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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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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9月1日是学生最痛苦的日子,在清闲了两个月后,又要回到硝烟弥漫的学校,无疑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学校中却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场面,新生老生都匆匆地走着,阳光和煦地照耀在他们身上。树枝轻轻地晃动着,水泥、草地上都撒满了它们斑驳的影子。树尖儿上的蝉拼命地叫着,喧嚣着整个夏季。
成婷立是考进了离家挺远的市重点高中,但据说头脑比较发达的哥都不会帅。于是某人就祈祷有钱进来的金龟帅哥。
至此,大家可以发现,成婷立=伪同人女+半花痴。
没想到,这学校竟如此不堪,打听到的校草也是娘娘腔一个。
莫非,三年的大好青春,就要葬送了——?!某色女无语问苍天。
正在成婷立感慨地看着天空时,一个不明物体突然砸向她的脸。虽说她成婷立算不上倾城美女,但也绝不是东施样。如果前者是满分一百,后者是不及格五十九,她也能得个九十几啊,自然是要保护好面子的。
抄手一挡,抓住了一只橘子。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相信也不会掉与馅饼同是食物的橘子。成婷立放眼望去,只见走廊那头三个男生齐刷刷看着她,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无名怒火,极其不淑女地指着其中手呈投篮状者大骂:“TMD你干什么呢!?”
与愤怒中的成婷立完全相反,那人皱眉,懒洋洋地说:“对不起,砸到人了。”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只老鼠拼命挣扎却死活逃不掉的猫。他穿着校服,领口却拉得很大,露出雪白的锁骨,下身穿着有些磨损的牛仔裤,显得双腿笔挺修长,似一棵慵懒又警觉的松。
虽不诚心,但是话语却十分礼貌,让成婷立也不好发作。
“以后别再这样就好了。”说罢,某人拿着橘子就走。
“等等。”后面一个人赶上来,声音很是可爱童稚,“橘子还我。”
“不还。”她也不回头继续走。
然后听到要橘子的人对扔橘子的人用很无辜的声音说:“橘子赔我。”
接着成婷立就喷了,扶着栏杆大笑,甩手把橘子扔回去。
一道漂亮的橘黄色弧线,橘子被正在被追债的某人稳稳接住。他淡笑道:“你还欠我一个。”
“啥?”成婷立说着,却在打量那个讨橘子的人。
他只比成婷立高一点点,校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中裤也快到脚踝了——说真的,这学校男生校裤真是正太,黑底红格边,从上到下宽度都一样——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的闪着星星,颊边一直是淡淡的粉红。
粉红……?怎么有点熟悉?
“我记得7月份的时候有个人跟我要了一只橘子。”从被讨债者迅速转换成讨债者的某人轻轻地笑着说,眼里的懒意也逐渐消失,有一种隐忍的犀利。
啊……想起来了。果然是无巧不成书,成婷立偷偷地擦汗,后作恍然大悟状:“哦……对对对,我是要过……可是我现在没有橘子怎么办呢?”
某人的笑意都到了眉梢:“可以还钱啊。”
“多少钱?”成婷立微笑反击。笑死你,没事老笑干什么!
他伸出一个手指。
MD……比她手还细腻,这人真的是男人么?
“一毛?”她歪头问。
某人缓缓摇了摇头,从容不迫地吐出两个字:“十块。”
那语气根本就不是在敲诈别人用十元钱换他一只比乒乓球还小的橘子,分明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嗯,晴朗”。
“你——”成婷立企图用目光杀人。
但是杀人未遂,“受害者”噙笑问:“我怎么了?”
成婷立不说话。
风吹过,树摇了摇,然后铃声响了。
成婷立弃人而去,走进教室。
没想到,那三人阴魂不散,竟随着她一起走进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正义凛然正义凛然,一定要据理力争,成婷立默念。
“我进我的班级啊,并没有跟着你。”他依然笑道。
是不是有空应该去求个佛烧个香念个祈祷什么的?
瞧这人生啊,成婷立坐在座位上被三个大男人围着,仅仅……是为了一只橘子。
——其实呢,只有某小气鬼在讨而已,另外两人只不过站在旁边看着热闹。
是不是有那么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成婷立拽出一张大团结,往讨债者身上扔去,那人又是准确无误地接住。
“谢了。”展现出职业微笑,讨债者不着痕迹地把大团结塞进口袋,右手伸出来,说,“好了,我叫程翎,你好。”
还是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成婷立把手伸过去,握了握,说:“我叫成婷立。”
转瞬,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捂住嘴巴转过身大笑,笑得连身体都剧烈地颤动起来,最后才拍了拍胸口,转回头,可是嘴角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程翎疑惑地看她,他的名字又不似另外那俩人那么歧义。
成婷立见他奇怪,随手拿过一张纸,说:“你名字真不纯洁。”随手在纸上画了个叉,又画了个圈。“乘零是你名字吧?”
