子太难听，荼毒了我的耳朵就罪孽了……”
“……”月森莲真是想回身去抽死她！
明明是关心好意，为什么这货就非得说得那么欠揍呢？！
被刺激到的后果就是……月森莲也不回房间了，直接就在一楼放置着钢琴的房间里练习起来。和他较劲似的比较的，是练习强度不亚于他的九重和音。
于是房间里，伴随着交织在一团的小提琴声，不时还传出这样的话语声。
“卧槽，你这里不对吧！揉弦揉得太过头了……整一个骚包气息透露出来啊！”
“闭嘴。你才是，巴赫的曲子要用平和庄重的情感去表达，你拉出那种声音太奇怪了吧！”
“滚你的，还说我，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么！又不是炫技流的，那么注重指法啊技术的，死去的维塔利都要为你哭下来了知道吗”
“……”
直到门外传来了门铃声才打断犹如炮火对轰的两人。
和音放下琴道：“嗯，这个时间了，会是谁？”
月森莲站起来出去看看情况。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九重和音看到他端着一张不怎么高兴的臭脸回来，身后跟出了三个人。
“咦……香穗妹纸？还有土浦和火原？”
“和音！”日野香穗子显然也因为在此见到她而大大惊讶了一番。再看一眼，观察到她这换下校服、扎着马尾、架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份琴谱的居家模样，“你这是——”
“小住，来亲戚家小住啦！”
土浦梁太郎和火原和树打量着和音的新造型，惊叹道：“九重还有近视眼？”
“一点点啦……”她从小到大就比较用眼过度。“话说，你们这么怎么了？来找阿莲串门吗？”
日野、土浦：“……”如果不是因为来还校服，然后火原前辈又很丢脸的肚子饿了，他们才木有串冷面月森少爷家的门的兴趣啊！
月森莲：“……”他这是做了什么孽，一晚上都不得安宁。
于是大家便一起坐下来吃点心……具体来说，吃点心的只有火原和树一人。香穗子无比贤惠地泡茶切蛋糕，月森莲和土浦梁太郎则互看不顺眼地斗气。
和音一个人坐在边角的椅子上，转着笔研究她的谱子，鬓边两束过长的发丝垂落眼前都没心思去拨开。日野香穗子看此情形，为头一次见到的这样专注认真的和音而感到惊奇，“和音，你不来吃蛋糕么？”
和音抬头推眼镜，“噢噢谢谢，我不用了。”
一旁抱着手坐在沙发是的月森莲插嘴道：“不用管她，这家伙不研究透那谱子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啊……”日野香穗子笑笑，“对了，月森君，你的身体，没事吧？”
“嗯，还好——”
“好个毛线啦！这家伙只差爬着回来了……”
“九重和音，研究你的巴赫去！”月森莲恼羞成怒，这女人怎么一遇到损他的机会就一定要插一脚！
“你才应该重新研究你的维塔利，手下败将！”
对二人这坑爹的对话啧啧称奇，土浦道：“不愧是一家子学音乐的，连吵架都要和音乐家扯上关系么！”
“哈、哈，他们、这到底在说什么——”香穗子干笑。
和音在与某人互瞪的空隙间还帮忙解答了一下她的疑惑，“我们在谈论Chaconne啦~~”
“啊？”
一边的火原和树吞下蛋糕，道：“恰空舞曲么？噢，难怪会提到巴赫和维塔利。”他恍然大悟，“就属那两个人的恰空舞曲最有名了。”
作为一种起源于西班牙的四三拍舞曲，恰空舞曲是在17世纪时开始于欧洲盛行，成为一种独立的器乐曲。其特点在于保留了和声的基础上，对和声织体进行变奏。
“然后，你们俩到底在争什么呢？”
“这货嫌我拉得不够庄重！”
“……”
“我还觉得他拉的变奏别扭！”
“……”
“我了个去，怎样诠释作曲家写曲的初衷这不得靠各人的理解和悟性么？哪里有一样的答案啊！”
“所以那你还嫌弃我什么啊！”
“不懂为啥，就觉得哪里不对！”
“你——”
