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游戏》柒黑

40、章三十九

　　就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名背着巨大兔子布偶的少年漫步着。
　　他有着精致的五官却面无表情，平白增添了一份疏离感，然而那努力拖动布偶的动作又略显滑稽。
　　只是，走到一半便有人拦下了他，对方同样是一名少年。
　　这名少年有着褐色的头发，典型的西方人的深刻五官，如果不是他的笑容显得太过狰狞，那么这样漂亮的少年一定会不分性别地让人喜爱。
　　“听说你就是那个翠园很了不起的侩子手？”褐发少年开口问道，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反正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算是错误也无所谓。
　　而被个的少年未来则平淡地看着对方，眸中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他感到对方是同自己一个层次的能力者，不过却是个“外来者”。
　　“恶魔之子帕纳斯，你想做什么？”未来估算着诺尔感到的时间，他们今天短暂的分别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的他并不具备战胜恶魔之子的能力。
　　“干什么？当然是把这座城市的肚子割开，内脏挖出来翻搅，让它变得乱七八糟啊哈哈哈哈哈！”帕纳斯说着便狂笑了起来，那充满狂气的眼中是对对方大家族的漠视和讥讽，他似乎并不怕翠园的复仇或者是亚格的追捕，依旧大摇大摆地在这座城市中犯下命案。
　　“幻兽王并不是这么吩咐你的。”然而，未来冰冷的回答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就仿佛被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看穿了一般，帕纳斯顿时觉得焦躁了起来。那眼神仿佛是在指认他的过去，让他内心难以磨灭的阴影……
　　“去死吧！。”不想再见到这样神情的帕纳斯伸出了锐利的指甲，割断了未来的喉咙。
　　他一边思考着怎么继续给青帮的首领制造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一边踩了两脚未来的尸体，然后扬长而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名慌慌张张的青年跑了过来，看到同伴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玩具布偶挪动到一边，然后拉开了布偶背后的拉链。
　　接着一名少年从布偶里被拖动了出来，那是未来。
　　如果此时再将视线移动到未来的尸体上时，就会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物，就连血液也不存在。
　　“你没事吧，未来。”细心的为少年整理头发衣物的青年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未来依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重新拉上了布偶的拉链，然后将它背了起来，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地对青年说道，“诺尔，要招待客人。”
　　“知道了。”青年点头答应。