“对。”程翎看着白纸,突然明白“程翎”是“乘零”,“乘零”是“×0”,“×0”又是“XO”,“XO”又是“叉圈”……归根结底,就是“插圈”这个动词。
顿时黑线。
成婷立转头问另外俩人:“你们叫什么?”
程翎看着他们两个一动不动,憋笑:“我帮他们写吧。”
他拽过纸,在上面写了“步淳捷”和“黄瑟”两个名字。字挺拔俊秀,更似一棵傲然立于石隙中的松,一时让人忽略了其读音。
“咳,嗯。他叫这个。”程翎指着青涩者,又指了指纸上的“步淳捷”;然后再指了指冰山者,说,“他叫这个。”又指了指另个名字。
这种介绍方法真是特别呢。
成婷立抽搐了一下,感叹他们父母的妙手……
她站起来,沐浴到了阳光下,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大姐姐一样拍了拍步淳捷的脑袋说:“那个啥啊……我觉得你长得真是纯洁,我以后就叫你淳捷吧。”暗地里说其实真想叫你小受,然后又眯着眼睛对黄瑟赔笑:“这位大哥您自己说叫什么吧。”
没想到黄瑟动都不动,冷着一张脸,愣是在阳光下折腾出一点凉意。他很高,比其他两个人都要高。瞳眸静静的,冰冷冰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上身同其他两个人一样穿着校服,下身却是一条黑色皮裤,上面挂着若干银光闪闪的链子。
用言情界专用术语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冰山闷骚男”。
于是成婷立不再抱有此人会回答的希望,自作主张:“那叫你小黄得了。”
黄瑟也黑线……
程翎拍了拍黄瑟的肩膀,说:“你可以叫他Bright。”
黄瑟——Bright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成婷立点头,心想这个世界好神奇啊,冰山男的英文名是明朗。
傍晚,成婷立背着书包回家。
夕阳挂在天边,燃烧着周围的云彩。风不大,路边的梧桐簌簌地响着。还是那样的炎热,路人的额上都是一层密密的汗珠子。
成婷立买了一瓶冰绿茶,把晕车药放进嘴巴,然后仰头咕咕地灌着绿茶,灌了一大半,才停下来,拧上盖子,等车。
按部就班,等了一会,车子来了,上车,投币,找座位坐下。
然后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沉醉其中。
突然感觉有所不同,右边坐着的人貌似眼熟。
然后她发现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个名字十分不纯洁的程翎,他正惬意地靠着椅背,头微仰,闭目养神。金粉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摄人的轮廓。
某色女突然觉得,精品果然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
她只是愣愣地花痴地盯着他,没注意他已睁开了眼睛。
“嘿。”程翎低下头,慵懒地笑道,“怎么样,被我迷住了吧?”挑衅味十足,仿佛一只好斗的猫咪。
“怎么可能!”成婷立撇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流口水了,尴尬地擦了擦,然后拧开冰绿茶盖,装作很馋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程翎好笑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令成婷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傻。
“咳咳……”成婷立企图用咳嗽来缓解尴尬的气氛,又说,“我问你个关于饮料的问题,你回答不出就还我那十块钱,回答出来了就把这瓶冰绿茶送给你。”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不是跟小日本学的,而是跟眼前某人学的。
他仍是笑,懒洋洋地说:“把冰绿茶送给我?给我喝吗?好啊。不过如果我还你十快钱,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句话,又让成婷立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让他喝了,不就等于……变相接吻?不要啊……可是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成婷立只得说是。
“汽车会飞,猜一种饮料。”成婷立道。
没想到他不假思索,回答道:“不知道。”
成婷立喜笑颜开:“笨,是咖啡啊!Car飞!钱拿来!”
程翎从口袋里拿出十元纸币,在成婷立眼前晃晃,却不给她,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成婷立自诩见多识广:“放马过来吧。”
“我来测试一下你的英文能力。我说一个单词,你来说说这个单词的第二个字母是什么。”
“好。”
“Bird.”
“I.”
“Important.”
“M.”
……
“husband.”
“U.”
“Wife.”
“I.”
“Husband.”
“U.” (you)
“wife.”
“I……”(I)
某人突然发现自己被耍了,看见程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立刻眯眼作鄙视状。
然后车子到站,程翎朝她笑眯眯地挥挥手说:“再见。”然后下车。
那个背影,在金粉的阳光下,如梦似幻。
过了许久,她突然想起,那张大团结她还没拿!!!
