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归宁》糯米酒

3、第三章【修】

　　在被夹带逃跑的过程中，雏田听到追踪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等不起了，因为挟持者凶残冷酷的目光中带上了“无法带回人只带白眼回去也是可行方案”的意思。雏田只能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自毁了双眼。最终挟持者带着强烈震惊的眼神死在了父亲手下。

　　其实，自己并不后悔这样做。

　　生命，总比双眼贵重。

　　而且对以琴修道的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从来就不是双眼。

　　只是，当时父亲踉跄的步伐，始终让雏田心怀有愧。

　　日向家的继承人，丧失了白眼，还能是继承人吗？之后安静养伤，却又忽然听闻因为雷之国使者的死亡，叔叔送上了的性命。

　　明明自始至终是雷之国的错，却让日向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雏田咬牙。

　　伤好之后，雏田不再去练功房与父亲对招拆招，家族会议也不再参加。每日只是泡泡茶发发呆。似乎家族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

　　日向大宅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没过多久，母亲便又怀孕了。妹妹花火出生以后，父亲便把她带在身边，一如当年教导雏田那般，甚至无形间更加严厉了。当花火从一个小婴儿渐渐长大到能跑能跳时，族里要立花火做继承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最终，时隔四年，雏田再次参加了家族会议。

　　“废除日向雏田第一继承人的位置。”日向日足的声音平淡冷漠，他的眼睛并不看雏田，只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好像前方静坐的女孩儿不是他的长女，不是他教养了多年的孩子。

　　三岁多的花火端正的跪坐在父亲的身旁。

　　那是她原来的位置。

　　雏田心里十分平静。她端端正正的向父亲叩了一首，表示自己完全服从父亲的决定。然后以完美的仪态退了出去。

　　也许，她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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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向小姐，我是红叶艺妓馆的乐师伊藤茉莉。毛利大人请我过来为您献乐。”门后女声清丽，婉转如春莺。

　　“请进。”雏田掩下心中旧事，温和地说道。

　　门被缓缓拉开，伊藤茉莉走了进来，脚步声十分轻盈。待伊藤茉莉跪坐下来，雏田才道：“伊藤小姐定是一位美人吧。”

　　伊藤茉莉怔了怔，随即笑道：“也是，艺妓馆哪有面目可憎之人呢？即使我只是一个乐师……”

　　“并不是这样的。”雏田打断了她的话，“伊藤小姐的身上有种宁静的味道。这样的人，心一定是很美的。”

　　伊藤茉莉确实人如其声，眉目如画，清新秀丽。虽然雏田看不到，可是，萦绕到她身边这种平和的气息却不会骗人。她一定是一位优秀的乐师。

　　“……我为小姐奏一曲吧。”回过神后，伊藤茉莉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开口道，“小姐想听什么？”

　　“伊藤小姐自己决定吧，我对津轻三味线并不是很了解。”雏田摆了摆手。

　　“那我为小姐奏一曲ありがとう吧。”

　　秋日的阳光透过纸糊的拉门，室内温暖如春。伊藤茉莉果然是乐中好手，曲调宛转悠扬。然而不知为何却又带了一丝浅浅的忧伤。

　　一曲毕，雏田和伊藤茉莉都没有说话，两人似乎独沉浸在乐曲带来的伤感之中，无法自拔。

　　过了一会，雏田才回过神来，细语道：“伊藤小姐的演奏真好。并不仅是手法娴熟，更让雏田钦佩的是情入曲中，感人至深呢。”

　　“感谢小姐盛赞。”

　　“可是，这样的伤感是为了什么呢？”雏田疑惑。

　　伊藤茉莉并没有回答，只是信手拨了几下手中的弦，声不成调，破碎迷离。

　　“是我唐突了，真是失礼了。”雏田语气中充满歉意。

　　“没有的事。只是……”伊藤茉莉欲言又止。

　　“我很喜欢伊藤小姐的音乐呢。要是伊藤小姐有空的话，能不能请你去秋明山上的日向别院坐坐呢？”感到伊藤茉莉的为难，雏田体贴的转移了话题，并发出了邀请。

　　“当然是可以的。”伊藤茉莉点了点头。

　　“您的侍女还未归来，我再为您奏一曲吧。花の鳥 ，是首非常欢快的曲子呢。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雏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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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一行人回到别院时，已经是月中天了。

　　“啊啊——这样晚了啊。”奈奈子急吼吼地朝着雏田的屋子奔去，手脚极快的抽出浴衣，又奔回来叫道，“大小姐快快去沐浴吧。天晚了您该休息了。”

