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028章 出宫 ...
-
褪去一身锦衣华服，苏家姐妹换上一身简单利落的衣裳，打扮得如同普通权贵人家的千金，身边各带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清涟、紫玉，在帝辛的安排下，由青溪带着一队侍卫护送，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姐姐，我突然想起未入宫前的日子了……”苏凝香打量着自己二人的打扮，突然叹息一声，幽幽地道。
苏妲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们今日未作少妇装扮，反而一着绒黄一着雪白，都是一身妙龄少女的打扮，让她也想起了她们入宫前最后一次出门——那次二人一同去进香的时候……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已经回不去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她轻声呢喃，目光幽远深邃。
“姐姐？”苏凝香猛地抬眸，惊讶地看着她，姐姐的文才，何时如此之好了？
明明姐姐连字都不识得几个，何时竟会吟诗了？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即使不再怀疑眼前的是不是真正的姐姐，却也很想知道，姐姐到底遭受了什么，能够让她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凝香，人总是会变的。”苏妲己仿佛知道他的疑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是啊，我们都变了。”苏凝香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叹了一口气。
不仅仅是姐姐，就是她自己，如何不是心性大变，与从前的自己大有不同呢？
苏妲己沉默不语，虽然这其中也有她（陪她作戏？）的原因，但是，对于苏凝香的多愁善感她算是见识到了，少女情怀什么的，她从来不曾体验过，更不清楚，她这到底只是夏紫薇的那种无病呻/吟的伤春悲秋、多愁善感，还是……怀孕的女人心思太过敏感，动不动就触景伤情、多忧多思？
苏妲己的沉默加重了空气中哀伤郁滞的气氛，清涟、紫玉也不敢吱声，低眉顺眼的不去惊扰二人。
苏凝香走神了一阵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忙收回思绪，正色问：“姐姐，大王寿宴一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凝香，你想如何应对？”苏妲己眉峰微蹙，对方才的气氛仿若未觉，只专注于此事，看了苏凝香一眼，问。
“如今我与黄妃皆身怀六甲，自是不能表演歌舞，倒是杨贵妃还有可为。却不知王后如何作为？不过，上次王后寿宴之时，姐姐所排演的舞蹈倒是博得头彩，昨日听闻姐姐有所安排，莫非姐姐将再次大展身手，力压群芳？”苏凝香眉头紧锁，颇有疑问之色，看向苏妲己，眼中多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非也。”苏妲己却摇了摇头，“王后寿宴之时，不过是些小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妹妹若是喜欢，便是将那些舞姬收归门下亦未尝不可。”
“姐姐？”苏凝香抓着她的手猛地握紧，眉目中透出一股忧色。
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姐姐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中了？原本仅仅是气质上的超凡脱俗，现在却是连心都不在尘世中，仿佛没有任何羁绊，无法停留……
“凝香不需害怕，姐姐，依旧是你的姐姐。”苏妲己唇角微勾，眸色深沉，一抹深邃的幽光一闪即逝。
苏凝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闭了闭眼，手上力道慢慢松了下来，哑声道：“姐姐，凝香相信你。血脉亲缘切割不断，父兄之言，永记于心。”
苏妲己对此不予置评，垂眸看着苏凝香握着自己的手。
“娘娘……”到底是紫玉开口打断了二人再次偏离话题的忧思，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清涟冷眼一瞥，顿时哑口。
“紫玉，如今是在宫外，可别忘了规矩，轻易漏了形迹。”苏凝香也注意到了二婢的互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
“是，主子！”紫玉原还有些不服气，听到苏凝香的话，顿时也想起如今的情况来，忙垂头应是，在宫里头谨慎惯了的人，在外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刚刚出了宫，一时间尚未适应罢了。
苏妲己闻言亦是神色郑重，沉声：“此次出宫事关重大，若然不能如愿，本宫必定奏明大王，孰是孰非，尔等自有分寸吧？”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惑人的气息，却平白添了几分看淡人命的冷漠。
她知道，自己这话虽然声音不大，里里外外加上暗处的那些人，却都能听得清楚。
其他人什么反应她没看到，紫玉和清涟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急声应是。
