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030章 除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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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达到自己的目的，苏妲己眼中闪过一丝颇含深意的笑，挽着苏凝香的玉臂，告别苏掌柜及兵器铺的铜匠，看看天色尚早，将马车暂时停在素和斋后院，带着青溪及一干侍卫往市集而去。
虽然此次是为大王寿礼而来，却也不要白白浪费了这一个出宫的机会——她们已经很久没和王宫之外接触了。
苏凝香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此时已然收敛，笑容满面地东瞧西望，感受着好久没有接触过的，普通人群的气息，连在王宫中时时压抑处处谨慎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到底是王宫中规矩太多，且还要防着被人抓到把柄，又顾忌着帝辛的看法，故而王宫中的女人都早早的失去了如花年华的青春气息，即使环肥燕瘦、千姿百态，到底过于做作，无法呈现最自然最原始的青春美态……
所以当初帝辛才会被海市蜃楼中的她们所吸引，据她推测，除了她们二人的绝世美貌之外，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那种自然而不造作的姿态，那种巧笑嫣然、嬉笑打闹的蓬勃朝气吧？
青溪等人默不作声地随从在后，看着苏家姐妹难得露出几分无邪姿态，偶尔与清涟、紫玉两个侍女交谈议论一番，十足的小女儿姿态，倒是比高高在上、尊贵优雅的矜持闺秀模样更多了几分平常少见的诱人娇态。
忽然，前面传来阵阵议论，许多人围在一家算命馆前，指指点点颇为热闹。
苏妲己凝神细听，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瞥了一眼随侍在侧的清涟、紫玉，思及跟在后面的青溪等人，血雪色鲛纱下的唇漾起一丝莫测的笑弧。
“凝香，可想一观详情？”垂眸敛去复杂的情绪，苏妲己微微转头看向妹妹，征询道。
“主子正值非常时期，不可大意啊！”一旁的紫玉看苏凝香跃跃欲试的神情，忍不住劝道。
话中含意同行人自然明白，如今苏凝香身怀有孕，天家骨肉，凤子龙孙，这般热闹还是在外围看看就好，若是拥堵繁杂过甚，恐生变故，还是别惊扰了龙胎较好。
苏凝香闻言蹙了蹙秀眉，瞟了一眼青溪等人，都是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忍不住紧了紧手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感觉到手下的温热，似乎安心了些，抬眸看向苏妲己，小心翼翼地问：“不如先派人去探探虚实？”
“也好。”苏妲己点了点头，回首吩咐道，“青溪首领，可否遣人探路？”
青溪眼神沉了沉，道：“苏主子直呼青溪之名即可。”说着冲其中一个侍卫点了点头。
那侍卫见状便走上前，灵巧地穿过人群向围观群众打听消息，很快便有了结果，又绕回来禀报：“两位主子，前面乃是一算命馆之姜姓相士轻薄两个孤身女子，妄言此二人为妖，捏着其中一人不放，百姓义愤填膺，却无人挺身而出。”
听了这话，清涟、紫玉两个侍女甚至苏凝香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一个相士，居然捏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莫非真是在轻薄人家？
算命馆的姜姓相士？还有那两个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难道是……姜子牙？
瞳孔骤然收缩，苏妲己挽着苏凝香的手臂紧了紧，不着痕迹地问：“那两位姑娘相貌如何？”
那侍卫闻言愣了一下，眼中惊艳犹存，回道：“风华绝代，不似人间所有。”
苏凝香感觉到她的似有似无的紧张，再听那侍卫的形容，忍不住娇叱道：“这相士莫非真是色令智昏，竟妄言人家为妖？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竟不顾理法道义，在朝歌境内胡作非为么？”
“主子？”紫玉忙扶住苏凝香的手，似是搀扶又似是想随时制止她不冷静的行为。
“去看看。”平平常常的三个字出口，苏妲己端肃了神情，未见她如何娇叱厉吼，却自有一番莫测威仪。
“是。”其他人忙垂头应是，几个侍卫在前面开路，让苏家姐妹安安全全地到达算命馆前。
正如那侍卫所言，这两个妙龄女子都是双十芳华，容颜倾城，白衣的肌/肤如玉，皓齿明眸，温柔似水；红衣的鲜妍妩媚，眉目如画，璀璨如火，容貌标致不似凡间所有，便是比苏家姐妹也只稍逊半筹，更别提那股漫漫时光酝酿出的特殊风韵了。