　　雏田无奈地被奈奈子抓去了温泉。要不要这样赶啊？

　　水汽氤氲，空气里都带上了一股温暖的湿气。

　　雏田颈部以下都泡在水里，感觉十分舒畅。温暖的泉水包围着肌肤，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起来。

　　她的眼前虽然一片黑暗，但是，头顶万里高空呼啸而过的风，高墙之外枫叶寂静的零落，墙角万寿菊无声的绽放，廊下青鸟轻啄羽毛的碎响，还有室内熏香寂静的燃烧……这些声音也许平常人根本就听不见，却为她画出了一副浓淡相宜的水墨之卷。

　　自然界的声音，为她勾勒了一副独特的世界。

　　静坐在泉水中，不知为何，耳边忽然又回响起伊藤奏的那一曲ありがとう，忧伤弥漫，勾起了自己以往的一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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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殿下！王主殿下！您在哪里？”

　　侍女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惶恐，云中却躲在花圃下一声不应。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刻意忽视这些匆匆忙忙找寻自己的人。

　　才不会呢！兄长才不会死呢！

　　云中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颤抖，泪水一滴一滴打湿了前襟。

　　虽然她还只有七岁，还不是很明白“死”真正意味着什么。但是，模模糊糊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字！她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河间荣王就战死沙场。母亲河间宁妃因此郁郁寡欢，刚生下她就撒手人寰。皇帝伯父怜惜她无父无母，便恩养宫中。但是，这关系到底隔了一层，而且皇帝事务繁忙，也没有太多时间来关照她，只是配好宫人便罢了。宫廷冷漠，她年纪小小，孤身一人独居昌平殿，实在冷清。只有唯一的嫡亲兄长心里记挂着她，常常请旨前来看望。

　　彼时，在云中心里，最重要的便是兄长了。

　　她总是记得，每隔三天兄长便会来昌平殿看她。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三天三天又三天，她等了好久，兄长都没有来。

　　坐在秋千上，身后没有那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推她，云中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难道，兄长忘了要来看云中吗？她有些失落。

　　“王主殿下最近总念着九原禧公，膳食都不怎么用，这可怎么办？！”司膳宫女愁眉苦脸。

　　“是啊，殿下最近也总是做噩梦，一直叫着＂兄长＂。”司寝宫女也是一脸为难。

　　“这大概便是血脉相连吧！九原禧公已经下葬一段时间了，殿下却还被蒙在鼓里，这真是……”司珍宫女慨叹。

　　“好了，噤声！九原禧公已死的事儿，陛下已经下命不准谈论了。要是让王主殿下知道了，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殿下还小，总会慢慢忘了的。”女官警告了众宫人一番，便散去了。

　　云中捂着嘴蹲在树后。

　　“下葬……已死……”她喃喃重复着。

　　兄长睡到土里去了吗？他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云中了吗？再也不能用大手摸云中的头了吗？再也不能守着云中吃药还给甜梅吃了吗？再也不能带着云中去御花园放风筝了吗？也不能推着云中荡秋千了吗？……还有很多很多，云中一遍遍回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迈着小腿一路奔跑，跑过长长的宫巷。曾经多少次，兄长背着自己走过这里啊！耍小性的时候，她会故意在背上晃来晃去，看兄长紧张的大叫；生气的时候，她会拔掉兄长头上的发簪，扔掉玉冠，故意让兄长披头散发来往宫廷，让兄长哭笑不得；困倦的时候，她会伸手掐掐兄长的脸，要兄长唱童谣哄自己入睡……

　　兄长最最温柔了……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云中冲出宫巷，脚一崴就扑倒在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手掌，膝盖一下子被磨破了。

　　眼泪刷地一下就滚落下来。

　　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因为心痛？

　　宫人的呼喊声渐近，云中却不想见到她们。她哭着爬进花圃，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躲在一簇簇花叶之下。

　　兄长，她们说你死了。云中不要相信！你来看看云中好不好？

　　兄长，云中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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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大小姐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奈奈子看着泡在水里靠着石头睡着的大小姐，心里有些无奈。最后也只能用浴巾包裹着带回了室内。

　　“兄长……我好想你……”

　　奈奈子脚步顿了一下。

　　……大小姐是想宁次少爷了吗？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奈奈子还是存了个心思，为大小姐盖好被子后去找了管家日向唯，两人交谈了几句。

　　“唔……”雏田半夜醒来，梦不成，只好披上衣服坐在了屋檐下的地板上。

　　夜寂静，寒声碎。

　　“谁？！”