可是在很多年以后,她回忆这一刻时,却从未记起过那张大团结,想到的,只有他摄人的轮廓。当身边的那么多人离去后,身边只剩下他和自己的父母,她总是会分外怀念这一段时光。
回到家,她就听到厨房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习惯性地甩下书包,走进厨房观摩新世纪好男人。
厨房的地板光得可以照人,碗筷、调料等厨房用品井然有序地摆在台面上。新世纪好男人之成婷立的爸爸系着围裙,一边哼着歌一边炒菜,见女儿走进来,笑道:“婷婷回来啦。今天吃鲫鱼豆腐汤,饭就快做好了,去叫你妈下来吃饭。”成爸爸很瘦,虽然四十出头,看着却像三十上下一样,正处于青年过渡到中年的阶段,用成婷立的话来说,就是还可以在言情界“厮混”几年的年龄。
成婷立应了一声,跑上楼到妈妈的书房,调笑道:“妈,帅老爸喊你吃饭了!”
埋头于一大堆稿纸之中的成妈妈头也不抬地回答:“知道了,等下就去。”
成婷立白眼瞧她:“我知道你说的等下是几个小时。”
成妈妈一听,一拍桌子,歇斯底里道:“哪有几个小时?就是那个谁谁和谁谁的暧昧真是难画啊,我真恨不得他们直接就OOXX了!”
成婷立靠着门,处于无语状态。
她的妈妈是知名BL漫画家,几乎每天都会抓狂一两次,然后迅速恢复正常。其实某作者一直在想成婷立后来的某疾病或许就是她老妈遗传的。
成妈妈愤力将笔一扔,站起来说:“真是的,不画了,走,吃饭去!”
“妈,我今天看到两个超级暧昧的男生哦。”饭桌上,成婷立毫不避讳地说。
“啊?真的?”成妈妈激动了,正在舀的汤都放下了,抓住成婷立的肩膀叫道,“有空一定要带来让我看看!!”
“嗯,一定!”成婷立点头,又说,“我想看你最近画的……”一脸期翼。
“没问题啊,你也顺便帮我想想情节……”
……
“咳。我吃完了。”成爸爸黑着脸离开,抛下还在热烈讨论的母女俩,痛思悔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翌日,成婷立踏着铃声走入教室,原因是昨天晚上梦到某人,于是早晨睡过头了。
她不相信……才认识一天,怎么会做这样的……姑且算是不合格的“春梦”吧。
她梦到自己坐在沙发左边,程翎坐在右边,两人中间坐的是一个貌似关系好的女性朋友——其实只是感觉,现在想想却不知道是谁——她在电视里看到了一个很琼瑶的画面,就盯着屏幕想靠到女性朋友肩膀对着她耳朵说几句话。可是那位女性朋友却无端蒸发,于是她就倒到了程翎身上……
最最恐怖的……是程翎同学的着装……上身穿着一件十分薄的短袖,下身的牛仔裤居、居然褪到了大腿跟部——活像是男男里快被XXOO的小受!
某色女居然就莫名其妙一改常态火烧云般脸红起来,匆忙地起身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莫非是晚上看老妈的漫画看得太过火了?
然后程翎用很青涩的口吻说:“没、没关系。”
没想到某色女当时心中想到的是,自己做了一个很让人误解的举动……仿佛还可以看到另一边两个直觉上是程翎粉丝的女生在窃窃私语说她无耻。
啊啊啊啊……个性都给扭曲成这样了!
此时,成婷立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里跟有刀子割着似的,跑得累死,正心想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但是,她——错——了!
她早晨没有整理书包所以什么作业文具通通落在家里了,虽说昨天是开学第一天没有很多作业,但是……上课记笔记做作业用什么东西?周围又没有很熟的人可以借,难道真的要地上找快石头在墙壁上写?
万幸,祸害遗万年,坐在她前面的女生似是发现她的问题,递给了她一只圆珠笔和改正液,以及一大叠草稿纸。
成婷立以虔诚的心态接受了这些东西,但“谢”字只说了一个音,下面的音就随风而散了。因为,那个女生的脸啊……就是昨夜梦中莫名消失的佳人的容颜……那个让她做出倒在程翎身上这种事情的女性朋友。
前座的那女生笑笑,没有发现成婷立的异常,弯着眼睛就说:“不用谢。”然后转过身去。
下课,知道了此女名曰:尤晓铭。
可以这样介绍:有女尤晓铭,有小名小铭。
尤晓铭正统地穿着校服校裙,长的是美丽颜,做的是严谨事,扎的是麻花辫,走的是小碎步,说的是良家言……总之而言,就是那种良家里出来的纯洁碧玉,跟某色女这样的人是没得比的。。
成婷立就觉得她真是纯种的小言女主,一定有若干多金帅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然而她一定会选一个脾气暴躁时不时吃醋很会打架而且是“数字”大“称号”如四大天王三大少爷的首领的帅哥做男朋友,然后就是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至于留下那“数字”大“称号”里的帅哥,就会为她伤心黯然。
于是成婷立立刻勾搭:“小铭,你真是太好了……我叫成婷立,交个朋友吧!”