而那姜姓相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须发皆白却红光满面。八卦仙衣护身，一只手正紧捏着白衣女子不放，双目如电，即使被旁人指责呵斥亦不改前言，力证此女为妖。
围观百姓肉眼凡胎不识真人，苏妲己得了狐王残缺元神的传承却能清晰察觉，那白发老者一身莹然道家仙气，虽未修成地仙却不掩那一身道家风仪，加上那算命馆的名字——姜尚算命馆，果然是姜子牙！
大约是发觉了苏妲己的打量，那相士双目一扫，在苏妲己身上顿了顿，眼中闪过疑惑，却没有作声。
苏妲己在他眼神停留之际忍不住娇躯微僵，虽然她并非完全成了狐王，亦非妖身，却也心中打鼓，生怕有一丝半点的妖气泄露，此时惹上姜子牙实属不智。
姜子牙并不可怕，他虽智计过人，却也只是肉体凡胎，并未修成正果，可怕的是他身后的阐教十二仙，甚至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
“哎，那相士，你力证这姑娘为妖，倒是有何证明啊？”得了苏凝香一个眼色，紫玉忙走上前，毫不客气的问。
白发老者——即姜子牙闻言另一手一捋长须，铿锵有力地道：“贫道可开坛做法，利用修道之人的三昧真火，使这女妖现出原形！”
听闻此言，那白衣女子面色微变，惊慌欲绝地看着他：“小女子虽非出身名门，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这位道长怎可如此无礼？我不算卦了，还请道长放了小女子罢！”姿态端的是楚楚动人，任谁都无法硬起心肠对这女子做出如斯残忍之事。
那红衣女子却是眸中闪过浓重的戾气，垂眸敛色，粉拳紧握蠢蠢欲动。
周围百姓本就议论纷纷，听到他这话，更是指责他的残忍冷血，对一柔弱女子行次极端之事，但也有不少人见他信誓旦旦，不由得神色动摇。
当然，更多的是见此绝色美人将遭劫难的不忍和叹息，只是，却无人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如此绝代佳人，你也舍得用你的三昧真火来烧她？”紫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语气稍缓，却仍忍不住问道。
“我看你这臭道士，是看轻薄不成就想杀人灭口吧，登徒子快放开我姐姐！”红衣女子柳眉倒竖，冷声喝斥，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姜子牙缓缓摇头，道：“这女妖虽气质清雅，却浑身浊气环绕，血腥集中，想必食人甚多，尔等肉体凡胎，自然无法识别。”他说完，目光冷厉地瞪了红衣女子一眼，“尔虽为妖，自有异士所赠清气护体，亦不曾食人杀生，贫道便放你一次。”
红衣女子闻言愣了一下，紧绷的神态不自觉软化了些许，不由得瞥了眼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终于维持不住温柔姿态，愤然怒瞪了相士一眼，眼神哀怨恳求地看向红衣女子，另一手长袖向姜子牙脸上轻飘飘地拂去：“兀那道人六根不净、不修清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毁我名声，实在可恨！妹妹救我……”
“妖孽休要作怪！”姜子牙见状一声冷喝，宽袖一挥，大掌一推，一团橘色火焰悄无声息地掌心冒出，随着他的动作猛地脱离掌心向白衣女子袭去！
白衣女子惊呼一声，杏眼圆瞪，似不敢相信对方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转身便逃，无奈命门被捏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橘色火焰激射而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眼中满是绝望恐慌——
周围群众都忍不住发出惊呼，紫玉见他动武，吓了一跳，忙避让开来，——到底自己性命重要，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方虽然可怜却只是陌生人，她不能赔上自己，更不能给主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凝香不忍地闭了闭眼，却没有站出来。
苏妲己挽着苏凝香的手臂猛地绷紧，那一瞬间，她仿佛有种错觉，那是未来的预现！
这就是姜子牙，或者说世人对妖的态度！
百姓不是麻木不仁到看人当场行凶依旧无人出头的地步，只是那一句“此女为妖”阻拦了他们的正义感，即使没有明证这女子是妖，围观群众却在潜意识中已然怀疑这女子的身份，无法撇下那或许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这种物伤其类的情绪仅仅一瞬便被抛开，苏妲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娇躯逐渐放松，她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早就决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又如何会让自己落得那般境地？