无论如何，帝辛乃天下之主，即使朝野之中素有昏庸之名，东夷战事四起，江山已见乱象，却不曾丧失身为天下之主的地位和威严。
“姐姐，我们出宫去往何处？”苏凝香眼神复杂地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的苏妲己，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问。
苏妲己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去素和斋。”
“素和斋？”苏凝香惊讶地看着她。
素和斋她自然是知道的，这是苏家在朝歌的铺子，两人在朝歌这么久，也不过到了一回，只知道这是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苏妲己怎么会想去那里？
“不错。……去素和斋。”苏妲己点了点头，后半句却是扬高了声音吩咐外头赶车的人。
“是！”外头传来恭敬的应答，是个低哑沉稳的男声。
“姐姐可缺了胭脂水粉？”苏凝香忍不住蹙紧了眉头，问。
苏妲己垂眸敛去眼底深色，道：“并非如此，此去是为了解朝歌市集之状，素和斋的掌柜在朝歌经营多年，对朝歌的了解自是非同一般。”
苏凝香恍然大悟，素和斋是苏家的产业，掌柜的也是自己人，若是要打听消息，了解朝歌，找他自是没问题。苏妲己若想找人，或者是有目的地找铺子，找掌柜的打听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紫玉和清涟默不作声，主子们说话，没有吩咐，哪有她们插嘴的余地？
素和斋。作为朝歌比较出名的胭脂铺子，平日里都热闹得紧，当然，并不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那种热闹，而是不少权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愿意来这里买胭脂水粉，因此这门口倒是停了许多马车。
有许多下人在外头等着，打扮得或富贵、或清雅、或精致、或华丽的夫人小姐们，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里面，娇声笑语，脆甜侬音，引得不少人举目相望，交头接耳。
苏家姐妹的马车表面上并不算多华丽，但识货的人却能看出这暗含的低调的奢华，加上随行侍卫的言行举止所透出来的姿态，即使队伍并不浩大壮观，混在一群夫人小姐的马车中，却很是惹人注目。
毕竟，富贵人家还好，位高权重的官家夫人、小姐们，自然是有些眼力的。
马车在素和斋门口停下，紫玉、清涟二人先下了马车，苏凝香正待掀起车帘，却被苏妲己制止了。
“姐姐？”苏凝香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是疑惑。
苏妲己反手揭起身下的座垫，拿出一个方形锦盒，打开来，露出一叠薄如蝉翼的雪色鲛丝。
苏妲己看了她一眼，纤纤玉指拈起一片雪色鲛丝，肌肤触上那薄薄的鲛丝，入手尽是清凉剔透之感。
“姐姐这是？”苏凝香惊讶地看着她。
苏妲己并不答话，只将那一片雪色鲛丝拈起展开，成纱巾状，抬手覆上她的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盈盈妙目，然后从鲛丝纱巾下抽出一根细丝，刺入她的发髻间，玉腕翻转，挽丝成结，然后打量了她一眼，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点了点头，道：“注意一些。”
苏凝香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见她亦为自己覆上那雪色鲛丝的纱巾，忍不住笑弯了眼：“姐姐这般，倒是风采不减。”
苏妲己不理会她的调笑，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先下车。
苏凝香也就不再说话，收敛了笑意，掀起车帘，紫玉、清涟二婢忙伸手去扶，姐妹二人顺势下了马车。
这姐妹二人初一下马车，便感觉到了诸多目光凝聚于身，盖因二人虽面覆雪色鲛丝纱巾，却丝毫不掩其倾城风采，反倒更添了几分半遮半掩的诱惑，百媚千娇，倾国倾城，不外如此。
黄衣少女清纯秀美而不失妩媚，若空谷幽兰；白衣少女超凡脱俗浑身透着淡漠，若天山雪莲。
二人携手而来，身边伺候的侍女亦是不凡，远远望去便如天仙临凡，玄女下界，格外引人瞩目。
姐妹二人倒是对此并不在意，毕竟自小生得貌美，早已习惯了众人的注视。
只不过以前出行虽有侍卫随行，却并未轻纱蒙面，这也是因为二人如今已入宫为妃，此处又是朝歌，天子脚下，并不如冀州是自己的地盘，能肆意出行。
为免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加上顾虑到帝辛的感受，苏妲己才做此打算。
侍卫们被吩咐留在外头守候，苏妲己二人信步走入素和斋，紫玉和清涟落下半步跟在后头，一边仔细注意着主子们的需求。
走入素和斋，便感受到不少人若有深意的注视，苏妲己倒是不甚顾忌，正想唤那掌柜的出来，却突然听到一声轻佻的调笑：“小吴啊，少爷今日出门倒是有些收获，居然遇到了两位美人儿？”紧接着便见到一个青年公子绕到跟前，挡在了姐妹二人面前。
苏凝香挽着苏妲己的左臂紧了紧，对此忍不住蹙起眉。
但见那青年公子相貌俊秀，一身华服锦衣，步履稳健，神色却是轻佻得惹人讨厌。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一个瘦小一个高壮，看起来颇为显眼。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028章 出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