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 ...
-
我一愣，冲口而出道：“不信。”
莫澜呵呵的笑了起来。
“九弟还是那么直白。”
我脸上微微一热，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直接。
看出我有些尴尬，莫澜微微一笑，没在多说，只是垂了眼睛，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婆娑着手中杯子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了一会，我又忍不住开口：“二皇兄……”
“九弟，不要叫皇兄，叫我一声二哥可好？”莫澜突然道。
我怔了下，“有区别么？”
莫澜笑笑，“也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太过疏远了。”
疏远吗？我们何尝又接近过？我皱眉。
“九弟的戒心好重。”莫澜似乎是察觉我的警惕，淡淡的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生在普通人家就好了。那我们便只是普通的兄弟，彼此之间便不会如此生疏和……戒备。”
我呆了下，头脑里一时无法对莫澜的话作出反应。
“九弟的率直和坦荡，一直都是我所羡慕的。”莫澜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生在皇家，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作主……如果我能像九弟一般置身事外，潇洒自若便好了……”
“不去奢求太多，自然可以过的自由。”我看着莫澜，说。
“是吗？”莫澜慢慢的说道，“可是有些时候，即便你不想，也会被无端卷入的。要知道，其人无罪，怀璧其罪。九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
我一时语塞。我也知道，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去选择。
“好像说的太过沉重了。”莫澜笑着摇摇头，然后看着我轻声道，“不管九弟你信不信，在我心里，你始终是的我弟弟。虽然想与你亲近一些，却因为这皇子的身份多了许多顾虑……所以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如此的防备我……”
我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间厅里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兄弟吗？这个词对我来说是好陌生。我有八个兄姐，可虽然同样是父王的子女，我们之间却行同路人。更有甚者，是带着敌意的，比如我的大皇兄。
像普通的兄弟那样？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从来不知道，一向淡然的莫澜，心中竟然是这样的看我。
只是不知道，他的话只分是真，几分是假。
虽然我不知道莫澜为何突然讲这些，可是他的话却仍像是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让我不由的心神微起波澜。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习惯了冷漠和敌意，对于这种突如其来温情脉脉的场景，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如果是像大皇兄那种直来直去的挑衅，我还比较会应付。
所以我只是蠕动了下嘴角，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静了一会，我似乎听到一声轻叹，抬起头，正对上莫澜的眼睛。
“不说这些了。”莫澜冲我一笑，“我今天来，其实是奉了父王的命令的。”他说。
“父王？”我有些讶然。
“嗯。”莫澜点点头，然后抬手拍了两下。有侍从模样的人捧着一只覆盖着黄锦缎的盒子应声而入，不是我府上的，应该是莫澜带来的人。
那人毕恭毕敬的将盒子交到莫澜手上，向我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那是一个约有三尺长的长方形盒子，用上好的锦缎包裹着，被莫澜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
“九弟，”莫澜站起来，将盒子送到我面前，“这样宝物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我接过盒子，也站起身，疑惑的看着莫澜。
他微微一笑，示意我打开。
我转身将长盒放在桌上，然后掀开锦缎，打开暗红色的盒盖。
一股寒气霎时间冲了出来。
我一惊，后退一步。似乎看到一股白色薄雾猛地从盒内窜出，定睛在仔细看时，却又没有了。
“放心，不是什么暗器。”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的莫澜，伸手扶了我一下。“你仔细看看，这可是稀世珍宝。”
珍宝？我好奇心大起。走上前，看向盒内。
一柄通体透明如冰晶的长剑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甚至可以透过剑身看到底下的盒子，就连剑柄也是用透明的水晶雕琢而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长剑。
我喜欢剑，喜欢剑术，也用过见识过不少的名剑好剑。可是从来没有一把剑像眼前的这把，立刻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诱发出我强烈的占有欲望。
我想要这把剑，想要去触摸它。
很想。
“这是送给你的。”莫澜突然道。
“给我？！”我嚯的扭头看向他。
他冲我微笑点头。
我大喜，也不再客气，心急的伸手就去拿剑。
“小心！”莫澜按住我的手。“不要操之过急。这柄剑可是上古神器，是有灵气的。”他看着我说道，“不要只把它当作一件兵器，若是存有任何亵渎的念头，就便会被它的寒气所伤。普通人是无法拿起这把剑的。”
我挑起眉头。我可不是普通人。
莫澜似乎看出我的心声，颇有深意的一笑便松开了手。我也不敢在唐突，小心翼翼的伸过手去。
手指还未触摸到剑身，我便立刻感到一股寒意包围过来。刚才看到的那股白雾并非幻觉，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在这柄剑的周身都隐隐浮动着雾气。
彷佛是在试探，又彷佛是在抵抗。渐渐的，我感到手底下不断流窜的寒气越来越浓烈。
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宝剑！
我心中赞叹，却也不敢马虎，小心的去触摸剑柄。
寒意立刻暴涨，顺着手掌窜腾上来，直冲头顶。我感到心口一阵剧痛，连忙敛气凝神，动用全身的力量去抵抗寒气的侵蚀。然后紧握住剑柄，一咬牙，将剑提出盒子。
顺势抽手一甩，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剑身在空气中闪出一道光芒。然后双手握住剑柄，将狭长而透明的剑身立在眼前。光线透过剑身折射过来，有些晃眼。
剑在鼓噪。
通过从手心传来的冷气，我能感觉的到，它在向我发出强烈的信号。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用全部心神去体会周身不断急切游走的寒气，并努力去安抚它。
渐渐的，寒气不再那么刺骨，手中的剑也安静下来。
良久，我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剑终于不再抗拒我了。
放松下来才发现，手心早已湿漉，汗水从额头悄然滑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