“姐姐！”那红衣女子见状一咬牙，终究不忍袖手旁观（？）双手一挥，平地卷起一阵大风，大风中夹杂着片片淡青色的碎片，目标直指姜子牙。
围观百姓此时赶紧后退避让，已看出这女子即使并非妖怪也非寻常之人，更不提那掌心冒火的相士，自是各顾性命，莫被殃及池鱼才好。
姜子牙眼中闪过怒色，另一手翻袖一搅，无形的气劲轻易将大风化开……
…………
苏凝香见这二人似要斗法，一下子明白过来，恐怕这两个女子均非寻常之人，刚才她的怜悯恐怕还真有些多余，这念头在脑海中一转，便神色沉静地携苏妲己连连后退，同人群一起避让开来。
“凝香？”感觉苏凝香突然转变的态度，苏妲己柳眉颦蹙，询问地看了她一眼。
“姐姐，这等事非你我不便沾染，还是先行离开吧。”
“也罢，此事确实不便沾染，走吧。”苏妲己略一思忖，点头同意，青溪等人全无二话，便是紫玉面上有些好奇亦不敢多问，一行人遂悄然从人群中离开。
从人群中离开后，苏妲己却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红衣女子对视，对方嫣然一笑，其中魅惑连苏妲己都忍不住微微失神，心下猛然一惊，突然有了个惊人的猜想——这二人莫非就是九尾妖狐所言的玉石琵琶精和九头雉鸡精？
若真是如此，那她恐怕就要注意着些了，如斯美貌风情，帝辛宫中无一人可及，再加上妖的身份（妖法？），帝辛的好色程度，恐怕连凝香都无法压制她们。
看来身份等级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大商尚未陷入绝境，王宫依旧龙气盈然，一般妖精都不敢造次，倒不怕她们轻易用妖法杀人害命，一旦将宫妃分出等级、确定分位，拟定相对严格的宫规，那么……
将素和斋掌柜送上的上等胭脂水粉带上，苏家姐妹上了马车。大约是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一路行来，氛围都不复初时的轻松惬意。
回了宫，此时，已至申时初。
取下覆面的白色鲛纱由清涟收好，又吩咐紫玉赏了青溪及今日随从的侍卫，并随他们去宁元殿不提，苏凝香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古怪，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苏妲己眉头微挑，诧异地看着她，问：“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苏凝香闻言忙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姐姐我没事，只是姐姐所选之寿礼……”
“妹妹。”苏妲己顿住脚步，转身正色看着她，郑重道，“妹妹，现今为了父亲和兄长之事，你我二人委身同侍大王，却不知下场如何……妹妹切记：大王，他是大商君王，天下之主。”
苏凝香蹙眉：“大王乃天下之主，凝香自然明白，姐姐你……”
“不，凝香，你尚未真正明白‘天下之主’的含义。”苏妲己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抬眸遥视远方，“天下之主，万民为子。如今东夷未灭，犬戎未除，内忧外患，大王最迫切需要的，不是能撒豆成兵的奇人异士，而是……”最后的几个字却是吞入喉中消失无踪。
“姐姐聪慧，凝香不及。”苏凝香闻言眸光骤亮，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看向苏妲己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复杂与歆慕之意。
她的姐姐，似乎越来越让她感到陌生了……可是这种陌生，却并不让她害怕，反而多了几分欣赏，甚至几分崇慕……
怪异的气氛在中宫门口达到了顶端，当苏家姐妹共同拜见王后，并拜托对方将从素和斋带回的胭脂分发给后宫妃嫔时，王后依旧雍容大气，脸上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笑容，通知她们：大王在迎香宫。
帝辛在迎香宫？
苏家姐妹对视一眼，都注意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帝辛在迎香宫有什么问题吗？
若说嫉妒、不忿？王后的表情绝不会是这样，可如果说高兴，想也知道不可能，那更像是一种看好戏的态度……
从中宫出来，苏凝香感觉有些疲惫，提不起精神，便没有与苏妲己同去迎香宫，转而带着紫玉回了寿仙宫，并暗自示意其注意探听各中内/幕。
王后的古怪态度她亦有所察觉，苏妲己有些心神不宁，她不担心帝辛闹出什么幺蛾子，却怕九尾妖狐暗中出手，毕竟她心思莫测，并非真正可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030章 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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