“好啊。”尤晓铭微笑着说,仿佛有水晶泡泡在她周围舞动,阳光折射着,仿佛她是处在光芒最高处的天使。同时反衬出某色女的……嗯咳。
至此,又一只上了贼船。
午后的校园是宁静的,学校中到处是高大的香樟,绿色的叶子十分稠密,远远看去,由于树叶的角度不用,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小道上尽是斑驳的树影,其间,有纯洁的孩子坐在公共椅子上背着书,或是慢慢地散着步,或是匆匆走着。
没有人大声说话,都是小声地聊天,若是不说话,则隐隐感觉到,那丝丝絮语似是从远方飘来的,在耳边回响,软软的,远离喧闹。
但是大多数学生都在教室里上午自修,稀稀拉拉的人坐在教室里,埋头做着作业,或是看书,或着跟邻座的悄悄说着话。
午后的阳光不是很耀眼,顽皮地跳跃在玻璃间,流光闪烁。
成婷立趴在桌子上,手中的笔无力地滑过白纸,漫无目地地画来画去,不一会儿,上面便出现了诡异的N维空间。
突然,一只手抽出了她手中的笔。
“谁啊——”她不抬头,眯着眼睛烦躁地问。中午实在是太无聊了,又不想做作业。
那只手用成婷立的笔,懒懒在纸上画了个叉,再画个圈。
成婷立想到那个梦,万分不爽。侧脸抬头,眯着眼睛看他,却因为背光,只见着个勾人摄魄的轮廓。
“什么事?”她问。
一张十元钱飘到她脑袋上。成婷立抢过,塞进口袋,痞笑:“谢啦!”
程翎笑了起来,让人没来由地感觉这般青涩,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甜浆。
成婷立一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从心底涌出来。
流光溢彩。
至此,或许某色女,或许XO,或许双方,彻底沦陷,义无返顾。
“重点中学果然重、点啊!”成婷立对着天空甩白眼。
才开学的第二天,老师就加课,一直加到了七点多。等到放学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昏暗了。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就像是水一样流开,在水泥地面上泛出金色。天像调色盘,上面是蓝色,逐渐变淡变暖,最后延伸到屋顶上的高度是橘红色。太阳已经隐进了云朵后面,却依旧透过云彩发出微弱的光线,此刻一切,都似蒙上了一层淡青灰的蒙板,是一种清冷的颜色。
气温降下来了,凉风习习,吹散一天的暑气。屋顶的鸽子扑扇着翅膀,从一处飞到了另一处,却因为逆光的原因,只是一个灰黑的影子。
成婷立和程翎一起等车。
他们站在站旁,静静地等车,成婷立说完那句话后,谁也没有再说话,程翎是在看车子有没有来,而成婷立却站在他后面看他的轮廓。
过了一会,车子来了,上车,投币,入座。
坐在左右座,却仍是谁都未说话。
一直到了昨天程翎下站的地方了,他却还是动都没动。
成婷立瞪眼问他:“你怎么不下车?!”莫非昨天某人是为了逃离她才下车的。
“送你回家。”程翎轻轻挑眉,笑道。
“到我家还要很多站呢。”成婷立说。要是让妈看到这么一个男生送她回去,还不被追问死?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没事。”他若无其事地笑笑。
某色女观察奇微,发现他的话中带了一点苦涩,但也不好说穿,便道:“那好吧。”
此时天已经几乎全黑了,路灯显得如此闪亮……街上的行人不多了,车子也闪起了灯,红红绿绿的像妖娆的兽。树木商店行人飞快地向后,消失在瞬间,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沧桑感觉。
成婷立看着窗户,上面映出自己和程翎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近,几乎重合了。
书包的背带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残喘地趴在她腿上。
到站了。
程翎正在发呆,注神地看着窗户。
成婷立拉了拉程翎的衣角,说:“到了。”
莫名其妙,声音里居然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娇柔。
“哦。”程翎骤然回过神来,抓起两个书包,同成婷立一起下车。
仍是静默地走着,风吹得树叶悉悉簌簌地响,一弯浅月静静地卧着,将微弱的光辉洒到他们身上。程翎一直把她送到别墅的大门口,然后把她的书包递给她,懒笑:“再见。”
“嗯,再见。”成婷立微微一笑,她却觉得,此刻他的懒散,是刻意装出来的。
然后拿出钥匙,开门,进门,锁门,穿过院子,进屋。
路灯依然是昏黄的,树木慢慢地摇曳,在墙壁上映出婆娑的影子。
成婷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程翎”两个字,然后在下面对应地写上“XO”。笑笑,开始做作业。
星星出来了。或许是环境污染的原因,天空是淡淡的粉红,所以只有极少很亮的星星让人看得见。反倒是天上的云,在慢慢地飘动。一弯浅浅的月,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