　　被辛扎尔叫出去，杨鹰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要知道青帮与绯舞会的关系并不那么融洽，在有些场合见面，或许他们应该互相拼个你死我活。
　　只不过因为莫尔特的事件后，双方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温和期，关系不像过去那样紧张。
　　辛扎尔应该是十分痛恨青帮的，至少他时常听到辛扎尔与青帮其他成员发生冲突的消息，然而他似乎还没有到见面就被揍的程度。
　　“柠檬水，谢谢。”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杨鹰把视线转向了辛扎尔。
　　一个月不见，辛扎尔比起最初认识的时候显得更加沉稳了。不知道是因为成为了核心干部，还是失去了莫尔特，他在成长着，却也显得有些寂寞。
　　对杨鹰而言，人生中并没有莫尔特这样的人存在，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哪怕是父母对于他身上所发生的事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接受吧？
　　杨鹰或许心底里有些害怕父母的责问，也害怕自己伤害父母，然而却没有人能够让他倾诉……不，或许，最近有了。
　　“在发什么呆，和我见面就这么不情愿？”辛扎尔拉长着连，一副“你欠了我钱”的样子，让杨鹰微微有些好笑。
　　“当然，谁也不想挨揍。”他不由地开启了玩笑，就好像平时对待青帮的同伴那样。
　　“你……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或者说这才算是你的本性？”辛扎尔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皱起的眉头不知是因为咖啡太苦还是对于杨鹰改变的不适。
　　“辛扎尔，难道说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研究我的性格变化？”杨鹰吸了一口柠檬水，爽口的感觉划过喉咙，让他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这里是相当高档的茶馆，以辛扎尔的性格似乎不应该把会面的地点选在这里，而且他也不像是喜欢喝黑咖啡的人，这一切似乎都应该是莫尔特的喜好。或许即便是复仇了，他也无法忘怀失去挚友的伤痛吧？
　　“小鬼，我特地来通知你最近不太太平，你就是这样的态度。”辛扎尔狠狠瞪了杨鹰一眼，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暴躁的本性。
　　其实他并不擅长处理干部的事物，然而失去了莫尔特后他得到了尤金先生的亲赖，仿佛是为了将莫尔特失去的部分一起补上，他渐渐开始接触那些东西，甚至开始有了一些并非自己的喜好。
　　这样对他而言其实压力很大，可是当他一想起去世的挚友，便只能压抑地忍耐了下来。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当他再度见到杨鹰时，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甚至感到了不曾有过的轻松。
　　辛扎尔甚至觉得，如果尤金先生有把杨鹰抢过来作绯舞会成员的计划，他一定会亲自执行。
　　这些青帮的混蛋里面，只有这一个能让他略微看得顺眼些。
　　“最近？”说到不太平，杨鹰自然联想起了那几件事，不过为什么连辛扎尔也会特地来交代？
　　“你们青帮难道不是坏事干多了，被盯上了。有不少小家族在暗地里做了些动作，详细情况尤金先生没告诉我，不过这可能是你们青帮的一次大麻烦吧。”或许尤金先生会看情况给青帮找些麻烦……这句话辛扎尔没说出口。
　　想必尤金也是预料到辛扎尔会来告诉杨鹰才拒绝对他说详细的情况，不过辛扎尔并不觉得这是在背叛绯舞会，他们即使与青帮正面对决也不可能会输。
　　“我知道小家族最近有些异常，但是详细情况札蒙还在调查。而且，事情有些混乱……”说着杨鹰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大致告诉了辛扎尔，这其中透露着一丝古怪的气息，似乎是针对着青帮而来。
　　在这虚伪的平静下，又有多少波涛汹涌呢？
　　却没想到辛扎尔在听完了后说：“你还是个学生，这些不归你管，别瞎操心了。”
　　“辛扎尔……”杨鹰立即想要辩解些什么，却被辛扎尔打断。
　　“难道说莫尔特的死没让你明白这些事的危险性么？”
　　杨鹰一怔，心中却苦涩起来。
　　辛扎尔虽然与他身在不同家族，却是真心待他，否则他又要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莫尔特的死呢？只是……
　　“事关我的家族，既然它已经发生在我的身边，作为青帮的一员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哪怕会送命？”
　　“如果我连遭遇危险的觉悟也没有，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心动的话，就太愚蠢了。”
　　“哪怕亚格并不在意你的牺牲？”
　　“这关亚格先生什么事，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不尊重自己眷族的人绝不是一个优秀的首领，更不用说亚格甚至禁止还未从学校毕业的他接触青帮事物，而青帮内部重要的楼层和机密都并不禁止他涉足。
　　上次如果不是与他有所牵连，想必亚格并不会让他参与和绯舞会的纷争。
　　“你已经是个合格的青帮成员了，也是一名合格的Psyer。”辛扎尔挪开了视线，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杨鹰是个开朗外向的少年，很容易就能与人打成一片，他表露的自信和微笑充满了魅力，但一直以来辛扎尔都发现有一层淡淡的忧郁笼罩着他，直到现在这种感觉却淡去了许多。
　　“这句话由绯舞会的干部来说不会很奇怪么，呵呵。”杨鹰轻笑，似乎不想让话题变得那么僵持，“我想去问问未来的意见，或许他会有什么更好的看法。不都说当局者迷么。”
　　“你要去找未来？”想起翠园，辛扎尔不禁皱了皱眉头，“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没事。”
　　“谢谢，辛扎尔。”
　　“我只是去探听青帮的情报，感谢我什么。”
　　针对辛扎尔不太坦率的回答，杨鹰选择了笑而不语。
　　他们这就结了帐，朝着八番街出发。

　　就在有些昏暗的小巷中，褐发的外国少年正在和一名文质彬彬的黑发青年对峙着。
　　这就是少年的新目标，至于为什么是这个人，或许只是因为他比较倒霉吧。
　　大白天的走这样的小巷，似乎就是在说“快来杀我吧”一样，这让褐发少年的指甲开始蠢蠢欲动。
　　而青年看着指甲生长变得尖锐的一幕，有些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