土浦：“呵呵呵，我算是有点明白了，音乐赛第一名第二名究竟是怎么来的了——”月森莲就算了，完全可以想象。但没想到九重和音也是这么个仿佛以音乐为生的状态啊！平常对什么事情都不大热衷、老神在在的模样，但在碰到音乐方面的事情时，却出奇地较真，真令人叹为观止。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香穗子：“……”虽然吵成这样，但忽然觉得好羡慕啊，那两个人都是那样热爱音乐，了解音乐，所以才会露出和往日都不相同的一面。
她也好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火原和树：“……”这厮继续投入蛋糕大业中了，已经被人忽视一边。
******
自那个晚上过去后，随着第二场音乐赛的一天天临近，校园中的气氛又随之热烈涌动起来。不同于曾经的格局，这次参赛的八人中，有三名是普通科的学生。这一点足以让原本兴致缺缺的众普通科学生们来一窥究竟，再加上这场音乐赛还有著名的钢琴家滨井美沙及其丈夫出席，更是让许多崇拜这位钢琴演奏家的学生们激动不已，表示第二场比赛，一定不能错过。
这一天，日野香穗子定下了自己的参赛曲目后，满心雀跃地想要立刻冲到练习室去练习。却在踏上了三楼的台阶后听到回廊另一头的几个说话声。
“……父母这次将要出席，月森他还真是特殊待遇啊！”
“就是，第一场比赛又是毫无悬念的第一。”
“哼，以他的实力能得第一名么？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啊，你们这些碎嘴的三八男！”
香穗子本身听了那话心中不忿正想反驳，却有一个声音抢先发话。
“什么——”
“和音。”
十字交叉的走道里，从另一头拐出来的九重和音插着手踱到二者中间，不耐烦道：“大老远就听见几个要技术没技术、要素质没素质的傻逼唧唧歪歪，你们有这个空闲时间不如多拿去练习练习，没准儿下次音乐赛组委就考虑邀请你了？！”
“噢，也不对。”她眼珠子一转，笑道：“都二年级了啊诸位，再过不到两年也要毕业出去了呢！没时间了啊~~毕竟，就你们这德行，至少得从幼儿园开始努力起，才有机会赶上音乐赛的水准罢……”
“死女人你说什么——”那三人立时被和音这恶毒的话语惹毛，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想给她点教训。
结果……“啪！”
打开他手的不是和音身后的香穗子，也不是从后面赶上的月森莲。而是她本人！毫不留情，一脸镇定地狠狠打开对方的手——用她那塞满琴谱的塑料文件夹最坚硬的部分。
那目测是月森莲同班同学的男生顿时发出一声痛呼。
“叫个毛线！谁让你对女生动手动脚的？活该。”和音放着一张面瘫脸，眼眸森冷道：“还有，注意点，小子。要是我再听到你们那些毫无根据地诋毁我家阿莲的论调，就一个个等着受死吧……”
被骂得全无招架之力的三人，因为看见不远处又走来了别的同学，知道眼下什么都做不得，只好灰溜溜地走人了。
香穗子：“和音，你、你你太帅了啊！”
和音：“过奖。”
“被出头”一回的月森莲，不知是该觉得丢脸还是感动，“你还真是——”那些话确实有够拉仇恨的！
也不怕得罪人么这丫头……
殊不知当他心里这样想的时候，和音望向三人离去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点凝重的神色。
她还记得，原著中的第二场比赛里，月森莲似乎来不及上场，原因是被人陷害。
哼，这一次，有她这根金手指在，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呢！
“金手指”——九重和音这样想着，却没料到自己也是会推动剧情改变的原因之一……
于是第二场比赛当天，她也挨了人一闷棍，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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